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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章 張母的教誨 文 / 蕩天志

    每擔私煤七百文,每次不低於五十擔,每月不低於四百擔,這就是雙方最終達成的協議.

    這個價格無疑是硬生生地從劉老闆身上刮下了一塊肉,足夠讓他心痛一段時間了。不過他卻沒有其他的選擇,像蕭翎這樣膽敢和官府對著做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七百文一擔的收購價,劉老闆仍然有盈利的空間,只不過沒有以前賺的那麼多罷了。和讓田四白白拿走三成利相比,這倒算不上多大的事情。

    和為眼前的困境而擔憂的劉老闆相比,蕭翎所想的要更加遙遠。既然劉老闆能給自己開出七百文一擔的價格,就說明這私煤運到明州城裡的價格還要高出不少。如果自己把私煤的源頭給控制住,再對銷售渠道加以滲透的話······

    不知不覺中,蕭翎想到了壟斷,這個年代可沒有反壟斷法,自己這個現代人倒是可以大展拳腳。如果這能達到那一步的話,賺到的銀子可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當然,眼下還不是考慮壟斷私煤行業的時候,眼前這「每月四百擔」的份額還沒吃掉。單憑眼下自己三人自然是不夠用,看來要物色幾個合適的人手了。

    這一趟賣煤的所得是十一兩銀子,把銀子一分,張山和陳奇每人都得到了三兩銀子。對此,蕭翎倒是沒有太多考慮,畢竟自己有言在先,說好了賺到的銀子兄弟三人平分,再說幾兩銀子也實在是難入蕭翎的眼睛,家裡牆壁上的縫隙中還藏著快五百兩銀子沒花掉呢!

    不過,若是將來生意做大了,每次都是幾百兩上千兩的大生意的話,還能繼續平分嗎?這個問題蕭翎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張山陳奇二人都把自己當成大哥看待,自己又對他倆有救命之恩,有些話並不是那麼容易說出口的。

    對敵人可以毫不留情,對朋友卻束手束腳的,蕭翎知道自己很難成為劉邦那樣的梟雄,若是連自己的親朋好友都可以棄之不顧,蕭翎,就不是蕭翎了。

    也罷,現如今事業才剛剛起步,蕭翎也不想內部出現不和諧的聲音,等以後時機到了,再說也不算遲。

    然而,東風有時候來的就是那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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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兩銀子,放在那些富甲一方的豪門眼中,恐怕是一個毫不起眼的零頭中的零頭,那些身著錦袍,對這些出門四人大轎的富豪來說,三兩銀子就算是拿出來打賞轎夫,都覺得有些寒蟬而拿不出手。

    然而,這三兩銀子到了張山手中,卻作出了不少事情,比如說到藥鋪裡抓些藥材給母親養病,又比如說扯上幾尺布給妹妹作身新衣裳,再比如說在肉鋪裡割上幾斤豬肉······花到最後竟然還有剩餘。

    張山並不貪財,可是一兩銀子也要憋死壯漢,眼下有了銀子,再加上得知今後又會有更多銀子的收入,張山自然不會忘了母親和妹妹,花起錢來也沒有什麼顧慮,唯獨是將自己給忘記了。

    回到家中,張山才現母親和妹妹都不在家,若是在以往他定要四處去尋個究竟,不過眼下他想給那娘倆來個驚喜,立馬是殺進廚房,一邊熬藥一邊燒起水來。

    沒過多少功夫,一大鍋水就翻騰著冒起泡來,切成大塊的豬肉放進去之後,不斷地在水面上浮浮沉沉的,不一會兒就冒出了肉香味。張山也有很長時間沒吃到肉了,前些日子雖說從槐樹鎮買回來一隻燒雞,不過擔心著母親妹妹不夠吃,張山愣是一塊都沒有夾。

    今天的豬肉可是不少,張山怎樣都可以吃上幾塊了,他剛想舀出一塊常常味道,就聽見張二妞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好香的味道啊,娘,您聞到了嗎?」

    張山趕緊閃到廚房門口一瞧,就看見二妞攙著母親走進了院子,正順著香味走向廚房。張山連忙閃出廚房,雙手把木頭門一關,衝著母親和妹妹一陣傻笑:「娘,二妞,你們倆到啥地方去了?」

    「娘和我到周叔家去了一趟,他家來了一批刺繡,需要找人加工,娘說橫豎無事,不如找點活計來做做,補貼下家用!」張二妞揚了揚手中的一沓刺繡,眼睛卻盯著廚房。

    「那咋成啊?」張山注意到妹妹目光的方向,一邊將身子朝著門口挪了挪,一邊說道:「我不是說過我在外面做活嗎,咋還用得著你們去勞累啊!娘,我扶您先去屋裡歇息會!」

    在將母親和妹妹半哄半騙地送進屋後,張山趕緊跑回了廚房,在一陣煙熏火燎之後,一道美味的紅燒肉頓時新鮮出爐。

    「娘,二妞,快點來嘗嘗我做的紅燒肉!」張山的手腳很快,眨眼間的功夫就將碗筷擺在了桌子上,紅燒肉的香味瞬間溢滿了屋子。張家的條件也是擺在那兒,就算過年也難得吃上一頓肉菜。眼下既不是過節也是不做壽,忽然出現一盤紅燒肉,也著實讓張母有些驚訝。

    「鐵牛啊,告訴娘,這肉是怎麼來的?」張母一臉平靜地問道,手中握著的筷子始終是沒有動。

    「是這樣的,娘,我和蕭大哥幾個在清溪鎮給別人做工,那老闆也算和氣,預支了我們一個月的工錢,我想著給你們開開胃,就買了這些肉回來。」

    「那你們一個月的工錢是多少?」張母看著張山,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

    「三兩銀子一個月!」張山心中一驚,記起了蕭翎的叮囑,胡亂編造道:「除了幾斤肉,我還給娘你買回了幾帖藥材,還給二妞扯了幾尺做衣裳的布料。」

    「還有給我做衣服的布料?」張二妞驚呼一聲,眼下都顧不得吃肉了,歡欣雀躍地從凳子上竄了起來,雙臂環繞著哥哥那偉岸的肩膀,眼睛裡儘是喜悅。

    「三兩銀子?這可真是不少了!」張母眼中的疑慮已經消失不見,微笑著看著面前這兄妹二人,道:「快些吃吧,不要等菜涼了,二妞,吃完飯後,你拿布料去你周叔家一趟,請周蓮幫你把衣裳給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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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二妞拿著布料歡天喜地地出了門,屋裡面就剩下母子二人。今天的飯菜對他們來說可謂豐盛,除了紅燒肉這道主菜外,吃的主食更是了不得的白米飯。換在平時,張山自然捨不得吃如此奢侈的美味,今天卻破天荒地連添了三次飯,恨不得把飯鍋都一同吃下去。

    看著兒子那難看卻淳樸的吃相,張母愛憐地往張山碗裡夾了一塊肉,柔聲道:「鐵牛,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

    「唔······」張山好不容易才將嘴裡慢慢的一口飯嚥了下去,道:「娘,從今往後,咱們的日子就要好過了!」

    「哦?」張母的眉頭微微一動,隨口說道:「就靠你在清溪鎮做工的工錢?」

    「······娘,反正您記住,以後都不用您和二妞受累了!」面對母親那質疑的眼神,張山的心裡有些虛,不自然地低下了頭。

    「鐵牛啊,和娘說實話,你和你蕭大哥他們,真的只是在清溪鎮做工嗎?」

    張山還想繼續隱瞞,卻敵不過母親那異常通透、似乎可以看穿人心的眼神,在猶豫了好一陣後,結結巴巴地說了出來:

    「娘,其實,其實我們並沒有在清溪鎮做工,而是······而是販賣私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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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自己最親愛的母親,張山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在張山陳述的同時,張母的眼睛裡不斷有異樣的神情閃過,附帶著呼吸也變得起伏不定。張山語畢,張母始終沒有開口,屋子裡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好半晌,張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輕聲道:「鐵牛啊,這販賣私煤可是大罪,弄不好是要殺頭的,你,明白你自己在幹什麼嗎?」

    見到母親並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張山的心裡頓時來了底氣:「娘,鐵牛知道自己在幹啥。只是這朝廷實在是欺人太甚,我是家中的長子,怎麼能眼睜睜地見到您和二妞受苦受累呢?就算是朝廷又咋樣?蕭大哥都說了,我們不做,也會有別人去做!既然朝廷不給我們生路,我們又何必管他個啥子!」

    看著面前激動的張山,張母一時間有些迷茫,似乎從張山身上看到了亡夫年輕時的影子。都是不甘於忍受強暴的欺壓,不甘於屈服於權貴。不知不覺中,張母的眼眶中有些濕潤。

    「娘,你這是咋了?」張山趕緊跑到母親面前,心想莫不是自己把母親氣哭了吧。

    「我沒什麼!」張母輕輕地拭去眼角的淚水,道:「鐵牛啊,既然有你蕭大哥帶著你一起做,為娘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你要記住,跟著你蕭大哥,準是沒錯!」

    「嗯,鐵牛記住了!」張山堅定地回答道。

    「鐵牛啊,照你這麼說,每次販煤所得的錢,你蕭大哥都是和你們平分,是這樣的嗎?」

    「是這樣的,蕭大哥說了,我們兄弟幾個不要見外,銀錢還是平分的好。娘,咋了?」張山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唉,讓娘怎麼說你!」張母歎了一口氣,道:「你這樣做,可就不厚道了!販運私煤的這個事情,是你蕭大哥打探到的;購買私煤的銀錢,也是你蕭大哥付的;一路上躲避官差查緝的辦法,也是你蕭大哥想到的;眼下,和清溪鎮的那家煤鋪達成的協議,不也是你蕭大哥爭取下來的······鐵牛啊,這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你蕭大哥一人辦下來的,你和二狗不過是出了點力氣罷了,賺到的錢卻要和你蕭大哥平分,你覺得這合適嗎?」

    張山一聽,低下頭不說話了。之前是因為求錢心切,張山把很多事情都忽略了,現在回想一下,這事情從頭到尾都是蕭翎一人策劃的,自己不過是跑下腿罷了,卻拿了蕭大哥那麼多銀子。

    「鐵牛啊,你蕭大哥救下我們一家人的性命,又帶著你賺銀子,我們一家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報答不了這份恩情······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鐵牛知道了!」張山的眼神變得堅決起來,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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