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與洪飛看出伊沙言辭閃爍,料其必然隱瞞了些事情,二人相視,已有了計較.
洪飛故作為難,沉吟道:「我們此來的目的就是要營救艾瑞絲和張易,若只救了你們回去,怕是不好交待。我看這樣吧,你們只管告訴我,艾瑞絲與張易在何處遇難,我們同去尋找,若是屍已被獵殺者所食,那也是我們運氣不佳,怪不得你們。」
伊沙見狼王與洪飛一方約有八十多人,但其中僅二十餘人的裝備稱得上精良,心中倒也不懼,說道:「好吧,艾瑞絲與張易被獵殺者所害,我們也是極為悲痛,現在趕回去,或許還能找到他們的屍體。」當即轉身往裝甲車上行去,臨上車前又道:「車裡十分擁擠,恐怕進不了人了,傭兵就在外面步行吧。」
鐮刀眼中閃過一道殺機,冷笑道:「這娘們哪裡像個空乘員,看她那副自大的德性,倒像是這裡的老大了。」
狼王對鐮刀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多嘴,輕聲道:「這些人大有問題,我們還要小心謹慎,別中了暗算。」
即便他不說,所有的人也都看出了問題。桑德森好似粘上了鐮刀,飛快跑來,說道:「憑一個空乘員,卻讓這些士兵對她服服帖帖,肯定不正常。」
鐮刀冷冷看他一眼,也不說話,跟著裝甲車向前去了。
途經峽谷的入口,狼王與洪飛看見碎石堆了谷口,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二人如何看不出,這些碎石分明是人為造成的,若說谷內的傭兵自毀退路,那如何也說不通,而附近除了剛才趕來的伊沙一行外,根本沒有旁人,是以,不用想也知道這裡出了什麼事。
6凡看著前方緩緩爬山的裝甲車,將公爵拉到身邊,說道:「我現那個女人的精神狀態不太穩定,她的人格似乎已經扭曲了,所以我有理由懷疑,她因為某種原因,拋棄了艾瑞絲和張易。只是,我還沒想明白她是如何將這些士兵控制在了手中。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是個危險人物。」
公爵不時看向谷口,神色陰沉,說道:「我們來的時候,峽谷內還曾射了信號彈,肯定有傭兵在其中,這婊子卻炸了谷口,把人困死在裡面,以此來為自己爭取逃生的時間。他媽的,如果不是為了任務,我現在就想殺了她。」
「算我一個。」黑熊在後面接了一句,又聽火炮在他旁邊道:「雖說咱們僱傭軍之間極少合作,但哪一方有難,旁人見了,只要力所能及,皆沒有不救的道理。這伊沙卻以僱傭軍的性命為代價,助她自己逃跑,我恨不能擰掉她的腦袋。」
6凡眼中殺機畢露,咬牙道:「如果我知道艾瑞絲因她而死,她會明白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亞奇便在不遠處,聽到這幾人商量著如何弄死伊沙,不免大為驚訝,急忙趕上前,說道:「你們瘋了不成?他們是軍方的人,豈能說殺就殺?現在既然完不成任務,頂多想辦法離開,何必再惹火燒身。」
6凡等人看他一眼,也不接話,仍是繼續交談。亞奇討了個沒趣,卻也無可奈何,遂回了自己的隊伍。
伊沙並不知道自己的謊言未能瞞過身後久經風雨的僱傭軍,乘裝甲車上到山頂,見捆綁艾瑞絲的那塊巨石仍如先前般淒涼的豎立,心中暗喜,只道艾瑞絲一行皆被暗殺者所食。
眾人匯聚在巨石旁,6凡見到地上血跡,精神力放出,已知是艾瑞絲的血液,心頭如遭大錘所撞,半晌也未能回過神來。
洪飛一聲不響地走到巨石旁,背靠巨石,將頭微微抬起,就好像身前站了一隻獵殺者,他顯然是在判斷這裡曾經生的事情。狼王走來,輕聲道:「從血跡來看,絕對不是獵殺者造成的,倒像是槍傷或刺傷。」
洪飛掃視站在不遠處的伊沙一行,說道:「的確有問題,咱們還是要想辦法找到艾瑞絲的下落,不管她是死是活,總要給軍方一個交待。」
狼王點了點頭,轉身對伊沙道:「這位小姐,如果艾瑞絲在此遇了難,那張易又在什麼地方?我想,我們應該去山下看一看。」
伊沙深恐山下又有獵殺者和破壞甲蟲出現,哪裡肯下去,不耐地道:「張易是和艾瑞絲一起被殺死的,這是我們親眼所見。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現在必須要帶我們上飛船。」
黑熊早已不耐,雙眼圓睜,暴出一道精光,喝道:「找不到屍體,誰他媽也別想走。」
伊沙臉色大變,她倒不擔心傭兵們會找到屍體,在獵殺者口中,何曾留過一塊碎肉來?但若當真下山搜尋,無疑會帶來更多的危險,這便是她不願意的了,怒道:「你們的任務就是護送我們離開,現在艾瑞絲和張易死了,我就是軍方的代表。」
鐮刀冷笑道:「怪事,一個空乘員也能成軍方代表?我看這些大兵也是他媽的廢物。」
眾士兵大怒,各自抓緊手中槍械,看這情形,一言不和便要開打。迅狼與戰虎的人豈能察覺不出他們的動作,剎那間舉起槍來,只要對方再有任何動作,他們會毫不留情的擊殺。說什麼任務金錢,在他們眼中,只要危及自己的生命,天王老子也要鬥上一鬥,這正是僱傭軍的豪放與現實。
伊沙顯然未料到對方的動作如此之快,臉上又出現狂熱的神色,大聲道:「你們想對神的子民開槍?這裡的獵殺者都是神的孩子,它們會收拾你們,用你們那骯髒的鮮血來釋放它們的憤怒之火。」
鐮刀性格如冰,聽她此言,殺機頓起,抬槍上前,雙眼如毒蛇般緊盯伊沙,罵道:「去他媽的神,我現在就用你這神的子民餵他那些操蛋的孩子。」
周圍的士兵眼見鐮刀過來,雖想反抗,奈何旁邊二十多支槍已抬了起來,他們絲毫不懷疑這些尖端武器會在剎那間收割他們的生命。狼王喝止鐮刀,沉聲道:「我不管你們是軍人還是什麼,我只知道,現在必須要找到艾瑞絲和張易,哪怕是屍體。」看向伊沙,冷冷地道:「還有,收起你那套鬼話。」事實上,許多傭兵都有信仰,但這只是心靈上的慰藉,希望救贖手中沾滿鮮血的自己,又或是當成護身符一樣,給自己完成任務的動力。像伊沙所說的神,在他們眼中無異於鬼怪,莫說相信,即便真有這麼個神出來,他們也有上前擊殺的心思。他們所信的神,是能幫助自己的神,而不是要犧牲他們性命的神。
伊沙的說辭在隨行士兵中起到作用,只不過是因為士兵們的心理防線崩潰,為她所趁,在這些過慣了刀口上生活的傭兵面前,不但起不了作用,反而還會引來更多的怒火和殺機。
這一點,伊沙並未料到,直到看見稍後方的五十多名傭兵也抬起槍時,總算驚覺,頗有些姿色的臉上已沒了先前的狂熱,急道:「我們是軍方的人,你們有種就動手,除非你們不怕得罪整個聯邦軍方。」
亞奇一聽此言,忙命身邊眾人放下槍來,他可以得罪伊沙,但絕不能得罪軍方,在如此龐大的戰爭機器面前,憑他又算什麼。
迅狼與戰虎的人卻是不怕的,他們是真正的傭兵,放蕩不羈,我行我素,從不受制於人。戰虎中的一人笑道:「真要我們動手?那你就試一試,看老子敢不敢在你腦袋上打出一朵花來。」
洪飛擺了擺手,示意眾人不要衝動,他明知殺了眼前這些人並不會帶來什麼麻煩,但卻不想如此,說道:「狼王,你怎麼看?」
狼王眉頭緊鎖,只聽6凡道:「別管這些人了,咱們立刻下山。」他如此說不是沒有道理,若是艾瑞絲未死,定然就在附近,與其在山頂上與這些軍人乾耗,那還不如趕緊下山找人。
狼王與洪飛已明白他的意思,便令眾隊員收拾裝備。亞奇道:「洪飛,狼王,我們就不去了。」
黑熊接道:「不去也好,跟著那些軍人走吧,別礙著老子的事。」
桑德森忽道:「我不走,我要跟著迅狼。」說話時,又向鐮刀走去。
鐮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隨即又變得凌厲而陰狠,猛然衝上前一腳,將桑德森踹倒在地,喝道:「別他媽再過來搗亂,如果你想被我們看得起,那就好生磨練,等你真的成了一名合格的傭兵,我會給你機會向我挑戰。」
他這一腳不輕不重,桑德森只覺腹部極痛,卻又未受到多大傷害,咬著牙未叫出聲來,眼中仍帶著那一抹倔強,自沙地上站起,對鐮刀道:「好,早晚你會知道,我不比你差。」
鐮刀也不看他,跟著眾人行向山下,邊走邊道:「我說過了,有本事就做給我看,別說廢話。」
6凡回頭對桑德森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轉而看向伊沙,沉聲道:「如果艾瑞絲死了,而且又是因為你,那麼,無論你躲在哪裡,我也會殺了你。」他有種直覺,艾瑞絲或許並未死,這也是他沒逼供伊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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