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狼與戰虎離開後,伊沙卻也未急著走,而是安排了警戒,在山頂上坐了下來亞奇本打算跟著這些軍人逃離t2星球,見人家不走,也不好多問,只得原地等候。他卻不知,伊沙心中始終害怕艾瑞絲和張易未死,若貿然回到軍方,而艾瑞絲和張易也活著回去,那她將會面臨最痛苦的懲罰,只怕會比死還受罪。
迅狼與戰虎順著碎石而下,不留意間就會有摔下去的危險,好在眾人都是精英,倒也不懼。
6凡的精神力釋放出去,不停地搜索生命跡象。忽然間,他察覺到了異常,在谷口內,有個極微弱的生命,顯然是剛才在谷中的傭兵,卻不知因何未死。
有此現,6凡頓時大喜,急道:「往谷口去,那裡有活人。」
眾人精神一振,行進度已提到極限。片刻功夫,6凡當先到了谷口,只見到處都是巨石,地上皆是鮮血,有幾具傭兵的屍體被擠在巨石之中,露在外的部分已然消失,不用說也是被獵殺者撕了去。
「這幫畜生。」洪飛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也不知罵的是伊沙還是獵殺者。
6凡在巨石中小心地挪著步子,以免將這些堆的並不堅固的巨石給踩塌。他的精神力極強,很快在幾塊巨石的縫隙之中找到一名傭兵,此人的胸口卡在一塊巨石下,所幸那巨石被旁邊的兩塊巨石給架住,不至落了下來。饒是如此,那名傭兵的胸部也受了重傷,離死亡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
6凡見他神智渙散,心中大為焦急,卻也無可奈何,蹲下來輕喚了幾聲,那人緩緩睜開眼來,見到6凡,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尚未說話,便噴出一口血來。
其餘之人很快也趕了過來,見到此等慘狀,皆是心頭沉重。6凡歎了口氣,對那人道:「放心,我們一定會救你的。」
那人口中仍是不住咳血,強自一笑,無限淒涼,右手掙扎著從巨石下伸出來指向谷中,說道:「隊,隊長他們……在……在……」說及此,手臂驟然而落。
6凡將他雙眼合上,腦海中卻仍是刻下了那雙眼睛中的絕望,長歎一聲,說道:「走吧,谷中或許還有倖存者。」
洪飛向谷中看去,此時已近拂曉,正是最黑暗的時刻,谷中黑漆漆的有如伏了萬千猛獸。洪飛道:「按他的意思,或許是他的隊長在谷中,也或許是他的隊長在峽谷方向的某處,不管怎麼說,咱們總要去看一看,興許能有些線索。」
眾人便轉身向內走去,行出里許,戰術燈下,右側赫然有個近十米高的大洞,就好似地獄之門,也不知通往何處。6凡心中驚訝,走到洞口向內一看,這大洞一路向地下延伸,想來應是亞奇口中的大甲蟲所挖。
狼王看了看谷口,又看了看大洞,忽道:「那名傭兵會不會是說他的隊長就在這個洞裡?你們看,谷口距離這裡並沒有多遠,前方又有拐角,按他的位置,只能看到這裡。」想起獵殺者儲存食物的習慣,心中一動,失聲道:「恐怕真是在洞裡,獵殺者將那些傭兵殺死或擊傷後,便將他們當成了食物儲備。」
6凡眼前一亮,喜道:「如果艾瑞絲未死,她大有可能在這裡。」
洪飛神色凝重,說道:「不錯,但如果是這樣,洞裡豈非是獵殺者的巢**?咱們進去容易,要出來怕是難了。」
這一句話讓眾人都沉默下來,洞裡情況不明,地形不明,若是貿然進去,莫說救人,只怕自己的性命也難保,更何況,還不知道判斷是否正確。
6凡仔細察看地上血跡,的確是在洞口處止住,雖前方也有,卻不明顯,很顯然,這個洞口確實通往一個巢**。想了想,說道:「不如我先進去,你們且在洞口等候,待我摸清了裡面的情況,再出來叫你們。」
狼王驚道:「胡說什麼?你一個人進去豈不是找死?真要進去,我跟你一起。」
洪飛苦笑道:「算啦,都一起吧。」
6凡知道此行九死一生,自不敢大意,說道:「把戰術燈關上,全部跟在我後面,由我帶路。」憑著強大的精神力,他即便不用雙眼,也可以感應到週遭的事物。
一處乾燥的巨大洞**中,艾瑞絲與張易靠於岩石之上,四周至少有數百人,但只怕九成九都是屍體,或可說是殘肢碎骸。洞頂上鑲了塊閃閃光的物體,看外形與能量水晶頗為相似,亮度卻更高,其中似有氤氳之氣緩緩流轉,煞是好看。也正是在這塊不明物體散的柔和白光,讓洞內有了些光明,只可惜,有了光明反而更讓艾瑞絲與張易驚恐,這洞**中如修羅場一般,莫說去看,單是聞著血腥氣味已讓人幾乎崩潰。
自在山頂逃走後,艾瑞絲一行本準備潛入山下,再想辦法離開,不想卻被獵殺者包圍,隨行十幾人有半數被殺,其餘之人則被帶到了洞內。
艾瑞絲的雙眼始終盯著洞頂的光體,臉色時喜時憂。她自是明白那塊光體是什麼東西,更明白其價值連城的珍貴性,說價值連城也不貼切,即便拿一顆適合人類生存的星球來換,只怕也未必就能換到這顆光體。張易沒有艾瑞絲的見識,此時更是臉色蒼白,渾身不住顫抖,見得艾瑞絲盯著光體呆,顫聲道:「咱們恐怕都要被吃了,艾瑞絲,你殺了我吧。」
艾瑞絲恍若未聞,喃喃道:「這裡怎麼會有水晶原石,當年為何沒有現……是了,水晶原石的能量並不外洩,便連我們的儀器也不可能現。獵殺者佔據礦洞,又開了許多通道出來,這才露出了水晶原石。」
張易並未聽清艾瑞絲說些什麼,甚至連眼也不敢睜,他本是官宦子弟,自小養尊處優,何曾見過這等地獄般的場景。
艾瑞絲見洞頂約有四米多高,搖搖晃晃起身,拍了拍張易的肩膀,說道:「站起來。」見張易仍是癡呆之中,連喚了幾聲,張易總算回過神來,忙起身道:「幹什麼?可是要逃出去?」
艾瑞絲未說話,環視四周,十幾名未死之人皆已昏迷,她深吸一口氣,猛然躍起,雙腳在張易肩上一點,整個身子已至洞頂,右手緊緊抓住水晶原石,便要用力扯下來。不料,那水晶原石竟是深深地嵌在了洞內,她又受了重傷,在半空中也不好借力,無奈之下,腰一弓,雙腳猛往洞頂踹去,借這一腳之力,終將水晶原石扯了出來。落在地上後,腳步踉蹌,若無張易相扶,她怕是要重重地摔倒在地。
張易見她到這時還有心情去管旁事,急道:「你幹什麼?」
艾瑞動作過劇,腹部更是流血不止,臉色越蒼白,全無血色,任由張易扶著坐下,說道:「休息一會吧。」將水晶原石收入懷中,雙眼一閉,竟好似睡著了一般。
張易哪裡能有她這般的定力和從容,偷偷向洞外看去,恰好見到幾隻獵殺者從洞口路過,頓時被嚇得一哆嗦,惶恐至極。
「放心吧,暫時不會有危險,我們並不是給獵殺者吃的,而是要貢獻給蟲主。」艾瑞絲的聲音傳來,仍是十分平淡。
張易心下駭然,急道:「什麼蟲主?在哪裡?」
艾瑞絲睜開眼來看向張易,眼神溫和,又好似帶了些憐憫,說道:「每個蟲族的殖民星都有蟲主,但蟲主並不是蟲族的某種生物,它們只是代表了權力,也許是巨型獵殺者,也許是銀甲蟲,也許是破壞甲蟲,或是更高級的蟲子。張易,我們是軍人,我們的天職就是保護地球聯邦,而蟲族是地球聯邦最大的敵人,所以,我們不能畏懼,哪怕即將成為蟲子的食物,也絕不能向它們露出軟弱的一面,更不要再說自殺之類的傻話。蟲子具有高度的智商,它們也在尋找我們的弱點,明白嗎?」
張易雖明白其中道理,可真要讓他去做,卻是另一回事,但面對著深深仰慕的女子,他仍是強自笑了笑,說道:「我,我知道的。」
艾瑞絲莞爾一笑,再次閉上雙眼。張易轉頭看去,柔和的白光下,艾瑞絲竟如女神般神聖。一時間,他已是癡了。
良久,張易輕聲道:「艾瑞絲,你……你和麥克……你們……有沒有,有沒有真正的在一起。」只是這一句話,似是鼓足了畢生的勇氣。
艾瑞絲的雙眼突然睜開,眼神中露出迷茫之色,喃喃道:「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他。父親是軍人,她希望我報效聯邦,我自小也是接受這種教育,可我,好像,好像……」說到這裡,神色更是複雜,腦海中有個身影如夢魘般揮之不去,剎那間,她又好似解脫了一般,笑道:「愛情,聯邦,孰輕孰重,我終究是分不清的,在這裡,一切都會終止,我不用再矛盾了。」
張易聽得糊里糊塗,也不知艾瑞絲到底指的是什麼,眼前忽然有光華閃現,凝神一看,原來是艾瑞絲將水晶原石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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