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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五十四章 馬市張狂少年 文 / 醉落

    墨黎繼續在醉仙閣住了兩天。他一直盼望著那個熟悉得瘦弱身影出現在這條街口,每次在窗前一坐就是一兩個時辰,那個街角已經看了不下百遍。

    然而,那個半夜爬牆逃跑的人卻再也沒有出現。

    「客官,你都看了兩天了,還在等那個臭要飯的?」小二端著晚膳進來,他已經提前敲過門,墨黎應允後才進來問了這麼一句不知趣的話。

    墨黎並不怪他,反倒爽朗一笑,抓起酒壺輕笑著:「呵呵,估計不會回來了……小二,再來一罈子!」

    小二木訥地站在原地,彷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磕磕巴巴地問:「一……一罈子?」

    一壺酒在墨黎的豪飲下快見底,小二喉頭一動,下一刻又立即恢復慇勤的一面,點頭哈腰下樓抱上來一壇稻花香。酒一沾唇,就知道這是剛剛釀製不久的米酒,比不上十年女兒紅,頂多也才一兩個年頭,墨黎嘗過美酒無數。自然知道小二有意不然自己大醉一場。

    末了,拋給小二十兩碎銀子,叮囑他買了一些回京的瑣碎物件。

    那天,小四死也不肯留在墨黎身邊承認自己公孫水落的身份,倉促逃跑。竟然連一個銅子兒也沒帶走,惱得墨黎第二日掀翻了紅木圓桌,賠了醉仙閣十兩銀子,剩下不到十兩銀子。這個時候,墨黎也想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既然小四能賭,那他也可以碰碰運氣,於是悻悻地揣著那些銀兩第二次跨入天地賭坊。紅中聽說小四已經沒和墨黎在一起,心中那個得意啊,再也不用擔心客人不敢來賭坊輸銀子,只要小四在一天,**鎮賭神的威懾力就會影響賭場的人氣。紅中姐其實並不歡迎小四這種人,不過出於江湖規矩,勉強讓她進來了。

    「哦?」墨黎呷了一口茶,突然被紅中姐的一句話哽住了喉嚨,他緩過勁來說,「原來你早就知道她是女兒身?」

    「我吃了這麼多年賭場的飯,連這個眼力也沒有,白混了!」紅中姐氣得微微顫抖,半晌,她才平靜下來。

    墨黎忽然驚覺自己太笨,原先紅中姐似乎就已經隱約提及過「姑娘」兩字,加上早些日子小四上茅房的時間比正常男子多,他猛地懊惱怪起自己真是沒有眼力。

    「我瞧公子錢袋也就幾兩銀子。是來賭一賭運氣的吧?那邊有幾個人正愁湊不齊一個局子,公子要不要過去?」紅中滿不在乎地伸手往二樓東邊的長廊上一指,說完領著墨黎過去了。

    紅中簡要說清了一些賭牌的規矩,她相當不看好這個第一次賭錢的男人,不過衝著那張俊俏的臉蛋兒,她賠了點時間又解釋了一遍,最後關切道:「懂了麼?開始吧……」

    墨黎怯怯的點了頭,有些猶豫地在桌上擺出五兩銀子,隨即其餘幾個賭錢的也紛紛下注……

    有人輸了。

    有人贏了。

    有人輸了一局又一局。

    有人至始至終都是險勝一籌。

    原來賭神的運氣也會傳染……墨黎的嘴角漸漸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也記不得自己已經贏了多少局,只看著面前的銀子一點一點多了起來……最後,同墨黎一桌賭局的四五個公子哥哀歎一聲時運不濟,搖著扇子甩袖離去……

    紅中本來打算上樓幫墨黎贏上一把,沒想到客人一個個怒氣沖沖走下樓,個個翻著白眼甩袖離開天地賭坊,啞的六六無話可說,攔也攔不住。

    「這個……啊!疼疼疼。」六六不明所以地在門口觀望著,轉身被紅中敲了一記腦袋,趕忙灰頭灰腦地溜進伙房端茶。

    看到墨黎跟前堆積開來的銀子,差不多有上百兩白花花的銀子……紅中照規矩收了墨黎五兩茶水果盤的錢,然後摁住要走的墨黎坐下來。一副凶神母夜叉的駕駛,咄咄逼人道:「你當真是第一次賭?」

    墨黎尷尬地別過頭,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第一次竟然如此順利,簡直應了一句古話:得來全不費工夫。他並沒有從小四——水落那裡取到賭神的真經,只是憑著感覺和眾人一起賭牌,拼的是手中三張牌加起來的點數,怎奈每一次他都能化險為夷,在最後一張關鍵牌反敗為勝。

    天意。

    墨黎又慷慨留下二十兩銀子,躬身告辭。紅中起身相送,還好墨黎識相,知道留下一些銀子,不然紅中絕對有一萬個理由不然他跨出天地賭坊。到了門頭,紅中姐仍不忘掏出那張墨黎的親筆托她找人的紙,在他面前輕輕晃了晃,毫不客氣道:「別忘了,三百兩黃金……不然,你那刻印……」

    「事成之後,在下一定如數奉上!保重!」墨黎作揖辭別,他隱瞞了小四就是要找的人,造化雖然弄人,不過既然已經找到了,何必計較這麼多呢。

    **鎮無論什麼都不便宜,唯獨兩樣東西是出了名的低價,一是賭,另一個就是馬。要問天和帝國哪裡的馬最珍貴,毋庸置疑,當屬羲皇城御用飛馬苑所產黑風烈馬;但是要說哪裡產出的馬最快,那就不得不提**鎮了。鎮子的西側一面是蜿蜒曲折的崇山峻嶺,馬伕常在這一帶遛馬。於是訓練出的馬個兒保個兒都是日行數百里的教程,尤其是送往全國各地販賣的馬屁,更是日行千里不在話下。

    好馬難求,千里馬雖然多,但是樣子中看的並不多見,因為養馬的馬伕大多家中並不富庶,所以養馬的時候只顧上馬兒的度,沒在意馬兒的外表體征,養出來的馬俊氣不足,稍微耐看一些的都拉去市集買了好價錢。墨黎雖然身上還有八十多兩銀子,足夠買一匹駿馬,但是馬市並非天天開放,他去的遲了,只看到一匹瘦弱的老馬。

    馬伕吹噓著它如何如何敏捷,又說老馬識途,墨黎反問那人一句:「羲皇城,它也去過?」

    頓時馬伕沒了響聲,牽著馬走了。偌大的馬市空曠得只剩下墨黎一個人,他神情恍惚,估計日落之前買不到好馬了。

    就在墨黎失望地準備要走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響徹天際的馬鳴嘶吼,他渾身一抖,忽然欣喜地轉過身來。

    的確是一匹好馬!

    馬背上的少年抓緊韁繩。原地打轉巡視四周,抱怨道:「這會兒子,馬市就沒人了?喂……喂,我問你呢……」

    墨黎眉頭一簇,這少年性子有些張狂。

    「你是來買馬的嗎?」少年翻身下馬,牽著那匹通體雪白的駿馬過來,他好像很想把馬賣給墨黎。

    墨黎怔了片刻,立即點頭道:「只是馬市的商販都散了,我沒買到而已……」

    「給你了,只收你五十兩銀子,便宜你了!」少年霸道起來。將馬兒的韁繩一下塞進墨黎手中,他十分焦急,又聞了聞楞在原地的墨黎,「怎麼?五十兩還嫌貴?我買來的時候可是足足一百兩銀子!」

    墨黎啞口無言,倒想起小四無理取鬧的模樣來,兩個人脾氣都倔。

    「這個公子不知如何稱呼?在下姓墨,家住……家族羲皇城城南。」墨黎及時改口,其實自己並沒有固定的居所。他看得出眼前這位個性狂妄的少年一定是從小生在富貴人家,嬌生慣養唇紅齒白,又見少年急於把白馬轉手賣掉,更加確信他是偷偷離家出來玩鬧的。

    少年完全不買墨黎的帳,仍是趾高氣昂地冷笑說:「問這麼多幹嘛,你買不買?」把馬韁繩繼續塞進墨黎手掌,毫不容他拒絕地瞪了一眼。

    眼眸裡的色彩有些詭異,淺淺的煙藍色。

    墨黎呼吸一窒,感慨起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他面上淡雅的笑著,不冷不忍又問了一聲:「你這是趕著去哪裡?我正要回京。」

    「哦,順路。」少年脫口而出。

    墨黎心情極為複雜,剛剛是在打賭,他從少年腰間的金牌看出那是皇宮的物件,想來是跟羲皇城那邊有關,就這般問了試探口風。

    「馬兒已經在你手上了,快把銀子給我,兩不相欠。」少年神色慌張,眼中的憂慮怎麼也瞞不過墨黎的眼睛,他忍不住催促兩遍。

    呵呵,還真是個孩子呢……

    少年收起墨黎的五十兩銀子,頭也不回地快消失在馬市,墨黎想再問一些事情都沒了人回答。日頭低下,傍晚悄悄來臨,墨黎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馬鞍,一下下輕輕的撫摸著白馬柔順的皮毛,這一匹馬樣子算是不錯的,又容易混個熟,幾聲召喚下來,墨黎的聲音已經被馬記住了。

    夜幕降臨之前。墨黎跨馬飛奔離開**鎮。馬蹄聲消失在東北方向,厚重的城門隨即落下,掩蓋了滿城的繁華。城外是荒郊,人煙稀少,這一路上亦無酒館客棧,墨黎披星戴月連夜趕路,終於在天明時分趕到了下一個鎮子。

    距離羲皇城越來越近,墨黎因為沒了印章,許多鎮子的城卡不予放行,因此趕路的時間幾乎佔了全天三分之二,只在巡防不嚴的小鎮子可以住上一夜。

    隔著兩三里,墨黎就已經聞到了羲皇城繚繞的特殊氣味,龍涎香劈天蓋地而來,越接近那座黃金堆砌的皇宮就越濃郁的香氣已經侵襲了渾身上下的感官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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