琚兒很幸運地進入了第三輪,看到這種賽況發展到這琪琪格喜地俏皮一笑,對著臨席的呼圖魯笑道:「哈哈,哥,你看,之前你還說不讓烏雲姐姐參加,這下子都進入第三輪啦。哈哈。」呼圖魯聽了也微帶尷尬的悶笑。
這時琚兒剛好帶著喜悅回到席位坐下。「剛剛琪琪格嘲諷我不讓你上場。」呼圖魯平易笑道。「哦,這次不過湊巧而已。說不定下一輪就淘汰了。」琚兒攤攤手笑道。琪琪格接著又笑著通過哥哥翻譯和琚兒歡快的談聊起來。
可琪琪格雖說的甚是樂觀輕鬆,但坐在一旁的烏蘭圖雅卻翻了翻白眼,仍不把琚兒放在眼裡,因為之前她也仔細看到了琚兒與自己的技藝尚有一定差距,自己取得優勝應該是沒問題的。「哼哼。射不中紅心難道還想贏我嗎?」
而在一旁一直觀戰的呼圖魯此時卻是神色惑然地看著正和琪琪格一同歡笑的琚兒:「咦,烏雲她究竟是從哪學的?我竟然也不知道?」慢慢的神色又變得微微舒悅,自語道:「哈哈,看來烏雲還真有讓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啊。」一時間自己對琚兒更是好奇又喜愛。
而坐在自己一旁先前還在舉杯豪飲的乞慶哈和鐵皆這會子也變得驚訝不已,鐵皆更是側身抬著眉毛小聲在乞慶哈耳邊嘀咕道:「哥,難怪呼圖魯那麼喜歡她。看來女真女子也習武善射啊。」「嗯,是啊,看來日後烏蘭圖雅的日子不好過啦。」
這些悄悄話此時也隱隱傳到烏蘭圖雅耳中,烏蘭圖雅不禁臉色開始微微鐵青,咬牙道:「烏雲這個連馬都不會騎的女真丫頭竟然還想爭我的呼圖魯。號,這一場你就落馬吧。」
接著進入了下一輪,因為上一輪的角逐使得又有一批選手被淘汰,現在一共還剩三個沒有落靶選手競爭,其中就包括琚兒和烏蘭圖雅,另一位則是一個兀良哈部年輕女子諾敏,看起來年齡與琚兒相仿卻時刻透漏著一股青澀氣息。彷彿如頑童一般。琚兒看著心道:「看來她的心態很好。」在比賽開始時,眾人仍是熱情非凡,連鐵皆他們也議論紛紛十分好奇究竟誰會獲得那柄泰阿寶劍。
但也有一批性情平淡的觀眾們有些興趣索然,因為他們覺得再比下去似乎也沒有太大意義了,透過之前比賽看出那個神色泰然的烏蘭圖雅的優勢很明顯了,即便是隨手一扔都正中紅心,而其餘兩位選手似乎還沒達到她的水準。在這種心理下有的蒙族漢子正悠閒的在用小刀割著盤中羊肉再扔入嘴中似乎已經不在乎此時的賽況了。
第三輪,規則有所改變,這次的規則是只要射不中紅心便淘汰。似乎是哈屯覺得還不過癮便又揮了揮手,:「把木耙再向後移兩丈。」於是台下兩個蒙古青年護衛便將木耙向後移開兩丈。
投擲所標木耙本身就不大,加之木耙射程不及弓箭,若是太遠就難以把握力道,看到這呼圖魯不禁為琚兒擔心起來:「哦,這下子,木耙後移了,之前烏雲還能勉強正中紅心可這樣,還能不能中靶。會不會這一場落靶?」似乎琚兒每一次成績都能牽動他的心。但他自己很快又放鬆下來:「哎,烏雲已經通過兩輪了。也頗為難得。這場輸了也不會太尷尬的。啊,烏雲加油啊。」現在琚兒能不能中靶他都不禁為之擔憂了。
而這會子出席宴會的還有一個頭戴白帽身著巾袍中年回回人,他名叫馬海明,是俺答汗在河套偶然結識的一位畫師,擅畫人物畫,看到這樣熱鬧非凡的比賽場景自然是不禁拿出紙筆,開始怡神繪畫,細緻畫下這些年輕女孩在賽場上的颯爽英姿。
這次先上場的是那位氣質青澀的兀良哈部女子諾敏。諾敏看來似乎心態坡佳,上場時都帶著笑容,好像是抱著玩的心態。這也算是比賽的最佳心態了。
只見諾敏歡快的拿起鐵鏢,望著雞蛋大小的紅心,先是隨意在手中掂量一下,接著身子一側,左眼一閉,認真投出。呼,蹦,果然中靶了,諾敏一陣惋惜有一陣慶幸,惋惜的沒有正中紅心,慶幸的是沒有落靶,鐵鏢釘在了紅心的外緣,不少觀眾也替他暗叫可惜,但似乎那女子也早已預料到了,反應十分淡定,好像對這成績很滿意,接著瀟灑的一甩頭詼諧地走下了場。觀眾們包括琚兒也是一陣歡呼喝彩。
下一個上場的便是讓觀眾驚歎的烏蘭圖雅,雖說她近似於一個冰美人,但這次她可不敢怠慢,她咬咬牙準備贏個徹底贏個漂亮。似乎她也已經勝券在握了。
鐵皆看了心道:「頭一次看她怎麼認真。」坐在身邊的呼圖魯也是這般想。
只見上場的烏蘭圖雅先是凝神站立,她在認真目測距離。場下喝彩嘈雜聲仿若馬蹄轉曲線,先是陣陣喝彩當看到烏蘭圖雅靜立時,便自發靜下來,當烏蘭圖雅覺得差不多時,便右手一抬奮力揮出,哈,呼,鐵鏢飛出的那一刻,觀眾如山洪般喝彩,只見鐵鏢形成一條弧線,慢慢落在靶子、上。啪,果然。中靶了。而且是正中紅心,看到這般滿意成績烏蘭圖雅臉上不僅露出了喜榮,以她的性情如果是小喜,她一般不溢於言表,但若是大喜她就露出笑容。欣喜之餘烏蘭圖雅轉頭看了一下遠處坐在席間的琚兒眼神凝重有帶有挑戰似乎在說:「這次看你怎麼辦。」
接著到了琚兒,琚兒見到自己上場了笑著起身了,起身時又和頑皮的琪琪格一個友誼的拍手,這次看起來已經不想之前剛上場時那般緊張尷尬了,反而是一種嚴謹細心地氣質,就像她平日在家中作畫寫詩一般從容淡定,同時還帶著一絲嫣然。
看到這呼圖魯微微緊繃的心開始慢慢送下來:「她都那麼看得開,我竟然還在一旁擔心。」
到了場上,琚兒也是認真拿起鐵鏢,目測一陣,觀眾們對她也頗有期待,接著,呼,瀟灑的右手一揚,鐵鏢脫手,一個漂亮的弧線,蹦,中靶,裁判轉身一看圓靶臉上頓時也顯出驚詫之色,觀眾人一陣喝彩,接著裁判就對眾人高聲道:「正中紅心。」
「什麼。」「正中紅心?」烏蘭圖雅這時還正在席間悠閒地喝著一杯馬奶酒,一聽頓時酒杯停住,仿若觸電般,猛地起身一側目一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木耙,兒身旁的琪琪格反應更是直接,先是一怔接著跳起。高呼道:「哇,烏雲又贏了。又是正中紅心!」看到這呼圖魯也是喜不自勝,顫笑之餘嘴裡喃喃道:「正中紅心。」有的細細一看,鏢剛好釘在紅心的邊緣位置,但很明顯也是在紅心之中。
「哇。這下子有看點了。」貴族們紛紛議論道。這下子比賽有意思啦,一看是這個成績琚兒也不禁微微驚喜,她自己甚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超常發揮了。
裁判看著圓靶當即宣佈道:「這下土默特部的烏蘭圖雅和建州女真的烏雲都正中紅心,因此再參加第五輪。」
「哈哈,比賽還沒結束。」「這下子你說誰會贏。」「我看應該是我們土默特的烏蘭圖雅吧。」
看到這個結果自然又讓烏蘭圖雅一陣不舒服,再聽到這些議論不禁惱道:「好,第五輪,第五輪就把我幹掉。」
琪琪格這會子倒是挺會察言觀色的看到烏蘭圖雅慍怒的表情便對著呼圖魯笑道:「哈哈哥你看烏蘭圖雅好像生氣啦。」
烏蘭圖雅一聽更是尷尬萬分,看著身旁這個活寶,真是責備不成,辯解也不成。只得無奈又厭煩的捂捂額,呼圖魯此時看到烏蘭圖雅那輕嗔薄怒的樣子卻覺得似乎更覺有趣,但他還是為消除這份尷尬打了個圓場笑道:「哈哈,我看是烏蘭圖雅謙讓了,沒想到烏雲能和烏蘭圖雅比到第五輪,哥哥也好期待啊。」
到了第五輪時,琚兒坐在席間看著喝彩的眾人們,暢然一笑心道:「這下子估計要在這一局淘汰吧,看來就就盡力發揮吧。」
到了這時因為上場比賽都是正中紅心,這下子更增變數,觀眾們包括主位上的哈屯都變得十分注重這場比賽了,哈屯神色微微凝重地坐在位子上抵肘思索道:「眼下雖是是烏蘭圖雅佔據上風,不過,那個漢人女孩或有獲勝可能。這下有意思了。」她心中雖然平等看待,也期望能多少殺殺烏蘭圖雅平日那桀驁不馴的傲氣,是以心中多少也有點偏向於那是個建州的烏雲能獲勝。
烏蘭圖雅看著琚兒不禁心中微微惱道:「哼,沒想到讓你撐到了第五局,好,那這次就叫你落馬。一個連馬都不會騎的女真丫頭竟然還想爭我的呼圖魯。呼圖魯殿下是我的!」想到眼中凌厲突然變得柔情無限這會又不忘了再含情脈脈地看了一眼呼圖魯,彷彿她是再與琚兒進行一場爭奪呼圖魯的戰爭。看著那投射來無限溫情的目光,呼圖魯不禁心中微微產生一絲複雜情感,因為他知道他不愛烏蘭圖雅。但還是盡力給了烏蘭圖雅一個鼓勵的微笑。而琪琪格則小聲念叨:「期望你射不中。」
一看到呼圖魯回應自己了,烏蘭圖雅頓時激動地一塌糊塗:「他是在鼓勵我!他是在鼓勵我。」直接轉身,哈,呼,迅捷一發,觀眾幾乎還未反應過來,蹦,鐵鏢就已漂亮的釘在紅心上啦。
「哦。」「哈哈,寶劍有主了。」「看來是高傲的烏蘭圖雅又走運啦。」乞慶哈嬉笑說到。擲完後烏蘭圖雅滿意的向眾人一笑似乎她已經贏得了比賽了。
呼圖魯笑道:「看來她又要跟琪琪格倨傲一陣子啦。比賽後又得有多少人去追她了。」乞慶哈一聽此言有些微微困惑地側目看著呼圖魯似乎在說:「你不知道烏蘭圖雅一直愛慕你嗎?」
接著又輪到了琚兒上場了,「你看她能不能贏。」「這個女真女孩也挺厲害啊。」大家也對這個漂亮的建州女孩產生了一種新奇感。也期望她能又更出彩表現。
呼,也是正中紅心!「哦。」一時間觀眾們的的興致提了上來。「哈哈,這下難解難分啦。」一些之前還道琚兒是湊巧正中紅心這下看來這個建州的烏雲也不是泛泛之輩啊。烏蘭圖雅一看詫然道:「什麼?」接著立即憤懣的迅速向木耙再扔出一鏢。呼,蹦,又一個,正中紅心。接著觀眾再看琚兒,琚兒之前兩次正中紅心一時間精神更是振奮,這次算是超常發揮,再擲一鏢,蹦,有一個正中紅心。
「哦,龍爭虎鬥啊。」「哈哈,都是正中紅心。」賽事頓時推向了**,賽況進入了白熱化狀態。
雖說這次琚兒位置不及烏蘭圖雅準確。但這下子幾乎宴上所有觀眾都在注視著這場比賽。有些還在酌酒自飲的蒙古青年也不禁放下酒杯。
烏蘭圖雅急喘地又飛出一鏢。這一鏢雖說較為倉促,但也是正中紅心。琚兒看來不禁心中讚道:「哇,她的技藝真可謂登峰造極,這般倉促也正中紅心。若是平日我恐怕也難以達到這種水平。」接著自己拿起一鏢,手一揚。蹦,也是正中紅心,這下子喝彩聲幾乎淹沒了整個賽場。哈屯看的興趣盎然。看到這琚兒不禁暗自慶幸,心道:「剛剛那一鏢,沒想到也中了。」
琚兒此時可謂心境輕鬆慶幸,可烏蘭圖雅卻是焦躁難安,她以前似乎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這會子她只一心只想著琚兒何時落靶。急躁之餘隨手拿起一鏢,呼,蹦「啊。」但飛鏢一釘在靶上時,烏蘭圖雅一聲驚叫,差點跳起來,原來剛剛自己扔出的那一鏢,竟然釘在了紅心之外,幾乎靠著紅心。「啊。」眾人頓時嘩然。沒想到賽場轉機這麼快出現了。
一時間望著木耙烏蘭圖雅感到彷彿一股冷氣襲上脊樑,不禁冷汗直冒,語無倫次:「怎麼會,不,不行我不會輸,我不能輸。我怎麼能輸給他。」她是個很自尊的女孩這下子自己引以為傲的飛鏢竟然要輸給情敵了,而且是在那麼多人面前,在呼圖魯面前她怎麼能接受。
而琪琪格見到這一幕這是喜不自勝,直接起身在眾人的驚歎議論聲中揮拳對琚兒喊道:「烏雲,快把握住機會啊。一定要贏啊。打敗她」
她性情真是率直。
但琚兒看到烏蘭圖雅失誤卻沒有太過欣喜反而不禁微微憐憫,心道:「剛剛那一鏢似乎是烏蘭圖雅一時失誤,若是她專心致志比下去,我多半是贏不了她的。」經歷那麼多磨難,在琚兒心中也逐漸有了一些多愁善感的性情,此刻她不為自己有了取勝機會而慶幸,反而為對方失誤而惋惜。接著琚兒開始小心射出最後一鏢,蹦,正中紅心。琚兒心道:「剛剛那也是超常發揮吧。」
「哇。好厲害。」「烏雲贏了。」宴會上頓時又出現了一個歡呼的**。梭鏢比賽結果終於出來了,是琚兒獲勝了。一些觀賽已久的貴族們為之喝彩歡呼雖說她不是土默特部的。但他們似乎也不差別看待每位選手。這會子看到琚兒在場上的風采,呼圖魯歡喜的甚至有點孩子氣地炫耀的向鐵皆他們自滿的一笑,這可以說是對他們之前嘲諷說自己看上了個小綿羊的有力回應。而琪琪格則歡快的起身離席衝上場直接和琚兒親密地抱在一起。「太好了,你贏了。烏雲。」「也謝謝你。」琚兒用漢語道。
鐵皆和乞慶哈看了也不禁尷尬一笑。似乎如願賭服輸一般。這個結果也著實出乎了哈屯的意料之外,看著場上被喝彩圍繞的琚兒心道:「沒想到這次贏得比賽的竟然是一個漢人女孩。哈哈這對烏蘭圖雅也算是個教訓吧。」接著微微一笑,她並不介懷,優勝者是漢人還是蒙古人,溫和的對琚兒揮手示意上台,琚兒看了不禁有些躊躇,但短暫猶豫後還是壯著膽子穩步上台了,到了面前,哈屯笑著一揮手身旁的紅衣侍女將放著寶劍的托盤放在琚兒身旁。哈屯用漢語道:「孩子來拿這把劍吧。」琚兒一聽漢語,心中一陣欣然,既是聽到家鄉話,也明白了哈屯此時絲毫不介懷自己的身份。她知道蒙古人如果距禮反而更為失禮,便迅捷地從托盤上拿起了寶劍。
「哈哈,烏雲。」「看來呼圖魯很有眼力哦。」台下一眾歡笑讚譽聲。琚兒覺得自己很自豪很驕傲,好久沒有那麼高興了。回到席位上和琪琪格他們一同分向得勝的喜悅。
時至午夜宴會結束了,呼圖魯便帶著琚兒高興地回到涼城,到了府內歡喜的拉著琚兒進屋,關上門道:「哈哈,太好了,烏雲今天你可真讓我長臉啊,你是沒看到乞慶哈和鐵皆他們那尷尬的樣子。之前他們還說你是柔弱的小綿羊。這下子都沒話說啦吧。」琚兒聽了呼圖魯這樣快樂談聊也勉強笑一笑,但她此時心裡卻想著其他事:「這下子,又失去了一個逃走的機會。看來只好再尋機會啦。」
抬眼一看呼圖魯那溫情脈脈的目光,可親隨和表情,對自己這樣關切,這般溫情,琚兒心道:「逃跑,我,我要不要請求一下他。如果怕我就這樣走了殿下他會不會傷心難過?」
剛剛想出這個念頭,很快心中又立即自止住道:「不,不行,一旦乞求他放自己走,如果他不答應那麼每日後一定會看的自己更嚴密了。怎麼辦?」
看到琚兒這會神色微微憂鬱,心道:「咦,怎麼啦?」不禁關切道:「對了,烏雲你有沒有吃調養的藥啊。」「啊,哦,好像沒有。」
呼圖魯聽了有些責備地道:「哎,什麼好像沒有,烏雲,你怎麼這樣那,吃完藥,你的手才能更快康復啊。來我看一下怎麼樣啦。」說著拿起琚兒的右手細細觀看一番,不知怎地這次琚兒竟然沒有絲毫羞澀,反而覺得被他拿著手有股親切的溫馨之感:「怎麼會這樣,難道,難道我愛上他了嗎。不可以不可以怎麼會,我愛的是云云啊,云云!」
看完後呼圖魯慢慢放下自己的手,笑道:「還好,手恢復得很好,說不定過上半個月你又可以寫詩作畫啦。」琚兒有些茫然地看著呼圖魯忽然道:「殿下,我有一個請求。」呼圖魯一聽爽快的笑道:「嗯,對啊,我今天從沒那麼高興過,說吧,你想要什麼,我都會送給你的。」這一刻琚兒忽然從他身上找到了沈雲的影子一般,直接脫口而出道:「我想回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