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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松鼠乾巴 文 / 誰看了她的屁屁

    漢子彎腰拾起一根新鮮粗竹,然後在牆壁上摘下長刀,手起刀落,砍下幾截竹子,當場做出幾個翠綠的竹杯,恭敬地送到貝貝等人手中。

    他婆娘抱個黑土罐,往竹杯裡倒白濁的米酒,寨主從樑上竹籮裡拿出個土碗,用圍脖的髒毛巾擦拭乾淨後,倒滿一碗水酒,一口乾盡,抹著嘴角滴滴答答的酒水,比劃著也要貝貝們喝盡杯中的酒。

    佤族風俗,以酒代水,第一杯喝乾,以示尊重,蘇胡和吳努習慣的一仰脖子將酒喝盡,貝貝閉著眼睛把酒倒進嘴裡,溫溫的液體酸中帶點米釀香,解渴味道也不錯,在他的鼓勵下,田妮把米酒也喝了,喝完之後她又要了一杯,似乎沒看出裡面是酒。

    寨主看眾人連著喝了好幾杯水酒,笑逐顏開,女人捧出竹筒裝的大煙籽、芭蕉葉包的糯米粑、瓦盆盛的酸涼菜,招待眾人。

    寨主和女人席地而坐,喝著米酒,糯米粑撒滿大煙籽大口大口吃得津津有味,不時揪下一坨粑粑塞到懷中孩子的嘴裡。

    大煙籽是炒過的,嚼著分外香甜,知道吃這東西不會上癮,貝貝也抓了一把往嘴裡丟,並學著撒些大煙籽在糯米粑粑上,味道果然不錯!

    趁人不注意,田妮把她的粑粑扔到圍著她轉的一條黑狗嘴邊,這狗興奮地吞下後,乾脆趴到田妮身旁,眼巴巴地盯著田妮,希望她能再給一塊。

    瓦盆裡褐色的涼菜像些樹葉,貝貝沒敢去嘗,但又很好奇,怕錯過當地美食,只好低聲去問吳努那究竟是什麼?

    吳努鬼鬼地笑了一聲:「好東西,金三角的土特產,開胃的很。」

    吳努說過之後,用手指拈了一小撮丟到嘴裡,吧唧吧唧地吃得挺香,蘇胡也伸手抓了一撮丟到嘴裡,連稱好吃、好吃!

    貝貝好奇又貪吃,而且喜歡嘗試新的東西,記得在jl和肇鳳一起逛街的時候,有人滿大街叫賣一種曬制的小紅果子,貝貝不知道那東西是專用釀製土酒的,買了一小兜,在肇鳳壞壞的笑聲中,忙不迭從嘴裡吐出酸澀無比的小紅果。

    現在貝貝看見吳努他們吃得挺香,忍不住也用手抓了幾片放進嘴裡,酸辣奇香,有點像江浙一帶的雪裡蕻,貝貝一吃就不能放口了,他大吃特吃不說,還極力慫恿田妮去吃,田妮本就喜酸辣,嘗過之後也說好吃好吃。

    寨主把一條黑黢黢的肉乾放到火塘的柴灰裡烤,邊烤邊用木棒敲打,女人取一砣石灰加少許水化成漿,倒入翻滾的黑色粘液,用竹棍攪拌,黑糊凝結成褐色的塊,散發愈來愈濃的不能簡單用香或臭定義的怪味。

    聞起來應該有點兒像腐爛的木本夜來香,很令人反胃,貝貝無法準確形容這種氣味,只是覺得頭痛欲裂,食道**辣的,週身血液咆哮奔流,田妮也嚷著心翻想嘔吐。

    貝貝似乎明白過來,這種感覺並不是氣味惹的禍,他警覺地指著烏黑盆裡的涼菜問吳努:「這東西究竟是什麼?」

    吳努笑了起來:「雖然好吃,但你們不要吃那麼多啊…這可是大煙…」

    啊!?貝貝臉色大變,田妮似處有些惱了。

    吳努做個鬼臉:「大煙花,沒事的,這東西不上癮,我讓你們少吃點,是想讓你們省點肚子,寨主烤著松鼠乾巴呢。」

    貝貝緩過氣之後皺起了眉頭:「大煙花有沒有毒,怎麼覺得很不舒服?」

    「我也不舒服,吳努,你敢害我,小心我不饒你!」田妮開始恐嚇吳努了。

    吳努見田妮生氣,連忙笑著解釋了一下:「你們不要大驚小怪,這涼菜叫『沙米』,罌粟花用開水焯了之後,拌鹽巴、辣椒、酸筍、茴香醃製出來的…就像你們吃過的大煙苗、大煙籽一樣,是當地百姓的尋常食物,大肚婆專愛吃它,吃了幾輩子沒有聽說上癮的,你們不舒服,恐怕是聞不慣熬大煙的氣味吧?」

    寨主與女人大汗淋漓地將鍋裡的東西傾在一塊土布上過濾,過濾後的膏狀物兜在布裡,麻線紮緊,搬塊山石壓在上面,擠壓出暗色的漬水淌到貝貝的腳邊,貝貝避瘟疫似的挪開了腳。

    寨主大功告成似的指著那包東西高興地說:「禪杜、禪杜(熟鴉片膏)!」

    叮鐺聲聲響,由遠而近,一個肩扛編織袋背竹簍的碩實女人踩著清脆的銀鈴聲,撞門而入。

    這是一個十分年輕的山女,暗紅緊繃的土布衣裙,左腳踝套有小鈴鐺的銀圈,右手臂套同樣的銀圈,肥厚的赤腳板,一走動就發出好聽的銀鈴叮噹聲。

    她的金紅雙頰是太陽染色,彎眉大眼流動鮮活,烏黑長髮青籐纏束,藍花花的文身閃跳躍眼,山野女人充沛的生命力,讓光線暗淡空氣污濁的茅屋頓時明亮清新起來,貝貝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結果大腿上被田妮狠狠地揪了一下,不過他沒敢叫出聲來。

    山女笑嘻嘻地把肩上的袋子和竹簍放到了寨主的跟前,竹簍裡裝著香煙、可樂、鹽巴、絲線、鋼精鍋、洗衣粉、一塊肥豬肉和幾件呢絨衣。

    她扯開編織袋,露出白花花的米,得意地捧起一把米粒任其從指縫流瀉下去,隨後又從懷裡掏出大沓花花綠綠的緬幣,對寨主夫妻揚了揚,然後又跑到曬台對著太陽晃了晃,嘰嘰喳喳說著,咯咯地笑著,樂癲癲的手足銀鈴歡快地響著。

    寨主眉開眼笑,他的婆娘也高興地露出了檳榔染黑的牙齒,寨主像個大猩猩般地拍了拍自己的胸,然後把年輕女人拉到身邊,親暱地猛拍她結實的*、*的***和圓滾滾的腰身。

    粗糲的巴掌拍在女人青春活力的身體上,像敲在彈簧上彈了回來。他得意地伸出兩個指頭,在貝貝等人的眼前晃來晃去,意思是表明他有兩個婆娘。

    貝貝撇了撇嘴,他老婆比那寨主要多多了,只是沒帶在身邊罷了,為了證實這一點,貝貝伸出手準備在田妮的*和胸上拍上一拍,結果還沒出手就撞到田妮那惡狠狠的目光,似乎她已猜出了貝貝想幹什麼,兩根罪惡的手指也呈鉗狀向貝貝剛才被揪疼的大腿伸了過去,貝貝嚇得連忙縮回了手。

    吳努和那寨主聊過之後向貝貝和田妮解釋了一下,原來那年輕的山女是更偏僻的大山裡貧窮人家的姑娘,今年十八歲。一年前寨主用一拽(相當於1650克)熟鴉片膏換來做二老婆的,現已懷孕,才從大煙會(金三角罌粟種植區每年三月新鴉片上市一直延續到四月每天都有鴉片交易集市)趕集回來。

    她懷孕有五六個月了吧?還翻山越嶺趕煙會,背負那麼重的東西,也沒有任何不適…這男人,讓女人這麼辛苦…貝貝不由得撇了撇嘴,女人天生就應該被疼的,這些女人生的不是地方啊!

    不過看著空蕩蕩的茅屋、獷悍的赤背漢、蓬頭垢面的大老婆、鮮活野性的小老婆,貝貝心中還是暗暗稱奇。

    以前他總認為,娶小老婆的男人,不是驕奢淫逸的富翁,就是有權勢的軍人或富甲一方的官吏,起碼家道殷實吃飽穿暖的才能考慮。

    眼前這個家徒四壁、衣不蔽體的小山寨主,也能享齊人之福,真開了眼界,而且還是合法的,兩個老婆似乎互不排斥,自己辛辛苦苦弄那麼大一個水寨,雖然把她們關進去了,但還有很多不肯進去,進去的還不知道哪一天就跑了,唉!自己說起來還不如這個小寨主呢!

    說起來這個小寨主還是很有頭腦的,一拽煙換個年輕力壯的勞動力,白天幹活,晚上陪他睡覺,為他傳宗接代,既產生經濟利益又是性夥伴還能生殖繁衍,挺合算,而且看樣子,那個淳樸的山女好像非常感激這寨主改變了她窮困的命運呢,看她那麼開心的樣子,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寨主身手敏捷地將過濾壓搾汁水後的煙膏用手搓成雞蛋大小,用芭蕉葉一包一包地裹起放到土罐裡,又用搓煙團的手從火塘裡刨出烘烤的松鼠乾巴用木棒捶打。

    焦黃的小動物肉散髮香噴噴的氣味,在這該吃午飯的時候,強烈地刺激著眾人的食慾。

    捶松的松鼠肉撕成小條丟到了竹篾盤裡,然後由那個大婆娘捧到了眾人面前,吳努和蘇胡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貝貝嘗了之後覺得味道很好,便一邊大吃一邊遞給田妮一些,田妮本來想嘗嘗,但一想到黑亮眼睛蓬鬆大尾巴的可愛小松鼠被做成了肉乾,憐憫之情一起,食慾便沒有了,貝貝見她不吃,便自己塞到嘴巴裡全吃了。

    寨主的大老婆把磨細的食末塞進孩子的嘴裡,笑嘻嘻地逗弄著孩子,二老婆急不可耐地把田妮送的鮮艷頭飾戴到烏黑的長髮上,沒受化妝品污染過的臉蛋兒光滑潤澤,她無拘無束伸手抓放在貝貝們面前的漬罌粟花、烤松鼠肉,大撮大撮地往嘴裡塞,沾滿辣椒的厚嘴唇鮮艷得像野莓子,熱乎乎地笑。

    偶爾抓過一聽可樂,咕嘟咕嘟地往灌,恣意盡性地跺著腳,發出『吁吁吁』的聲音應和著銀鈴混響,短小衣裙遮不住刺滿青花溜圓的腰腹,肚臍眼滯留黑色的污垢,水汪汪的眼睛牢牢地粘住英武的貝貝。

    田妮一眼望過去,發現貝貝居然正和她四目相對眉目傳情,一時間心中又火大了,你這個死貝貝,泡妞也講點品味行不?這樣的…你還能看得如此專注…真服了你!

    寨主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切,他開心地大口喝著水酒,撕嚼著松鼠乾巴,說到為他一家帶來歡樂的罌粟,好像不是在談論萬惡之源的,而是在談論大白菜的收成好壞。

    他麻利地撕開二老婆煙會交易得到的三五牌香煙,慷慨地發給吳努和蘇胡還有貝貝一人一根,從火塘抽出一根燃柴,點著了香煙,享受地噴著煙氣,瞇縫眼睛看著兩個老婆,黲黑的臉露出滿足的笑,貝貝雖然不抽煙,不過也沒有拒絕。

    春天是金三角罌粟收穫的季節,是煙農一年辛勞得到報酬的時候,寨主與大老婆在家收割、煮煙膏,小老婆帶上煙膏到煙會交易,換回生活必需品附帶點奢侈品(可樂、香煙之類),全家洋溢著過節的氣氛。

    貝貝記下了2008奧運年的春天,他和田妮貿然闖進了金三角一個小山寨寨主的茅屋,珍貴的柚木燒火塘,火塘上熬著大煙膏,火塘裡烤著松鼠乾巴,寨主以酒當水,用大煙籽、大煙花招待他們。

    他們全家的糧食和生活用品是用鴉片膏換來的。小山寨主與兩個老婆、兩個孩子(一個嗷嗷待哺、一個尚在母腹)過著簡單粗糙的生活,但卻快樂滿足,貝貝甚至有些嫉妒他了。

    「像他們這樣生活,我一天都過不下去。」出了寨主家門田妮撇了撇嘴。

    「是嗎?我看他們對自己的生活狀態似乎很滿意。」貝貝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你不會是看上他的兩個老婆了吧?貝貝你什麼眼光啊?我真受不了你了!」田妮對貝貝剛才的表現有點欲哭無淚。

    「她們挺質樸的,也很可愛。」貝貝頗有些不以為然:「比w城的女生可愛多了。」

    「哼!」田妮把頭轉了過去,氣哼哼地走到了前面。

    「富裕和貧困是完全取決於個人的看法,是好是壞全憑個人的感覺,滿足是富裕的標記,對自己滿意的人才會高興,而不是取決於別人對你滿意。」貝貝在田妮背後向她講禪一樣地說著,不過田妮對貝貝的這些話並不感興趣。

    越野車被太陽烤得熱烘烘的,吳努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向貝貝和田妮解說著:「這個寨主啊,以前是跑馬幫的(金三角特有的商業形態,多為毒販運毒或為有錢人護鏢),身上起碼有幾條人命扛著,掙了點錢跑到小山寨過日子,雖說他上了膛的槍就掛在裡屋牆上,不過我們鎮得住他,這附近沒有人不知道xx山莊的名頭。」

    貝貝倒也不覺得奇怪,有殺人越貨背景的小山寨主,像個簡單淳樸的山民在破茅屋裡傾其所有招待貝貝和田妮,這就是金三角,也許寨主是個很凶殘的人,但看起來卻又那麼純樸的一個山民。

    車子駛過了幾片栗樹林,涉過幾處草一般碧綠、油一樣閃光的山澗激流,再駛過一片滿目瘡痍像只老癩皮狗的土地,上坡下坡,在一個清幽峽谷的轉彎處,吳努突然停車大叫了一聲:「快看、快看,吃土的女人,快拿相機下車!」

    貝貝和田妮尚未轉過神,就看見一個白毛巾包頭短衣短褲的女子,箭一般掠過汽車縱下公路右邊山澗,像靈巧的猴子三蹦兩跳閃進叢林。

    「是野人嗎?」田妮好奇地問了一句。

    「不是…你們不是要瞭解金三角的奇風異俗嗎?下次動作要快點了…」吳努有些遺憾地指著女子跑掉的方向:「飛跑躲藏的那個女人是金三角特有的嗜土族,喜歡吃土,但可不是什麼土都食,只有他們的族人才知哪些土可以吃。」

    路邊的土埂被刨了個大坑,表皮是紅土,縱深有些發白的粘土,很像w城附近的觀音土。

    慌亂逃竄的食土女人沒來得及帶走小鋤頭、小鐵鏟和她半籮已捏成棗子大小的白粘土,全都丟在了坑前。

    田妮取出相機對著那堆土和竹籮進行著拍照,貝貝很好奇地撿了一團白粘土放到鼻子前面聞了聞,淡淡的鹼味,他試圖拿到嘴邊嘗嘗味道,急得蘇胡在車裡用不流利的漢語大叫起來:「不能吃!不能吃!」

    上車貝貝才被告知,只有嗜土族人才能吃這種土,其他的人吃了會被漲死的,貝貝撇了撇嘴,認為他們是危言聳聽,他用手把這些土搓成細末,拋撒到了車外,但沒想到手掌滋滋刺痛,竟然變得有些紅腫。

    怪事!難道貝貝的手比嗜土族那女人的消化器官還要嬌嫩?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汽車在漫漫的山道間行駛,依然是綿綿青山夾雜著稀稀拉拉的罌粟地,空氣中充滿了未燃盡的汽油和灰塵的味道。

    突然左邊的樹林象坍塌了下去一般,道路轉進一個豁口,車子下了個大斜坡之後開始不斷往下打滑,快到坡腳,前方突然現出車水馬龍和一片亮晃晃的鋅皮房,路旁到處都是賣低劣日用品的攤位。

    開車的,趕騾馬的,背著大簍小籮的,拎著大包小包的,裹在飛揚的塵土裡,這倒是件讓貝貝很奇怪的事情,因為他們的汽車在叢山峻嶺穿行已有多時了,人稀車罕,但現在卻突然出現一個人頭攢動、車馬喧騰的集市。

    雲集的鋅皮房在正午的陽光下熠熠,猶如海市蜃樓晃著眼,顯得既神奇又荒誕。

    吳努只想把貝貝和田妮盡快送到將軍那裡去,所以很不耐煩地鳴著喇叭駛入集市擁擠的人叢,試圖讓他們讓出路來,蘇胡的臉上陰雲密佈,很警惕地看著四周,如臨大敵一般,不過貝貝並不清楚蘇胡為什麼這麼緊張。

    看不出國籍身份的人行色匆匆,人群中混雜著暗藏武器的散兵游勇,有些人在路旁屋簷下躲避火辣辣的太陽,貝貝和田妮的越野車被徹底塞死在這裡了。

    「這是什麼地方?」貝貝問吳努。

    吳努低聲回了一句:「趕集。」

    聽說趕集,田妮精神為之一振,她提議要下車逛市場。不料被蘇胡一口回絕了。

    在新地方旅行逛大街,品嚐當地美味,淘特色工藝品,領略異域風情,是田妮最心儀之事,她附到了貝貝的耳邊,想拉一個同盟兼保鏢一起下車:「這集市好多美女啊,你不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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