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師傅就告訴洛海洋,人和怨靈是沒有分別的,怨靈的凶險無非就是害人殺人,但人卻可以毀滅。對手是怨靈的時候,不能有一點疏忽,但如果對手是人,就更加不能心慈手軟。
……………
凌學志的性格就注定他要主動的衝過去,這也正是洛海洋所想到的結果。看到對手手小的拳頭向自己揮來,洛海洋毫不在意的側身躲開,並順手擒住凌學志揮出的左拳。
左拳?洛海洋心中一頓,他記得凌學志好像不是左撇子。
果然,凌學志一開始就想利用洛海洋的判斷,待他抓住自己左手的時候,用右手使出蓄力已久的一擊。
洛海洋抓住凌學志的手並沒有因此放開,凌學志也按照自己的設計,右腳往左前方一步,右手的拳頭直揮洛海洋的下巴。所謂殺人太陽穴,傷人臉頰骨便是如此。
可凌學志轉動的身體忽然停住,並痛苦的半跪在了地。再看洛海洋擒住他的右手,正在死命的灌注靈力,五指強勁的握著凌學志毫無肌肉可言的手骨,那種疼痛,一般人完全無法忍受。
看到凌學志第一下就被打倒,鄧宇浩的拳頭握得更緊了,他很想大步去像第一次一樣把洛海洋踹開,但也知道這樣做的結果只能是傷了凌學志的自尊。
洛海洋的臉騰起笑意,道:「我就是看不慣你的大嘴,毫無禮貌。」
凌學志左手被擒,左膝跪地,背對著洛海洋說道:「老子就是看不慣你不把別人放在眼裡。」說話間,左手小臂開始往回用力。
洛海洋頓時感到凌學志的手有股力量正在拚命掙脫他的束縛,而且這股力道竟在快的增漲,自己的手也漸漸的控制不住。「難道次的情況又出現了?」洛海洋不由得想起曾經見過凌學志忽然變成了另一個人,當時的氣勢,簡直叫人望而生畏,但仔細觀察,好像他並沒有什麼改變,剛才那就話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究竟是什麼讓他的力道像是忽然有了靈力的注入?
知道再這樣下去,凌學志早晚會掙脫,洛海洋索性左腳一揮,踢向凌學志的腹部。怎料凌學志的右手一把將自己的腳抓死死的住。
那動作簡直迅猛的無以形容,鄧宇浩只看到凌學志左手往回一拉,地的左腳隨即起來,右手抓住洛海洋的腳仍舊不放,而是向一提。誰知洛海洋的反應也是不慢,在凌學志提起右手的時候,雙手和身體往後一倒,撐在地,兩腿漂亮的一併,迫使凌學志的手立刻鬆開,然後連著往後兩個翻身,穩穩的落到地。
「獵靈行者果然是一個大雜燴門派啊,竟然將體術奧義領會的這麼清晰。」牧神易在一旁微笑的說道。而鄧宇浩心中則是大呼不妙,因為剛在地面站穩的洛海洋忽然像一隻猛獸般衝向還未來得及反應的凌學志,看那氣勢,洛海洋絕對是想要一下把凌學志解決掉。
「學志!!!」鄧宇浩只來得及大喊,洛海洋的身體便高高躍起,右手掄起的拳頭竟然因為帶靈力,出了微弱的光輝。
………阿志,到我了……
瞬間,牧神易的臉色大變,不知為何,他隨即喊道:「洛海洋,危險!!!」
拳頭即將落下的洛海洋現近在咫尺的凌學志忽然從眼前消失。落到地的他左右的尋找著凌學志的身影。當聽到牧神易的呼喊時,脖子,黑色皮衣的袖子和一隻瘦骨嶙峋的手悄悄的將自己挽住。
「想被勒死嗎?」
聽到凌學志的聲音,洛海洋趕緊運起靈力,以防止對方的手臂將自己的脖頸挽住。但所有的力量剛集中到胸口,凌學志的手臂就忽然移開,然後手掌又撐著洛海洋的臉,往地用力的一摁。凶狠的是凌學志的腳居然同時踢向洛海洋站立的雙腿。這一下便讓洛海洋整個身子騰在空中,然後頭部在凌學志右手的操縱下,瞬間倒向地面。
雖然下面是草地,但還是聽到了洛海洋頭部撞擊的響聲。牧神易神色凝重的看著凌學志,剛才除了躲開洛海洋攻擊時,這個人爆過靈力以外,之後的攻擊全是憑借瞬間的思索和力道形成的,而且剛才那股使凌學志忽然移動的靈力真的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強悍。想想次和自己交手時,難道這個人是在手下留情?
………………
李濤在逐漸散去的人群中並沒有看到司馬的影子,隨即叫了兩聲,也不見有人答應。正為凌學志感到焦慮萬分的他忽然看到在人群中,一個穿著棉衣的男生表情驚恐的看著還在冒煙的窗戶。雖然此刻大家臉都難免有些緊張,但這個人的樣子也有點太誇張了。棉衣下的身子瑟瑟抖,額頭也直冒冷汗,一副見鬼的模樣。
「見鬼?」李濤心裡忽然有種莫名的想法。
那人現李濤在盯著自己,隨即收斂起來,然後轉身往後走去。
雖然凌學志的情況大為不妙,但心中充滿疑惑的李濤還是決定先跟這個人,看看他為什麼會那副模樣。
「這個人肯定知道什麼關於起火的原因。」李濤心中疑道。
………………………
正在為凌學志的爆感到興奮的鄧宇浩忽然喊道:「凌學志,快放開他。」因為鄧宇浩看到地有泛著白光像蛇一樣的東西正慢慢的往凌學志兩條腿纏繞。凌學志往下一看,無數的白光蜿蜒的向自己爬過來,想要起身跳開的時候,竟現自己雙腿已被纏住,毫無動彈的辦法。
忽然,兩道白光衝起,將凌學志的雙手纏住,接著其他的「光蛇」也順著爬來,這下,凌學志除了頭部完全無法動彈。
洛海洋慢慢的從地起來,站在凌學志的面前,說道:「這下我看你還能跑多快。」
「有意思,連『鎖靈術』都用了,看來洛海洋心裡還是有些忌憚。」牧神易笑道。
……阿志,你真的太善良了,為什麼剛才只用了四程力道呢?本來一下可以叫他暈過去,但現在,我又得出來了,算了,還是交給我……
那些白色的光蛇慢慢的纏遍了凌學志的身體,然後全都想著凌學志的嘴裡而去。鄧宇浩這才看到,所有白色光蛇的源頭都在洛海洋右手無名指,這個人的法術竟然如此的陰險,凌學志看來恐怕不妙了。
「你到底要在『鎖靈術』施加什麼呢?」牧神易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鄧宇浩問道。《》
「鎖靈術是用自身的靈力化為實體,可以用來封印怨靈的動作,使它無法逃脫,但這個術一旦成功的用在了人的身,就回擁有另一個功能,就是控制,簡單的說,現在那個人已經完全在洛海洋的手中,只要洛海洋通過那些白光施加法術,那凌學志就根本無法逃脫,即使要他死也是瞬間的功夫,所以,他們之間的比試已經結束了。」牧神易閉眼說道。
聽完這些,鄧宇浩真的想要立刻跑去將凌學志拉開,但似乎又有什麼阻止他這樣做。
當看到洛海洋的手開始快結印的時候,鄧宇浩終於微笑的說道:「現在恐怕言之過早。」
「哦?這是為何?」牧神易看著鄧宇浩問道。
「因為凌學志可是『鬼王』的弟弟啊。」鄧宇浩在心裡說道。
此刻,洛海洋手的動作忽然停下,纏繞著凌學志的光束陡然收縮,那些在嘴裡的也開始暴漲開來。
「就看看你體內的東西是什麼?」洛海洋說道。
「原來是想把他體內的靈體拉出來,說來我也想看看他體內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牧神易說道。
「凌學志身體裡什麼都沒有,如果硬要說有什麼的話,那恐怕應經和他融合了。」鄧宇浩說道,這讓牧神易大為不解,如果怨靈和人體結合的話,那只有一個結果,就是這個人的靈魂被怨靈蠶食掉,怨靈的行為和人有很大區別,但他怎麼會那麼若無其事的樣子呢?
周圍的草地刮起一陣莫名的旋風,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向周圍襲來。要是洛海洋把它理解為靈力的話,那這股力量也太過不可思議了,光是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開始凝結了,這難道是凌學志所為嗎?對了,從剛才自己施術開始,凌學志竟然一點掙扎都沒有,至少也應該叫兩聲,難道是他放棄了,還是說……
「對,我根本就不在乎。」
又一次,洛海洋又一次沒有看見凌學志有任何動靜的消失,然後忽然出現在眼前。如果說這是自己和他實力的差距,又怎麼會差到這麼遠。師傅說過,獵靈的時候,如果你連看到它的能力都沒有,那你就根本不配和他戰鬥,因為你們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
凌學志再次出現在洛海洋身旁的時候,洛海洋在他身所下的束縛已經完全消失,更恐怖的是凌學志身的靈力也在忽然間升到了一個強於自己的層面,難道他一直在讓著自己嗎?洛海洋這次沒有大意,左腳一踏,整個人便往後面退去,身體後退的過程中,他看到凌學志的臉沒有任何表情,甚至是戰意都沒有。洛海洋知道這種眼神祇有在戰鬥中出現意味著什麼,所以當身體落定的時候,雙手又開始了結印。
「黃劍!」鄧宇浩看到洛海洋身後逐漸成型的金色物體後,立刻認出那是次洛海洋拿出來和司馬較量的「七捨」之一「黃劍」。不同的是,這次黃劍所放出的光芒更加犀利耀眼,恐怕遠處的人看到會以為這裡有人在使用強光燈。
「黃劍」飛出,緩緩地飄到洛海洋面前,靜止在半空之中。
「洛海洋的靈力好強啊,恐怕這還不是全部,難道他想殺人嗎?」牧神易話雖這樣說,但心裡還是很高興看到一個和自己很像的人,戰鬥中拼盡全力可能就是二人的共同點。但對面那個叫凌學志的人很恐怖啊。一股強烈的戰鬥**讓牧神易的身體不自覺的開始顫抖起來。似乎他在這裡看到了玄學的法門正在慢慢打開。
當黃劍傾注了足夠的靈力是,開始慢慢的出低吟。洛海洋終於停下動作笑道:「凌學志,黃劍現在已經認準了你,就算你跑得在快他也會跟在你後面,直到見到你的血為止。」這時,黃劍的劍鋒輕輕地翹起,指向凌學志的胸口。
「『黃劍』,古道家鎮門之寶,傳說當年玄武神君現身人間,便是用它斬妖伏魔,今天落到你手竟然連怎麼用它都不知道。」凌學志冷冷的說道。
洛海洋和牧神易都是驚訝的一動不動,心想,這個人怎麼會知道黃劍的傳說?
他說自己不會用「黃劍」,是在愚弄我嗎?一滴汗水順著洛海洋的臉頰留下來。沒有再看凌學志,洛海洋隨即右手一揮,「黃劍」跟著向凌學志刺去,半路之中,「黃劍」又在凌學志面前幻化分身,頓時,百把「黃劍」同時逼向了凌學志。誰知凌學志想也不想的迎著劍鋒衝去,下的鄧宇浩驚出一身冷汗,可憐他剛才換過新的衣服。
當凌學志衝到幻化開來的無數「黃劍」面前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忽然靜止,包括飛身向前的「黃劍。」
「怎麼可能!」洛海洋大驚失色的看著停下來的凌學志和「黃劍。」
「黃劍不喜歡別人握著它或是想要控制它,只有兇猛果敢的人才配與之並肩戰鬥,你一開始就搞錯了。」在凌學志說話的同時,白把黃劍掉轉過來,全都朝著洛海洋的方向。忽然,黃劍猶如脫韁的野馬,急的向洛海洋衝來。
「輸了!」
那一刻,洛海洋閉了眼睛。
黃劍在洛海洋面前不到兩寸的地方,還原了本來的樣子,從洛海洋肩劃過,削斷了耳旁的幾絲鬢,然後隱入夜空。這時,凌學志的忽然軟下來,身體開始左右搖擺不定,鄧宇浩知道他已經快撐不住了,便向他跑過去。
就在凌學志忽然倒在地的時候,五道黑影忽然出現在洛海洋的身後。
「師弟,怎麼這麼窩囊,哼哼……要不要師兄幫你報仇呢?」
………………
透過哪間寢室門的縫隙,李濤靜靜的觀察著裡面的四個人。
「你說的是真的?」當那個被李濤跟蹤的人說出情況的時候,屋裡的所有人臉色都為之一變。
「巧合,是巧合,他應經死了,不可能的。」說話的人表情僵硬的坐到地,然後開始嗚咽起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間寢室和他們住在十捨的人有什麼關係?李濤心中騰起不詳的預感,再看看裡面的人,個個面色蠟黃,就像是……
……………………
原來他們真的那樣干了,從報紙,我清楚地看到那條消息,是他們,原來那天他們真的履行了諾言。
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很無恥,很懦弱。
但他們多好啊,還是願意和我一起,沒關係的,錯過了那一次,我們還有下一次。彷彿,我看到無數的火苗盤天空,讓世間的一切都為之一動。
「火雲端,風往南,南風吹去心底寒。攬明月,你在前,風火撩動踏清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