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笑道:「兆寒,你已經是我的手下敗將,還有膽子前來找死?」
兆寒冷笑道:「是,我傷得不清,那比我舒服多少麼?」
運起真氣,一道燦若朝霞的劍芒在他的寶劍奔湧而出。
饕餮的歃血刀也是血芒一片,兩柄兵器下紛飛,雖然鬥得驚心動魄,卻也煞是好看。
渡世教的教眾雖然一時之間手忙腳亂,但也是久經戰陣的鐵血之師,很快便恢復了鎮靜,在小頭目的指揮下,結陣相迎,一排排的鐵騎向對方衝擊過去。
幸虧棲霞派手中有修竹做成的標槍,好多鐵騎還未到跟前便送了命,一名頭目吩咐道:「一隊負責砍開對方的標槍,二隊衝殺!」
渡世教分為兩部分,尾相護,當真是異常慘烈的屠殺,渡世教雖然傷亡甚重,但棲霞派人數比對方少了許多,不斷的有人血染塵埃。
鐵騎衝到跟前,標槍失去作用,紛紛拔出隨身兵器與對手生死相搏。
狻猊鐵騎結成陣勢如同一張巨口,逐漸的把眾人圍在當中。
兆寒的對手異常難以對付,無暇指揮,派中只得各自為戰。
齊劍峰偷眼望去,只見狻猊緊密的排列在一起,騎士和狻猊身都有護甲,如果不是刺中要害,很難造成致命傷,情勢驚險萬分,棲霞山的精銳極有可能會盡數喪身在此。
他又與胡傲拼了一劍,飛身退開,將手指伸入口中,一聲尖銳的口哨遠遠的傳了出去。
胡傲狠狠的喘了口氣,獰笑道:「找救兵麼?晚了!」
追過去又揮劍劈下,齊劍峰也是來者不拒,兩人又惡鬥在一起。
一聲驚天動地的厲吼聲響起,直嚇得狻猊戰戰兢兢,不住後退,任憑騎士如何吆喝,驅動都是無濟於事。
一道黑影從空中撲了下來,所到之處,狻猊血肉橫飛,本來還有一點僥倖心理的狻猊象沒頭蒼蠅一樣四處奔逃。
騎士禁止不住,陣腳大亂,派眾趁勢反攻,許多騎士顧得了狻猊卻顧不了紛紛刺來的兵器,糊里糊塗的就送了命。
兩名道士騰空躍起,寶劍向血蛟身刺去,血蛟巨翼一扇,一名道士遠遠的摔了出去,另一名道士的寶劍卻刺在血蛟的胯骨,幸虧血蛟皮肉頗厚,只是刺破了點皮。
血蛟頓時憤怒無比,尾巴一揮,那道士被攔腰切斷。
血蛟一時起,一口火焰噴出來,直向狻猊群中噴去,頓時人仰馬翻,其它的早已沒命的四處逃命。
派眾一聲歡呼,在後追殺逃跑的教眾,局勢已經被棲霞派牢牢掌握住。
血蛟見主人與對手廝殺的異常激烈,一口烈火向胡傲噴去,滾滾濃煙熏得他睜不開眼睛,只好用劍護住要害,身體飛後退。
血蛟一連幾口火焰噴過去,胡傲怒不可遏,騰起在空中,龍魂揮動一道劍氣向血蛟齊頭掃去,血蛟知道對方劍氣異常霸道,陡然向拔起,可是後腿還是被劃出一道血痕,血液奔流而出。
齊劍峰趁機一劍向撩去,胡傲身在空中無法閃避,一聲冷笑,使出所有的精靈玄氣,連人帶劍一起向齊劍峰衝來。
強大的威壓壓得齊劍峰直不起腰來,他咬緊牙,也把八層的自然道真氣集中在劍身。
「轟……」
如同炸雷陡然響起,幾十人同時被震得飛了出去,激盪的罡氣將地面震出一個直徑一丈多的深坑!
胡傲躍出去幾丈遠,半跪在地,用寶劍支撐著身體,口起伏,一口血噴了出來。
幾名頭目忙奔過去扶住他。
齊劍峰身的衣服被真氣撕裂得蕩然無存,他一下子坐在地,再也沒有力氣站起。
胡傲勉強伸出大指,慘笑道:「好樣的!」
齊劍峰冷笑道:「彼此,彼此,再來一局?」
胡傲搖搖頭,說道:「下次!」
幾名棲霞派高手守護在齊劍峰身邊,齊,胡二人索都盤腿坐在地,恢復真氣。
兆寒與饕餮戰了將近半個時辰,畢竟饕餮的修為稍深一些,兆寒漸落下風,饕餮法師一聲冷笑,歃血刀帶動的罡氣將對手的寶劍蕩到一邊,大刀向對方口砍去,兆寒避無可避,眼睛一閉,尋思道:「今天是在劫難逃了,幸好棲霞山無恙,就算死也值了。」
刀風漸近,忽聽叮的一聲響,似乎有一道極細卻極凌厲的劍氣飛來,饕餮法師「咦」的一聲驚呼,一根長不過一尺,粗不過拇指的木棍飛來,輕而易舉的盪開他的歃血刀,木棍來勢稍偏了一些,嗤的一聲從他的鎖骨下穿過,立刻噴出一道血箭。
饕餮法師如見鬼怪,臉色蒼白,愣愣的站在那裡,半晌,方如夢初醒,叫道:「劍仙!凌九霄!」
向兩旁望去,只見狻猊鐵騎紛紛潰敗,棲霞派的派眾在後緊追不捨。
他頹然走到胡傲身邊,說道:「劍仙凌九霄在這裡,看來今天是討不到便宜了。少主,我們還是回去。」
胡傲見兵敗如山倒,實是回天乏術,只得一揮手,收拾殘兵敗將,向遠處退去。
兆寒扶著齊劍峰,問道:「齊兄弟,怎麼樣?」
齊劍峰笑道:「沒有事,還能再堅持一陣子。」
兆寒見他無事,說道:「你剛才看到劍仙了嗎?」
齊劍峰一直在閉目運氣,當然見不到,不過一想到凌九霄在牢中心繫棲霞派的安危,出來支援一下,也極有可能。
說道:「我只是聽說過他老人家的名號,卻無緣相見。」
血蛟閃著雙翼落在他的身旁,齊劍峰見它後腿處流下的血液將地面染紅,連忙向兆寒討來止血藥,幫它包紮好。
棲霞派趕走強敵,雖然傷亡慘重,但仍然異常激動,眾人舉起武器,歡呼不已。
玨見有驚無險,忙大開石門將眾人迎入谷內。
谷內歡聲雷動,受傷的下去療傷,其他人都被召集到大殿痛飲慶祝。
逸輕塵的傷也好了大半,與齊劍峰,兆寒等人坐在一桌。
兆寒笑道:「這次打敗強敵,逸兄弟功勞也不小。」
逸輕塵笑道:「兄不要開玩笑了,我這次來,忙沒有幫,卻是惹了不少麻煩,險些累得齊兄弟遇難。」
齊劍峰笑道:「在下賤命一條,閻王爺是懶得要的。逸先生,怎麼無端的跑到對方的法陣中去了?」
逸輕塵說道:「我與兄千年的老朋,聽說棲霞山有難,當然不能袖手旁觀了。路過營寨時,本想順路過去探查一下,看看他們在打什麼鬼主意。沒想到卻不小心陷入了那個法陣了。」
兆寒說道:「大家都沒事就好。」
逸輕塵說道:「在前來的路聽說皇帝已經駕崩,各地節度使認為是靈佑法師下的手,準備一起討伐渡世教,看來渡世教一時半會不會再對棲霞山有所行動了。」
兆寒長出一口氣,說道:「這樣最好,我正為此事愁,最好節度使能將渡世教連根拔起,我們就會安枕無憂了。」
「眾節度使群龍無,充其量也不過是給靈佑法師製造些麻煩罷了,終究掀起不了多大風浪的。」
見逸輕塵如此說,齊劍峰忽然想起,皇帝臨死時交給他的玉璽和討伐血,這時交給小六子說不定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兆寒說道:「如今能與渡世教分庭抗禮者,也只有李將軍了,天下百姓盼他能掃除渡世教這一禍患,各路英雄豪傑揭竿相應,能救民於水火者非他莫屬了。」
逸輕塵輕輕的搖搖頭,說道:「李將軍雖是人心所向,但他勇猛有餘,智謀方面確實略遜一籌,他御下不嚴,路我就曾親眼看到兩隊兵士冒充官兵劫掠百姓。」
兆寒睜大眼睛,驚道:「還有這種事?」
廳內眾人都放下杯筷,支起耳朵聽二人談論。
齊劍峰向另一張桌望去,見胡霽虹靜靜的坐在哪裡,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他納悶道:「妹妹一向活潑開朗,為何打敗了渡世教,她反倒又越鬱悶了?」
向她旁邊望去,見念雲正拉著她的母親的手低聲說著什麼,見齊劍峰的目光望過來,微微一笑,齊劍峰也是露齒一笑。
卻見玨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兩句什麼,念雲臉一紅,偷偷的望了齊劍峰一眼,低下頭去。
逸輕塵搖頭苦笑道:「這就叫興者百姓苦,亡者,也是百姓苦。」
眾人紛紛點頭,說道:「這句話確實有道理。」
酒席散後,齊劍峰並未回去休息,而是徑直來到胡霽虹的住處。
見她正坐在桌子旁默默落淚,齊劍峰奇道:「妹妹,你怎麼了?」
胡霽虹見他進來,撲到他的懷裡,淚水淋漓而下,了他的衣襟,齊劍峰直等到她停止哭泣,才讓她坐直身子,幫她擦去眼淚,問道:「到底生什麼事了?讓你傷心成這個樣子?」
胡霽虹說道:「大哥,這件事本來不應該瞞你的,可是我怕說出來,你會生氣不理我了。」
「哥哥哪有與妹妹生氣的。」
胡霽虹坐穩身子,說道:「這是你說的,到時不許反悔哦。」
齊劍峰笑道:「怎麼會反悔?你放心。」
胡霽虹破涕為笑,說道:「聽說勾了手指就不會反悔了,我們現在就勾手指。」
齊劍峰無奈的笑道:「好,勾就勾。」
兩人勾過手指。
胡霽虹方說道:「大哥,你可知道我爹是誰?」
「你不是說他在渡世教中位高權重嗎?是誰又能怎樣?「胡霽虹咬咬嘴唇,鼓起勇氣,說道:」不錯,他確實位高權重,因為他就是靈佑法師。」
「什麼?」齊劍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想起那晚金麟法王誠惶誠恐的模樣,心想此事多半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