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說道:「如今看來只有叔父這裡治理的最好了。」
六王爺搖頭歎道:「現在每天都有許多難民湧入城來,如何安置確實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
小六子說道:「俗話說『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們這裡人心所向,眾志成城,一定可以與渡世教抗衡的。」
六王爺笑道:「侄兒來了就好,以後這裡就交給你打理了,我們父子願意聽從差遣!」
小六子說道:「叔父治理得非常好,以後還是由您治理,我還要向您多多學習的。」
六王爺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侄兒,你就不要推辭了。」
小六子作色道:「我能保下這條命來,已經拜叔父所賜,如果叔父再相讓,那侄兒確實無臉面在這裡呆下去了!」
六王爺見他確實無意於此,便說道:「那我就先替侄兒管理著,這軍政大權你隨時可以收回。」
小六子笑道:「叔父這樣說我還能夠接受。」
來到大殿中,六王爺安排酒席給大家接風,又撥出幾間豪宅供他們居住。
眾人臉的染料也已洗淨,小六子恢復了皇族裝扮,頓時風采非凡,與那個倒霉落魄的小六子實有天壤之別。
地行鼠用手指摳了摳腳丫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後仰脖喝了一口酒。
笑著對齊劍峰說道:「齊兄弟一起來!」
齊劍峰乾嘔了好幾聲,拍了拍胸口,說道:「鼠兄就著腳臭味喝酒,這招著實高明,我是萬萬學不來的。」
地行鼠滿臉落寞的說道:「天下好酒之人不少,但真正懂酒的人並不多,腳臭味剛好反襯出美酒飄香,當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齊劍峰忙捂著臉,對著他連連搖手,說道:「鼠兄如果再這樣,我這輩子都不與你一起喝酒了。」
地行鼠歎了口氣,轉過身去,自斟自飲起來。
齊劍峰剛喝了一口,又見他轉過身來,口中的酒險些噴出來。
地行鼠喃喃道:「這地方是送到了,可是太子爺答應我的事卻沒有做到啊。」
「他答應過你什麼事?」
地行鼠摸了摸嘴角稀疏的鬍鬚,剛想說話,就聽有人大聲說道:「答應人家的事就要做到,否則人家成天在後面嘮叨個不停,打噴嚏也打死人了。」
小六子大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名手提醫箱的大夫。
地行鼠喜形於色的笑道:「小六子果然說話算話。」
小六子笑道:「我是說話算話了,可是這位大夫有沒有辦法我就不知道了。」
那大夫從藥箱裡取出幾把小剪子,小鑷子等用具,又拿出幾個小木箱,箱裡裝的都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鬍鬚。
他每取出一縷與地行鼠的鬍鬚比較一下,便搖搖頭,明顯顏色偏差很大。
大多數的鬍鬚都比試過,卻沒有一縷與地行鼠的相同,隨著箱子的逐漸減少,地行鼠的臉色愈加難看。
小六子笑著坐在齊劍峰身邊,陪他喝酒,兩人看著地行鼠心急火燎的樣子,暗笑不已。
終於,大夫取出一縷鬍鬚,與他的顏色一模一樣,地行鼠如釋重負的說道:「他娘的,我就說麼,一定有人的鬍鬚與我的相同的。」
大夫小心翼翼的將他的胡茬處理乾淨,再一根一根的沾去,看來確實是一項無比浩大的工程。
小六子笑瞇瞇的問道:「齊兄弟有什麼打算?」
齊劍峰漫不經心的說道:「我想到京都去轉轉,順道開開眼界。」
小六子說道:「齊兄弟如不1xm嫌棄就留下來幫我,有我一天,保證讓你春風得意。」
齊劍峰黯然道:「其實我還有好多事要辦,其他的事我還沒有考慮過。」
小六子說道:「我現在並不要你答覆,這扇門始終為你敞開著。」
齊劍峰笑道:「多謝你看得起我,我會考慮考慮的,來,我們喝酒。」
小六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才是我的好兄弟。」
小六子笑道:「你要進京,這件東西可能用得。」
說罷,從懷中取出一面鍍金金龍令牌,說道:「這是御前護衛的令牌,有了它你可以在宮中自由出入。」
齊劍峰接在手中,笑道:「有1x整理了它,確實方便許多,沒事可以到宮中逛逛,看看人家是怎麼生活的。」
小六子面色淡然,說道:「宮中雖然富麗堂皇,錦衣玉食,卻是深淵一般,一不小心就會屍骨無存,不去也罷。」
齊劍峰見他心中不快,說道:「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對那種生活我並不感興趣。我主要是想看看靈佑法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竟能手眼通天。」
小六子說道:「靈佑的官邸只與皇宮一牆之隔,但是他的官邸卻是異常神秘。就連父皇都沒有進去過,聽說當年修建官邸的工匠也沒有一人活著出來,如果你要去,一定加倍小心。」
齊劍峰點了點頭。
小六子笑道:「這個牌子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在京城無論多麼高檔的酒樓喝酒都不用花錢,自然有人替你付賬,美酒儘管放量喝。」
齊劍峰笑道:「真的嗎?我現在就有點躍躍欲試了。」
小六子說道:「京城中的美酒以太白居的狀元紅為最,再配他們特製的果木烤鴨,那味道……」
他的目光直視前方,顯出無限嚮往,回味無窮的樣子。
齊劍峰笑道:「等我回來時給你帶回兩壇來就是了。」
小六子沉默半晌說道:「齊兄弟,你既然要去京城,我就麻煩你一件事。」
齊劍峰說道:「不必客氣,有話直說。」
小六子眼中留下淚來,說道:「我想麻煩你代我向父皇報聲平安。」
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我雖然落到了今天這種地步,但我一點也不怪他,都是靈佑法師在搞鬼,我知道他也一定很惦記我的。」
齊劍峰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地行鼠一聲歡呼,銅鏡中反射出來的人影唇邊鬍鬚濃密,猥瑣之色減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