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來,對齊劍峰與小六子說道:「怎麼樣?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
小六子笑道:「你這位鼠國中的帥哥確實比以前更具風采,只是不知道你那些鼠國兄弟懂不懂得欣賞。」
地行鼠笑道:「管他呢?自我感覺良好就夠了。」
齊劍峰問道:「鼠兄,我要去京城了,你有什麼打算?」
地行鼠眼睛一亮,說道:「去京城?我也和你一起去。」
忽又暗淡下來,說道:「我確實很想去,可是我這麼多天一直沒有回萬仙盟,盟主會責罰的。」
齊劍峰笑道:「小六子給了我們特權,京城的美酒隨便喝,你也不去嗎?「地行鼠變得有些沮喪,說道:「齊兄弟,你不要再勾引我了,如果我忍不住去了,回來後的日子會很難過的。」
「萬仙盟的處罰真的那麼嚴厲嗎?」
地行鼠點點頭,默然不語。
齊劍峰笑道:「既然鼠兄不肯同去,我獨自去享受了。」
小六子見二人去意已決,便準備一桌酒席給二人送行。
二人向小六子討了兩匹好馬,催馬急行。
來到一處路口,地行鼠抱拳道:「齊兄弟慢走,他日再會了。」
齊劍峰說道:「再會了。」
二人分道揚鑣,向相反的方向奔去。
大湯國幅員遼闊,由綏陽南行兩千多里才能到達京都,一路南來,氣溫逐漸溫暖了許多。
這天正趕路之時,天空陰雲密佈,繼而嘩啦啦下起大雨來,他身又沒帶雨具,只得催馬狂奔,跑出十幾里路,在路邊才出現一處涼亭。
他跳下馬來,三兩步奔入亭內,全身衣服已經濕透。
他坐在亭內,見大雨如瓢潑般,一時半會是不會停了。
衣服濕漉漉的沾在身,涼風吹來,出奇的難過,一回頭,不由得眼前一亮,見在涼亭的後面堆著一堆乾柴。
他心中高興,忙取過一些來,從皮囊內取出火折,不一會,淡紅色的火苗升騰起來,空氣中充滿了暖意。
他把濕衣服放在火邊翻烤。
忽然馬蹄聲響起,五名大漢奔了過來,來到亭前,一聲吆喝,泥水飛濺,駿馬驟然停了下來。
眾人跳下馬來,栓好了馬,奔入亭中來。
當先一人方額大臉,紫色臉龐,滿臉胡1須,長得甚是粗豪,搶先向火堆處走來。
大聲說道:「小子,讓讓,沒看到爺們濕透了嗎?」
齊劍峰心中不快,哪裡有這樣求人的?
便當作沒聽到,仍舊悠閒自得的烤著衣服。
那人見對方聽而不聞,顯是十分生氣,伸手就想把齊劍峰推到一邊。
「大哥,慢著,不要魯莽。」
一人忙攔住他,蹲在齊劍峰身邊和顏悅色的說道:「小兄弟,我們兄弟趕了一天路,又濕又累,麻煩你讓點地方讓我們也烤烤,好嗎?」
齊劍峰抬起頭來,見他長得十分斯文,頭戴逍遙巾,一副秀才模樣,斜眼望去,見那名粗豪之人仍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便說道:「這火是我撿了一天的乾柴,又費了好大勁才生起來的,不能白白讓人烤的。」
秀才模樣的人笑道:「我們兄弟給你點辛苦費就是了。」
齊劍峰搖搖頭說道:「現在的人都不講究信用,我們還是先講好價錢,收了錢,再讓你們烤,那樣才穩妥一些。」
一名黑臉漢子怒道:「五弟,和他磨嘰什麼,那邊還有乾柴,我們自己生火就是了。」
齊劍峰笑道:「那些乾柴也是我揀來的,各位愛用就用,不過一兩銀子一根的。」
粗豪漢子怒道:「小子,你的柴是金條嗎?五弟,這小子分明是在訛詐我們,我們彭氏五虎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秀才模樣的人脾氣卻出奇的好,笑道:「小兄弟,你出個價,我們先給你銀子。」
齊劍峰裝模作樣的數了數,又掐著手指算了算,說道:「五個人每個時辰一兩銀子,已經很合適了。」
秀才模樣的人笑道:「我們先給你二兩,怎麼樣?」
齊劍峰搖了搖頭,指著粗豪漢子說道:「他的體格比別人粗壯了許多,吸收的熱氣自然比別人多,他要多收兩錢銀子的。」
粗豪漢子不怒反笑,說道:「這個小子可真是天生的生意人材料,好,好,我認栽了!」
從懷裡掏出三兩銀子塞在他的手中,說道:「多的不用找了。」
齊劍峰正色道:「我這人做生意一向公平合理的,怎能白拿人家銀子?」
在口袋裡翻出五錢碎銀子,說道:「今天1口袋裡都是整兩的銀子,這些先找給你,多餘的銀子就讓你們多烤一會好了。」
粗豪漢子接過銀子,坐在火邊,其他人也圍攏過來,一起向火。
齊劍峰的衣服也幹得差不多了,穿在身舒服了許多。
重又生起一堆火來,獨自坐在一邊。
白鼠狼也從包裹中伸出頭來,暖洋洋的烤著火。
那粗豪漢子說道:「我們兄弟這次一定要揚眉吐氣,把那個什麼罰惡使者的位子奪到手!」
「罰惡使者?」齊劍峰心一動,「不是已經死在蒙面人手了嗎?怎麼又出現一個罰惡使者?」
黑臉漢子說道:「我們彭氏五虎大名響噹噹,誰敢和我們搶?」
另一名面色微黃的漢子說道:「聽說這個罰惡使者也不是好當的,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一任的死因現在都沒有查出來。」
另一名漢子大聲說道:「三哥不要長他人威風,滅自己銳氣,一任不死,渡世教怎麼會從武林群豪中挑選新一任?如果我們不參加這次盛會,又怎會有人知道我們彭氏五虎的厲害?」
粗豪漢子笑道:「四弟說的對,在渡世教中尋一職位已經不易,更何況是萬人敬仰的罰惡使者?如果真的成了的話,誰還敢和我們說句大話?」
他瞪了齊劍峰一眼,見他正在那裡向火,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幾人的談話。
又說道:「如果那個小子再敢向我們要火錢就把他撕碎了喂狻猊!」
齊劍峰險些笑出聲來,心想:「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秀才模樣的人說道:「如今天下豪傑都雲集在京都,這個職位爭奪起來必非常困難。」
那名漢子說道:「五弟這種患得患失的臭毛病就是改不了,整天這也怕,那也怕的,窩在家裡算了,還出來幹什麼?」
秀才抬頭望著那名漢子,說道:「四哥,這不是患得患失,我們要有個準備,能得就得,得不到就算了。」
被喚作四哥的那人不服氣的說道:「我們彭氏五虎的五虎斷門刀,誰個不知,哪個不曉?敢和我們動手的,簡直就是自找苦吃。」
秀才歎了口氣,說道:「你這叫夜郎自大,你以為除了我們彭家以外,天下就再無英雄了嗎?」
那人霍然站起身來,說道:「五弟,你聽聽,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們彭家還沒出手,威風就讓你喪盡了。」
秀才自顧自的烤火,不再理他。
那人卻像好鬥的公雞一樣,大聲說道:「五弟,你四哥在和你說話,抬起頭來!」
秀才嘟囔道:「和你說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一樣。」
聽了這句話,那人的火氣嗖的一下,躥了來,指著秀才的臉,說道:「你再重說一遍!」
粗豪漢子忙把他拉到一邊,說道:「都是自家兄弟,吵什麼?」
那名漢子憤然說道:「這次我非要把這個位子搶到手,讓你這個狗眼看人的小子開開眼。」
終於烏雲散去,陽光明媚。
粗豪漢子說道:「天晴了,趕路要緊。」
秀才臨走時看了齊劍峰一眼,笑道:「你的火烤起來很舒服,二兩銀子沒有白花。」
看來他對剛才與那人吵架的事根本沒放在心,多半二人也是經常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