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山石寫著「葬心崖」三個大字,他高聲對谷底喊道:「影兒,我走了,但我的心會永遠陪你留在這裡.」
他又對肩頭的小白說道:「小白,在這個世我已沒有任何親人,只有我們相依為命了。」
小白瞇著的眼睛陡然睜開,其中滿是驚喜。
齊劍峰順著小路,來到花家莊舊址前,但見莊門破敗不堪,莊牆倒塌大半,心裡滿是酸楚,想來花重多半已不在人世,想到他的種種好處,真想大哭一場,他強自忍住,默默祈禱道:「花叔叔,您的英靈慢走,保佑峰兒手刃仇敵,替您報仇。」
來到莊內,也已是空無一人,野狗到處亂竄,花府高大的門樓仍在,由於長期沒人打理,屋頂的瓦片飛落一地,房屋間的蒿草足有一人多高,雷鳴鏢局的鏢旗也只剩下幾個布條,無精打采的掛在旗桿。
他沿著依稀可見的小路向前走去,不知不覺的來到了花弄影居住的小樓前,池塘裡的荷花早已不知所蹤,只剩下黑糊糊的爛泥,假山也變成了一堆爛石頭,原本粉色的小樓坍塌大半,他彷彿又聽到花弄影那銀鈴般的笑聲。
他兩眼黑,險些摔倒在地,勉強扶住一棵大樹,支撐住身體,心中的酸楚再也無法壓抑,他像一頭受傷的野獸,用力的拍打著樹幹,聲嘶力竭的吼道:「影兒,我好想你啊!」
樹幹被他擊成了碎末,他的雙手撞得血肉模糊,地面滿是一滴滴的鮮血。
小白默默的蹲在一邊,同情的望著他。
他直哭得天昏地暗,才搖搖晃晃的向自己原來的住處走去。
還好,他的房間仍在堅強的挺立著,他一頭栽倒在床,夢中,他又看到花弄影拿著長槍在後面緊緊追趕,邊追邊喊道:「臭小子,你給我站住!」
醒來後,淚水已經不知不覺的湧了出來,他抬起頭來,把淚水控回眼眶,暗暗誓,不找到兇手,決不再回花家莊!
他找來一隻皮囊,把破邪鏡,《離魂**》,還有那只白玉豹子裝了進去,又抓了一大把金葉塞進去,以備使用。
又拿來一條乾淨的包裹,圍在腰間,小白聽話的鑽了進去。
他來到莊外,包了一包泥土,放在皮囊中,以激勵自己,不要忘記花家的滅門之仇。
可是,天地之大,又該從何做起呢?
他想道:「此事渡世教一定擺脫不了干係,不如就去京都,從渡世教查起,
主意已定,他順著山路,來到山外,先到鎮買了匹快馬,經過這翻折騰,身的衣服也已破爛不堪,與乞丐沒有多大區別,又買了幾件乾淨衣服,找到一家客棧住了下來,洗個澡,換了衣服,精神狀態好了許多。
忽然想起,這次離開不知多久才能回來,不如先去與阿大阿二告個別,滿腹心酸找人傾訴一下,可能會好受一些。
第二天,騎馬便向阿大阿二的住處奔去。
一路,但見成群結隊的難民向山裡湧去,他心裡奇道:「難道在如此窮鄉僻壤之地也有戰事嗎?」
他縱馬前行,所經村寨多數已被戰火燒成了平地,屍臭味令人做嘔。
一種不良的預感襲心頭,阿大的村莊不知怎麼樣了?
再也不敢耽擱,催動坐騎拚命向前趕去。
中午時分已到阿大莊外,果見一群官兵正手拿火把,邊叫嚷著「捉拿奸細!」邊肆無忌憚的燒燬著村民的房舍,躲得稍慢的村民免不了成了刀下之鬼。
哀嚎聲,叫罵聲不絕於耳,他無暇多顧,逕直向阿大住處奔去,隨手刺死幾名燒殺搶掠的官兵。
來到大門口,見幾十名官兵正湧向院內,有人叫嚷道:「他家有些值錢東西!」
齊劍峰一陣高興,還好沒有來晚。
從馬躍下,劍光閃爍,叫嚷著搶東西的官兵已經橫屍劍下,官兵倒是十分識趣,見來了強敵,保命要緊,早已四散奔逃。
齊劍峰進到院內,心裡涼了大半截,只見十幾名官兵已經衝入屋內。
一人正用沙啞的嗓音喊道:「我和你們拼了!」
阿大!他忙躍到門口,寶劍如雨點般刺出,每劍必有一人喪命。
三兩步搶入屋內,劍一大漢正揮刀向阿大頭頂劈落。
他先一劍削斷大漢的砍刀,寶劍順勢一抹,大漢的頭顱已經滾落在地。
阿大撲倒在地,痛不欲生,只見地躺著兩具屍體,阿二胸口處鮮血狂流,阿大媳婦的腦袋歪向一邊,顯然是脖子中了一刀。
齊劍峰扶起阿大,說道:「都怪我來晚了一步。」
阿大呆呆的站起身來,直直的望著他,說道:「我的兄弟,我的女人都死了!」
齊劍峰長歎一聲,此時說什麼都已經於事無補。
阿大兩眼通紅,說道:「我要報仇,我要讓這些龜孫子抵命!」
說罷,如瘋狂般撿起一柄寶劍,向門外衝去。
齊劍峰也不攔他,只是緊緊的跟在後面。
大批官兵集結在村頭,只有小股部隊在村中劫掠,阿大拚命的向隊伍中衝去,當先一名軍官騎在馬,笑道:「呦呵,來個送死的,兄弟們,陪他玩玩!」
阿大空有一身蠻力,對武功卻是一竅不通,揮動寶劍用力的向一名官兵砍去,那名官兵一閃身,一個掃趟腿,把他拌倒在地,阿大拚命爬起來,又掄劍砍了過去。
那名軍官怒道:「和他耽誤什麼時間?做了他算了!」
五六件兵器同時向阿大身招呼過來。
幾聲慘叫幾乎同時響起,那幾名官兵喉嚨處血箭狂噴,眼見是不活了。
軍官一揮手說道:「他娘的,大家一起,把這兩個小子亂刃分屍!」
齊劍峰一聲冷笑,「草菅人命,該殺!」
把阿大護在身邊,鳴豫以二人為中心,畫了一個圈,劍氣如同一個巨大的飛輪,所及之處,官兵皆被攔腰斬做兩段,又不能立刻喪命,望著自己的下半身慘號不止。
那名軍官的坐騎四肢已被齊根削斷,啪嘰一聲摔在地,雖名為軍官,干的多是欺壓老百姓的勾當,哪裡見過這種場面,被嚇得便在了褲子裡,頓時騷臭熏天,不住的磕頭求饒。
齊劍峰用劍指著他的腦袋,說道:「誰讓你們到這裡來屠村的?」
那名軍官哆嗦著說道:「小人也是奉頭命令,來這裡剿滅叛匪的。」
齊劍峰陰沉著臉,說道:「你們不知道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嗎?」
那名軍官邊胡亂的磕著頭,邊說道:「是小的該死,可是其他人也都是這麼做的,不關小人的事啊。」
阿大怒不可遏的一劍從他前心刺入,劍尖從後背冒了出來,一腳把他的屍體踢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