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痊癒
太陽已經升起,花重卻如虛脫一樣,全身沒有一絲力氣,他經過大戰無數,卻沒有一次令他如此心灰膽寒。~~~~~~.~~
徐鏢師輕輕說道:「總鏢頭,來看一下。」
花重走過去,見霍,焦二人也是呼吸微弱,面如死灰。
逸輕塵說道:「二人中的不是普通毒藥,你可否告訴我一下他們中毒的經過?」
花重說道:「徐兄弟,我也很奇怪,他們是怎樣被擒,而你又是怎樣逃脫的?」
徐鏢師說道:「昨天下午,我和焦霍三人騎馬來到村口,只見纍纍墳丘,哪裡有什麼村莊?霍兄弟說道:『這他娘的就是一個墳場,哪裡來的村莊?』焦兄弟說道:『照古仁所說毛家村就是這裡。』霍兄弟又說道:『真他娘的見鬼了,哪裡有人住在墳地裡?』這句話說得眾人脊背涼。只得沿著小路向裡面走去,我們在墳地內轉了半天也沒見一個人影,天也黑了下來。霍兄弟說道:『不如我們先回去,明天天亮再來,反正也不差這麼一天。我們剛想撥馬向回走,忽然焦兄弟說道:『快看那裡有個人。』我們望過去見一座墳丘旁一名老太太正在那裡燒紙。』當時火光忽明忽暗,看得不是很清晰,焦兄弟說道:『不如我們過去打聽一下。』可是來到那人身邊無論我們如何呼喊她都是一絲反應都沒有,只顧向火堆中添紙,霍兄弟說道:『一定是個聾子,我到他的面前問一下。』焦兄弟說道:『霍兄弟行事鹵莽,我們一起過去!』
說罷二人下馬來到那人身邊,還沒張口,但見一道白煙升起,二人同時倒在地。我見勢不好,剛想過去相救,卻見草叢中又冒出來幾十名黑衣人,這些人同時向我衝來,那人轉過身來,才現他的頭長著一顆肉瘤,如同長著兩個頭顱一樣,我心想:『這人定是用毒高手,我一人定會吃虧,不如逃脫回去報信。』想罷我從馬躍起,向前方逃去。忽然間滿地的墳丘竟變成一間間房屋,我頓時迷失了方向,只得盲目向前跑去,忽見一間大屋內傳出燈光,湊到近處,見那古仁正坐在屋內,霍焦兩位兄弟被綁在柱子,那古仁正對那使毒人說道:『多謝幫忙,你有急事可以回去了,代我向令師問好。』那人答應一聲就走了出去,我剛想回去報信,卻見花鏢頭也被捉了進來,危急關頭我便衝進屋內。』經過就是這樣的。」
逸輕塵說道:「早在一百年前,毛家莊就因為一場瘟疫村民死了個乾乾淨淨。」
花重不解道:「那麼這些房屋又是那裡來的?」
逸輕塵道:「哪裡來的房屋?不過是胡傲使的障眼法罷了,花兄不信,請看?」
向周圍望去,那些房屋果然又變做荒塚。
花重道:「這胡傲道法通神,定是大有來頭,為何我卻從未聽說過他的名頭?」
逸輕塵道:「他一直都在修煉,前些日子才通過五百年大限,提起他的父親你一定會有所耳聞。」
「他的父親是誰?」花重問道。
「他父親就是渡世教教主靈佑法師。」
花重頓時如遭雷擊一般,半晌不語,難怪他也是奔烏冥刀而來。
逸輕塵又說道:「聽這位兄弟的一襲話我也明白下毒的人是誰了。」
花重聽他如此說,心想:「既然他知道來歷就一定有辦法救二人。」
「那他二人可還有救?」
逸輕塵眉頭微皺說道:「辦法倒是有,那下毒人人稱雙頭太歲於荼,最擅長用毒,這種毒藥名為五鼓斷魂香,中毒之人百日後,五鼓十時分就會全身潰爛而亡,到時就是華佗再世也是無計可施。」
「先生可有辦法?」花重問道。
逸輕塵搖搖頭說道:「俗話說解鈴還需繫鈴人,只有解藥才能救得了他們。但是這種解藥卻收藏在他師父離魂人手中,於荼只能施毒卻無力解毒。」
花重道:「那離魂人住在哪裡,我前去重金相求,他不會置之不理的。」
「那離魂人住在青丘山迷谷之中,但他性格乖僻,再說又是他徒弟下的毒,他是不會送你解藥的。」逸輕塵苦笑道。
徐鏢師說道:「總鏢頭不必擔心,到時候我多帶兄弟搶來便是。」
逸輕塵說道:「這位兄弟說笑了,徒弟的手段你也見識過了,他的師父不知比他強了多少倍,再說迷谷中長年毒氣氾濫,常人是很難全身而退的,千萬不要用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其實本人江湖賤號就是神偷,天下沒有我不敢染指的東西,這件事本來責無旁貸,可是可是」他一連說了幾個可是,面露難色,說道:「不怕你笑話,我這人天生膽小,離魂人的東西我真的不敢碰。」
花重說道:「先生不必客氣,你已經幫了我大忙,我哪裡還敢奢望,我們慢慢想辦法。」
「神偷,神偷,連朋的一點小忙都幫不,還算什麼神偷?」逸輕塵長歎一聲,說道:「花先生保重,告辭了。」
花重說道:「先生保重了。」
倏然逸輕塵消失了身影,根本沒有人見他動過就憑空消失了。這身修為當真令人嘬舌。
花重望著高大的墳丘前擺放的一盤黃金,心中感慨萬千,若論財富,花家不敢說富可敵國,但也絕不遜色於豪商巨賈,為了這些黃金不僅自己身陷險境,更累得兄弟傷亡無數,其實這一切都源於自己的虛榮心,當初完全可以不接這單鏢,但錯已鑄成,一切都已悔之晚矣,名為何物,利為何物,和生命相比簡直不值一提,他仰頭望天,半晌默默無語。
徐鏢師輕聲道:「總鏢頭不必多想,此地凶險萬分,我們還是趕緊動身。」
花重方才回過神來,黯然道:「好!」
徐鏢師牽回馬來,把重傷的三人放在馬背,那三名受傷的趟子手也找了過來,花重隨著眾人將申威的屍體埋葬,五人牽著馬默默向來路而去。
一路曉行夜宿,倒也無事,不知不覺間已到連灣村,劉百萬把眾人迎進院內,留在村中的趟子手傷勢已經痊癒,劫後重逢自是另有一翻驚喜。
花重心情沉鬱,本想立刻起程,在劉百萬的強留下,勉強同意小住幾日。
劉百萬把齊劍峰安排在一間屋內,每天安排莊丁悉心照料,但絲毫不見起色,依舊沒有一點知覺,再加焦霍兩位鏢師臉的黑氣日見濃重,花重更是愁腸百結,雖然劉百萬每天陪著他到處散心也排解不了心頭的鬱悶。
劉百萬找來方圓百里內的所有名醫,這些名醫或高談闊論,或默然不語卻沒人能想出一條有效的方子來,害得劉百萬破費了不少銀兩,夜半夢醒時思想起來都會覺得肉疼。
冥冥中,齊劍峰如同夢魘一樣,整個身體無法動彈,驟冷驟熱不時襲來,面前一片漆黑,身體好像隨時都會化為粉塵。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股濃濃的苦味順著他的喉嚨流入胃中,全身的毛孔似乎都舒展開來,惡氣由毛孔傾瀉而出,身體舒服了許多,心臟的跳動也更加有力。
如此這般每隔一段時間這種苦味就會來臨一次,不知不覺的他的傷勢減輕了許多,慢慢的想睜開雙眼,眼皮好像有千斤重,他用盡全身力氣終於一道光線映入他的眼簾,整個身體瞬間溫暖了許多。
和煦的陽光透過敞開的窗戶照射進來,空氣如此清新,無邊的黑暗已蕩然無存,原來世間竟是如此美麗。
他的手指微微一動,他默練《自然道》,一絲微弱的氣流在丹田內升起,這絲氣流每在體內循環一周都會增強許多,幾個時辰後,氣流如同澎湃的江海一樣在他體內川流不息,周圍空氣中的靈氣慢慢向他靠攏,圍繞在他的周圍,並漸漸被他吸入體內,他似乎與自然融為一體,一股柔和的力道沖刷他的身體,所過之處,細胞重生,傷口癒合。
他一翻身從床坐起來,身體再沒有一點不適。口中仍有一股清苦的味道,「是什麼有這樣的奇效,令自己起死回生?」他納悶道。
抬頭望去,卻見花重正背著手,臉朝外,站在窗前,齊劍峰問道:「花叔叔,這是哪裡?」
花重猛的轉過身來,滿臉的驚喜,說道:「峰兒,你沒事了?」
齊劍峰心知花重對自己關懷倍至,說道:「我沒事了,都怪我讓叔叔擔心了。我昏迷的多長時間?」
花重歡喜道:「沒事就好,你昏迷了十幾天,可把我擔心死了,這裡是連灣村。」
齊劍峰撓了撓頭說道:「叔叔,你給我吃的什麼藥?這樣苦?」
「我只是按照大夫開的方子熬的藥,想不到真的很有效,這些名醫當真名不虛傳。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他們!」花重說道。
「這些天悶死了,我想出去走走。」齊劍峰說道。
花重忙攔住他,道:「你的病剛好,還是老老實實的躺在這裡靜養,等你完全康復了,叔叔再帶你好好散散心,這附近的風景還是很不錯的。」花重的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聽說齊劍峰甦醒過來,劉百萬也樂顛顛的跑來問寒問暖,不免吹噓一翻大夫的醫術如何如何高明,自己如何盡心幫他找良醫。
齊劍峰也免不了一翻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