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幽靈左使
傍晚時分,花重又端來一碗湯藥,讓他服下去,齊劍峰剛喝了一口,便覺得這藥確實有些苦,但與那種苦味又有天壤之別,治好自己的不是這種藥,那又會是什麼呢?他端著碗忘記了繼續喝下去。~~~~~~.~~
花重卻以為他怕苦不肯喝,便說道:「峰兒,良藥苦口利於病,不要猶豫了,快喝下去。」
看到他關切的目光,齊劍峰不想讓他再擔心,一仰脖,一口喝了下去。
花重笑道:「這樣才好!」
送走了花重齊劍峰坐在床運功。不久便覺得全舒泰,他又躺下來,微閉二目,引導氣流在體內游動。
忽聽窗欞一響,他正在緊要關頭無暇多顧。心想:「這下慘了,如果是強敵來襲,自己真的只有挨宰的份了。」
又覺床一顫,一物已經跳床來,接著臉麻癢無比,似乎有什麼東西的毛正在臉劃來劃去,引得他的鼻子一酸,就要打噴嚏,心想:「運功關鍵時期,這個噴嚏非得引得走火不可。」他強自忍住。
有東西正向自己嘴裡塞來,他心想:「不好,一定是有人趁機下毒。」他咬緊牙關,那個東西卻被更用力的塞進來,「啵」的一聲輕響,已在他的嘴裡破裂開來,頓時一股甘苦的味道充滿他的整個口腔。
他的心頭一震,「對,就是這個味道,救好自己的正是這種藥!」
那物用力過猛,整個臉貼在他的臉,齊劍峰覺得一個濕膩膩,軟綿綿的東西正貼在自己的嘴唇,極像是另一張嘴。他從眼縫中勉強望出去,模糊的竟是一張毛茸茸的長滿白毛的臉。
「白鼠狼!」他險些跳起來,心中已經全然明白。原來是白鼠狼見自己病重,不知從哪裡尋來的治傷妙藥,幫助自己渡過難關。他的心中滿是感激,但又後悔不迭:「沒想到自己的初吻竟獻給了它,這個小東西竟敢趁我不能動彈時佔我便宜,讓我捉住你,非要灌得你大醉三天三夜不可。」
他正在思索時白鼠狼已經從窗口跳了出去。
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方才將所有的真氣匯入丹田,他來到窗前,心想:「自從離開連灣村,白鼠狼就沒有和自己在一起,這些天裡他它忙什麼?」想到此處不禁好奇心大做。
在屋內環視一周,卻未現鳴豫,「難道是激戰時失落了?」想到它陪著自己經過的重重驚險,卻突然丟失,不免心情煩悶。
忽見遠處一道寒光電閃而來,來到他的面前驟然停下來。浮在空中,他喜不自禁,忙把鳴豫緊緊握在手中。原來他早已與鳴豫念力相通,心念所至就算相隔千山萬水,它也會追隨而來。
齊劍峰把寶劍掛在腰間,信步走到門外,一陣豬嚎聲傳來,他明白這一定是劉百萬在殺豬款待花重等人,自從父母死在豬怪嘴下之後,他對豬就有一中莫名的厭惡,甚至連豬肉都懶得吃,劉百萬最好是多準備點烤雞就好了,那樣也好犒勞一下白鼠狼兄。
院內的涼亭裡,劉百萬正陪著花重閒聊,見齊劍峰走過來,說道:「齊世侄起來了,外面風大,小心吹到了。」
齊劍峰笑道:「多謝劉叔叔關心,我已經完全康復了。」
劉百萬嘖嘖稱奇道:「練武的人身子骨就是硬朗,這麼重的傷這麼快就恢復了,俺家二兒只是被驢踢了一下就在床躺了兩個月才能下地,花兄有時間不要忘記幫我哦。」
花重笑道:「就怕你捨不得你的寶貝兒子受苦。」
劉百萬道:「只是和花兄開個玩笑,我們農家子弟有膀子力氣,干的動農活,踏踏實實的活一輩子就夠了。」
花重道:「劉兄的想法很好,江湖的恩怨無休無止,江湖就像是一個大漩渦,一踏進來就沒有回頭路了。」
「花家莊的實力雄厚,就算不再經營也夠花兄的子孫後代活幾輩子了,花兄可否想過退一步?」
花重搖搖頭,苦笑道:「花家莊的聲望在江湖幾百年不墜,這些都是幾代人努力的結果,如果敗在我花重手,那我死後又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其實我也很羨慕劉兄這樣逍遙快活的過日子,只是只是唉」
齊劍峰見他滿臉愁苦之色,怕他過分傷感,說道:「叔叔,焦霍二位現在怎樣了?」
花重道:「他們的情況也很不樂觀,徐鏢師在照顧他們。」
齊劍峰問明了他們養傷的地方,快步趕了過去。
一進屋見徐鏢師正默然坐在門邊,病床焦霍二人面覆蓋著一層黑氣,二目緊閉。
齊劍峰問道:「二位受的是什麼傷?這樣嚴重?」
徐鏢師道:「他們中的是劇毒五鼓斷魂香。」他又把中毒經過講述一遍。
齊劍峰問道:「難道除了找離魂人就別無他法了嗎?」
「逸輕塵說這種解藥只有他才有,總鏢頭也在為此事煩惱。」
齊劍峰心知花重與眾鏢師實如親生兄弟一般,一個豪爽剛毅的漢子竟變得愁眉不展,食不知味,著實令人擔憂。
齊劍峰沿著村中小路來到村後,不遠處山巒起伏,山頂處一排排高大的喬木如動物的鬣鬃般棵棵直立,山腰林木密密匝匝。一陣風吹過林木如海浪般此起彼伏。
他豪興頓起,一聲長嘯,騰空躍起,直向山頂而去,風聲呼呼,吹得他的衣衫獵獵做響。幾個起落站在山頂的一棵翠柏之,四周景物皆在眼底,頗有一覽眾山小的架勢。
他稍做停留,又向另一座山峰躍去,忽一低頭,一座茅屋映入眼簾。口中乾渴,心想:「在此處避世而居的定是高人隱者,不如過去討碗水喝,也好見識一下高人的風采。」
想到此處,便向茅屋掠去。
茅屋外是一人多高的籬笆牆,將茅屋嚴嚴實實的圈在裡面,他剛想過去敲門,忽見人影一閃,一黑衣人落在門前,他忙隱身在林中,但見此人一身勁裝,背後背著一柄寬刃大刀,臉卻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從右額頭直達左下頜,令人心驚。
那人伸手啪啪拍門,吱呀一聲柴扉打開,一人迎了出來,這人佝僂著身子,滿臉皺紋,最奇的是一顆肉瘤竟比頭也小不了多少。
齊劍峰忽然想起此人極像徐鏢師所說的那個施毒的雙面太歲於荼。
只聽那人說道:「幽靈左使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那黑衣人說道:「于先生客氣了。「
齊劍峰心道:「看來真是於荼沒錯了。」
於荼把幽靈左使迎進茅屋。
齊劍峰輕輕躍入院內,落在屋頂,心知二人修為高深,不敢絲毫大意,屏住呼吸。
只聽一個聲音說道:「我們少主讓我代他感謝您的相助。」此人聲音洪亮,正是那個幽靈左使。
於荼說道:「少主客氣了,就算沒有我的幫忙少主也會成功的。」
幽靈左使喝了口茶說道:「如果沒有先生幫忙可能會頗費些手腳,先生的五鼓斷魂香果然名不虛傳。」
於荼得意的說道:「那是當然,那可是我師父的看家法寶,我每次出來他也只給我僅夠一次使用的份量。對了,少主想要的寶貝到手了嗎?」
幽靈左使說道:「我聽少主回來時說本來只差一步,可惜半路殺出來個逸輕塵把整個局面都打亂了,唉,少主白廢心機,鎩羽而歸,如今一提起來還一肚子氣。」
於荼說道:「鹹陰二梟修為高深莫測,有他們出馬還有辦不成的事?」
幽靈左使說道:「據說鏢局中有一名年輕高手,那二位聯手也沒打過人家,這下面子可丟大了,聽說要回山閉觀修煉一年才能恢復元氣。嘿嘿,平時在別人面前人五人六的,真正動起手來還不是草包一對?」
二人竊笑不已,幸災樂禍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