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的戲班子什麼時候過來？」
曹錕四平八穩地靠坐在椅子上，嘴裡哼著京劇戰蒲關，向旁邊的副官問道。
「老帥，下午兩點左右會過來。」
曹錕愛看戲是出了名的，別的事可以馬虎點，唯獨這事副官記得門兒清。
「大哥！」曹銳拿著份湖北發回的電報，三步作兩步走。
「什麼事，看把你急成這樣，今天下午我還有事，你可不能再拿些芝麻大的小事來擾我的清靜。」曹錕呵呵一笑，自從段祺瑞倒台，直繫在國內已經是第一號勢力，奉張雖然強勢，但久在關外，並不如眼下的直系形勢好。
「哎呀，大哥，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看戲，吳子玉在湖北吃敗仗了。」曹銳道。
「什麼？吃敗仗了，怎麼會這樣，第三師情況如何，傷亡怎麼樣？」曹錕有些失聲道，戰場上的事，吳佩孚還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陡然聽到吳佩孚吃敗仗的消息，曹錕都有些難以置信。
「第三師倒沒什麼損失，主要是王占元的鄂軍，現在除了一個第二師，其他差不多都給打沒了，蕭耀南的二十五師損失過半，王承斌，張福來兩個師加起來也損失了六七千人。」曹銳語氣裡有一絲幸災樂禍，他沒什麼大局觀，吳佩孚心高氣傲，素來只信服曹錕，不把他放在眼裡。自從擊敗段祺瑞的邊防軍之後，吳佩孚聲望如日中天，在國外媒體上甚至一度蓋過了曹錕，更讓曹銳心生嫉妒。
「損失了一萬幾千人？第三師沒事，那還好。」曹錕鬆了口氣，以直系此時的家底，萬把人還是損失得起的，至於鄂軍的死傷，曹錕壓根沒放在心上。按照他和吳佩孚的計劃，正好借這次機會控制湖北，只是川軍的強勢在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大哥，吳子玉贏了幾仗就有些忘乎所以，蔡鍔又豈是好惹的，川軍那一身裝具，連邊防軍都略有不及，以吳子玉之能，也難以擊敗蔡鍔，咱們和川軍這樣硬耗下去，只會便宜了北面的奉張，何苦來哉。」曹銳勸道。
「子玉說得對，漢陽兵工廠絕不能落於川軍之後，蔡鍔要是一心北上，這件事也根沒有緩和的餘地。」
曹錕小事糊塗，大事也不甚明瞭，但有幾分識人的事，能兼聽則明，能混到今天的位置，自然也是有其原因的。
「如果能一戰而定，自然是最好，可眼下吳子玉根沒有消滅川軍的實力，上次我去成都，蔡鍔只要求了宜昌，荊州一帶的沿江城市，這次條件可能高一點，胃口應該也不會太大，要不我再去岳州跑一趟，試試蔡鍔的口風？」曹銳問道。
「也好，你就跑一趟。」
曹錕沉吟了半晌，點頭同意，直系現在剛接收皖系的勢力，根基未穩，要說威脅，北面的張作霖來得更大。曹銳對吳佩孚的成見曹錕心知肚明，不過曹銳說得也有道理，大炮一響，黃金萬兩，能不打自然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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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州城在炮擊中被毀區域，重建工作進度不怎麼樣，搞歪門邪道倒是難得的高效率。」蔡鍔單手將件扔在桌上，「讓她們進來吧。」
「大帥一人身繫川湘兩省數千萬民眾，涉及到大帥，再小的事也是大事。」徐笑著走到門口處招呼一聲，十五個長相俏麗的妙齡女子排著隊走進來。
陸小曼終究是於清芳的學生，照顧起蔡鍔的飲食起居難免有些不方便的地方，蔡鍔才想到另外找個女秘書，沒想到話剛放出去，長沙，岳州一帶的縣知事表現出難得的高效率，把一些姿色上乘，家世清白的，年齡合適的女子都往這邊送，幾天之內，聚集在岳州的竟然有超過三百號人，若非蔡鍔叫停，人數還能再往上飆升。
蔡鍔之前還有些吃驚這些人的瘋狂，可看到面前青春靚麗，或是羞澀，或是好奇的一張張俏臉時，又覺得權力確實是個好東西，難怪會有無數人去追逐。
「最左邊那個，右手邊第二個留下來。」蔡鍔一眼掃過，挑了兩個最中意地稱得上是面如桃花，眸如秋水，最主要的是符合作為蔡鍔這個穿越者的選美觀點。
「大帥，西路集群和第1軍的傷亡報告已經統計出來了。」
「你們出去吧。」蔡鍔看了一眼或是驚喜，或是失落的眾少女，十幾個女的，總不能全留下來。
「截至目前為止，西路集群陣亡將士4137人，輕傷2513人，重傷1874人，失蹤26人，其中第7師損失尤為慘重。」
「其中西路集群擊斃敵軍4877人，俘虜2195人。」
「東路第1軍陣亡2383人，輕傷1721人，重傷977人，失蹤6人。第一軍擊斃敵軍6863人，俘虜7924人。」
「時間倉促，繳獲軍資尚在統計當中。」徐合上件道。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呢，要不是坦克教導大隊在汀泗橋難以派上用場，直接調給了西路集群，恐怕傷亡就不止這麼一點了。」蔡鍔手指扣著桌面。
「虧得大帥有先見之明，要不然西路集群確實連主力都保不住。」將坦克教導大隊配給西路集群是蔡鍔做的決定，再加上蔡鍔以往在作戰中的表現，確實很容易讓下面一些不明就理的士兵往這方面想。
「這拍須溜拍馬的事就不要學了，這次還是多虧了趙又新力挽狂瀾，要不是他大著膽子實行反衝鋒，就讓王承斌的意圖得懲了。」蔡鍔擺了擺還完好的左手，「分別發電報給西路集群和第一軍，停止前進，就地佈防，鞏固眼下川軍佔領之區域。」
「還有，多撒些探子出去，別再像潛江那邊一樣，被直軍打個措手不及。第7師分批撤到湖南休整，劉雲峰的第3師調到潛江去。」
徐將蔡鍔吩咐的要點都一一記下，然後領命而去。
「看來當初從護國戰爭走過來的老夥計，有些已經不復從前之勇武了。」蔡鍔歎了口氣，西路集群損失很大，必須要有人站出來為這次失敗負責，即便鄧泰中是從雲南就跟過來的老部下，蔡鍔也要將其捊下來，以敬傚尤。
「大帥有什麼煩心事？」
方才被蔡鍔點中的兩個少女此時已經換了一身合體的軍裝，腳蹬黑亮皮靴，凹凸有致的身材看得人眼睛一亮，果然比那些大老爺們養眼多了。身材稍微豐盈的女子臉型有些媚，一雙明亮的眸子撲眨撲眨地打量著蔡鍔，並不顯得有多畏懼。
「沒什麼大事，你們兩個叫什麼？」
「許婷。」
「我叫胡月。」稍顯害羞的少女俏臉有些微紅。
「不用緊張，我又不吃人，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