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湖北的底子還是很厚的,鄂軍的機槍打起來明顯比其他軍隊聲音來得持久,吞吐的火舌如同死神的鐮刀割向進攻的23團。射擊角度刁鑽,根無法防禦,頃刻之間,便有三四十人被打死打傷。
「***,老子還以為川軍真的都是天神下凡了,也來也是爹生娘養的。」
吳佩孚此人重視戰功,盧金山為了討個巧,親自上了前線,提著把軍刀,扯開風紀扣,大有與川軍血戰到底的架勢。
「團座,這樣下去不行啊,恐怕不到一天的功夫,咱們團便要被打得差不多了。」張營長眉頭快擰到了一起,向提著望遠鏡的馬建生道。
「別擔心,咱們也有火炮,校正之後就該對面這幫龜兒子受罪了。」
「轟轟」幾發零散的炮彈歪歪斜斜地落在塔腦山上,除了一個小解的倒霉鬼被炸壞了下身,惹得鄂軍一陣哄笑之外,再沒有帶來別的效果。
「孫傳芳那玩意仗著在大帥面前受寵,丟了宜昌不說,還把川軍炮兵都吹上天了,也不過如此嘛。」
盧金山哈哈大笑的功夫,半空中熱氣球吊籃上的士兵很快將校正後的數據傳遞給了下面的炮兵。
不多時,空中再度傳來一陣熟悉的震顫聲。
「不好。」盧金山面色一變,這聲音再熟悉不過,是沖這邊來的。心腹警衛反應更快,拉過盧金山便將其按倒在地上。
轟然地爆炸讓身下的石頭在劇烈的顫動,盧金山的膽氣也在周圍的慘叫聲中化為烏有。連山上都能打到,這,這川軍真他媽神了。
盧金山,劉躍龍兩個旅的部隊自從羊司樓鎮一敗,一潰數百里,根沒來得及領略川軍的進攻手段,此時連對方的大炮都沒看到就被炸了個暈頭轉向,簡直匪夷所思,川軍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快,躲起來!」
指揮官一喊,這些士兵紛紛就近尋找掩體,經過最初的一輪轟擊後,鄂軍的傷亡便降低下來。
「呸,呸!媽的,以前充場面也沒什麼,今天怎麼就撞到鬼了呢?」盧金山吐了幾口的灰塵,心有餘悸地回到自己的指揮部,連軍刀都沒揀,保命要緊,也顧不得丟些顏面了。
「咻,咻」空中的炮彈拖著長長的尾巴和尖嘯音彼此往來,鄂軍也不甘示弱,不過以鄂軍炮兵的素質,只能轟擊視線內進攻的川軍,如此一來便有些吃虧了,只是地利上的優勢讓兩軍扯平,暫時打了個旗鼓相當。
「師座,這樣下去不行啊,鄂軍在塔腦山經營多時,正面強攻傷亡恐怕能大得讓人難以接受。」
參謀長余志謀看到一隊隊被從戰場上抬下來的屍體和傷兵,心疼得直打哆嗦,這些可都是湘西子弟啊。
「快了,我已經向軍座申請空中火力,盧金山這小子,之前跑得比兔子還快,突然就變得能打了,還真讓人奇怪,不過我就不信炸不垮他,把第23團撤下來休整,讓第22團上!」
陳渠珍看了看手錶,計算還有多長時間空中支援能趕到。
「嗡」
隨著八架怒鷹紛紛抵達塔腦山上空,山上立即騰起一團團巨大無比的火球。炙熱的彈片收刮著爆炸範圍之內的一切生命。
「進攻!」
趁著山上的敵軍被炸得慌亂無比,22團士兵蜂擁而上。
「迫擊炮!」在這崎嶇的山道上,山炮,野炮短時間內別想運上去,迫擊炮輕便靈活的好處便體現出來了。
通通通,曲射的迫擊炮一輪打下去,躲在掩體後射擊的鄂軍頓時損失慘重,殘肢斷臂不時被炸得飛上空中,血霧與硝煙瀰漫。
「殺!」22團士兵一擁而上,狀若瘋虎。
「突突」空中的怒鷹投完彈後,不時用機關鎗肆虐著鄂軍的陣地。
「川軍厲害,頂不住嘍!」盧金山的混成旅何曾見識過這種空地一體的作戰方式,當下被川軍打得節節潰退,眼看就守不住了。
「把大炮對準山道上,給我打!」於學忠帶著警衛排一連槍斃了十幾人。
「團,團座,這麼近會打到咱們自己人。」
「少廢話,川軍殺上來,咱們誰都活不了,打!」於學忠嘶吼道。
「轟轟轟!」鄂軍的火炮在交戰的兩軍中炸出一道道死亡的圓弧。
看著川軍被猛烈的炮擊所阻,於學忠親自帶隊迎擊22團。
「弟兄們,湘西男兒沒有癆種!從來不怕打硬仗,殺!」不過22團已經攻上山,哪裡會這麼容易被擊退,狹路相逢勇者勝,現在被趕下山,再攻上來又要花費巨大的代價。
這些湘西子弟的彪悍到底更勝鄂軍一籌,不過就在塔腦山快被攻陷的時候,蕭耀南第二十五師一個團已經增援上來,給已經露出頹敗之勢的盧金山旅打入一記強心針。
「可惜,差一點就打下來了。」陳渠珍嘴角抽了抽,為山九仞,功虧一潰,這塔腦山確實太難打了,鄂軍抵抗意志前所未有之強烈,正面強攻,除了用人命去堆,確實毫無辦法。
「發電報給軍部,第八師在汀泗橋數度受挫,渠珍責無旁殆,請軍部上報大帥,予以責罰!」
「師座!」馬建生還有另外幾個參謀吃了一驚,「把23團也調上去,再打一次吧。」
「不用了,幾番作戰下來,傷亡已經超過兩千,再行浪戰,第八師非得傷盤動骨不可。」陳渠珍搖了搖頭。
「不用發電報到軍部,我已經到了。」指揮部外,熊克武的聲音響起。
「軍座!你怎麼來了。」
「塔腦山易守難攻,鄂軍準備多時,用正規手段急切間難以攻下,我向大帥借了一支部隊過來,到塔腦山還要兩天的時間,先等等看吧。」熊克武道。「第八師連番作戰,銳氣用盡,輪換下來休整一下,程潛從湘南帶來了幾千兵,大帥截下來,都派過來作補充兵,經過了不少戰陣,換身裝具,戰力不會弱。」
「程潛投奔大帥了?」陳渠珍吃了一驚,程潛角逐湖南督軍的時候,他還不過一個小小的旅參謀長。
「嗯,識時務者為俊傑,大帥如今兵鋒正銳,氣吞兩湖,程潛能做出如此決定確實是明智之舉,還有一個好消息,譚延闓已經率剩下的湘軍援粵。」熊克武笑道,「這一仗要是再打得難看,你我都沒法向大帥交差啊。」
陳渠珍頗為振奮地道,「如此一來,整個湖南都已經落入大帥治下,劉雲峰第三師也隨時能抽出手來北上,沒了後顧之憂,再打不贏,確實是失職。」
不過蔡鍔將程潛所部截留下來,也讓陳渠珍心裡有些慶幸,以現在川軍的格局,給程潛一個師的編制已經到頂了,幸虧投奔川軍比較早,要不然陳渠珍可沒辦法後來居上,反而走在程潛這位湘軍宿將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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