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給我閃開,誰敢攔我,我跟誰沒完!」
侍衛們在戰場上是猛虎,但在方慕雪面前,無異於病貓,面對橫衝直撞的大小姐,無人敢攔。
方慕雪氣急敗壞地衝入墨城軍機閣,正在批復公函的方兆同匆匆停止手頭上的工作,輕聲訓斥著:「慕雪,你這是幹什麼?軍機閣是可以亂來的地方嗎?要玩去後院玩。」
「我不管,誰敢搞我的千千,我跟他沒完,爹也沒面子給!」她是真不給面子,上前一手拿毛筆,一手拿公函,怒火中燒地吼道:「你派人抓了我的千千是不是?我要你馬上放了他,不放的話,我……我叉了你的公函!」
這份公函,直接關係著墨城百姓的民生問題。
眼看筆鋒就要毀滅公函,方兆同急冒冷汗,不由分說就衝了上去。
方慕雪似乎也早料到老爹會有這一招,錯步一閃,巧妙地避開了他的搶奪。小鼻子一哼,威脅道:「你放不放人?不放人我就叉!叉完這本再叉那本,保證讓你的軍機閣雞飛狗跳,永無安寧,哼!」
「別……乖女兒,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方兆同欲哭無淚,心裡頭別提有多恨,當然,恨的不是自己的寶貝女兒,而是溪千夜,那個混蛋只要一出現,從來就沒有什麼好事發生。
這一腔鬱悶,咬牙忍著,比吃黃蓮還苦。
眼看寶貝女兒絲毫沒有退步的意思,方兆同無可奈何地央求道:「寶貝女兒,你講點道理行不行?爹抓他,也是為了保護他啊,乖,給爹一點薄面,先把放過我的公函吧,它們都是無辜的。」
「你派人抓我的千千,把他綁得跟只粽子一樣,還說是為保護他?信你,我就是傻瓜!」
「寶貝女兒啊,爹什麼時候騙過你?你爹我雖然狠不得撕了那個混……不,不好意思,你別瞪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雖然不怎麼看好他,但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至於為難他是不是?這次抓他,真的是為他好,你也不想想,現在他的身價是五百萬啊,而且身上還有一把無價的青霄劍,有多少人想滅了他?我要是不派出軍隊先把他抓起來,他還能活著進入墨城嗎?」
「真的?」方慕雪將信將疑地問望著方兆同。
「當然是真的,我就算騙盡全天下,也絕不騙我的雪雪。」方兆同試著靠近她,戰戰兢兢地伸手去接她手中的公函,結果對方對方利索地把手縮了回去,還高高舉手,擺出一副毀滅的架勢。方兆同心裡一急,好言好語地勸道:「別……我們有話可以好好商量,你可不可以先把這個放下?」
「不行!現在你已經把千千抓到城主府來了,誰還敢來這裡刺殺他?除非你行先把他放了,我再考慮要不要叉你的公函!」方慕雪絲毫沒有退步的意思,野蠻烈女的本色,發揮得淋漓盡致。
如果這是一隻小貓小狗,就算是掐死她千百次也不足以解氣啊!
怎麼就次次都栽在她手裡呢?
這個問題,令方兆同痛苦了無數次,可人生就是這麼悲劇,自從當爹的那一天起,注定要承受今生的孽債。
「你厲害!如果還有來世,下輩子最好是你當爹,我當女兒……」本來,方兆同是想趁機修理修理溪千夜,好讓那個混蛋把尾巴夾緊一點,現在,這個報復計劃才開張,就慘烈地覆滅在寶貝女兒的淫威之下,淚都沒地方淚。轉身向門外的侍衛吩咐道:「去把溪千夜放了,叫他立刻來見我。」
「是,大人!」
侍衛應聲領命。
離開只是片刻,另外兩位侍衛屁顛屁顛地跑了進來,倆人的額頭上都被人畫了一隻大烏龜,很是滑稽,卻渾然不知。倆人戰戰兢兢地回報:「大人,屬下該死,沒有守住溪千夜,讓他給跑了……」
就憑這兩個傢伙額頭上的烏龜,不用聽他們匯報也知道,大事不妙。
方兆同急得暴跳如雷:「還不給我去找!如果我的後院有半點閃失,你們這些混蛋統統提腦袋來見我!」
這些年來,只要溪千夜踏進墨城城主府,城主府免不了要雞飛狗跳一次。方兆同最擔心的不是hou宮的三妻四妾,而是擔心自己珍藏的那些寶貝,比如極品脈精、陳年佳釀,那些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來的。
「是!」
倆位侍衛提心吊膽地撤退。
「哈哈哈~~~」方慕雪顯然很喜歡他們額頭上的烏龜,忍不住哈哈大笑:「千千真有才,下次我也要畫這個。」聞言,方兆同一個白眼瞪了過來,鬱悶道:「某人的人品擺在這,現在你該知道,爹綁他,也是有苦衷的。」
「哼!你不綁人家,人家幹嘛要搞你?我跟你說,本小姐身為鎮東侯的女兒,從小受到良好教育,深重公平和公正的重要性,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我是絕對不會徇私舞弊的。」
轟隆一聲。
聲音是從腦子裡冒出來的,方兆同頓時就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就差沒吐血三升。
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
最鬱悶的是,想罵都沒地方罵,罵她就等於罵自己,那絕對是只是傻蛋才會幹的蠢事。
為了多活兩年,方兆同果斷做出一個決定,一本正經地說:「雪雪啊,你說得對,都是爹小心眼!我對我所犯的錯誤,表示深深的歉意。現在,你是否可以先迴避一下呢?」
「不行!為了保證千千的人身安全,我……」
「給你開個小灶,允許你今晚跟他共進燭光晚餐!看星星、看月亮,都可以!」
「成交!」
這莊交易,就這樣拍板定案,方兆同狠狠地抹了一把冷汗,心道:「總算是把這個小祖宗給騙走了,還想燭光晚餐,你就做夢吧,待會看我怎麼把那個混蛋攆出墨城!」
就在方慕雪滿面春風地離開之後,屋頂上的人忍不住輕歎一聲:「悲劇,我的人身安全,就這樣被一個燭光晚餐給出賣了,還有沒有比這更廉價的人身安全?」
溪千夜翹腿躺在屋頂上,嘴裡喝著陳年佳釀,曬著溫暖的太陽,小子子過得有滋有味。
在被綁到城主府之後,他先捉弄完一下看守的兩個侍衛,然後又去後院洗了個澡,順便在城主府的hou宮逛了一圈,這次沒有調戲方兆同的三奶四奶,也沒有搜刮多少寶貝,就是單純地拿了一壺酒。
喝完這壺酒,帶著三分醉意跳下屋頂。
「混蛋,你從哪冒出來的?」
突破出現的溪千夜,令方兆同嚇了一大跳。
很快,方兆同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氣,一顆脆弱的小心肝忐忑起來,擴大鼻孔猛嗅一陣,不禁大驚失色:「我的桂花釀!」心裡一急,上手就亂搜一通,急道:「混蛋,還偷了些什麼?趕緊交出來,否則,今天你別想走出城主府。」
「哈哈,走不出更好啊,今晚正好可以跟令千金看星星,賞月亮。」溪千夜邪惡地笑著,撥開方兆同的手,調戲道:「我又不是女人,你要摸回你hou宮慢慢摸。」
「哼!」
這個時候,方兆同已經摸得差不多,一無所獲。
他怒瞪溪千夜一眼,一本正經地說:「混蛋!現在基本上整個華炎星的人都知道你會來墨城,你還敢往死胡同裡鑽!要不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我真想把你交出去領賞!」
「嘿嘿,先問問令千金答不答應。」
「閉嘴,少提那個瘋丫頭。」看到他這一副邪惡的微笑,方兆同的一腔怒火直竄頭頂,拳頭都捏出了汗水。最終,拳頭又鬆了開來,慌手慌腳地把軍機閣的大門關了起來,莊重地說:「我知道你來這幹什麼,想借兵,那是不可能的。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我只想過幾天太平日子,所以,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