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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58章 只防不攻 文 / 戰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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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的時候,五萬魔軍兵臨城下。

    對於僅有五千兵力的御魔軍來說,這簡直是一種比大地還厚重的巨大壓力,若是正面交鋒,根本就沒有較量性。歸幕、莫江等人站在城頭上俯視著那一片黑壓壓的鎧甲,魔軍波瀾壯闊的高呼聲幾乎掩蓋了整座草潭城,震耳發聵,令人心弦緊繃。

    現在整座草潭城,就靠古鳴川之前所布下的兩座大陣防禦著,上布九重禁空陣,封鎖天域,下布九重鎖宮陣,封閉通道。但這兩座大陣能夠撐多久,誰也不知道。

    魔軍採取硬破防禦大陣的手段,強勢出擊,一條條鎧甲雄影從陣前騰空飛起,駕著哮空不斷的宿靈巨獸連番轟擊防禦大陣。

    在無數金槍魔劍的猛烈衝擊下,不論是橫斷半天腰的禁空陣、還是籠罩在蒼茫大地上的鎖宮陣,上下兩陣皆震晃。漫天的陣芒光波,如同變幻莫測的漣漪一般,驚浪千重。

    鎖宮陣封鎖的是大地,這座大陣一動搖,幾乎整個草潭城都有強烈的震感,這頃刻間,不知坍塌了多少偷工減漏的民居簡捨。

    照這情形發展下就,這兩座九重大陣被破,那也是遲早的事。

    魔軍的這一輪強勢攻擊,令莫江、歸幕等人看得大驚失色。誰也沒有料到,在主將冰魔被斬殺的情況下,魔軍的士氣不但絲毫未減,反而凝固得像支銳利的纓槍,頗有勢不可擋之風。

    「莫江,你跟大家在這盯緊點,我去請示武將大人。」

    歸幕縱身飛下三丈城樓,三步並作兩步走,在不遠處的一個茶棚見到了古鳴川。

    古鳴川正跟溪千夜喝得天昏地黑,笑聲比魔吼還肆無忌憚,彷彿頭頂上空那座禁空陣發出的破空巨響、以及草潭城外圍鎖宮陣被轟擊時所產生的強烈震感,與他們都沒有絲毫的關係。

    那酒花飄灑著醇香,而劍卻躺在地上。

    作為一個軍人,最悲哀的事莫過於放下像征力量的武器,而端上了麻痺神經的酒碗。比這個更悲哀的是,這一切都發生在戰場上,而且還是在被五萬敵軍強勢圍攻的情況下。

    儘管早已經習慣了古鳴川的作風,但是,自從溪千夜這傢伙來了之後,武將大人變了,他那種原本可以被評定為豪邁不羈的瀟灑作風,已然發生了變化,它已經chi祼祼地演變成了一股沉醉墮落的歪風!

    身為御魔親衛軍唯一的參將,歸幕下定決心要把武將大人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

    「大人!不能再喝了!」他衝到酒桌上,一手按住古鳴川的酒碗,聲色俱厲地說:「魔軍攻勢強大,兩座防禦大陣隨時都有破裂的危險,請大人速速作出下一步防禦之策!」

    眼看老鷹快要端到嘴邊的酒碗硬生生地被人壓住,旁邊的溪千夜笑而不語,繼續自斟自飲。

    「混蛋,又是你……」古鳴川帶著幾分醉意,歪頭仰望著一本正經的歸幕,鬱悶道:「你能不能別像個管家婆一樣?每次都壞我酒興,拜託你來點新鮮的行不行?放手。」

    歸幕緊緊地按著他的手腕,絲毫不退縮:「大人!請放下酒碗,拿起你的劍!」

    古鳴川臉色一沉,厲聲質問:「混賬東西!你這是在命令我?!」

    「屬下不敢!大敵當前,身為大人身邊的參將,屬下有義務提醒大人佈署一些應敵之策!請大人放下酒碗,拿劍!」歸幕愣是一板一眼地僵持到底,對於古鳴川陰沉的臉色視若無睹。

    這才是真正的歸幕。

    古鳴川那一臉假裝的怒色,頓時煙消雲散。他皺起眉頭望向溪千夜,無奈道:「沒辦法,我帶出來的兵,就是這麼牛。」

    「嗯嗯,他不打仗的時候,那一臉的淫蕩也是你帶出來的。」溪千夜轉移目光望著歸幕,笑道:「你冤枉你家大人了,放心吧,一時三刻,防禦大陣還破不了。你老鷹大人說了,這場防禦大戰,我們只守不攻,你帶著宮宿師嚴加防禦就可以,至於其它事,該安排的,你家大人自然會安排,你可以下課了。」

    「聽到沒有,下課!還不讓我喝?」

    「倆位大人,你們沒有看到魔軍的士氣,其銳氣之強,堪稱為史無前例,這一戰非同小可,希望倆位大人謹慎應戰!」剛才站在城頭上所看到的一幕,那浩浩蕩蕩的聲勢,回想起來,歸幕仍然心有餘悸。

    兩軍交戰,勇者勝。

    這些,古鳴川和溪千夜自然也十分清楚。

    剛剛溪千夜已經派出探子查明,現在坐鎮魔軍主將一職的人叫關山令。據探子情報所奏,那人雖然說不上是經韜緯略的大兵家,但也是個頗有戰策的老將,連魔族公主雨冰靈都對他信心十足。

    雨冰靈對關山令有信心,相反,古鳴川對雨冰靈也有信心。

    這場防禦戰,在她身上壓了大籌碼。

    等把冰魔的人頭往她面前一擺,不信她敢不下令撤兵。

    喝完這一碗酒,古鳴川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無所事事地問溪千夜:「我打算去關照關照你未來的魔嫂,有沒有興趣去圍觀啊?」這一臉的淫蕩笑容,豈是「深藏曖昧」四個字可以說得清楚的。

    「咳咳,老鷹同學,你真是越來越壞了,我是個正經人。」拿起青鋒劍,溪千夜精神為之一震,拖著古鳴川急奔:「快走吧,讓我看看你照顧她的功力有多強,幹那種事要有心有力才好,如果你不行,那我來。」

    「混蛋!這是人說的話嗎?我說的是拿血淋淋的人頭關照她!」

    「混蛋!我說的也是這個,你想哪去了?下流,無恥,我鄙視你!」

    耳邊響起這一輪暴罵聲時,古鳴川感慨萬千,這混蛋的吵架功力,是越來越精深了,令人只能仰視。

    當「混蛋」二字淪為心照不宣的共鳴詞,已經無所謂誰比誰混蛋,最少,溪千夜是這樣認為的。

    帶著一抹邪惡的笑容,直奔目的地。

    有些事,說起來也很怪,離雨冰靈的距離越近,心中的一些……說不出的感覺,又冒了出來。只是當初在戰場上跟雨冰靈有過一面之緣,後來便再也沒見過她,不知為什麼,腦子裡對她的印象特別深刻。

    並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論長相,她比不上神武帝國的月驚瀾,也比不上金闕宮的顏姬。

    也不是因為她魔性的著裝很性感,誘惑力十足。

    那種感覺很奇妙,偶爾在腦海中縈繞時,是一種親切的感覺,彷彿相識已久,猜不透,也想不透。骨子裡的這種感覺,並不帶有絲毫的褻瀆之色,只是一種單純的親切感。

    等進了雨冰靈的房裡,再次看到她那副印象深記刻的模樣時,溪千夜心中那種詭異的「親切感」,更是強烈了許多,一時愣了神。

    古鳴川照例撤走那四個魔族丫環。

    當他把血淋淋的人頭放桌子上,解開血漬斑駁的布巾時,原本鎮靜如水的雨冰靈驚退了兩步,目光凝滯,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她轉頭望著溪千夜,跟溪千夜一樣愣神,卻多了一些不可思議的表情,彷彿想看穿他的一切。

    觸視到她那複雜的目光,溪千夜淡淡一笑:「我是來圍觀的。」

    她依然怔怔地望著溪千夜,一動不動。

    古鳴川眉頭一挑,也看不透她為什麼這樣盯著一條大色狼,道:「冰靈,相信你也已經感應到了強烈的震感,整個大地都在震動,那是關山令領著魔軍在攻城。現在冰魔的人頭擺在這,下不下令撤兵?」

    儘管溪千夜已經走到了窗邊,正靜靜地欣賞著月色。

    雨冰靈的目光也追到了窗邊,像是沒有聽到古鳴川的問話一樣,沒有絲毫反應。

    古鳴川急了,心想:「我長得也不比這混蛋差吧,幹嘛要對他一見鍾情?這也太傷人自尊了。」念想至此,他挪前一步,擋在雨冰靈的前面,道:「喂,我才是主角,問你話呢。」

    雨冰靈回過神來,瞄他一眼,不慍不火地回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沒辦法命令魔軍撤兵。」

    「你真以為我捨不得毀了你?」古鳴川怒道。

    「你逼我也沒用。」雨冰靈絲毫不畏懼他的冷酷,逕直望著他的眼睛。

    沒等古鳴川吭聲,溪千夜望著窗外那片變幻莫測的夜空,不以為然地回了一句:「老鷹,你那個禁空陣似乎不怎麼靠譜啊……果斷一點,沒時間了。」

    古鳴川轉頭一看,半空中那座禁空大陣,飄虛的陣芒之光越來越弱。

    「走!」

    到了這一步,古鳴川想也沒想,直接把雨冰靈橫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奔往城南。

    「放我下來……古鳴川,你說過不違背我意志,答應過不碰我的……快放我下來……」雨冰靈使出吃奶的力量嘶喊、拍打,但這一切都是徒勞,只迎來一句冷冰冰的回復:「我的承諾,是建立在彼此合作的基礎上!」

    活到今天,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粗魯地對待過,跟凶野蠻獸無異。

    頃刻間,雨冰靈狠不得一掌拍死他,可一身力量被封印,又拿什麼去反抗一個九階宮宿師的制裁?有心無力。

    緊隨其後的溪千夜看到她抬頭時那垂散的亂髮、絕望的表情、憤恨的眼神、盈盈的淚光……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悲憫,我見猶憐。驀然之間,也不知哪裡來的憐憫之心,徒生一種想要保護她的衝動。

    這股衝動的意念,來去全不由自己,彷彿與生俱來,甚是詭異。

    難道她能控制別人的心念?

    顯然不可能,如果她有這本事,又怎麼會被古鳴川活捉。

    或許又是那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在作祟。

    「你看著我也沒用,下令撤兵是你唯一的出路,否則!你今晚必死無疑!誰也救不了你!」溪千夜凝神封住所有雜念,乾脆不再望她,免得又心生莫名其妙的保護欲。

    卻在這一刻,雨冰靈絕望地閉起了眼睛。

    「只是長得像而已,他不可能是我的至親,不可能!」

    心念至此,兩滴清淚悄然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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