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張彧去吳中已有三日了。
這天,曹操在校場以八陣練兵,所謂臨陣磨槍,不亮也光。他收編了曲阿縣的所有士卒,又招募了一些精壯之士,將自己手中的兵力擴充到了一千。
精心選擇其中勇猛之士三百,充入自己的龍驤卒中,給予他們最好的武器、鎧甲,日夜操練,打算用他們充當此次大戰之主力,而夏侯嬰正是這龍驤卒的領。
餘下五百兵卒交給了桓齮統領,閻澤赤、朱航謙調入他們隊中聽令。
曹操令旗舞動,麾下五百人依令旗而行,在夏侯嬰的率領下他們左衝右突,來回縱橫,指揮之間如同使臂一般。
正在此時,外面歡呼雷動,曹操情不自禁眺目遠望。
五百兵卒也在同一時間停止下來。
「怎麼回事?」曹操皺眉詢問。
一兵卒來報道:「在兵營外,桓縣尉與一青年打了起來,雙方你來我往,不分勝負!」
「噢!!!」曹操驚喜的叫了一聲,令夏侯嬰繼續操練,自己快步往兵營門口走去,神情頗為興奮。
桓齮的武藝比之夏侯嬰還要強上一些,夏侯嬰在歷史上已經是難得的勇將了,究竟是誰,竟能跟比之夏侯嬰還強的桓齮戰個不分勝負?
來到兵營門口,一群兵卒圍在一起高聲呼喝,只聽那密集的兵器碰撞之聲,便可知打得是多麼的激烈。
兵卒見到曹操,主動分開了一條道路。他走上前去,果真見桓齮與一俊俏的青年相互較技。
兩人武藝介於伯仲之間,桓齮的長戈大開大合,而青年的手中的馬槊快如流星,變化多端。
又鬥三十餘合,不分勝負。
兩人罷戰。
桓齮體力似乎有些不支,歎了口氣道:「你這小兄弟好本事,在戰下去我非輸不可。」
青年拱手謙讓道:「桓縣尉客氣了,你的長戈技藝高深,在下不過是依仗年輕氣壯而已。」他抹去了額上汗水,先前一戰,他也不見得輕鬆。
桓齮性子頗為高傲,輸的服氣,卻又不甘道:「馬戰可否?」
青年哈哈笑道:「任憑指教。」
兩人上得馬來,相對凝立,目光嚴肅。
突地,相視一笑,齊聲大喝,同時掣馬向對方衝去。
戈槊相擊,一聲巨響之後,二人都是渾身劇震,手腕麻,二馬交錯而過。兩人都露出興奮之色,調轉馬頭,繼續戰了起來。
再鬥五十餘合,不分勝負。
四周將士看的眼花繚亂,齊聲喝采。
不過,馬戰不比步戰,騎術高強與否有這決定性的關鍵。桓齮本是老秦人,自幼在馬背上長大,在騎術上勝那青年多許,以隱隱佔了先機。
又戰三十合,雙方臉上都滲出一絲汗跡,青年也開始露了敗績。
桓齮猛揮三招,駕馬後退了三步,笑道:「我們也打了百招,依舊不分勝負。在打下去也是合局。不如我們下去比酒如何?」
青年停馬歎服,真誠道:「這一戰,我輸了。雙方打和,但這比酒我不會輸你。」
「劈啪、劈啪……」
一陣掌聲響起,曹操走上前去,高聲道:「桓兄,你何時結識了如此好漢?」
桓齮翻身下馬,微微作揖道:「此人暫不知姓名,因在營外挑釁,不得以出手阻攔。想不到儘是一位如此了得的英雄人物。」
「原來如此……」曹操點了點頭,驟然變色冷冷道:「桓齮,今日清晨,曹某是怎麼交代的?」
青年愕然,桓齮也是一怔,垂頭道:「丹陽公有令,大戰即來,命我訓練新卒,不得有誤。」
曹操大雷霆道:「那你呢?是否視軍令與不顧?新法亦有言:『為將卒者,不可私自械鬥,擾亂百姓』,你可曾記在心中?」他越說越怒,高聲道:「來人,將此人拿下,就地重責軍棍二十!」
鴉雀無聲中,桓齮被按倒當地杖責,只聽見「撲」、「撲」的聲響。
聽刑官報數到二十,曹操將手一擺,道:「攙扶起來。」
他看著一言不的桓齮,沉聲道:「如此罰你,你可心服?」
桓齮忍痛抱拳作揖,道:「末將心服。」
曹操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歡暢之意:「桓縣尉你面對他人挑釁,挺身而出,揚我軍威,賞黃金五十兩,錦袍一件。」
桓齮不敢置信地抬頭道:「丹陽公……」
曹操搖手道:「桓兄不必多說。你違反軍法,此乃大過,當罰;但揚我軍威,維護我軍顏面,此乃大功,當賞!當罰的已罰,當賞的也定會有賞……只是這麼一來,不知你還能喝酒否?」
桓齮心悅誠服高聲道:「喝,能喝。」
曹操來到青年面前抱拳道:「部下違反軍紀,讓兄台見笑了。」
青年本來見曹操責罰桓齮,心中有氣,但此刻卻暗自歎服,這曹操賞罰分明,難怪世人如此推崇,恭敬道:「丹陽公賞罰分明虞子期好生敬佩。」
虞子期!!!
曹操一怔,對方竟是虞子期,楚霸王項羽麾下的五大勇將之一的虞子期!那個傳說中虞姬的哥哥虞子期!
他放聲大笑:「原來是虞兄,久聞大名,今日終於得見,此乃我之幸也!」
虞子期望向曹操,見其英偉不凡,思量一番,退後三步,一揖到地,誠懇道:「今見來此只為仰慕反秦第一義士之名而來,又見丹陽公賞罰分明,子期以知得遇明主。」
他當膝跪地拜道:「虞子期願追隨丹陽公馬前效力。」
曹操再度一怔,以笑得合不攏嘴了,神色一動,想起自己用來對付殷通的計策,更是歡喜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