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你怎麼來了,是你本人麼,誰他媽的搞的鬼!」兩忘呼喚蜃製造幻覺,由於身子靜脈被封,事倍功半,好在道施拉格急切間下手,勁道使得烈而不純,給兩忘留有一絲餘地。只見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出現在眼前,三分像絕,七分卻更像是鬼魅,由於兩忘身子乏力,所以幻像一閃即逝不能持久。
兩忘的這句話至少有兩個破綻,先兩忘對絕極為崇拜,自從認作義父之後,再也不曾直呼其姓名。而且兩忘雖說近墨者黑,髒話說得百無禁忌,卻很少在與他的義父對話時蹦出這玩意兒——他是絕眼中的寶,絕卻也是他心中的神。
搞鬼的人,反而最忌諱別人搞他的鬼——就如喜歡偷腥的漢子反而最怕自己家的婆娘紅杏出牆——一聽到搞鬼,道施拉格反而心中一緊。
就在這間不容的一剎那,兩忘趁機悄無聲息的勾起腿,向身後道施拉格兩腿之間要害蹬去。
吃過這個虧的道施拉格豈可一錯再錯,正欲盤起腿,絞住這少年的腿,正在這時,飯粒兒帶著蜮衝了過來。
如果是飯粒兒口中的蜮先接觸到道施拉格——生死關頭,這位毒魔再不會「藏拙」,他可不想和飯粒兒一起殉主——必會用最狠辣的手段來毒死老狗這丫的!
而道施拉格也覺不妙,準備先行結果兩忘,再伺機脫離,這少年的人頭對其而言,也是聊勝於無。
若是飯粒兒和蜮先行拿下道施拉格,兩忘即刻就可脫險;反之若是道施拉格先行得手,這甫一出谷的一眾人、獸、妖、魔怕是會盡沒於此了。
成敗——更確切的說是生死,只在一線之間。
令他們都沒想到的是,一張鑲嵌著各色細小石片的大網在此時刻正無聲無息的向雙方罩了下來,時刻與方位皆恰到好處——早了難以一網打盡,晚了,雙方有了傷亡,會「魚」死網存。
兩忘先懵後怨,起初不明所以,後來現他與老狗等都被抓個嚴實,暗忖:「這個鬼網無聲無息的把我們罩住,是不是叔叔伯伯們所說的天網啊。雖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但將我和這位老狗兜在一起,太他媽的冤枉了,我這輩子除了喜歡罵罵街,抒抒情,喝點兒酒,偷個懶,還算個好小伙呀……還沒來得及傷天害理呢!」
道施拉格心中卻比兩忘害怕得多,一來,這個網竟然令百般防備的他和可以化作風的大白畜生都著了道,可說相當厲害;二來,假若抓獲他們的人與雙方非親非故,要是以貌取人的話,雖說兩忘這少年一頭紅,外表不太良善,但與他這「丑」貫滿盈且如今還零件不全之人相比,卻還是大佔優勢。
但這二位還是比不上飯粒兒爽利,大網罩頭,飯粒兒心中就是一句話:「放老子出去!」
當道施拉格注意到網上的各色石片之時,卻轉憂為喜,大喊道:「手下留情,自己人!」
那小石片乃是傳說之中的賢者之石——可以一時強烈的限制對方某一屬性的魔石,極為稀有。而這張網的排布的石頭雖如是之多,看似散亂,實則按照大陣法恆河之沙排列,幾近可以封印住網中之人所有方面的動能力,可謂神聖熾輝帝國一等一的珍寶——當今世上只有一人能煉製此網。
能煉製此網之人,官迷心竅的道施拉格也不敢攀附,但畢竟是隸屬於神聖熾輝帝國的,與自己乃是同一戰線的——終於看到親人了……
兩忘聽到道施拉格與對方套交情,一想到谷外除了義父給自己說過的那幾個人之外,其他的一個不認識,索性胡攪蠻纏起來,叫道:
「好心人,快救救我……這位老狗衣冠禽獸,想要非禮我們村子之中那位八十五歲高齡的老修女嬤嬤,小人正好撞上,一時義憤與這廝理論起來,卻不想這兇徒老羞成怒,想要殺人滅口……老天有眼,終究被你們看見了!」
兩忘把「刀疤」李關於道施拉格的大作之中的部分節選一段,稍稍加入一點兒「原創」,臉不紅心不跳的訴說出來——表情好像聖教之中至高神旁邊的護法天使……
「道施拉格老弟,是你麼?」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入道施拉格的耳中,此刻卻宛如天籟一般,說話的人正是昂德斯。
自己手下的兵馬、自己的身子骨、自己的前程雖說都被這個老東西毀了,但此刻卻只有昂德斯可以救道施拉格一命——仇恨,算他媽的什麼呀……
「大哥,大人,救救我!」道施拉格的求助聲好似慟哭。
「那個人的……級呢?」昂德斯問這句話時似乎已經在道施拉格的臉上看到了答案,卻又極為希望自己此刻是老眼昏花。
自己的手下一個沒**來,自己一身血肉模糊,而管自己叫兄弟的昂德斯開口竟是這個問題……道施拉格心似沉入地底,一時無語。
「有勞二位了……」昂德斯沒得到自己渴望的東西,竟然二話沒說,翻臉走人,似乎他的老弟道施拉格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又或許眼前的道施拉格是存在的,卻與他不曾相識,素昧平生。
「大哥,大人,大人,你,你……」道施拉格聲音變得歇斯底里,最後的一個稱謂竟是「驢日你祖宗十八代的老畜生」。
「大人你老慢走,保你滿意!」此刻網中眾人在昂德斯留下的兩個人眼裡,竟如同餐廳中被訂製的烤肉。
此刻道施拉格如狂一般,拚命的掙脫羅網,身上的皮膚被撕扯得片片碎裂,如脫落的鱗片一般。
網子左邊那位滿臉橫肉的男子,手持一根權杖一下子敲在道施拉格的腦袋上,登時打得道施拉格口吐白沫,眼角上翻,一聲不響的昏厥在地。
而這位橫肉男子似乎怕道施拉格沒有消停透,繼續用權杖用力擊打道施拉格的腦袋——似乎這是一項工作,一項必須全心全意完成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