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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四章 絕技 文 / 英雄嗔

    絕仰望天,似乎是在和兩忘說話,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可是當年我由於急於求成,我所成的技藝都些許入了魔道,縱然霸道快疾,威力強勁,但卻有損心性……」

    「這些技藝,我本想與它們在兩忘谷中,一同化為塵土,不願傳授於你……」

    「可是」說罷,絕伸手摩挲著兩忘肩頭上的盤古之歎息,「色兒,我雖然不瞭解你的身世,但你的身上附著此物,他日出谷,若是掩飾的好,尚可躲躲閃閃的過一輩子。可是你多少有些像我,遮遮掩掩的生活你怕是難以做到,就算做到了你也不會開心……況且,老天總是吃飽了撐的,不願意讓人安安穩穩過日子……若是你身上的盤古之歎息,被神聖帝國現,而那群人又覺了,你現今仍可行動自如,怕是到了那個時候,你會和我一樣,要與整個帝國為敵……」

    「既然聖教能把多年封禁的盤古之歎息鎖在你的琵琶骨上,我猜測應當是神聖帝國想把你封印,與草木塵土同朽。」

    「若是到那時你的本領不夠,想任性自由的生活,怕是沒有可能;可是若是為了自由,修習了我這些帶魔性的技藝,一生淪陷於血海之中,在生死邊緣徘徊,孤孤單單,與舉世為敵……」

    「色兒,你雖然年紀還小,但這種事,我也無法替你選擇。」絕看著兩忘,冷峻的臉上,有些無奈——這些年來,絕為了兩忘,數次出生入死,為了這個孩子,這男子天堂地獄,刀山火海,也不會後退一步——但在兩忘的生命中,有些事情,誰也不能替他做主,那是兩忘自己的生命。

    「為自由,成魔又如何!」兩忘朗聲答道,恍然之間,絕眼中的兩忘,彷彿是鏡子中的自己。

    絕直直的看著兩忘,半晌,一聲長笑,高亢激越,直似要把這黑夜撕裂一般,久久不絕。

    「好!色兒,當年我們救你,只是因為你想活著……如今,衝你這句話,日後你罪大惡極也好,天地難容也罷,終是不枉老夫對你多年的養育!」

    其實,對兩忘而言,眼前這個冷峻的男子,雖然平時對自己甚少說笑,但絕平日的所作所為,兩忘看在眼裡,聽入耳中,又豈能不知,一切一切,早已烙刻在這少年的心中。只要是絕所傳授的,別說成了魔,哪怕會有生命危險,兩忘也不會拒絕。

    「說了半天,色兒,你還不不大清楚,我的技藝吧。」絕笑道:「沙場上多年生死,學得了許多散碎的本事,但我真正成名的……」說著絕自懷中掏出一把在月光下光彩奪目的豆子。

    「其中之一就是通靈術『撒豆成兵』。」

    「在東方帝國中,道家的功夫,故老相傳,有一門通靈之術——類似於現在神聖帝國的召喚術——,修至極致之時,可以撒豆成兵,區區一具肉身可以攜帶百千兵馬。但這修行種功夫,極為需要耐性,終日反覆習練不輟,幾十年後方有小成。」

    「可是那時我年少性急,急於求成,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饕餮之血,又使用了邪道法門,練成此物。」說罷絕右手一揮,十二粒通靈豆落在地上,一陣妖氣吞爍,十二隻閃著各色光澤的妖僕,雄赳赳的立於眼前。

    兩忘揉了揉眼睛,直勾勾的望去,只見十二位威風凜凜的「人」站在面前,閃閃亮,渾身上下金屬般的皮膚上,刻著各式各樣的浮雕。

    十二妖僕抬頭、轉身、立定,動作完全一致,每動一下,便出磨刀、拉鋸般金鐵交鳴的聲音,頗有一番氣勢。

    兩忘情不自禁的跑向這十二位「叔叔」身邊,伸手摸去,哇的一聲,不都得又跑去摸下一個,不由得又是哇的一聲。

    這一連串的感歎詞,伴著兩忘每觸摸一下妖僕,便吐出一聲。

    這十二妖僕,身子冷冰冰的,且堅硬無比,摸在手中,觸感有如鐵塊一般。

    飯粒兒聽到主人讚歎別人的手下,也禁不住跑過去,伸出爪子,在妖僕的腿上蹭了一下,叮的一聲,竟然泛起火花。

    「再使點兒勁。」絕在飯粒兒身後笑道。

    飯粒兒這位犬科動物,也確實夠實在,張開大嘴,照著這位妖僕的小腿,一口咬了下去。

    豈料這妖僕的腿,和大骨頭棒子確實沒法相比,飯粒兒只覺牙根震得酸痛。飯粒兒偷眼瞧向被它啃的傢伙,這位妖僕竟然混若無事的站在那裡。

    傷自尊了……飯粒兒老羞成怒,連一條腿都咬不動,以後還拿什麼在兩忘谷混吃混喝……

    飯粒兒一聲嚎叫,全身白毛倒豎,重新看準了部位,這次它準備用上長勁,一口慢慢的咬了下來。

    飯粒兒四腿緊繃,頭頸用力,就連小尾巴都使勁的跟著狂搖——似乎對它而言,這樣能更加用力。

    支撐了半天,飯粒兒累得頭頸麻,牙根酸,尾巴搖得似乎也有些有氣無力,卻感覺自己下嘴之處,連牙尖都沒有一點寸進……

    「再咬老子吃飯的傢伙事就要報銷了,好狼不吃眼前虧……」理性漸漸佔據了飯粒兒那犬科動物的大腦,飯粒兒悻悻的跳開,卻現之前自己在妖僕腿上「奮鬥」的地方,連個牙印都沒留下,悵然的一聲悶哼。

    「這十二妖僕,乃是各色金屬混合妖血,以困魔之法,邪煉而成。皮膚堅不可摧,尋常的刀斧亦不能傷之。他們的人數雖少,但卻個個身手了得,且配合起來默契無間,在沙場上,頂得上一小股騎士團……」絕解釋道。

    「汪汪!」飯粒兒氣呼呼的向絕叫道——挺大的老爺們,沒事消遣我,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這當然是飯粒兒的「腹誹」,就算絕不拿它下酒,它也不敢得罪,更何況絕還是它的救命恩人。)

    兩忘滿臉羨慕,雙眼放光的望著這群軒昂的「鋼鐵戰士」,小嘴兒半天合不上。

    「絕,這太厲害了,太神奇了,太漂亮了,你能不能教我。」(作者按:小孩子喜歡這種金屬人,看來從古至今,一直如此,就好像當今的孩子們喜歡「高達」一樣。)

    「這種妖法煉物,雖然說有種種機巧,但實際上並非太難,主要還是看機緣。這些種種修習煉化靈物的手段,我有時間會傳授於你,但最後你通靈所出為何物,就看你日後機緣了。」

    「更何況,有道是『萬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絕看著還有些「失落」的飯粒兒,對兩忘道:「色兒,你好好的訓練飯粒兒,我想它日後當大有作為,至少……不僅僅是在它喝酒這方面。」

    「好的!」兩忘應道,雙眼直盯著飯粒兒,但他此刻心中的盤算確是,之後怎樣給飯粒兒弄套鋼盔鐵甲,打扮得也像那些妖僕一般威風……

    正在兩忘的無限遐想之時,刷的一聲,一把短刀在他的眼前爍爍生輝,與天邊的冷月遙相呼應,不知何時,絕已執刀在手。

    「色兒,除了這十二妖僕,當年我名聲最盛要屬這刀法。你若是習得此刀法,雖不能說無敵於天下,但至少在你的五步之內,神鬼亦可誅之。」

    「我這多少有點老鼠上天平——自稱自讚,說了半天,這刀法你還沒見過呢。」絕轉過身,向十二妖僕令道:「幫我弄一隻鏖牛」

    十二妖僕一齊向絕躬身行禮,兩忘只見眼前一花,煙塵升騰,十二個大字出現在妖僕們身前的腳下,每一個妖僕前方地面上,各有一字。

    兩忘彎下腰,拜讀這十二位「叔叔」的「腳書」。

    「瘦、要、肥、要、零、要、整、要、活、要、死、要」兩忘撓著頭,不明所以。

    「色兒,倒著讀……」

    「……色兒,站起來……我不是讓你倒立著讀……反著讀,從『要』字開始。」

    「要死要活、要整要零、要肥要瘦」——原來這十二妖僕,以為他們的主人,想要解解饞,招呼他們去給打點野味兒。

    「要活的,大的,最好是怒的,比如說正在情的……給它引過來,我要試刀……」

    這群妖僕,雖然陪伴了絕多年,在沙場上勇悍敏捷,與這位將軍配合無間,堪稱是絕的左膀右臂。但金屬的腦殼和絕那血肉生成的頭顱,始終存在著不可磨滅的代溝……

    一聲呼嘯,十二妖僕各自散去,飛奔各個方向,去找尋那倒了八輩子霉的鏖牛。

    「我這刀法,本名叫做歸元斬,確切的來說,應當是歸元斬的最後一式——歸元寂滅。」趁十二妖僕去狩獵這個時間,絕向兩忘解釋道。

    「在東方帝國的道家理論之中,認為世間萬物,由生到滅,是個循環往復的過程。」

    「絕,我之前聽你給我講過,這叫做生生不息。」兩忘接口道。

    「色兒,你用心記下了,很好。」絕拍了拍兩忘的頭,讚許道。

    「在道家理論中認為,萬物以『混元』為始,『歸元』為終,從無到有,由簡至繁,由盛至衰,進而歸於無——生生不息,延綿不絕。」

    「人乃至萬物,在這個理論中,只是無盡長河中的一滴水,而這滴水流動的終點——抑或說另一個別樣形式的起點——即為歸元。」

    「我這刀法,就是以歸元斬演化而成,本來歸元斬達至最高境界,確實不比我的刀法遜色,而且對修習者來說,也是有益無損,可是,哪怕天資卓越者,且機緣順利,按照正統的歸元斬修習,怕也要個幾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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