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說地沒錯,幾個人也都是點頭同意。不論是因為鐵林帝國的威脅,還是給某些人一個說法,田家必須要去,而且要盡快,事情拖地越久對皇族越是不好。
去是要去的,但要誰去呢?這明顯是個苦差事,辦好了還好,要是辦不好就得著罰俸挨罵吧。太子看了半天,誰去?這些人平日間都架子大地沒邊兒,有事情了卻是一聲不吭。
「我去吧。」三供奉起身道。
「好!」太子拍案叫好。
紅衣卻心說不好啊,這個傢伙別看表面光鮮,但難保心眼陰暗。紅衣猜地沒錯,三供奉看了紅衣一眼對太子說:「既然這個人去過田家,就讓他與我同行吧,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煩。」紅衣暗呼倒霉啊,看來以後得罪人的事兒還是少幹的好,這就叫現報啊。舉起手大叫道:「太子,太子,你看我都傷成這樣了,半條命都快沒了,我請求您給我半個月的修養期。」
「還半個月?」三供奉陰陰一笑,「一天都不行,你知道田家還有上百條人命不知道?」
「那,那我現在還不算是官家的人,我能回來給你們報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紅衣還是喊道。
「你現在是官家的人了!」三供奉扔給紅衣一個純金的腰牌說:「這是七品供奉的腰牌,以後你聽我的直接調遣。」
「那行。」紅衣那著黃金腰牌使勁摩擦了一下,又是哈著氣把上面的每一個字都擦乾淨問道:「待遇不低吧?我可聽說一般的應徵者如果通過了測試都有很高的待遇的,靈石什麼的,」紅衣搓著手指看向三供奉。
「靈石跟靈脈比呢?」三供奉很是對紅衣的樣子不齒,「以後你就知道了,靈石不會少了你的,而且你修煉的地方就在一座靈脈上。」
「好,我干了。」靈脈跟靈石礦不同,靈石內的靈氣雖然也可以修煉,但一般人不會那麼做,但靈脈產生的靈氣卻幾乎與天地靈氣沒有區別,這就是金丹洞府與低級修士洞府的差別,一般金丹就算再窮他洞府內的靈氣也要比低級修士濃郁,那是因為他本身就佔據在了靈脈的有利位置,或者是他遷移進洞府一條靈脈的緣故。紅衣之所以進皇家,很大程度上就是衝著洞府去的,在外面租住的洞府太貴了,靈石嘩嘩地往外流啊。
「現在可能走路了?」三供奉不懷好意地笑著看向紅衣。
「難道就我們兩人去?三供奉,」紅衣聲音一下子就變成了哭腔,「我知道三供奉你厲害,但你也要知道人家至少有七個金丹修士,就咱倆不是給人送菜去嗎?我還是不去了,給給,你的純金腰牌我也不要了,我還想多活兩年哪。」
三供奉要不是照顧著自己在人前的形象,早一腳踹上去了,這也叫修士?膽子都哪兒去了?「死你也得死到我前頭!」三供奉可是咬著牙去抓紅衣的脖子,卻覺得胳膊一緊,看見被紅衣給抓住了手腕。這沒什麼,然而讓三供奉吃驚的是,此人臂力驚人,最後只得作罷,卻是多看了紅衣幾眼。
三供奉打頭帶著一票人馬沿途使用朝廷特供傳送陣,前後不到十二個時辰就來到了田家山上空。
一艘琉璃寶船在陽光下顯得異常耀眼,紛繁奪目。船頭站著一個美髯公,流風吹來,長髯飄動,好不美麗。
三供奉手撫長髯一雙爆射出精光的眼睛盯著數十丈下的田家山良久,田家山是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小地方,要不是這次出了這種事也許他一輩子都不會來這裡一次。
「戴面具的,你過來。」三供奉沖紅衣招手,紅衣一直戴著個面具,三供奉就直接這麼叫他了,方便。
「是。」紅衣說完,身下的小虎就很通人性地帶著紅衣走到三供奉身邊,小虎體大期間還把路上的好幾個人給擠地東倒西歪的。
三供奉自然看到了,也猜到紅衣這是故意的,心裡冷哼一聲小人得志,但他也不多說什麼,這跟他沒關係。「你說那些築基修士都是自己從空中跌到地面上的?」
「三供奉難道沒看到地上的血跡嗎?」紅衣伸著腦袋從寶船上朝下望了望假裝疑惑地問道。
廢話!三供奉心說你都看地到我一金丹修士還能看不到嗎?不過就是確認一下。
這時候三供奉身邊一個黑臉人飛身離開了寶船,三供奉只看了一眼,也不做聲。過了一會兒那人回到船上對三供奉說道:「是醉妃子。」
三供奉聽了「醉妃子」三個字非但沒有意外,反而點點頭,然後又是看看地面上的一灘灘血跡搖搖頭道:「連這麼小的手段都看不出來,也真是白修道多年了,還都是築基修士哪,要是我的話不摔死也一頭撞死得了。」
紅衣聽到醉妃子三個字也是愕然,此藥並不是什麼高級貨,可以說就是大路貨,隨便一個坊市都能搞到一大包,都能當飯吃。醉妃子有多種不同的配方,但主藥卻不會改變,是一種很簡單但有見效奇快的迷藥。如果防備了,就算是一個剛剛踏足修煉的菜鳥都不會被醉妃子給害了,但你要是不小心吸入一點,哪怕是金丹也是當即就倒。也怪不得三供奉能說出那樣的話來,一幫的築基修士居然栽到了最低級的手段上,陰溝裡翻船,還是翻了一個船隊的船。
「今年的應徵者就這素質?」
「哎,一代不如一代。」
「都築基了怎麼還跟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傢伙兒一樣啊!」聽說是醉妃子,寶船上不少人都是神色異樣,把今年的應徵者的智商直接歸到三歲小孩兒一列去了。紅衣聽著都臉上燙,想想當初要是自己不是見機快估計也完了,正是因為醉妃子太過普通才有很少人會想到敵人會用這種迷藥。
三供奉看了看紅衣,但紅衣戴著面具,也沒看出他的臉色來。
「都別說了,你們以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自己覺得了不起的下去一個給我看看!」他這一說,後面的人誰也不張嘴了,都知道三供奉心中不爽,沒人敢往槍口上撞。可三供奉還是問道:「你們誰先下去探探情況?可別再被人家給一鍋端了。」
大家都不說話,心裡卻是罵道:這裡你本事最大,那當然是你下去了!可誰也不說話。
「那我們就一起下去。」
「別啊!」紅衣喊一聲,你都說了別再被一鍋端了,你怎麼還一起下去啊!小虎向前進了一些,紅衣抬頭道:「三供奉您看我這渾身帶傷的,我看這樣吧,我自告奮勇在外面放風,要是有危險我通知你們。」
「有危險你還不第一個跑啊!」三供奉顯然心裡早就認為紅衣能從上次的事件中活下來並不是什麼追殺他的人收到了傳音符,而是紅衣第一個跑了。
「哪兒能啊?」紅衣剛要辯解就覺得寶船急下降,好似失去控制一般朝著下面。「哎呀!」紅衣喊一聲,不過整個寶船上就他一個聲音,所以誰都聽到了。
「心性不錯。」三供奉誇讚一句。
紅衣算是知道了,這幫人肯定都是經常跟著三供奉的,知道他會玩兒這一手,早有準備,就他一個是新人,也只有他叫出了聲。此時正有不少人偷眼瞧著紅衣,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你們奶奶啊!」紅衣差點就從小虎背上跳下去了,你要真是一船到底也就罷了,猛地下降個兩丈來高,搞毛啊?
「你,你,你……」不用三供奉說話,就有人一一點指了七個在剛剛的小遊戲中表現不甚好的人說:「你們下去探探情況去!」這是命令,七個人雖然滿臉的不願意,但還是站了出來。
下去就是敢死隊啊,誰能願意?搞不好就是身死的下場。
「哦,還有你,面具男。」
紅衣都有咬人的衝動了,老子還是病號啊,你們虐待病人啊!
「三供奉,你看我還受著傷哪,能不能下次?」紅衣朝三供奉道。
「你的傷早沒事了,」跟在三供奉身邊的黑臉替三供奉說,「活過這次了再說下次。」
三供奉眼睛看著下面的田家山,對這支敢死隊看都沒看一眼,好像完全不知道一樣。
公報私仇啊,在紅衣看來這是三供奉故意而為之,要給自己好看。但他能怎麼辦呢?下吧,不下能被這幫龜孫子給活剝咯,看看一雙雙期待的眼睛,可不,紅衣他們八個不下就得從新找人下去,誰說地准下次挑到誰啊!
「咯吱咯吱。」紅衣把上下牙齒咬地亂響,你等著,看我不找機會收拾你!紅衣看著三供奉心裡念叨著讓三供奉這次倒霉。
七個人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紅衣是戴著面具看不出來。
「面具男,你先請!」七個人倒是相當一致對外,分站兩排在紅衣左右。
「吼!」小虎衝著張開血盆大嘴一聲咆哮,狂風從虎口中洶湧而出,如洶湧的河流衝向七人。
七人臉色難看,全都打開了護體罩,丟人丟大了,被一隻還沒有築基的妖獸給掃了面子。「請!」七人依然不退縮。
「小虎別跟他們一般見識,掉價兒!」
小虎搖頭擺尾從七個築基修士中間穿過去,不明就裡的人還真會以為小虎的身份是多麼高貴哪。紅衣趴在小虎背上,一手拖著藍神槍,槍尖在地上劃出一道痕跡,石屑紛飛。他現在不起來並不是傷地多重,其實紅衣主要是在氣血上虧,傷卻並不是很重,不起來是為了迷惑敵人。丹藥吃著,能有多重的傷啊。
血腥味依然濃重,冬季裡花草衰敗,越顯得地面血腥味刺鼻。小虎忍不住吸吸鼻子,它是妖獸,修士的血肉是大補,若不是紅衣就在它背上,小虎能去伸出大舌頭去舔地面的血跡。
小虎邁開了虎步,距離不在話下,很快就來到了田家大院兒。說是田家大院兒就是住人的地方,一排排建築依山而建,若是夏半年定然是花草掩映間,樓台露角。
繁花成泥,多少樹葉輪迴去!
空一人,連個聲音都沒有,詭異非常。
「轟!」看到房屋紅衣直接就是一槍點去,靈光如瀑轟然砸去,一道院牆破開一個大洞。洞內依然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小虎馱著紅衣穿過大洞,走進一套院子。
什麼都沒有,紅衣連續搜索了幾個院子,連個帶喘氣的都沒有。
「啥情況?連個靈石都沒剩下?」紅衣現在都不怕了,心裡想著怎麼在三供奉的大隊人馬下來前撈點好處。「不會吧,」紅衣拍著小虎低聲道,「那幫人都是金丹修士啊,難道能搜刮地一乾二淨?」紅衣閉上眼睛把神念完全放出去,搜索著田家山上的靈力,哪怕有一絲靈力波動也會馬上騎著小虎趕過去。
紅衣都找麻木了,什麼都沒現。
最高的房子。不死心的紅衣來到田家正堂,要說一個家族最重要的地方在哪兒,外人很難知道,但正堂絕對是個受重視的所在。
讓紅衣語的是,神念之中同樣啥都沒有,他都要吐血了,自己這回被逼著當了一回敢死隊,別什麼都撈不到,太不值了!
「小妞兒,你快給我看看這地兒哪兒能藏寶。」實在沒辦法紅衣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讓安曉妃幫忙出主意。
「你還記得老娘我啊!」安曉妃這段時間可別憋壞了,眼前就小猴子一個人,成天沒事兒就揍他。
「趕緊的,別廢話,本公子現在忙著呢,你快說說在一個家族裡都什麼地方能藏寶貝。」紅衣趕緊打斷安曉妃,他可知道這個女人那張嘴,能說到昏天黑地。最後加一句:「我時間不多,快點!」
「你就不能跟老娘客氣點?」安曉妃叉著腰頂了回來。
紅衣被噎了一下,現在求著人家,只得放低姿態,賠笑道:「曉妃啊,你趕緊給看看吧,本公子真的沒時間,我得趕在大隊人馬進來前撈點兒。算本公子欠你個人情。」
「你只會空口套白狼,從不兌現諾言。」安曉妃對紅衣那是不爽透了,用著你的時候跟你說好話,用不到你的時候你就是個破鞋,恨不得一腳給踢開,不,不是踢開,是踩爛。
「咱合約減少一年。」紅衣誘惑道,「這是我的極限,你不能再得寸進尺了。」
「好!」銀牙緊咬,緩緩吐出一個字來。閉著眼睛呼出一口濁氣說道:「老娘信你一回。」然後就開始一邊聽紅衣介紹一邊打眼觀看正堂。
「怎麼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紅衣在小虎邊上跺著腳焦急等待,生怕三供奉他們等不及自己下來。
「那個座位下面挖。」安曉妃看著紅衣幾乎都要跳腳了才抬手一指說。
「哎呀,老夫真是聰明一時糊塗一時啊。」紅衣一拍自己的額頭,隨後舉起藍神槍,一槍點去。
家族族長的座位被轟飛,地面出現一個洞口,濁浪滾滾,一股腥風湧上來。
小虎大嘴張開就要吼叫一聲,紅衣猛地照它背上拍一下,小虎已經張了一半兒的嘴出嗚嗚聲,奈閉上。
「小子,這時候你叫個什麼勁兒啊?不怕把人給招來啊?」紅衣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安曉妃皺眉問道:「是不是感到什麼異常了?我看你的坐騎很有靈性的樣子,不會隨便亂叫的。」
紅衣看看小虎又看看安曉妃,回想剛剛洞口炸開時的感受,過一會兒說:「有水的味道。」
「那還有你說?」安曉妃給了紅衣一個大大的白眼。
「不對。」紅衣輕輕搖頭,不是水的味道,但又是什麼呢?安曉妃說地不錯,小虎是不會隨便亂叫的。想不起來就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
「小心點,你死了沒關係別把老娘扔這兒。」安曉妃話說地不好聽,但卻是真的在提醒紅衣。
順著階梯而下,紅衣越地感覺有問題,小虎一路上是搖頭擺尾,很不情願地往前走,一會兒齜牙,一會兒伸爪子的。安曉妃也現了小虎的異樣,問道:「你的坐騎平時不是這樣吧?」見紅衣不說話,安曉妃說出自己的判斷,「可能是有比它高級的妖獸的氣息,它害怕了。」看紅衣好像不信的樣子,安曉妃耐心解釋道:「你的妖獸雖然靈智沒有大開,但你不要小看它,妖獸間都是有感應的,尤其是對高階妖獸,往往都能夠提前感應到,在這方面比修士有過之而不及。」
「妖獸,妖獸……」紅衣默念數遍,猛地一抬頭,是的,是黑海蛟,最開始的感覺與在銀河密庫中與黑海蛟的遠親相遇時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