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他去追殺幾個築基修士還能有什麼事?」
「回來了!」正在說話的幾個人同時向外望去,時間不長跌跌撞撞地進來一個人。
「怎麼回事?」屋中的幾個人同時皺眉,難道計劃要失敗?他們關心的不是進來這個人的生死,而是精心策劃的計劃會不會失敗,若是失敗他們都難逃重責。
「路上遇到點意外,在收拾最後一個築基的時候突然殺出一個金丹來,我一時不察遭了暗算,被他們給跑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被紅衣給打跑的金丹,他當然不會承認是自己被一個築基修士給打怕了,回來的時候編好了一套說辭。他低頭看著自己用法術新長出來的左腿,暴怒不止,同時也是心驚萬分,那個築基修士每一拳打到他身上都如靈器的一擊,他真的懷疑若是自己再挨上幾拳的話自己這條命會不會扔下。一下到這裡就愕然,差點就成了一個被築基修士給揍死的金丹了,就算是死了也要被人當作反面典型的。所以他打死都不說實話,就是被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同樣是金丹期的修士給偷襲了。
「這麼說來跑掉一個活口?」一個人道,好像是在問那個沒有戴面具的人,也好像是在喃喃自語。過了一會兒他連抬起來,看不到面容,戴著同樣的日月同輝面具,只露出兩隻眼睛來。「跑出去幾個也沒什麼,不礙事,這樣更顯此次事件的逼真。」最後這個人做出這樣的總結,沒有戴面具的人心中鬆了一口氣,沒有受到懲罰。
「我們需不需要追上去?」有人問道。
「不用,」管事的擺擺手,「這裡死了這麼多人,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如果去京城的話說不定還要露出什麼馬腳。事情做到這個地步已經不錯了,我們的目的是鐵林帝國和尚華帝國打仗,不用跟一個築基的小傢伙兒較勁。」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回去?」
「當然回去了,呵呵,難道等著跟尚華京城趕來的人硬拚嗎?沒必要。」
紅衣一路飛奔,直到京城外他卻忽然拉住小虎停了下來。「老夫還回去不回去?看著田家的架勢兩國看來要有一場大仗要打啊,老夫回去是不是自己往火坑裡跳啊?」紅衣騎著小虎在京城外一陣轉悠,他並不太願意摻和到高層的恩怨裡,主要是想到了自己的前世,本來活地瀟灑非常,結果就是因為當了個什麼狗屁王爺最後連自己的小命都搭進去了。「有什麼呀!」紅衣一拍自己的腦袋,卻是又疼地齜牙咧嘴,雖然一路上療傷不止,丹藥也是跟不要錢似的朝嘴裡灌,但幾天的時間頭上還是沒有一塊兒好地方。「老夫只是個吃皇糧的,有什麼事情就跑,他們還能拿我怎麼著?哼!」想到此處紅衣一催動小虎,小虎張牙舞爪而行。
一頭數丈長的花斑猛虎,兩眼如炬,在京城中呼嘯而過,若不是它虎吼連連提前驚動了路上的行人,早不知道多少人命喪虎爪下了。
「吼!」一聲虎嘯,街道上行人撲倒,被嚇的,雖然京城裡也是常常有修士往來,但還沒誰敢在京城不老實,這是誰啊?騎著靈獸亂跑?
「站住!」城門樓中的修士早看見了紅衣,兩個築基修士身如兩道長虹朝紅衣大喊,「想死不成?」見紅衣根本不停,小虎狂奔不止,兩個築基修士大怒。
「滾!」紅衣趴在小虎背上,喊道:「我要見皇上,有要事稟報,耽誤了大事你們兩個有再多的腦袋也不夠搬家的!」
兩個築基修士一聽是朝廷大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們都是吃著皇糧的,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由他們左右。兩人一人一邊算是「押送」紅衣而行。
「什麼人?」小虎亂吼個不停,小半個京城都知道這邊出事了,京城內不少吃飽喝足了沒事的修士都飛了過來,要看看這誰啊?膽兒挺肥啊。要知道皇族不僅是凡人中的皇族,也相當於一個修士門派,就是金丹修士一般也要給足了皇族的面子,在京城內都要老實點。紅衣倒好撒開靈獸一通亂跑啊,驚動了多少的百姓?
「幾位,這人說有要事稟報皇帝陛下。」從城門樓上跟著紅衣來的兩個築基修士在皇宮門前向著看守皇宮的人說道,「我等不知他有什麼事,特地帶他來,還請通稟一聲,看皇上怎麼說。」
看守皇宮的衛士畢竟只是凡人,他們也就做做樣子,要真讓他們攔這幫修士借他們兩個膽子也不敢,見人家很是禮貌,跳動的心也就稍安,行禮道:「大人請稍等,我這就去稟報,但能不能見到皇上我就不敢保證了。」
「你去。」
皇宮守衛轉身就要進去,紅衣卻是不管身後諸多看熱鬧的修士的目光喊道:「就說是今年應徵修士有要事。」紅衣見皇宮守衛腳步不停,就知道他根本沒聽進去就又傳音過去說:「告訴皇帝,田家出事了。」紅衣不相信皇帝不見他,別人不知道田家這個小修士家族,皇帝肯定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我說道友是不是在外面被人給打了?我聽說每年的應徵者都會死人的,難道你是因此要來向皇帝告狀?」
皇宮外的修士已經有近百人,等守衛一進去,就有人開了個頭兒喊道。
「是啊,兄弟,別這樣啊,應徵本來就是皇家挑選優秀修士的手段,輸了也沒關係,大不了不吃這碗飯,告狀算什麼本事啊?」不少人已經認定了紅衣是應徵失敗者,免不了一番說道。
「說說今年的應徵是什麼題目啊?你怎麼傷成這樣了?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兒好地兒啊?你戴著個面具難道是臉上更慘?」這幫人就是吃飽了沒事兒干的,好容易瞧了個熱鬧,一張張嘴巴都跟機關鎗似的,說起來就沒完,什麼都說地出來。紅衣確實還戴著面具,一是他嘴上確實疼,也不像個樣子,二是他要防著於家不是?今天鬧的動靜夠大,明天估計半個京城的修士都會知道有一個人硬闖皇宮,不做點防護那不是給於家當活靶子嗎?
「兄弟你倒是吱一聲啊!」見紅衣半天都不說一句話,那些個看熱鬧的人也覺得沒意思,紛紛指責紅衣是高傲,欠揍。這些本來就是「閒人」,就要找點事兒干的,這倒好,你高傲吧,你就該挨打。
「各位道友,咱們是不是該看看這個面具男是長了一副怎樣的「嬌柔媚骨」啊?」
「哈哈,看,一定要看!」一個個都不懷好意地大聲附和著,有幾人已經向前邁出了好幾步,面帶不善的笑意。
「是你自己摘還是我們親自動手啊?」這裡面就有一個紅衣的熟人,青龍侯,自從被紅衣給揍了一頓後,他就一直想找回場子,奈何他雖然是個侯爺,但在修士中還並不太吃地開。今天本來正在跟一幫修士們說笑拉關係,忽然聽到皇宮這邊有動靜,他怎麼也是個侯爺,算是皇族,帶著人就過來了,一見那張面具多日前的怒火就轟然燃起。紅衣雖然戴了面具,但青龍侯認識小虎啊。青龍侯雖然看見紅衣好像受傷不輕,但他知道紅衣的厲害,當初他們幾個人都擰不過紅衣,最後還是五公主的師尊出馬才嚇跑紅衣的。這次他跟著起哄,或者說他還是起哄的主使者,就是來給紅衣找麻煩的。
紅衣都不想搭理他們,這幫人一看就知道跟凡俗界的公子哥兒相仿,不怕出事兒,就怕事兒不夠大,不夠熱鬧,不夠好看。只要有人挑起個頭兒,都跟著起哄,把天捅破了就一窩蜂地跑掉,就圖個熱鬧。但他多了一眼,就看見了青龍侯,心說咱倆可是老朋友了,你沒挨夠揍是咋的?還來?紅衣把臉轉過去,正對著青龍侯,青龍侯也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一扭頭正看見紅衣看著他,嘴馬上就閉上了。被靈雪追了一通還能活著好好的,不是他有本事就是跟靈雪冰釋前嫌了,兩樣兒哪一樣對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事兒。青龍侯臉上肌肉動了動,但又一想自己可是皇族,正經八百的侯爺,還能怕一個跟皇族打工的人?腰桿兒一挺,胸膛一鼓,瞪了回去。
「撲哧!」紅衣那張嘴現在就是兜不住風,笑的聲音還挺大,不少人都聽見了,順著他的目光正好看見青龍侯。
「好,青龍侯,我看這傢伙不給你面子啊,他敢嘲笑你,侯爺你是不是要教訓教訓他?」真有人不怕事兒大的,主動挑起紅衣跟青龍侯的矛盾,就要看他們倆幹架。
青龍侯年輕氣盛,明知道說話的人都是吃飽了撐得,但還是忍不住要動手,昂著頭就出了人群。
「看我受傷你就覺得自己能打地過我?」紅衣摸著小虎斑斕虎毛不客氣地沖青龍侯說道,「你也不看看我身上的傷是什麼人弄出來的。」
青龍侯猛然一震,閉著眼睛感受一下,紅衣身上卻出現了若有若的金丹修士的氣息,那是當然了紅衣衣服都沒換,也不知道有多少金丹修士的血液掛在他身上,金丹氣息與築基氣息混合在一起,也許就是這樣他在路上才沒怎麼受到威脅吧。青龍侯剛邁出一步卻是不得不收回來,這個面具男到底是個什麼怪胎啊,連金丹修士都要飲恨?
紅衣這一說,確實也有不少的人現了紅衣身上的片片血跡散著金丹的氣息,許多人都不敢怎麼鬧了,雖然都是一幫子「閒人」,但也看對什麼事兒,什麼人了。難道應徵的修士真的出事了?
不多久皇宮內就飛來一個金丹修士。
「參見三供奉。」金丹修士額下垂著半尺美髯,美髯隨風飄動,更顯來人風度翩翩。皇宮的守衛在見到美髯公的時候都是雙膝跪地,他們是凡人,又是皇宮的守衛,見到高級官吏自然要行大禮;看熱鬧的人也都是沒想到出來的會是這位,躬身行禮。
三供奉隨意揮揮手讓人免禮,看向趴在小虎背上的紅衣問道:「你是今年的應徵者?」
「是,前輩,前些日子晚輩在皇宮見過前輩。」紅衣趴著沒下來只是拱手道,心說看來這個傢伙在皇宮的地位不低啊,皇帝很重視這次的田家事情,呵呵,那老夫這次賭對了,以後也許會有數不盡的靈石啊。哈哈,紅衣心中狂笑,他之所以搞這麼大的動靜就是想得到皇族的重視,不重視你的話,人家憑什麼給你資源啊?這點世故紅衣還是懂得的。
「嗯,我記得你,」原來這個三供奉就是紅衣在皇宮第一晚上見到的那個金丹,三供奉在看到紅衣的那個面具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他眼中出兩道猶如實質的目光看透紅衣的面具,見到了一張比他還要老的臉,嘴角不由露出一個外人難見的笑容,怪不得戴著面具,自卑啊。紅衣自然是不知道三供奉心裡怎麼想的,不過就算知道了也沒關係,他肯定會罵道:「你不就是長了一張小白臉兒嗎?」三供奉點點頭說:「你有什麼事?應徵者不是出了皇宮了嗎?」
「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
一聽紅衣的話,三供奉就是眉頭一皺,要知道他可是皇宮的三供奉,地位然,否則那些皇宮守衛也不會全體下跪,他可不會什麼事都親自動手的。看見三供奉皺眉,不少人就以為紅衣要倒霉了,等著看熱鬧。
「走!」三供奉沖紅衣說了一個字,轉身回了皇宮,一群人不明所以。只有三供奉心裡清楚,出事了。他為什麼親自出來?應徵的隊伍說是出去辦件小事,算作個考題,但都快過去十天了,卻連個消息都沒有,甚至這邊過去的傳音符都沒有回來。今天突然有人報告說宮外有應徵者回來了,還帶著傷,更是說了句:「田家出事了。」現在這個面具男又要避開眾人,肯定事情非小。
小虎跟在三供奉的身後,拐來拐去就進了一座寬闊明亮的房間。房間內還有幾個人,兩排大椅子分左右設立,中間坐著身著龍袍的年輕人,相貌只在二十左右。紅衣雖然趴在小虎背上沒有起來,紅衣還是看出了年輕人太年輕,難道這是尚華帝國的皇帝?
「太子,應徵者帶來了。」三供奉朝身著龍袍的年輕人一拱手就坐到了右邊第一位的椅子上,神色淡然,朝紅衣點頭說道:「你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一遍。」
「太子啊,你看我這傷,是不是?」紅衣說著就指了指兩邊坐著的一幫子人,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我都是傷成這樣了,你們也沒個表示啊?都說皇帝不差餓兵,難道是假的?
兩邊坐著的能有七八個人,都是朝三供奉看去。「給!」三供奉顯然也沒想到紅衣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把他弄了個大紅臉,狠狠瞪了紅衣一眼,扔過去一個小瓷瓶。紅衣也不做作,當場就從中倒出一粒藥丸來,放到嘴邊一聞,卻是沒有吃下去。
「三供奉,您老也太小氣了吧?就這藥啊?您說說您這藥是不是一百年前剩下的?我兜裡都能找出個七八瓶來。」紅衣這麼說著就把倒出的藥丸從新裝了回去,不吃了,也不說話。
「愛吃不吃!「三供奉也有點惱火了,你存心下我面子啊,袖子一甩,閉上眼睛了。
太子一看這哪兒成啊,事情還沒弄明白哪,自家人就鬧起來了可不行!趕緊給其他人打眼色,讓人打圓場。
「咳,」太子的面子還是夠大的,有人拿出一瓶丹藥說:「你看看這瓶怎麼樣?」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好像沒毒啊,比之前的也要好上不少。」紅衣這一品頭論足更是把美髯公給氣地不行,不過他不想損壞自己的形象,忍著沒作。
「你說說應徵者是怎麼回事吧?怎麼就你一個人也回來了?」太子問道,「你細細講來。」
「我們一到田家山……」紅衣基本上把事情經過給重複了一遍,只是最後關於自己跑掉的情節稍加改動,說是追殺的人收到了張傳音符回去了。說完他還不忘問一句:「就我一個人回來了?當時我們可是分開跑的,就我一個人運氣好?」
「不錯,至少到現在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太子神色黯淡地說,二百多築基和五名金丹,對皇家來說雖不至於傷筋動骨,但也絕對夠他們喝一壺的。皇家不僅需要老百姓的支持,修士的力量同樣不容忽視,在這個修士的世界,老百姓並不能決定一個國家的存亡,反倒是修士們可以顛覆一個鼎盛的王朝。那些應徵者許多都是各個家族的子弟,為了跟皇族拉近關係才派人來應徵的,沒有個交代是不行的。而那五個金丹更是皇家本身的勢力,不能平白故就沒了。「現在還不能確定他們是生是死,必須去派人去田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