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結界內。
「我妹妹在哪兒?」一個面帶陰狠之色的年輕人瞇著眼問。
「嚴老大,兄弟們已經把附近給搜遍了,找不到。」金剛體格兒高大,比年輕人能大出好幾圈兒,但面對年輕人,臉上肌肉抽了抽,躬身小聲回答,「那個老傢伙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半點蹤跡。」
「擴大搜索範圍,我就不信了他還能消失了不成?」說到這裡,嚴老大摸了下消瘦的臉頰,「會不會是金丹修士?」
「不會,我們看地清楚,他沒有掩蓋修為。」
金剛好像想到了什麼,喃喃吐出兩個字:「難說,」
「金剛你說,」嚴老大看著金剛說,「我妹妹最是信任你,有什麼話直說妨。」
「也許真是個金丹,我記得當時我給了他一腳,但我跟本就沒有踢中他,滑溜地很。」
「那又怎麼樣?就因為這個他就是金丹?」
金剛撓撓脖子不好意思地說:「我也只是這麼猜,要不然怎麼十多天了還找不著他?」
「繼續搜吧。」
這個時候有人飛奔而來,見了嚴老大道:「老大,人找到了。」
「在哪兒?」嚴老大激動地站起來,一把抓住來人的肩膀問。
時間不長,一個憔悴的少女被人給攙扶了進來,嚴老大一看見少女的樣子就是眉頭緊皺。
「哥!」少女撲到嚴老大的懷裡已經泣不成聲,一個勁兒地哭。
好半天才把少女穩住,輕輕擦掉她臉上的淚水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的修為,」嚴老大自己都覺得說不下去了,十幾天不見而已,少女的修為從築基十二層跌到了練氣一層,修為等於全廢了。這是誰幹的好事?修士沒了修為還叫修士嗎?修為是修士的象徵,也是修士的命。此仇必報,不管那人是誰,就算真的是金丹也不能這樣。
不等嚴老大說完,少女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又是哇哇大哭了起來,淚如雨下,傾盆難收,淚水打濕了兩兄妹的衣衫。
「大哥,你一定要為我報仇!我非殺他不可!」少女啜泣中喊道,她的一切都毀在了那個陌生的老傢伙手裡了。
「他必須死!」嚴老大沒有過激的表現,但所有跟他熟悉的人都知道有這一句就夠了。少女是他的軟肋,沒有人可以欺負她,曾經在兄妹兩人剛剛築基的時候就有人仗著修為高要冒犯少女,嚴老大當時也是說了一句:「你必須死!」結果那人死地相當淒慘,被活活折磨了八十天,最終求著嚴老大殺了他。這是一個陰狠在內的人,今日能說出此言,就已經決定了要誓死為妹妹報仇雪恨。天王老子也要死!
「哎喲,哎喲喲。」而這個時候紅衣也是一個勁兒地哼哼。把少女送走後紅衣片刻不留就跑,不過沒跑多久就現了問題。「奶奶的,縱慾過度啊,下次絕不了,老夫要死啊。」
「得了便宜賣乖,」安曉妃罵一句,笑問,「小丫頭滋味怎麼樣?」
「咳咳,」紅衣拳頭放在嘴下,假裝正經地咳嗽兩聲說:「什麼滋味兒不滋味兒的,老夫又沒吃了她,到現在我這兩條腿還打顫呢,還有,」紅衣臉色一正,「你不是說雙修對修為有大用嗎?老夫怎麼沒感覺出來?連修為都沒有突破,還是在六層。」
「且,」安曉妃也不在少女的問題上跟紅衣調笑,嘲笑說:「見了女人什麼都忘了,」隨後大聲道:「你以為雙修一回修為就能大進嗎?那樣誰還修煉啊!不過我沒想到你會那麼狠,居然把小丫頭的修為給廢了,早知如此我就該教你採補之術,用她築基後期的實力來給你提升一層還是有可能的。」
一聽安曉妃的話,紅衣大呼後悔,「你怎麼不早說啊?浪費了,哎!」
「老娘也不知道你那麼狠啊,多水靈的丫頭啊,我要是個男人我就捨不得下手。」
「她都要殺老夫了,我能留下她一條命完全是看你的面子,我覺得天底下沒有比老夫更仁慈的了。」紅衣自覺自己不夠壞,否則絕不會心軟只給少女一點教訓了事,咳咳,這一點雖然有點狠,但紅衣覺得自己還是太好人了,能對一個要殺自己的人手下留情真是要有大魄力才行。
「找個地方調息一段時間,我雖然不敢保證你能提升到七層,但雙修絕不會對你有壞處。」安曉妃想了想說。
紅衣確實需要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兩條腿從沒這麼軟過,覺得自己走路都打晃,好在有了一件行天鶴。腳踩行天鶴向著遠處飛去,這個地方是不能待了,少女回去後肯定要報復,估計地面都要被刮掉一層去。
果然如紅衣所料,嚴老大對那個傷害自己妹妹的老傢伙恨之入骨,每每一閉上眼就想到自己心愛的妹妹被一個老東西給欺負的場面,心如刀絞,他恨自己能,如果自己是一方強者,誰敢?搶走全身的東西,敗壞了名節,最後甚至是廢掉了修為。結丹?想都不要想了,沒有個幾十年修為都恢復不了。這個世界上少女是他最親的人,再沒有人能夠取代少女在其心中的地位。當哥哥的沒有保護好妹妹,他心痛萬分。心中的障礙,同樣是他的目標,為了要報仇必須提升實力。
「噗!」憋悶之極的嚴老大猛然噴出一口血來,面如金紙。
「大哥,你沒事吧?」少女趕忙扶住嚴老大,看到嚴老大的臉色,淚水瞬間湧出。
「嚴老大。」
「沒事。」嚴老大揮手示意,蒼白臉色之下是一股恨意,「給我抓人,所有能夠抓來的人一個不放過,我要結丹。」不管老傢伙是什麼人,只要自己提高了修為,誰都一樣要死。
破基丹的事情最終紅衣還是讓古好觀自己解決的好,正如老樊所說,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還要你何用?
「八城的傳送陣都被破壞掉了,看來要出銀河還真得靠兩條腿啊。奶奶的,老夫不過是想回七派歇息兩天,怎麼這麼難啊。」銀河馬上就要變成金丹修士的天下了,紅衣縱然想留下也覺得力不從心,要不了多久銀河就會有一茬的金丹修士,自己繼續留在這裡搞不好就要被幹掉,腦袋晃蕩兩下,覺得不值。
銀河不能留了,但再往哪兒走紅衣沒主意,所以要先回太長宗看看,也算報個到。別讓人以為自己報銷掉了,那可不好。而且紅衣覺得自己這回給太長宗立了大功,怎麼也得給點賞賜吧,七派能太小氣了?不能!
「站住!什麼人?」
「自己人,自己人!」紅衣連忙高舉雙手衝著來人大喊,「我不是銀河的,不是銀河人。」
「哪個門派的?」兩個築基後期修士加上三個中期四個初期,這陣容,龐大了去了,紅衣敢不老實嗎?這是明面上的,暗地裡誰知道還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呢?也許就有金丹修士。紅衣看著來人眉頭就是一跳,奶奶的,不敢進入銀河,反倒把銀河給圍成了一鐵桶。想想也是,這次在銀河死的人太多了,估計整個修界得有一半兒的勢力有人死掉,許多宗門還不光損失練氣築基,更有金丹元嬰隕落。金丹元嬰那可是宗門的支柱,一死一大片,整個修界都震動了,這是修界的災難。要不是有地仙門出面干涉,這些人能把銀河給趟平了。不少人都憋著一股勁兒哪,銀河太狠了,修士屍骨成山,血流成海,所有從銀河跑出去的人都不敢回頭,光是想想就雙股戰慄。
「太長宗張老二。」紅衣恭恭敬敬地把身份牌遞過去。
檢查完身份牌,幾人又是把紅衣上下給看了個遍,就差上手拽鬍子了。
「道友怎麼到現在才出來啊?」
「哎,別提了,銀河人瘋了,老夫前些日子一看跑不出去,趕緊就挖了個洞躲起來,這不看著風聲稍鬆就想著找個相熟的問問情況,可找了半天見到的全是銀河人,老夫尋思還是走為上,所以就出來了。各位道友這是?」紅衣假裝糊塗問道。
「好了,你可以走了。」幾個人也沒有回答紅衣的話,不耐煩地擺手讓紅衣離開。像紅衣這樣躲過大難的人不是沒有,所以見身份牌不是偽造,也不廢話就讓他離開。他們煩透了,對銀河可謂是恨之入骨,但上頭有令,誰也不能踏入銀河半步,但銀河人也不是傻子,人家怎麼可能自己走出來等著殺?不少人的兄弟姐妹就死在了銀河中,他們帶著仇恨來的,一個個只能咬牙。地仙門太強大了,那些強勢力一句話就能滅掉他們宗門,只能聽。
就在紅衣以為走出包圍圈的時候,神念卻是探查到身後有些異樣。紅衣知道是被人給盯上了,但對方不動手,顯然是不想被人給看見。
「小畜生還不滾出來!」紅衣走到一處開闊地,朝身後大喝道,「爺爺早知道你們在後面了。」
「張老二,就是你殺了於侯?」
紅衣一愣,想要否認,但一想當時自己的畫像都貼出去了,不承認也不行了,人家肯定是認出來了。暗道自己倒霉,不用他說也能猜到是於家的人。「你姓于?」紅衣冷眼掃視,神念放出。
「於侯死在你手裡,嘖嘖,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也太給於家長臉了。我們於家怎麼出了他那麼個廢物啊,來吧,就讓我替他報仇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麼手段,只要你能從我手裡逃掉我就放過你。」
「你不廢話嗎?」紅衣一齜牙,「老夫都逃掉了你就算不放過我還能怎麼樣?難道劃個圈兒詛咒我?你還說於侯廢物呢,你也不比他強到哪兒去啊,一家子傻缺。」紅衣神念掃過周圍,沒有現隱藏的人,心下放鬆了不少,說道:「老夫也不欺負你這樣腦子有病的人,來吧,讓我瞧瞧於家都有什麼樣的廢物。」不過紅衣可不是什麼君子,說著話他就上去了,藍神槍在手,轟隆隆紮了下去。
一條寬大的水流突然橫亙在面前,如從九天傾瀉而下,水幕浩蕩,而於家修士卻是消失蹤。藍神槍去勢不減,藍芒大盛,啪,一點水花濺起,紅衣穿過水幕仍然見不到一人。
「奶奶的,五個人跑哪兒去了?還要老夫找不成?」紅衣眼睛一瞇,看清了周圍的環境,知道自己被困住了,但現在他們也沒動手,就肯定對方在等待時機。
「嗤嗤!」數道水流憑空出現向著紅衣激射而來。藍神槍上藍芒一放,數條水蛇被打散,點點水滴如花飛落。
「有點意思。」紅衣低語,每一道水流都蘊含著一股殺機水流如豺狼,齜牙而來。
水流越來越多,如一匹匹餓狼從四面八方而來,每一道水流的力道也越來越大。從先前的幾條,到後來同時出現的十幾,幾十,紅衣可不想被動挨打,早晚被人家給收拾掉。
「姓于的小子,你就這點本事嗎?」
「呵呵,你要真有本事就別耍嘴皮子,給我出來試試,你要是出來了,」不等於垮說完就見眼前的水幕突然被從中間給截斷了,一道極強的殺機飛出,於垮沒想到紅衣這麼快就起了反擊,站地離水幕太近,在殺機面前來不及後退。護體罩都沒開啟,舉起手中一隻像河槽一樣的東西擋在身前。只聽卡一聲,於垮被震出老遠才穩住身形。
於垮倒吸口涼氣,紅衣居然從水幕的裂隙當中走了出來,不,不是走出來,是飛出來,衝著他飛來。
一把斷刀閃著妖異的光。
「攔住他!」於垮嚇地大叫出來,太近了。那把刀給人的危險感過張老二本人,刀鋒好像近在咫尺,隨時能斬到自己脖子上,於垮彷彿看到鮮血被它吸走。
四個被於垮邀請而來的後期修士自然不能看著紅衣殺死於垮,雖然事情的展有點過預料,但他們還是各展法術,先救下於垮再說。
紅衣被他們一擋,於垮總算是保住了性命,但由於第一次自己是正面挨了一下,雖然沒有受什麼傷,但他對紅衣那把刀深深地忌憚了起來。那是什麼刀?難道是法寶嗎?聽說這次銀河修士們得到不少金丹元嬰法寶,難道這個老傢伙也是走運了?想到可能是法寶,於垮就忘記了剛才的恐懼,要是能得到一件法寶,自己的實力肯定要大大提高啊,只要不遇見金丹修士什麼都不怕,築基世界還不任自己縱橫?
「大家加把力,老傢伙手裡的是法寶。」於垮大叫著衝進戰圈。其他幾個人一見於垮的興奮樣兒就知道要壞事兒,法寶啊,你吃飽了撐的跟有法寶的修士幹架!於垮看出了幾人的顧忌,寬慰道:「他才是築基中期,使用法寶能有多大威力?只要我們齊心協力還拿不下他?」
「哼哼,有病!」紅衣拎著斷刀就朝於垮飛來,可把於垮給嚇了一跳,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倒不是於垮覺得自己會死,而是先前那一下子還沒緩過勁兒來,心有餘悸。掉頭就跑,邊跑邊喊:「攔住,攔住。」
後面的人一看個個有罵娘的衝動啊,就數你於跨看見法寶眼睛直,也就數你跑地快,於家的都是個什麼東西?難不成還讓別人把法寶奉送給你?
於垮一扭頭見紅衣沒追上來,臉就是一紅,丟人丟大了,別說自己一方有五個人,而紅衣才一個人,就是一對一,也不能被嚇跑啊。就算對方手裡有一件法寶,那又怎麼樣?自己修為可比他高。單挑也不是沒有戰勝的可能。臉上肌肉跳了幾下,於垮一聲不吭地又回來了。
「瞧你那出息!」紅衣見於垮回來就是諷刺一句,「還後期呢,你們於家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來來來,老夫一泡尿淹死你得了!」
見紅衣兩腿一分還真要撒尿,於跨暴怒,道:「老匹夫找死!」於垮本來就覺得自己逃跑的事情夠丟人了,正想著要不要為了於家的尊嚴和自己的面子而滅口,紅衣又提這茬,氣地那叫個火冒三丈,哇呀呀地撲了上去,非要弄死紅衣不可。
於垮手持凹槽,槽口對著紅衣,一條汪洋大喝洶湧而出。
轉眼間紅衣放眼四望到處都是水,大浪滔天,一浪接一浪砸下來。
「於垮,你他娘的看清人。」
「想我們也死啊?」
四個正在跟紅衣糾纏的修士也是被大浪給拍進了河裡,各喝了一口帶沙子的河水,站起身來大罵於垮不是東西,敵我不分,大夥兒是來給你助戰的,怎麼連自己人也淹到水裡了?
「哼,你們都死去吧。」於垮憤怒的聲音從河水中傳來,好像每一滴河水都是一個於垮。心說你們也都不是什麼好人,死就死吧,誰讓你們剛剛嘲笑老子的。
「於垮你瘋了嗎?連我們也不放過?」
「於垮小心我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