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幾位,」紅衣這時候從遠處游了過來,四個人戒備相向,「別,」紅衣抬手制止道:「你們也看到了,於垮這小子肯定是瘋了,連你們都不放過,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合作啊,畢竟我們沒什麼深仇大恨。」紅衣說完就看著四個人,現在被困住了,要是他們四個在背後給他下黑手,真不知道怎麼死了。
四個人中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的一個獨眼修士這時候抬頭喊道:「於垮,貧道最後問你一句,真的要生死相向嗎?」
「他瘋了,不要問他了。」
於垮沒有說話。
獨眼修士瞪著只獨眼說:「我要他的落水槽。」
紅衣一愣,什麼情況?還沒脫身呢就開始分贓了?不過轉眼一想就知道獨眼肯定有什麼獨門方法,當即笑呵呵地同意道:「只要道友能指出一條出路老夫願意答應你的條件,我什麼都不要。」
其他三個見紅衣同意,也都沒意見,但前提是獨眼能有辦法。
「你們妄想,」也許是見河水中的五人達成了一致,於垮有些坐不住了,咆哮道,「我的落水槽可不是一般的法寶,就是老傢伙的那把斷刀都不能夠破開,你們都得死!」也許是為了給自己增加氣勢,最後又來一句:「哈哈哈,死在落水槽下也算你們運氣!」
「運氣你娘!」四個人都覺得晦氣,被自己人給暗害了。
聽到是法寶,紅衣也是心動一下,想到自己先前能夠一刀砍開水幕應該是於垮沒有用全力吧。
獨眼看到紅衣嘴角抖了兩下問道:「張道友難不成是後悔了?」
「沒有,老夫可是個一言九鼎的君子,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豈能收回來?」紅衣暗道你一個眼睛怎麼還那麼眼尖啊,啥都看地見,真該兩個眼都瞎了。
下面生的事情讓紅衣有抽自己一巴掌的衝動,嘴欠啊,說什麼不來什麼也就罷了,還要反過來。獨眼高聲道:「於垮,我給了你機會,是你不珍惜,那就不要怪我不念多年的交情了。」
「別跟他廢話了。」
不光是紅衣瞪眼,就是其他人也是不敢相信所見。獨眼不是獨眼,眼罩之下是一隻紅色的眼睛,分不清眼白什麼的,是一片紅,一望之下幾欲迷失。紅衣一咬舌尖,正見獨眼閉上了紅眼,看著自己。「貧道這隻眼睛是我的獨門手段,我想請各位不要跟其他人提起。」其他三個人也跟紅衣一樣,輕輕搖搖腦袋,顯然也是乍一看見紅色眼睛被迷了一下。
「當然。」
「原來獨眼你還有這手段啊。」
獨眼也不多言,睜開紅眼一片紅光從眼睛中散出,望向澎湃的河水。
於垮可能也猜到了獨眼的用意,河水猛力地湧動了起來,大浪一個接一個,四個人根本站立不穩,渾身的法力也在不斷消減。
「就是這個浪頭,快!」獨眼盯著一個數丈高的大**道,讓大家一起攻擊河水形成的大浪,雖然不知其意,但為了出去都沒有遲疑。
轟隆隆。
迎頭而來的巨浪沒有砸下,被五人個打爛了,但這浪頭並沒有如往常化作河水。一個人影倒飛而去,一片紅光從其身上飄出。
獨眼最先出手。擊潰大浪後,一道猛烈地劍光飛出,直直打到浪後的於垮胸前。
這個時候獨眼已經戴上了眼罩,還是原來的獨眼,踏著方步一步步走近於垮。「呵呵,於垮,醒了嗎?你太高估自己了,我本來是不想殺你的,但沒想到你不顧多年的情分連我們幾個都要除掉。」
於垮也不擦嘴角的血跡,嘴硬道:「我真是小看你了,要不是你有這麼一隻眼睛你們能逃出來?肯定都要死!老天不助我!」
紅衣咋舌,都什麼歪理啊,你於跨要是沒有這個什麼落水槽法寶,你還能困地住這些人?
「死不悔改!」獨眼殺伐果斷,揮劍就割掉了一顆大好頭顱。
於跨臨死冥頑不靈,獨眼一劍要了其性命。
獨眼收起落水槽說:「各位,今日之事大家都有份兒,不是我貪心,我們有言在先我要落水槽,剩下的東西你們分吧。」
紅衣想上手,不過看看另外幾個人還是算了,再說他身上能有多少好東西可分啊,別再鬧出什麼彆扭,想了想說:「給老夫留點靈石什麼的就行,我不挑食。」
「道友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嗯。」紅衣點頭,心說你們幾個跟於跨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身上有什麼東西一個比一個清楚,我還是算了吧,看你們幾個人的眼神就知道你們早就想好怎麼瓜分於跨了,還輪得到我?
三個人乾淨利落地分了個乾淨,剩下一具屍體一把火焚燒一空。給了紅衣一袋靈石,紅衣也沒看,就收了起來。
「今天的事情大家都有責任,要是讓於家的人知道了,誰也脫不了身。」獨眼只剩一隻眼睛冷冷地打量每一個人,此次收穫最大的就是他,他當然不想被於家的人盯上,於家勢大,根本不是他們這種築基修士能夠抵抗的。
「自然自然。」
「只要張道友能夠守口如瓶就行。」
四個人都是看向了紅衣,把紅衣當作了可能洩密之人,也對,他們四個人知根知底,只有紅衣是個外人。
「難道各位還想殺人滅口嗎?」紅衣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你們不找事就算了,誰要是皮癢癢,紅衣絕對會給他撓撓,不是撓出血,而是直接把命給撓掉。
紅衣一個中期修士在四個後期修士面前,沒有一點畏懼,說明了什麼?四個人誰也不傻。
「張道友誤會。」獨眼眨眨眼眼說,「我們現在是栓在一條繩上的螞蚱,跑不了我們,也逃不掉你,這件事洩露了對誰都沒有好處,於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獨眼說的不錯,只要張道友肯下心誓我們馬上就走,從此不再相見。」
紅衣轉身看著說話之人,雙目之中似有一雙利劍,直插其心窩,半天才說:「要我下心誓不是不可以,但你們也不能跑了。」言下之意都要誓,當下就有人惱火了,要你誓是看地起你,你還讓我們誓?
四個人並不是不可以誓,但問題是現在誓豈不是明擺著是受了紅衣的威脅?面子問題啊。當下就要動起手來,再次跟紅衣較量一番。
「打架?來來來,老夫還怕了你們幾個不成?」紅衣長袖一擺,拉開架勢就要打架。
「老東西想死不成?」
「慢!」獨眼眼中閃著異彩,站在雙方之間,和顏悅色地說:「張道友說地在理,我先來。」說著就見獨眼右手直天念道:「我馬闊海指天誓,今日所見所聞所做永遠不向第六人透露半句,有違此誓修為不得寸進,度劫時必遭天打雷轟,死葬身之地!」
其他幾人也是以此相繼誓,紅衣卻是現了些問題,獨眼誓言聽著夠毒,但禁不起細琢磨,一琢磨就有問題了。度劫,別說他還沒有結丹,根本不會有什麼劫,天打雷劈更是胡咧咧了,沒譜兒的事兒。反正你不老實了,老夫也照著念就是了。
完誓,幾個人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今天虧大了,沒想到怎麼快就遇到姓于的了,看來於家還真他娘的有些勢力啊。好在遇到的是這個笨蛋於跨,要是有個金丹來的話老夫估計,嘖嘖,不行,得問問。」
想了半天紅衣覺得還是太危險,直到現在他對於家還沒有什麼瞭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紅衣不要求百戰百勝,但至少不能一上手就被人給幹掉吧?
「我說小猴子,你給我說說你們於家的情況,有多少金丹多少元嬰,一個不能漏,凡是重要人物一個個地說。」要不是不能控制石頭鏡子,紅衣真有心給於侯兩腳,事情的根源還不都是他?
「是,」於侯哆哆嗦嗦地說,這都多少天了,紅衣一直沒怎麼搭理過他,今天突然找他,心裡能不虛嗎?萬一紅衣這個老傢伙一狠心讓自己魂飛魄散了怎麼辦?
「瞧你那點出息!」安曉妃就看不順眼了,飛起一腳把個於侯踢出好幾個跟頭去,於侯一個沒穩住,大嘴巴栽到地上,他還不敢大聲喊出來,一個勁兒哼哼。
「趕緊地起來!」紅衣把對於跨的氣全撒到於侯身上了,「老實回話,還有你小妞兒一邊兒玩兒去,今天要不是老夫實力精湛就栽到姓于的手裡了,你們家那個什麼於跨來了。」
聽見於跨這個名字,於侯沒有半點開心的樣子,只要不是金丹修士他就覺得收拾紅衣不容易,再說現在老傢伙這不是好好地在找自己的麻煩嗎?那肯定是於跨失手了,甚至也跟自己一樣死了。
於侯爬起來小心翼翼地說:「於家金丹修士一共有四十二名,元嬰修士有七名,家主修為最高是一名踏足後期的修士,這是我以前瞭解到的情況,之後有沒有變化我就不知道了。」
嘶!聽完於侯的話紅衣直覺得一口氣上不來,一個家族而已,居然有七名元嬰修士,更有一個是後期,這還要不要人活了?按照紅衣的理解,一個家族裡能有一個金丹修士就是了不得了,可現實讓他很受打擊,或者說很怕。以後的日子那可得擔驚受怕地過了,搞不好結丹前要躲躲藏藏才行,就是七派都保不住自己。
紅衣吞口吐沫,問道:「奶奶的,於家也太強大了吧?」
於侯嘴角動了一下,他可不敢回答說是你老傢伙見識短。
知道了於家的強勢,紅衣覺得自己更得回一趟太長宗了,雖說太長宗並不是自己的出生地,但可以說那是自己的第二個家,從太長宗重新開始了生活,一段新的歷程的起點在那裡。紅衣可不想因為自己而給太長宗找來滅頂之災。於家隨便派去兩個元嬰就夠七派受的了,雖然,咳咳,於家應該不會為了一個於侯而搞那麼大的動作,但有備患嗎!
今天能有個於跨就說明了些問題,於家知道自己的來歷,同樣也有人盯上了自己。紅衣臉皮抽動,還沒有結丹就給自己招了個大麻煩,嘖嘖,往後的日子,難啊。
「哼哼,老夫雖然心地善良,但也不是什麼軟弱之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於家要是敢不老實,老夫就是用一百年一千年也要讓他們家破人亡。」紅衣的理念就是自己不欺負人,當然別人也不能隨便欺負自己,大家都是人,憑什麼你欺負我?俗話說地好莫欺少年窮,於家勢大,但並不代表就能萬古長青,而自己修道時間還短,耗得起。
一葉悠然,一樹飄零,一風襲來。
又是一年秋來時,紅衣抬頭看著蕭索的樹木,心中不禁感慨良多,修道歲月,自從來到太長宗多少個日夜了?自己都數不清了,此生還能不能回到出生的地方?兄弟們還能不能在有生之年再見一面?也許等自己有能力回去的時候已經物是人非,修道之人都禁不住歲月的消磨,更何況那些凡俗之人?自己閉幾個關也許那些人的一生就到了盡頭。
回去!紅衣用自己的生命結束了一段情,但每每回想起曾經的熱血歲月還是會有些懷念。「日後一定要回去看看,哪怕僅僅是看一眼。」
流光閃爍而過,紅衣向著太長宗而去。
見識過了銀河的豪華,再回來看七派,那真是風景優美,自然風光限,多了些許天地造化之美。啊呸,紅衣輕輕抽自己一個嘴巴子,美個什麼啊,說白了就是窮,就是破。
終於回到了太長宗。
「張師叔,您老怎麼才回來啊?」在宗門口,看守大門的人看過紅衣的令牌笑道,「其他師兄師叔們可是早就回來了。」
「老夫,咳咳,路上出了點事兒,」紅衣沒有馬上走,而是跟這些人聊了起來,「你們說其他人早就回來了?」
「是啊,密境出了點事情,宗門特地派人去把呆在銀河的弟子給叫了回來,嘖嘖,說起來就夠後怕的,幸虧我們回來的早,要不然就完了,不說了不說了。」這些弟子也是後怕不已,說話時也是很不自然,銀河生的變化太大了,不是他們這些練氣期修士能夠想像到的。
「哦,對了,聽說十少才回來,而且一回來就閉關了,好像是受傷了。」有人小聲說出了一條小道消息。
紅衣笑笑,那十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不受傷才怪,肯定是到處亂跑,不過人家也是有那個本事,紅衣覺得自己沒那個魄力,在銀河瘋跑,光是想想都怕。
「宗門還有沒有其他什麼新鮮事兒啊?」紅衣給看門的幾個修士一人一塊中品靈石,幾個練氣修士眉開眼笑,一塊中品靈石絕對不是個小數目,一個個稱謝師叔。
「新鮮事兒倒是沒有,宗門弟子一從銀河回來就被宗內長老嚴令不得隨意外出。」
紅衣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準備離開的時候又隨意問了一句:「你們可知道我三師弟趙不害可回來了?」
得到了肯定回復後紅衣邁步離開,在銀河的時候一直也沒見著自己的這個小師弟,還真有些想念的。
時間不長紅衣就來到了孫成的洞府,剛到門前就見洞門打開,紅衣搖頭輕笑,自己走路也沒出什麼聲音,居然被現了,連孫成的神念都沒有覺察到,築基與金丹真是差多了去了。
「二師兄你回來了。」趙不害還是個小孩子的樣子,一見進來的是紅衣,從地上跳起來就打招呼,「咦,師兄你的修為怎麼,也太快了吧?我才四層啊。」趙不害拉著紅衣的袖子羨慕非常,非要紅衣說出有什麼奇遇來。
「拜見師尊。」
「起來吧。」孫成自然也是現了紅衣修為增進的事實,他可不像趙不害那麼天真,不用紅衣說話就想到了數種可能。「哎,老三,成何體統!」
紅衣知道孫成肯定要問修為的事,他也沒打算隱瞞,照實說了出來。
孫成雖然早就想到了,聽完紅衣的話還是皺眉不語。捷徑,這個世上哪有什麼捷徑可走啊,你今天投機取巧日後就要成倍地還債。
趙不害緊張地說:「二師兄你這不是自毀前程嗎?你這樣如何能結地了丹?」
「算了,老三,你也別說老二了,」孫成歎口氣有些奈地打斷趙不害說,「其實老二這麼做也沒錯,他的資質並不出眾,如果不能夠築基,可能連壽元都沒有了,現在雖然結丹望,但至少還有命在。」孫成對自己這個二徒弟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隨他去吧,活著總還是有希望的,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聽閏狐他們幾個說我們七派此次能夠躲過大難多虧了你,你給為師長臉了。」說到這裡,孫成紅光滿面,這個二徒弟讓自己在那幫同輩中露臉不少。「本來我是要給你一件靈器作為賞賜的,但現在你不僅築基成功,而且還進入了中期,再給靈器就顯得為師小氣了。」
紅衣倒是不在乎靈器,自己現在手裡靈器也有好幾件,躬身道:「能為宗門做事是弟子的本分,不要求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