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好觀苦笑一下,搖搖頭,「反悔倒不至於,可他們不會輕輕鬆鬆地給我們破基丹的,準備讓各個老大們去搶,誰出的價高就給誰破基丹。現在我正犯愁哪,沒有破基丹的話結丹成功的幾率就要小上不少,誰也不想冒著失敗的風險去嘗試,萬一一次不成功的話不定還要再次等到什麼時候呢。」
「那我能做什麼?你別告訴我讓我給你弄破基丹啊,老夫才是個築基中期,還不如你呢。樊老爺子也不管嗎?」紅衣看看老樊消失的方向問。
「不管,爺爺說讓我自己來。」過了一會兒,古好觀還是把主意打到了紅衣身上,「老張,這次你一定要幫我,不管能不能弄到破基丹,你怎麼說也不是銀河人,可以到外面試試去,現在銀河的築基練氣修士都不敢踏出銀河地界,你是不知道,這次修界在銀河吃了大虧,死的築基練氣修士都能堆成山,他們懾於幾個大勢力的威嚴不會到銀河鬧事,但銀河人同樣也是出不去。」
紅衣自己都為結丹愁呢,哪兒有本事幫別人?最後在古好觀一車好話之後也僅僅是說試試。不就是破基丹嗎?拍賣會上有錢什麼買不到?
古好觀也是病急亂投醫,不管紅衣能不能弄來破基丹總歸是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可能。
紅衣揣著從古好觀手裡接來的靈石連數都沒數,他相信古好觀不敢跟他打馬虎眼,樂顛顛地就走了。
先去的地方是八城。
八城蕭條,偌大的城市空曠非常,只有些建築物。城門敞開,一眼望去是一條冷冷清清的筆直大街。曾經的繁華在銀河強勢崛起下灰飛煙滅。天地變色太過出人意料,城中的論是各地修士還是居民逃走者十之**,誰也不想被銀河來個玉石俱焚。街邊一個個店舖大門開著,卻是看不到半個鬼影。呼呼的風聲代替人語,目之所及是隨風而起的塵土。
地面上早已乾涸的血跡在沙塵下隱隱浮現,不難令人想起當時戰鬥的慘烈。
「嘿嘿,大家都打到城市裡了,銀河這幫小子們真夠狠的啊。幸好老夫躲地早,要不然不也得被幹掉?」紅衣抓抓耳朵想,很為自己有先見之明而沾沾自喜。聽古好觀說戰鬥之慘烈遠人們的想像,不僅有同階的築基拚鬥,更有金丹元嬰修士直接對築基修士下死手。死的人那叫一個多,成片成片地往下倒,連還手之力都沒有,根本沒有看到是誰殺了自己,人就沒了。與金丹元嬰這種強戰力相比,築基就是個渣渣,可不是一掃一大片嗎?銀河那幫人也真是對外面的修士恨到骨子裡了,銀河人死的死,逃地逃。在銀河闖蕩一段時間後紅衣甚是有些自傲,自覺自己在築基中也能排地上號,然而古好觀隨口的幾句話卻讓紅衣面色一苦。銀河的築基修士本來並不是像紅衣看到的那般弱,築基有三六九等,修為相同戰力也有很大的差別,而像銀河這樣一個傳承多年的大派,其下弟子怎麼可能都是草包?殺了!古好觀提起那些個銀河築基中的猛人就是一陣唏噓,原來在銀河被滅後,不僅金丹元嬰被拔除個乾淨,甚至那些個外面來的金丹元嬰直接出手滅掉了那些築基中的強人,否則憑著古好觀那兩下子還真挑不起大旗來。
原來如此。紅衣也是身體顫抖了一下,不是怕,而是因為沒有能跟那些個猛人交手感到遺憾。心存遺憾他這就準備走了。
生命如落葉,隨秋風飄落。秋風來了,鮮花也得凋落。
一灘灘的血跡就是一個個的生命。也許哪天自己也會只剩下一灘血跡,這就是在世間的唯一證據,誰會記得?歷史長河中的一葉扁舟,激流衝撞中,很容易會散架,再蹤跡可循。
老夫也會死嗎?就算要死也不能毫意義地死去,要驚天動地,要震古撼今。
「啊!」紅衣仰天咆哮,如一頭受傷的猛獸用盡力氣嘶吼,不顧嗓子能不能承受住。聲波滾動,掀起了一片片瓦羽,讓這片本就極其紊亂的天地靈氣更加動盪不安。
啪啪啪。
瓦塊從房頂落下,跌到地面,摔個粉碎。
八城踏遍,人跡罕至,僅有為數不多的看守。看守冷冷地看著紅衣的一舉一動。
「你哪兒個部分的?」兩個看守持槍慢慢靠近紅衣問道。
「古好觀古老大手下。」紅衣說完就離開了,古好觀之名現在極盛,沒有人不知道的。但讓紅衣一頓的是兩個人說:「誰是古好觀啊?怎麼沒聽過?」
「哎,也許是哪個土鱉吧,我也沒聽過這個名字。」兩人言語間嬉笑連連,明顯在故意拿古好觀來調侃。
能不知道古好觀?紅衣當然知道這兩個人是故意如此說的。不過紅衣可不會為了古好觀而跟人爭鬥。想來兩個人的老大跟古好觀不對付吧,所以見了古好觀的手下要挑釁一番。可惜他們找錯了人,這可不是一個為了老大的名譽就跟人拚命的傢伙,老傢伙一直把自己的命放在第一位。
見紅衣根本不把他們當回事,兩人頓時大怒,身形一動就到了紅衣身前,攔住其去路。
「我們懷疑你根本不是古好觀的手下,否則自家老大被人辱罵怎麼連點反應都沒有?」
搖頭輕笑,紅衣本不打算跟他們計較的,只當是放屁。沒想到兩個是故意找茬啊,看來是沒安好心。向前邁一步,與兩人相距更近,中間僅有半步之遙,能清晰地感受到雙方呼出的熱氣。「你們還知道你們在辱罵一個老大啊?老夫還當你們傻了,不知道以下犯上要受到懲罰的嗎?銀河什麼時候連這點規矩都沒有了?」紅衣咄咄逼人,兩條白眉橫起,眉尖隨著說話抖動。「你們是哪兒部分的?是不是想跟古老大開戰啊?也不想想古老大什麼身份,你們老大什麼身份,古老大是要一統銀河成就霸業的大英雄,你們老大不過就是一個龜縮起來的爬蟲,還想跟古老大較量?」
「放屁!古好觀有什麼呀?銀河的前輩們都已經閉關了,他姓古的不過就是個後期修士,只要沒有結丹,他就別想統一銀河。」見紅衣反駁,兩人先是笑了笑,隨即道。
「哼哼,對我們老大不敬,今天你要是從我們兩個的褲襠下鑽過去我們哥倆兒就放你一馬,要不然,哼哼。」
「要不然怎樣?」忍氣吞聲可不是紅衣的性格,不自己找麻煩不代表他會怕麻煩,兩個小螞蟻還是有信心解決的,眼中劃過一抹寒光道。
「要不然你就要跟我們去見老大,吃點苦頭。」冷笑聲傳到紅衣耳朵裡。
「滾吧!」紅衣抬腳就給右手邊的人肚子上一腳,將其踹翻在地,骨碌碌數丈遠。
「啊,你!」另一個人見紅衣動手就是大驚,持槍就要打,但長槍只適合遠戰,近身戰就顯得非常累贅了。不等他怎麼樣,紅衣已經伸手過去抓住其頭帶入懷中,膝蓋抬起撞到其臉上。人影飛出老遠才跌落,口中牙齒被打碎數顆,混著血水吐出。
「老東西你找死!」先前被踹倒的人已經持槍刺來,槍尖泛光,一股靈力旋風在槍身上繚繞。人未至,殺機先到。
「住手!」有人攔住了雙方。
是一個白衣少女,白衣耀眼,如一個光源,散著淡卻刺眼的白光,把少女給包裹在其中,讓人難以看清其真實面目。紅衣瞇起眼睛,點點藍光從雙眼中射出,這是用上了築基修士的法術,但依然法穿透少女的白衣。紅衣就是一驚,這件衣服絕對是好東西。嘖嘖,什麼時候能把她的衣服給扒下來就好了,咳咳咳,當然紅衣想的是衣服,當然了,要是順便送個美女,紅衣也是來者不拒的。
看著紅衣一臉的噁心人的笑容,少女問道:「你認識我?」
「不認識。」紅衣搖頭。
「那你笑什麼?本姑娘有什麼好笑的嗎?」
「看你長地漂亮啊,女人不就是讓看的嗎?」紅衣摸摸嘴角,擦去不存在的口水,依然看著白衣,眼睛都不帶眨的。「小姑娘你攔住老夫有什麼事啊?不會是要招老夫當夫婿吧?這就免了,只要送我點寶物就行了。」紅衣擺著手,自白衣少女一出現剛剛的兩個守衛都是一臉恭敬之色,肯定是一夥兒的啊,他很是不要臉地說道。
「老東西不想活了,見了我們老大還敢胡言亂語,小心我割掉你的舌頭看你還嘴賤!快給我跪下!」看不清白衣少女的表情,但其身後卻有人不幹了。說著紅衣就覺得數股後期的威壓一起向著紅衣壓來,而原先跟紅衣交手的兩人先後登登倒退數步才停下,臉色一青一紅的,很不好看。
紅衣嘴角跳動了一下,忍著沒動。你奶奶的,想我死啊,好幾個後期的跟我一個中期的過不去,當我是金丹修士啊。數股後期威壓直像一個大鍋蓋從天而下,緊緊扣住紅衣,身上重逾萬斤,骨頭出嘎崩清響。紅衣同樣將自己的威壓放出,雖然不能給對方造成傷害,至少能保護自己。
彭彭彭,心臟跳動加快,血液快流動。
「好了。」白衣少女細語如風,卻含有一絲隱晦的寒氣,素手如若骨輕輕搖動,示意手下的人停手。「你膽子還真不小啊,見了我不怕就罷了,還敢說些放肆的話,難道古好觀手下都是你這樣的不懂規矩之人嗎?」
「我說小姑娘,老夫幹什麼跑啊?就憑你們幾個還想怎麼著老夫?除非你親自上,老夫甘願束手就擒。」
「呵呵,你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油腔滑調的,也想學人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白衣少女森然道,對紅衣的評價更低了。
紅衣心說,老夫還不至於那麼沒出息,看上的不是你,而是你身上的衣服。抓抓自己的鬍子反問:「老嗎?我覺得不老啊,你們說我老嗎?」轉著著老臉問其他人,「就算老也沒關係,只要小姑娘你不嫌棄我老就行了,燈一熄,往被窩裡一鑽,老不老還不都一樣?」
「好了!」白衣少女顯然也不想跟紅衣胡侃了,這個老傢伙嘴裡太不乾淨了,再說下去鬼知道他還能說出什麼來。語氣突然一轉道:「你是自己說啊還是要我搜魂啊?」
「小姑娘你翻臉也太快了吧,剛才還說要給老夫暖床哪,怎麼現在又要動手?」
「少廢話!老大問你什麼說什麼!再廢話小心我剁了你!」數人猛地一跺腳,出嗡嗡聲,怒目呵斥道。看來所有人對紅衣都沒有好印象,太不著調了。
「別別啊,」紅衣雙手連擺,準備往後退兩步,扭頭間餘光看見身後還有兩個人,尷尬一笑停住腳步,反而向前小邁幾腳,「各位好漢何必跟我一個將要入土之人計較呢?咱有什麼話說開了再動手不遲,老夫跟各位往日怨近日仇,不如高抬貴手放了我吧?」紅衣說完一拱手,那兩隻閃著賊光的眼睛滴溜溜亂轉,好像在想著怎麼逃跑一樣。
「嘿嘿,怕了?」一條大漢從白衣少女身後步出,身似鐵塔比著旁人能高出一個頭不止,膀大腰圓,渾身的肉鼓鼓囊囊的好似要從衣服當中撐出來,光著雙大腳丫子匡匡匡踩到地上都要把地面給踏爛了。「老子看你油嘴滑舌比只成精的老鼠還奸詐,嘴裡一句實話沒有,今天就讓你嘗嘗俺金剛的厲害,非把你擰成乾屍,連丁點水都不剩下不可!」說著就見莽漢一步步往前走來,兩隻大腳走過,青石地面上留下兩個淺淺的痕跡來。
紅衣哆嗦著大聲喊叫道:「我說,我說大個頭兄弟,你看老夫渾身上下沒有二兩肉也不夠你喝一回酒的,你就放了我吧?」見金剛不為所動,紅衣又朝著白衣少女求告道:「那個,小姑娘,你說句話啊,老夫要是死了你們還能問出什麼啊!趕緊的啊!啊!」
白衣少女根本就沒有理會紅衣,就聽紅衣慘叫一聲,金剛已經靠了上來,每走一步就覺得腳下的地面顫動一下,金剛身上出的淡淡光暈也越盛。先前沒注意,此刻一看才知道金剛身上有著一層淡淡的光暈,雖然不清楚光暈是什麼,但肯定是防護用的。紅衣不想貿然動手,哀嚎一聲假裝被踢中,抱著肚子摔倒在地,直哼哼。金剛卻是一皺眉,這個老傢伙真夠陰險的,明明沒有踢中裝地跟真的一樣。別人也許看不出來,金剛最清楚,腳上帶著強力踢出,而在跟紅衣將挨未挨時老傢伙提前飛了出去。哀嚎聲越是響,越是惹地金剛火起,紅衣的表演看在他眼裡就是嘲諷。
「我說爺們兒,一腳就夠了,別再來了,老夫的腸子都快被你給踢出來了。」紅衣側躺在地上,左手捂著肚子,右手一顫顫地舉起來沖金剛喊,「你們有什麼話就問吧,只要別打就行,老夫要命。」
白衣少女等人都在金剛身後,所以都沒有注意到紅衣的小動作,只當是紅衣不想受皮肉之苦,耐不住疼痛才這樣的。金剛卻是深知根底,聽白衣少女讓住手,雖然沒有拆穿紅衣的戲,但也瞪著雙銅鈴般的牛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生怕他突然跳起來跑了。
「哎喲誒,疼死老夫了,」紅衣一個勁兒地哼哼唧唧躺在地上不起來,「大個兒兄弟,你下手也太狠了吧,遲早要遭報應的。」
「滾!」金剛見紅衣叨叨個沒完,大喝一聲,大腳丫子朝地上一跺,就見一條寸許寬的裂隙迅在地面生成從腳底蔓延開去。紅衣骨碌碌趕忙滾開躲過裂隙,「你太狠了!沒人性啊!」紅衣摸著冷汗道。
「少他媽的廢話!」金剛心說演戲演上癮了還是咋的?還不起來?下回我就朝你肚子上跺,看你起不起!
「你們到底想問什麼呀?老夫不過是個小嘍,根本不知道什麼機密大事,你們抓了我也沒用的,古老大也許就根本不知道他手下有我這麼號人。他手底下光是後期修士就有不到一千之數,我也才進階中期,連核心層都還沒進。」紅衣哭喪著臉說。
「真的?」白衣少女輕聲問,心中卻是吸了口氣,一千築基,如果屬實的話他們兄妹根本就沒有跟人家抗衡的資格。
「真的,我的修為能有假嗎?你們還不一眼看出來啊!」紅衣話音未落就見白衣少女抬手就是一指,一道金光飛來。
紅衣蹭地就跳了開去,嘴裡罵道:「小娘皮太不是東西了!」站穩了腳步才現金光原來是一種特殊的火焰,火焰落地後地面都被燒出一個大坑,坑中的火焰還沒有熄滅的跡象。暗道一聲僥倖,隨即又罵出聲來,「你老子還沒死呢,不用著急焚屍!」金色的火焰呼呼燃燒個不停,紅衣大感興趣,心說這是什麼火啊,難道也是靈火的一種?自從靈火被器靈半搶半買走後總覺得身上少了點什麼,其實不過是貪心作祟,什麼好東西都想劃拉到手,眼珠一轉問道:「你這是什麼火啊?老夫見識過數種靈火,卻從未見過火焰為金色的,而且看起來威力還不錯,要不咱倆做個交易,你把金色的火焰送給老夫?」
「老東西想什麼呢?就憑你也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