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跟一頭豬較勁
「見識淺薄!」安曉妃顯然早就知道石靈是什麼,並沒有過多的驚奇,對紅衣的嘲諷沒有生氣反倒很是看不起地說:「這等天地間的靈物不要說是一頭豬了就是一個羊啊狗的只要能夠產生靈智它們的修煉天賦都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幾乎都是同輩敵,很快就能在修界掀起一場大動盪。」說完就是盯著石靈看,目光帶著惋惜,「哎,這頭石靈已經完全成了一隻豬的模樣,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清晰可見,只要再給它些時間,也許百年,也許根本就不用那麼久,可能數十年,就能有一尊敵人物了,可惜了。」
紅衣也是注意石靈身上的細節,比之天下最精巧的工匠都要勝過許多倍,跟一隻活生生的小豬沒什麼區別,真是天工啊。天地造化又如何?你還沒有產生靈智就是一個物件,老夫今天就要將你熔煉掉。
「老祖宗,這就是石靈?」於侯問道,他是個大家族子弟沒錯,可他畢竟才是個築基中期的修士,哪兒見過石靈?「這頭小豬,」
安曉妃回頭看了於侯一眼,「你不要小看它,別看它只是一個豬的摸樣,它一旦產生了靈智就會通人言,懂修煉。我上次見到它的時候它也才有了個大概的形態,沒想到現在都快要產生靈智了。」
於侯心說我不是小看它,只是覺得被你說的那麼玄乎的石靈真的要被人給熔煉進身體,怪可惜的,一個糟老頭子啊,要是被我熔煉進身體該多好?於侯想著想著就兩眼放光盯著小豬不動,跟那裡真的有只烤乳豬似的。
「哎,」安曉妃拍了他一巴掌,「看進眼裡拔不出來!羨慕?」
「嗯,」於侯點頭答道,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說了不該說的話,「不,不,」連連搖頭,「我,我,」
「行了,」安曉妃打斷他,「有什麼呀,不光你羨慕我也羨慕,這個老傢伙的運氣簡直好的沒邊啊!不過你也就羨慕羨慕吧,你以為熔煉這種天地靈物很好嗎?錯了。」安曉妃把最後兩個字聲音拉地很長,席地而坐,「這等天地靈物,尤其是將要產生靈智的,距離產生靈智可以說只有一步之遙,他們都是受了老天的眷顧,換句話說他們是老天的親生兒子,我們都不是親生的,你覺得我們這些不受待見的人殺死了老天的親兒子會有什麼好果子吃?遭天譴遲早要!」安曉妃看了一眼興奮地把小豬攥在手裡的紅衣又說:「他一旦熔煉了石靈身上的氣機就會有些改變,我們覺察不出來並不代表其他的石靈沒感覺,呵呵,」安曉妃好像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冷笑一聲,「日後他遇上了產生靈智的石靈不大打一場就怪了!誰會容忍一個殺死自己親人的兇手?」
安曉妃的話看著是跟於侯說的何嘗又不是在提醒紅衣呢?在規勸他,熔煉了石靈既有利也有弊。紅衣滿腦子都是熔煉石靈後能得到的好處,肉身強大,同階誰人匹敵?打,誰惹了自己就打,打到他怕為止,打死為止,徹底消滅之。紅衣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提升自身實力的機會,這個世界充滿了不公平,邪惡存在於每個人的心中,沒有足夠的實力與將自己放於狼群中疑,活著,活著就是一切。天譴,狗屁的天譴去吧,有本事老天現在就一個大雷劈死我!先過了眼下的難關再說,他很現實,將要面對一大幫子的後期修士,沒有強力就是死。安曉妃的話從紅衣身邊被風給吹走了,沒有進入他的腦子。
「小乳豬,本公子現在就把你烤了。」紅衣一臉的猥瑣樣兒讓別人胃裡翻騰,他不管別人的看法,兩隻本顯渾濁的眼睛精光四射,真個把石靈當作了烤乳豬,好像已經被烤地外外焦裡嫩一般,肉油啪嗒啪嗒地滴下落入熊熊的火焰,蹭地一下將火苗給挑逗起數尺來高。
兩隻像老樹根一樣的手緊緊將一隻比一隻手稍大的小豬給抱住,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紅衣的眼睛裡幾乎流下了淚水,誰知道他心中的酸楚?一個江湖人,死了一次,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重新生活,從最底層慢慢拼打,幾次經歷生死關頭,他奪來了一次又一次的機會。這,這頭小豬是他邁向前進的一塊磚,不,是一塊大石,頂得好幾塊磚的疊加。
「哈哈哈!」紅衣捧著石靈狂笑,笑到眼淚要流出來了。「老夫現在就開始了,小豬等著吧。」石靈沒有反應,要是它產生了靈智估計得張嘴給這個老傢伙一口了,你說你都要弄死我了還那麼多的廢話,趕緊地讓我死痛快點得了,怎麼著還讓我欣賞自己被人弄死的奇景嗎?
盤膝閉目,雙手緊抱石靈置於腿上。
石靈在紅衣的熔煉下真的好似一隻烤乳豬,體表的細紋慢慢變地不再清晰,豬毛化作了石頭液體像是一層細密的汗水,汗水佈滿石靈。小豬由青灰色開始紅,小豬越來越熟了,好像有著香噴噴的氣體揮出來。這個時候小豬身上的汗水積到了足夠多,細密的汗水匯成了一條極細的小溪,較大的汗滴合在一起,啪嗒一聲,有一滴液體滴落在石靈外的一層光罩上,液體瞬間順著光罩逆流而上滑上紅衣的手臂。
熔煉開始了,是的,紅衣開始了對石靈的熔煉,這也是他的第二次熔煉,同樣也是他的第一次獨自熔煉。第一次可以有器靈幫忙先將靈器封印在體內,給他留下一個小缺口慢慢熔煉,論靈器本身多麼強大,但當它被割裂開後就弱小了許多。然而今次卻沒人能幫他,古好觀他們嗎?大家都是築基期幫不了什麼實際性的忙;老樊嗎?他還不定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活動四肢呢,更是不用提了。
「一頭小豬而已,老夫不信你能蹦躂出個什麼花兒來!」紅衣心中惡狠狠地想,「到了他的手裡你就是我的,改姓張了,不老實就打你屁股,哦,不,不老實就吃了你!」
啪嗒。
啪嗒。
小豬身上的油越流越快,光罩下部像個蓄水池一樣蓄著半池的水,這些水緩緩地在從下往上流去,流向紅衣的兩隻手腕。而紅衣現在也不好受,兩隻手臂上覆蓋了一層青灰色的石頭液體,這些液體來回流動,形成了一個粘膜包裹著紅衣。小豬才只是失去了一層皮而已,也就是說知道現在紅衣的工作還處於前期。
「呼呼!」紅衣猛的呼出兩口熱氣,太難受了,這些石頭液體很難熔煉進身體,度極慢。但他又不知道此刻停止的話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後果,所以小豬還在一點點的融化,石頭液體不停地產生並滴落。越來越多的皮膚失去了本來的顏色,石頭液體開始從手臂向全身漫延。
石頭液體流動的度太快了,出了他的預料,不大一會兒,人沒了,原地出現了一個石人。這正是被石頭液體包裹了全身的紅衣。
讓紅衣稍微安心的是石頭液體並沒有給他造成什麼意想不到的後果,液體在慢慢地被熔煉進身體,它從全身各處向體內滲入。
紅衣的思維漸漸停滯,他自己所覺,好像是進入了一個虛的世界,這裡到處是一些石像,一個接一個。他睜眼看到的是一條甬道,所立處正是甬道的一端,放眼望去甬道盡頭,道兩邊擺滿了石像,各種動物,有珍禽異獸,有遠古荒獸,有龍鳳聖獸,還有人,大小各異,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的眼睛,那是一種仇視的目光,雖然它們都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然看到它們眼睛紅衣就覺得一股名的冷風襲來,吹進了骨頭裡。一個哆嗦後,紅衣不知怎麼回事就向前走去,好像前面有著什麼吸引他的東西,迷迷糊糊踏出了第一步。啪,一切都太過安靜了,這裡沒有一點聲音,哪怕是風聲,突兀響起的腳步聲把紅衣自己嚇了一跳,儘管這是他自己出的。他不相信地低頭看了看腳下,地面是平整的石頭地面,石面有著些花紋,他沒有注意,他注意的是這好像是一塊大的石頭,連一個縫隙都沒有。
一道道形的目光讓紅衣極度的不舒服,他好想上去將一個個石像的眼睛打爛,那種衝動最終被壓了下去,默默前行。
眼前的畫面似真似幻,剛才還是一條盡的甬道,可是才走沒幾步卻到了一個高大的石頭房子前。紅衣抬頭,這確實是石頭做的,也許是整個石頭雕刻出來的,他想。在紅衣腳步邁到門前意欲伸出手推門的時候,兩扇厚重的大石門聲息地慢慢打開,像是門內有人知道紅衣要來一般。而紅衣卻連一點害怕都沒有,事實上是他忘記了害怕,心中很是空蕩,沒有想到害怕。
「啊!」紅衣雙手摀住眼睛,一道金光從門縫射來,如一把利劍刺入眼中。
那是一個高大的石像,看不清模樣,能有七八丈高,金光道道。紅衣邁進了其中,金光很快弱下去,然而那尊石像外面有一層模糊的光,總給人不實在的感覺,論紅衣把眼睛瞪地多大,就是看不清石像的長相,連是人是獸都分不出。索性不看了,紅衣一甩手,看向其他地方。
房間很大,除了正對著大門的那一尊看不清模樣的石像,沿著牆壁還擺放了十幾二十尊石像,具體數目紅衣沒來得及數,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豬,過來。」紅衣對著一尊石像腳下瞪著紅衣的小豬招手道,儘管現在的小豬不是個死物,眼珠亂轉,但紅衣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自己的那尊石靈。
見紅衣招手,小豬身形一下子暴漲數倍,從一頭迷你的小萌豬成了一頭凶神惡煞般的野豬。獠牙外翻,身上的尖刺根根倒立對紅衣怒目而視。
「哎喲!」紅衣叫道,「怎麼著還不老實啊?」說著紅衣就是一個跳躍上去抬腳照著野豬腦袋就下去了。「吼!」一聲吼叫從豬嘴傳出,吼聲極大,就連這個房子都好像晃動了起來,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是那麼的不真實。野豬張著大嘴就是咬向紅衣的大腿,鋒利的牙齒隨時可能會刺破紅衣的肌肉,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紅衣一個轉身避過了去,右手成拳從野豬側面砸了下去。但聽「轟」的一聲,野豬四蹄動了動,紅衣卻是猛然後退,手背一片鮮血,骨頭生疼簡直要斷掉一樣。這時候野豬沒有馬上進攻,而是轉過頭來對著紅衣露出一個笑容,是的,很人性化的笑容,紅衣能清楚地感受到,那是嘲笑。
「不自量力!」
「誰?」紅衣喝道,這個聲音不是野豬出的,至少不單單是它出的,那是數個聲音合在一起傳出的,就像小孩子唸書時一樣,很多小孩子同時念一句話,那四個字是許多聲音的相加。難道這裡還有人?紅衣想到這裡就是一驚,「滾出來!」
沒有人回答紅衣,回應他的是野豬龐大的身軀。野豬肉身的堅硬紅衣嘗試過了。他摸向腰間,卻是什麼都沒有,儲物袋沒有了,靈器沒有了,就連在人火上的黑明金也不見了蹤影。
「奶奶的,你不過一個還沒有產生靈智的破石頭,還想跟我鬥!」紅衣舔了舔手背的鮮血,目光變地凶狠起來,他已經猜到了些什麼,腦子漸漸清晰起來,沒道理自己從靈石礦洞一下子到了這個地方的,再怎麼說自己也是個築基修士啊。
躲過了幾次後,紅衣看野豬的眼神很是鄙夷,除了肉身強大,會撞人外好像沒什麼特殊的手段。「你以為只有你肉身厲害嗎?」紅衣呸道,野豬的肉身強橫沒錯,但也並不是非常厲害。「你也嘗嘗老夫的厲害。」說完就見紅衣一下子長出了一個大的魚頭,這時也正是野豬攻來的時刻。彭,一下,一豬一魚撞到了一起。紅衣緊緊抓住野豬的一隻爪子,另一隻手對著野豬肚子就是一頓胖揍。野豬也不甘示弱,兩隻蹄子站在地上,另一隻前爪露出鋒利的指甲撓向紅衣的胸口,大豬頭也不甘落後咬了下來。
「哎喲,媽的!」大金魚頭罵一聲,吭哧照著豬脖子就是一口。
一魚一豬在地上撲騰來撲騰去。紅衣覺得自己很不舒服,這哪兒是修士間改生的事兒?畜生撕咬啊。不過腦子雖然漸漸地清醒了起來,但他很是自然地跟野豬較起了肉身,法術使用起來好像很是生澀一般,只是很艱難地用了幾個法術。
突然紅衣現野豬的體型又是一陣的猛縮,變成了一頭跟人手差不多大的小豬,紅衣正喜,卻是又一愣。雙手一下子把小豬給推了出去,小豬身上的皮膚眨眼間潰爛地不成樣子,身上稀稀拉拉的。小豬一離開紅衣撒蹄子就在大房子內圍著石像亂跑,要多噁心有多噁心,跟一頭在火上烤了半天快要熟透了的乳豬突然從火上蹦下來一樣,這樣的一頭豬到處跑,能不嚇人嗎?噁心歸噁心,但一見小豬亂跑,紅衣就知道自己失策了,該摁住它才對。
「小豬別跑!」紅衣在後面大喊。
血肉模糊的小豬在前面狂跑,一邊跑還一邊對著石像亂叫,在每一個石像跟前都會叫兩聲,尤其到了正對著大門的那尊看不清模樣的石像前叫地最響,兩條前腿兒甚至跪了下來。
在紅衣要抓住小豬的時候一道強光突然從那尊石像上出,朝紅衣而來。
「啊!」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這是安曉妃的聲音,她在石頭鏡子中關切地問。她討厭紅衣是真的,但也不希望石頭鏡子的主人出什麼意外。
紅衣霍然睜眼,現自己還在靈石礦內,雙手在膝蓋上,手中的小豬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貌,而自己身上的石頭液體也只剩下很少,看樣子快要熔煉完成了。「呼呼,」他長長舒了口氣,沒有生什麼意外。他沒有回答安曉妃的問題,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夢嗎?不可能,紅衣自己否定了自己,太過真實了。難道是天譴的前兆?那些石像不會都是石靈吧?紅衣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要不然怎麼解釋?那麼多的石靈啊,紅衣都不敢想像一大群石靈毆自己的情景,日後有的麻煩了。還有最中間的那尊石像,不會是石靈之王吧?小豬在最後應該是在向他請求的。紅衣不再想那些惱人的事情,管他日後洪水滔天哪,先過了眼前的難關再說。
安曉妃看紅衣雙目神,也不像出了什麼意外,就一直等著紅衣眼睛連眨了數次後才再次問道:「你沒事吧?不會是熔煉石靈出了什麼意外吧?」
紅衣覺得自己見到的事情很重要,搖頭輕笑一聲沒有回答,「我在這裡多久了?」
「不說算了,」安曉妃道,她猜到了紅衣有什麼事情瞞著她,但問不出來就不再問,「二十七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