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是山嗎?高到讓人以為是來到了天邊,那是一面從天而下的牆壁,擋住了天空中的雲,阻斷了妖怪的道路。
「十少,那山是不是太高了點,我怎麼總覺得怪怪的。」
「是啊,山高通天,必有王者,這裡不會有個大傢伙吧。」
他們不得不擔心,要不是有金丹修士給他們專門準備的遮天大旗,他們一路上不知道要遇上多少築基期的妖獸。幾次險些被現,都是用那桿大旗躲過去的。十少輪流舉著大旗,睡覺也不放鬆。他們不敢跟築基硬抗,十少也是對築基生出一股寒意。聽到「築基」這個詞就頭皮麻。
不過十少還是決定要來試一試。雖然只有他們十人知道將要面對的可能是更加恐怖的存在。
「十少,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還有二十多天就到三個月期限了。」這是最關鍵的,他們必須在三個月之期前離開。
「放心。」十少對這點很有把握,「我們帶有一件秘器,器宗專門為我們製造的,只要我們十人聯手催動就能產生築基期的威力。」
「什麼?這麼厲害?那我們就不怕了,跟築基的妖獸也可以較量了。」
「怎麼不早點拿出來了。」
十少微笑搖頭。
「怎麼了?」
「其實,這並不是一件攻擊性的法器。」
「啊!」眾人大失所望。
宴少站出來,「這是一件可以讓我們瞬間離開密境的法器。帶它來就是為了預防我們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出去。」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近在眼前的山,其實還遠在天邊。
圓月高懸,銀光灑遍山南。月光中一行人鬼鬼祟祟從山腳處登山而上,他們自然是十少了。
算起來他們已經非常深入密境,能走到這裡的練氣修士少之又少。十少把大家叫在一起,小聲說:「知道我們為什麼來這裡嗎?」
你們十少定的路線,我們哪兒知道啊?紅衣看看除了十少都是一臉的迷茫。
「有人曾在此地遠遠地見過一具人族修士的骸骨。」冀少開口說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
「您就一下子說完得了別吊我們的胃口了,大家都是自己人。」這些日子來就是紅衣這個外人也得到了認同,把他當做自己人。
冀少沒有馬上回應,仰天看看圓了一多半的月亮,又轉過身子看向背後的高不見頂的山峰。「我們懷疑那是金丹修士的屍體。」一句話跟個炸雷相似在大家心裡響起,金丹,居然是金丹的屍體。
「想必大家都聽過有關密境的傳說,七個金丹修士曾在密境動手而被殺。他們中只有一個人的遺骸當時被扔出密境,還有六具是留在了密境內,而這裡應該有一具。」紅衣鬍子抖了一下,心道誰說那六個人一定是死了?萬一這裡只是個一般練氣弟子的屍體呢?
「十少的意思是,我們來找那具屍體?」
「不錯。」
「阿彌陀佛,」雙日寺的金少,頂上,月光照在上面閃亮非常,他成了二十一人中最耀眼的。「傳言金丹修士根本沒來得及拿出法器就被格殺,而他們的法器也許還在儲物袋內,所以,」
不等金少說完就有人反駁,「不可能吧,就算當時法器還在儲物袋內,可密境內的金丹妖獸不會把法器收走嗎?就算沒收走過了這麼多年也早該爛掉啊。」
金少沒有因為別人的插話而有什麼不快的表情,點頭道:「你說得不錯,所以我們才說也許還有。而我們聽說當時七位金丹所使用的儲物袋製作甚是巧妙,並非我等小修的普通儲物袋可比。而且我想在密境內妖獸們可能會顧忌那位至高存在而不敢妄動那幾個人的屍體,否則也不可能還存在屍骨,野獸們也該吃光了才是。」
金少說是可能,人們點頭,有些道理,值得一搏,就算沒有了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嗎?而一旦真能找到,好處不可想像,金丹的法寶啊。
山峰很陡,他們在山間攀爬。
黃少舔舔嘴唇,柴少打量山峰,金少抓緊念珠。
擔心的終於成了現實,有妖獸,他們遇上了一隻野狗妖獸。金少沒了慈悲,像是一個護法金剛,頭頂生光,寶相莊嚴,一桿降魔杵從天而降,噗地一聲將野狗砸作肉泥,血肉橫飛,濺了人們一身。金少一手持降魔杵,一手舉在胸前唸一聲佛號。
「這次多虧金少了,沒想到這只妖獸隱藏的這麼好,把我們大家都騙過了。」野狗趴在地面一個稍微凹下去的小坑中,加上它本身的顏色與山石相近,人們靠近時它連點反應都沒有,幾乎與它擦身而過。想想就後怕不已,藏匿地如此之好,要是突然給人們一口,不死也得立即離開密境返回宗門療傷。
「不像啊。」十少左右圍著野狗屍體轉來轉去,紅衣看著眼暈,十少肯定還有什麼隱瞞。
十少終於在人們疑惑的眼光中再次說出些秘密來,「你們也看出來了,這只野狗不過是只練氣期的妖獸,靈智還未大開。」大家點頭同意,普通的妖獸要到金丹期才能真正像人一樣靈智健全,而在之前行為靠的多是野獸的本能。「這裡應該有一支特別的妖獸隊伍,而我們看到的野狗不像是一般的妖獸,否則它該早就起進攻,或者遠遁而去。」
十少的表情證明他們不是胡說八道。不過這也更加讓人心驚,如果是普通的妖獸也就罷了,他們打不過就跑,可碰上這種有背景的妖獸那就得小心再小心了,惹上一個就是惹上一隊人馬,而且不知道這隊人馬到底有多強,數量有多少。
「它們應該有金丹吧?」有人小心地問。
不錯,都想到了這點,沒有金丹根本不可能組織起妖獸隊伍,金丹是領袖。紅衣鬍子被拈斷數根,十少真是不要命啊,明知有金丹還要來,你來就來吧還把老夫帶來,這不是坑人是什麼?不過這時候要紅衣走,他是不走的,不說金丹的法寶多誘人,現在肯定是到狼窩裡了,只要金丹有心,也許他就在某個地方觀察著他們,只是人家不屑於與一幫剛摸到修煉門檻的小傢伙們動手罷了。紅衣自見到金丹殭屍後總有一種感覺,這裡真的有什麼規矩,可能是那個未知的至高存在定下了什麼規矩,而直接導緻密境內的金丹妖獸不直接跟試煉的練氣修士動手。否則憑金丹那通天徹地可翻江可倒海的本事,小修們怎麼能在它們眼皮子底下放肆?
「我們現在怎麼辦?」人們不得不緊張,既然是有組織的妖獸,那就會有牽一而動全身的後果,這只野狗就是那一。
「我們要趕快!在妖獸行動起來前找到金丹的屍骸。」黃少想想補充說:「現在看是來不及了,我們現在馬上分開行動,一旦現妖獸有什麼動作,立即傳音符給其他人,然後回這裡集合,我們馬上用秘器離開密境。」說完大家把自己的傳音符分給其他人。「還有,」黃少在分開前皺著眉頭說:「十二個時辰後不管有什麼收穫都要回來一次,商量下一步計劃。」
山高路險,這是一個誰也沒來過的地方,別說是他們,就是十少想必對這裡也只是道聽途說過。紅衣正準備按照黃少說的分頭尋找,一隻手突然搭上他肩膀。不用看,紅衣都能猜出是誰。
「張師兄。」齊譚開口,笑瞇瞇追上來說:「張師兄,要不咱倆搭伙一起吧。」紅衣也有這個想法,練氣修為在密境內這點實力真不夠看,何況是知道了這裡十有**是有金丹的,猜想金丹不會動手,可畢竟是猜想不是嗎?就算金丹不動手,找幾個小弟來收拾他們也只能跑不是嗎?多個人多份力量。一點頭答應了。
「齊師弟,咱往哪邊走啊?」
「還是張師兄做主吧,小弟跟著你走。」誰決定都一樣,所以齊譚沒必要爭那個虛的,這座山峰到處是秘密,往哪邊走他們也沒地圖,全是瞎走,碰運氣。
「師弟可聽冀少說過那個金丹的屍骸在什麼方位?」這座山峰,大得沒邊,別說他們這種瞎轉,就是有地圖,也不是幾天就能轉遍的,太大了,也幸好大家都是修士,要是凡人估計得轉上個一年半載能從山這邊走到那邊。他們沒了十少的大旗,心裡沒底,行走非常小心,度自然慢了不止一籌。
齊譚搖頭:「沒有,具體地點就是十少也不知道,光是這座山峰也是十少在意間打聽到的。有人多年前曾一起來過這裡,當時他們跟築基妖獸幹起來了,動秘器時有人瞥見了一具屍骸。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紅衣那小心肝是一顫一顫的,你小子知道這裡有築基期的妖獸啊,當年有築基,現在也難保,更可能真是金丹啊。想到金丹紅衣就怕,這是從心底的怕,一個是天上還住樓房,一個是地下還要再挖個坑。好容易忍住沒揍齊譚,「我們兩個不要這麼走,左右相距一里左右,也好有個照應,別被妖獸給一鍋端了。」
二十一個人往山上一放,能找的地方是小得可憐。紅衣暗道,找到金丹遺骸的可能性不太大,就算找到了也只有一個,不好分,再說還不定是誰走了狗屎運呢,看看腳底板剛才在野狗妖獸那兒也沒踩到狗屎啊。還是看看有沒有其他寶貝吧,金丹看不上眼的一粒沙子放練氣修士眼裡那也是大如山啊。確定了有金丹,而且不是一個野金丹,是一個有組織的傢伙,身價肯定豐厚比。想起在火山處遇到的金丹蛇妖,紅衣心跳猛然加,僅僅人家吃是剩下的那點火蓮莖,自己就跟寶貝似的藏地嚴嚴實實。紅衣身上最寶貴的就要數那點火蓮莖了,他不敢輕易動用,藥力太強。
「救命啊!張師兄救命啊!」紅衣正凝神觀望,突然來這麼一聲,好懸沒從小虎背上栽下去。是齊譚。虎行生風,路上的樹木紛紛彎腰被折。正看見一幕,齊譚手起刀落,一頭野狼渾身白毛,毛舒展,站起來比樹還高一頭,昂頭向齊譚咬去。它眼中露出一絲殘忍,齊譚身形短小,好像白狼舌頭一卷就能將他吞進肚子一般。齊譚一邊亂叫,一邊下手。白狼似乎很願意看見獵物的慌亂,反倒不著急吃,舌尖伸出老長。只見一道白光從齊譚手中放出,就聽一聲震天慘叫,一塊血淋淋的紅肉掉在地上。舌頭被打斷,舌頭連著心,疼痛非人可想像,白狼在地上翻滾,叫聲不斷。這時候小虎一個猛躥上去四爪如鉤深深抓進白狼血肉中,紅衣沖一邊的齊譚叫一聲:「幫忙!」寶劍在手,朝狼脖子上就是一下子。
「多謝張師兄啊!」齊譚笑呵呵地拱手。
紅衣瞪他一眼,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是個很會裝可憐的傢伙,那只白狼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是一遇見了還是叫紅衣來幫忙。暗自尋思這小子的話日後只能信一半。紅衣踢一腳白狼屍體,「不用謝,不過我們得快點了。」紅衣說得很慢,不像是開玩笑。
「為什麼?」齊譚叫道,這是一隻純白色的狼妖,血統高貴,比一般的狼妖更有價值,在女修那裡很有市場,拿出去肯定會被搶瘋,也只有密境深處才能遇上類似的高貴血統的妖獸,他可不想空手而歸。
「它叫的那一聲很大啊。」紅衣說話還是很慢,不過卻是在齊譚頭上潑了一盆冷水。
「是在報信!」齊譚一拍大腿,趕緊拉住紅衣胳膊:「張師兄,你不會不管我吧?」紅衣一看就知道這小子又在裝可憐,也知道齊譚肯定早看出了自己並非簡單的練氣十層修為。
收起白狼,齊譚嘴巴樂得閉不上,「呵呵,這回密境之行真是收穫不少啊,下次還來。」紅衣打擊道:「你不築基?」
「對啊,」齊譚臉拉下來,「看來是老天不想讓好人財啊,」說完臉上又是泛起紅光,「所以我們要在這次大財才行。是吧張師兄?」齊譚是認定了要跟著紅衣的,十少有十少的做事習慣,不能帶著他們亂跑,所以沒人跟著十少,即便是柴琳這樣是柴少的親妹妹也一樣被扔在一邊,齊譚退而求其次選擇紅衣這個福星。
兩人沒有多留,悄悄離開白狼所在地。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山邊,說是山邊,其實是牆邊,山似牆壁,而再往前走就是山這一面拐像另一邊的地方,這是個折角。也是兩人好運,他們並沒有向山上走,因為那頭白狼臨死前嚎叫時頭朝山上方向,他們臨時改變行進路線沿著與地面平行的方向前進,才現一處好地方。兩人一虎蹲在樹根處,偷眼觀瞧,那是一處山洞。洞口寬大,當然只是相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的,對妖獸來說也不甚寬闊,於這座山峰來說連個針眼兒可能都算不上。他們注意的並不是山洞那麼簡單,而是山洞前的一頭築基蜈蚣。
「走!」齊譚給紅衣做手勢,兩人悄悄退出數里才敢大口喘氣。
「居然又是一個築基妖獸。而且可能還有更多。」
「為什麼?」紅衣問,齊譚在山洞前研究了好半天,紅衣不相信他沒有什麼收穫。
齊譚很是謹慎地看了看四周,確定安全後又伸手布下一個隔音法術說:「那裡應該是一處礦洞,只是不知道是什麼礦洞。不過能用上築基期妖獸看管的礦洞,裡面的東西怎麼也著不會差到哪裡去。」
紅衣看看齊譚,深感震驚,他並不知道什麼礦洞不礦洞的,齊譚的話讓他心中翻騰。想想齊譚說得並沒有什麼漏洞。齊譚的下一句話差點沒讓紅衣下巴掉地上,覺得齊譚真是膽大包天。
「不如我們去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