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上的傷怎麼回事?」一個築基期的殭屍豈能說砍爛就砍爛的?
「一提起這傷小弟就覺得對不起張師兄,」說到這裡還看了看坐在一角的紅衣,齊譚不好意地低笑一聲,「張師兄的法器鋒利是鋒利,可惜就是不禁用啊,為了殺殭屍,最後讓小弟給報銷了,我還想著回去後賠給師兄一把呢。」紅衣這時候睜眼說:「算了,那劍本就是一件殘缺的靈器,能頂到最後已經出我的預料了。」大家一聽是件靈器,雖說是件殘缺的靈器,那也不是普通小修的法器能比的,殺死殭屍也沒什麼意外。
「要不我們再回去看看吧,也許你們進去的山洞裡還有什麼好東西。」
齊譚一跳老高,躲在冀少身旁,腦袋晃得厲害,「不行,不行,說什麼我也不去了。」
「怎麼了齊師弟,你們財了就不讓我們也小賺一筆?」有人不太高興了,大家一起出來要有錢一起賺的嘛。
紅衣低頭摸小虎厚實的皮毛語氣森然像寒冬的冰刺入肺腑:「老夫也不去。要送死你們自己去,我和齊師弟就在這等你們出來,你們要是有本事出來最好,出不來我們也不給你們收屍。」「什麼意思你?」當場就有人翻臉,不好跟齊譚說難聽話是因為他們本來就認識,面子問題,紅衣卻不同,他不過是半路遇上的,況且這裡又沒有太長宗的兩個少。「老東西,你想說什麼就說不要拐彎抹角的。」
「張師兄是好意,」半天齊譚在冀少身後出來解圍說:「那裡面有金丹啊!」齊譚低聲說,瞅瞅他們出來的山間裂隙,眼中滿是恐懼,眾人也是沒來由的身上一冷。
「齊譚,不想帶我們去就別去,不要拿這種低智商的話來騙我們,這裡誰也不是三歲的小孩兒。」幾個人對齊譚失望透頂,居然編出這種話來。有人縱身來到裂隙前,頭一伸就進去了,還不忘對後面的人說:「我先去了,誰想去跟著我。」別人不知道,齊譚能不清楚嗎,萬一驚動了裡面的金丹,在密境內他們連個逃的地方都沒有,那是必死之局,大腳丫在撒開就要拉住那人。金少離裂隙最近,見齊譚動了搶先抓住那人的腰帶。要說十少本領通天,真不是誇海口,同樣是練氣大圓滿,那修士在金少手中跟個頑童相似,雙手撲稜兩下,其他什麼也幹不了。那人見是金少,滿臉漲紅卻是說不出話了,十少出手了,他只得閉嘴,看著金少等他下文。
金少雙手合十,唸一聲佛號,「齊師弟還是把事情說清楚地好。」
「還是讓張師兄來說吧,現在想想我都後怕。」
紅衣還沒張嘴,柴琳打斷道:「小齊還是你說吧。」看了紅衣一眼,那一眼帶著些許不信任。
紅衣只得沖齊譚一攤手那意思是你看看,不讓我說,還是你來吧。
「大家看到這些陰冰了吧,」一塊數百斤重的冰塊從齊手中飛出,它一現世一股陰寒之氣瞬間把地上的火堆撲滅,寒氣絲絲縷縷地向眾人襲去,沒有看大家的驚訝之情,齊譚繼續道:「裡面的陰冰比這要大數倍。」什麼?光是這一點就讓人熱血沸騰,陰冰本就價值不菲,如果是一座陰冰山,其價不可估量啊,每個人都開始吞嚥口水。後一句話又幾乎讓人從天上掉到地面,「陰冰內有幾十個金丹。」重磅炸啊,如果是真的,那麼他們現在是在金丹的頭上啊,在金丹身邊搞這麼大的動作,真是作死啊。「他們好像在修煉什麼法術,沒有理我們,我和張師兄這才大難不死撿了一條小命。」
有人不死心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說:「既然他們沒有對你們動手也許是真的到修煉緊要關頭,也許我們可以,」
「噤聲!」冀少和金少同時開口,把大家嚇了一跳,這個時候突然來一下子不是要人命嗎?黃符在手,法器高舉。金少頂著個光腦袋走到大家中間說:「金丹不可妄議。」金丹那可是他們能夠接觸到的修界頂尖的存在,神通廣大,議論他們對自己沒什麼好處。金少也並不是說這件事,他出面是不想有人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比如再打劫一次金丹洞府什麼的,齊譚兩人能活著出來是他們夠運氣,天知道他們裡面有沒有倒霉星進去就碰上金丹睜眼,別說幾十個金丹,只要有那麼一個看他們不順眼,或者心眼小那麼一點,他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還有密境內數萬弟子,金丹以下皆螻蟻,根本不夠人家揮一揮手的。
紅衣冷眼觀瞧,齊譚表演天賦極高,把幾個人說得一愣一愣的。說了半天不僅沒有把紅衣給賣了也把這裡的危險給透露出來。大家對齊譚的話其實已經信了七七八八,只是不甘心罷了,隨便從裡面弄出點東西來就是一座金山啊,貪心作怪。想想自己又何嘗不是呢?不貪心嗎?這些人裡估計要數貪心就是自己了,錢財迷人眼,有時候明知前路危險也要放手一搏,此生本就是撿來的,不搏出個精彩豈不是白來世上走一遭?不殺出個陽關大道難道還要回去在陰間一個小城內當苦力?
「嗚」小虎一聲低叫把紅衣拉回現實,在跟築基殭屍打架時,小虎也是出了力的,不過因為它修為不高,反被踢中。出來後一直窩在紅衣身下,現在兩個嚇人的大眼睛放出幽幽的綠光,斜著腦袋看向身後。小虎是妖獸,有些器官比人要靈敏得多,紅衣看了半天什麼也沒看出來,正要問問其他人。見都瞪眼看他後面,看紅衣扭頭,齊譚說:「張師兄,你看什麼呢?」紅衣被搞了個大紅臉,我又什麼都沒說,你們跟著我看幹什麼?還不容他說話,冀少一臉嚴肅道:「妖獸果然有大用,有很重的陰氣。」他們所在處不過是這一片大山中的一個小角落,出縫隙的時候就現了,這裡的陰氣比密境其他地方還是要重上不少的,又有陰氣來,那就是可能有殭屍來了。
「你們聽,是不是法器出的聲音?」
「走!」陰氣來得很快,眨眼的工夫前進了一里多,聲音越的清晰,法器劃破空氣聲,撞擊聲依稀傳來。這個鬼地方除了他們二十一人誰會不要命了跑來?借他個膽子!金少取下手上的念珠往空中一拋,一個個珠子變得比豬頭還大,「都上來。」喊一聲,他先飛身上去踩在一個珠子上面,冀少隨後跟上。紅衣騎著小虎在後面跟著,九人一獸浩浩蕩蕩,殺赴戰場,衣服破爛,都是經歷過惡戰,不管怎麼說他們也算是生力軍,聲勢很猛。
還未進入陰氣範圍,就有人大喊:「裡面是哪位?這裡是冀少和金少。」雖然在近距離範圍內能感受到裡面肯定是有法器聲音,不過還是有一絲擔心的,密境有太多的秘密,難保蹦出個高級的妖怪,先問清楚總沒壞處。果然裡面傳出一聲:「快幫忙!這裡有個築基的殭屍,我們快頂不住了。」築基期的殭屍啊,這些人還在因為齊譚不帶他們去那個山洞而鬱悶呢,怎麼就他抓到個築冀的殭屍啊!想什麼來什麼,熱血呼哧一下上了腦袋,爭先恐後地竄進去要先拿下築基期的殭屍,怎麼也得割塊肉吧。齊譚那小子才幾斤幾兩啊,他能辦到,其他人理所當然也不在話下。他們也知道單憑個人別說要抓築基的殭屍,給人家當菜都不夠份兒,殭屍那也是築基期的,跟練氣期不在一個檔次上,不過仗著人多要一舉拿下露露身手。
「哎呀,媽呀!」這幫練氣修士還是高估了自己,或者說是低估了築基期殭屍的實力,剛進去還沒見怎麼著就開始叫喊起來。幾十名修士各展神威,法術不斷,黃符更是滿天飛,法器劈天蓋地。然而他們面對的不是一個殭屍,而是一群殭屍,更是有一頭築基期的殭屍領頭,實力不可小覷。殭屍悍不畏死,且耐打,很不容易殺。
「奶奶的,搞人海戰術啊!」紅衣在這方面可是老手,本身實力不強,那就用數量取勝,恨得紅衣牙癢癢的是,這幫殭屍們沒一個是軟蛋,要不是這些人都是在門派中的出類拔萃之輩,加上十少掌控大局,一次又一次地幫人擋災,他們當中早有人見閻王了。
「齊譚,你是怎麼殺死那頭築基期殭屍的?」有人大喊道,築基殭屍實在是厲害,十少可算得上是練氣弟子當中最傑出者,別說在七派這種小地方的門派就是放到中土那些大門派中也得被當寶貝給護起來,就算如此十少一起上對上殭屍也僅僅是旗鼓相當。齊譚哭的心都有了,這個築基殭屍跟他們遇上的那個差得不是一點半點的事,他們遇上的要是這個,他們早交代了,「我們遇見的那個真的沒睡醒,跟這個不一樣。」有人心裡就罵開了,奶奶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他能瞎貓碰死耗子,咱們怎麼就碰上隻獅子呢,還是只餓獅子。十少畢竟是練氣修士,越打心裡越沒底,靈力耗費越來越多,如果不能戰決,即便能搞定這頭築基的殭屍,也得餵了那些小殭屍。一個個臉都殺綠了。
「宴少。」
宴少手持沖天大棍,如降世神佛,威嚴蓋世。「大家一起動手困住這頭殭屍,只要一瞬間,我用禁器收了他。」
十少好似早就料到一般,各自從戰場上回來,把小殭屍們交給其他的修士,法器齊出,氣勢震山河,論是修士還是殭屍在那一瞬間都是一個趔趄,這是要鎮壓天地啊。十少暇他顧,連自身的安危也要假手他人。他們並沒有做多餘的動作,每人使出最強的殺招,同時擊在殭屍身上。縱然殭屍身堅勝鐵,一聲轟鳴後血肉飛濺。「就是現在。」宴少棍交左手,從右手中飛出一個鍋蓋樣的東西,黑漆漆的,從半空落下,壓在殭屍頭上。再次出手,一個網狀法器落在鍋蓋上,十人各抓住一個繩頭。「嗨!」用力壓下去,只見殭屍雙腳往地下陷下去。
「纏!」殭屍進入地下也不算勝利啊,十人跟排練好似的,不一會兒的工夫,把個殭屍綁得結結實實,一個大粽子匡噹一聲被扔在地上。「呵呵,在我禁器中你個混蛋還想得瑟?」宴少踢了殭屍一腳,殭屍腦袋上跟戴了個帽子似的,脖子以上全都不見了,身上綁著繩子,只能在地上亂晃。
「快走!」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能抓了築基的殭屍,剩下的就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慮。戰力最強的十少在抓殭屍的時候都是激了自身的潛力,不敢有絲毫的保留,現在就是在強撐,隨時一口血上來都能栽倒一大片。冀少靈火開道,陰氣避讓,一條羊腸小道在前面形成,說是羊腸小道一點不為過,地面倒沒什麼,兩邊的陰氣中一個個殭屍跟餓死鬼相似,尖牙利爪晃動,一個不小心就能被他們給扯出去撕巴撕巴嘍,大意不得。冀少的靈火明顯沒有第一次拿出來時明亮,紅衣在後面看得清楚,牙花子撮撮,怪不得他在對付築基期殭屍時不拿出來,拿出來估計作用也不大。
好容易衝出重圍,在一塊樹木稀少能看見灰濛濛天空的地方停下腳步,有人匆匆布下個簡單的陣法,二十多人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攤到在地。喘氣如牛,連周圍蟲鳴聲都掩下去了,而蟲兒們似乎對這種事情很是不滿,賣著力氣叫起來。
「齊譚。」終於有人說話了,聲音不大,但這一聲卻是如靜水中的一塊石子,「你的築基殭屍也是這水平?」這是興師問罪啊,齊譚很是委屈道:「師兄啊,我都說了,兩個築基期殭屍的實力不一樣。」說完看看正閉著眼的冀少,齊譚也知道對他有意見的人有好幾個,沒辦法啊,要不是他捕獲了一頭築基殭屍,也不會有人自大到跟築基殭屍叫板啊,結果慘烈非常,若不是十少勇猛他們中間必有人隕落。說到底齊譚是冀少帶來的,這事也不能怨到齊譚腦袋上,慢慢睜開眼,臉上漸漸有了血色,十少實力最強,然而在對敵當中也是出力最多,他們從心裡把自己當作頂樑柱,遇到危險不自覺就衝鋒在前,碰上這種難遇的殭屍,十個人都是打得幾乎虛脫,現在不過稍稍穩住了翻騰的熱血,不讓別人看出他們的疲軟,團隊的信心不能丟。「小齊讓你們不要命往上衝了嗎?難道你們不知道練氣跟築基的差距嗎?還不是貪心鬧的!」那幾個人其實並沒有真的要怎麼樣齊譚,只不過找個突破口洩一下,打得太憋屈了,從來都是他們打別人,這次可以說是被殭屍圍著打,冀少這麼給他們來兩句狠的,誰也沒話說了。有人就糊塗了,眼睛亂轉,這幹嘛呢?說得什麼跟什麼啊?就有人小心問齊譚怎麼回事。齊譚在風口浪尖上,哪兒敢張嘴啊。
柴琳在柴少身邊掩嘴:「呵呵,小齊逮到一頭築基的殭屍,我們一時自大覺得築基的殭屍不過如此,所以見你們在圍攻一頭築基的殭屍,大夥兒就衝上去了。」柴琳說得雖然小聲,但大家都是修士,耳聰目明,還是一字不落地聽到了。熱血才涼下來,再次被調動,築基期的殭屍啊,有人就攛掇齊譚再次拿出來。動容,連十少也動容,兩具築基期的殭屍擺在地上,除了十少都感動一股自內心的壓抑。不說別人,十少也在見到第二具殭屍的時候心裡也都泛起了漣漪,如果僅僅是一頭殭屍還真不好分,讓誰得了也不好,現在有了兩頭,雖然齊譚的那一個受損比較嚴重,但在修士眼中殭屍本就是死物,修復起來簡單得很,有的分了。像練氣期的殭屍完全可以拿出去換靈石,然而實力築基的期殭屍再賣掉就可惜了,那可是一個不錯的助手,只要把它煉化了就能絕對服從命令。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打這兩個殭屍的注意的,至少雙日寺的金少唸了一聲佛號後目光空靈,在他眼中那不過是兩個死了不知多久的人罷了。柴少眼中流露出點點精光,他怎麼能不知道妹妹挑頭的心思呢,那是想讓他得到,藥宗修士本就擅長煉丹,在實戰方面相比較而言會弱上半籌,如果能得到一個殭屍,也會強勁不少。不過這時候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因為他聽到了「陰冰內有幾十個金丹」這句話。臉上肌肉不自然地抽搐起來,殭屍谷不僅有過一頭築基期殭屍,還有更多的金丹。十少是門派的精英,師從金丹高手,他們心裡比別人更清楚金丹的厲害,別說是幾十個練氣期的小修,即便他們實力都瞬間提升一個大檔次也唯有被收割性命的份兒。
「盡量不要再跟殭屍生衝突,小心使得萬年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