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基之下不能開啟自身的護體罩,所以紅衣的黃符是真真切切地砸到他的肉身上,別說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就是真的一件人形法器,源源不斷的黃符也足以將其砸散。
長臉被漫天的黃骨砸得暈頭轉向,血肉迸濺,為了擺脫困境,他試圖突出黃符大陣,如此近的距離,紅衣哪裡容得他跑,又是一通黃符猛砸堵住去路。狼劍出鞘,是時候了,劍光把兩個人籠罩在內,光芒刺眼,天地間好像就剩下一個光球。長臉感到了危險,比數的黃符加起來的威脅更大,骨頭生疼,幾乎要散架,血肉有被從骨頭上剝離之感。
地面到處是爛肉,焦臭味熏得人反胃,收走儲物袋紅衣又是一路遁逃,今天碰上個腦子不夠用的,紅衣可不相信後面來的也是沒腦子的,被人追上還不得償命啊。半個時辰後才找了一處隱蔽處躲藏起來。
與第一個核心弟子的儲物袋相比,這個裡面可以說是相當地乾淨。一枚築基丹,兩隻玉簡,再它物,連個法器,黃符都沒有,看來他還真是習慣用他的身體當法器啊。「你奶奶的,腦子真是不夠用啊!」紅衣罵道,還核心弟子呢,沒見過這麼傻的。
第二顆築基丹,紅衣越的喜愛核心弟子了,每名丹苗都有一顆築基丹。第一個玉簡記載的是一些有關練體的情況,被紅衣直接扔到儲物袋的角落了,「練體都練傻了,本公子腦子本來就不聰明可別傻到南北不分。」紅衣是認定了練體的都是長臉那樣的,不願效仿。再者他也沒時間練體,雖說藝多不壓身,可浪費時間啊,紅衣只想盡早築基,其他的都要靠邊站,待看到第二個玉簡的內容時,紅衣眼睛那叫一個亮。看完後他想明白了不少事情。這是一個記錄著一種名為自殘遁的遁術的玉簡,不巧的是只有後半部分,缺少前面的一半。長臉在見到八字鬍和高個逃跑時的血光後立即確定兩者同出一源,為了得到完整的遁術,他不惜單槍匹馬追擊紅衣,可憐的長臉偷雞不成蝕把米,把遁術送人不說,小命給玩兒丟了。可憐,可悲。
「怪不得長臉度那麼快,追得老夫喘不上氣,原來是自殘遁啊,呸,什麼破名字!可惜沒有前半部他也就跑得比一般十二層快些。
否則在最後也不會不用自殘遁逃跑,被紅衣追著砸。紅衣回到宗門後急切想得到第三顆築基丹,高調進入坊市打聽何時有築基丹出售或者拍賣。巧的是在大街上與不知生死的柳中紅不期而遇。
「仙子好運氣啊!」紅衣笑呵呵道。
柳中紅也沒想到僅僅是九層修為的紅衣能逃脫追殺,不由好奇地多看了兩眼。「彼此彼此。」掩飾過驚奇的表情,柳中紅冷冷道。
「不知另外兩位道友可曾脫險?」紅衣詢問,已經得到了自殘遁的下半部,哪能不想將其補全?全當幫助創造此術的前輩延續傳承了。
柳中紅也是剛脫險不久,正欲去看看兩個同伴的情況,並打聽一下紅衣是否找過他們以確定紅衣死沒死,仇人啊,她當然想紅衣死了。不過她又想到了什麼,兩人最後所使用的遁術明顯是二人的保命手段,誰又沒有暗手呢?不管怎麼說他們的逃命手段是被紅衣和柳中紅知曉了,為了保密誰知道兩人會做出何等瘋狂的舉動。想到這裡柳中紅把二人在坊市的居住處告訴了紅衣。遠遠跟在紅衣身後打算瞧個熱鬧。二人的身份可不單單是兩名低級修士那麼簡單,試想柳家的弟子會跟兩個沒有背景的修士走到一起合作多年嗎?「德仁拍賣行。」紅衣站在坊市內最大的拍賣行門前,也是這個小坊市唯一的拍賣行,說它最大,是因為在這個不起眼的小坊市內,它最是氣派,比其他店舖顯眼。匾額上金光閃閃的五個大字氣勢非常,龍飛蛇走。
左右看看四下人,給自己貼上隱身符,飛身躍牆入院。院子不小,在一個小坊市內,土地是很便宜的,太長宗對能繁榮坊市的拍賣行也的很大方,一揮手一座大院落送出。練氣修士沒有神念,辦起事來真是麻煩,找個人還要挨個搜索房間。功夫不負有心人,紅衣捋捋花白鬍子,終於讓老夫找到了。確切地說是紅衣鴻運滔天,根本沒費什麼勁。在第二間和第三件房內分別現了正在調息的八字鬍和高個。二人雙目緊閉,臉上稍有些血色,與以往最大的不同是皆缺失了左手。
「道友好啊!」
「什麼人?」八字鬍雙目暴睜,小鬍子略顯猙獰,由不得他不緊張,平時誰敢闖德仁?在普通修士眼中德仁是一隻大老虎,趴著不動都能嚇死人,敢到這兒來撒野那就等於間接不給德仁總部的面子啊。為了逃命二人聯手使用自殘遁。分別以一隻左手為代價,連續兩次遁逃才安心。之後馬不停蹄地趕回來靜修,他們得盡快用秘法把失去的左手長出來,拖得越久事情越糟。「道友放心。」紅衣摘下隱身符,盤膝坐在八字鬍對面不遠處,「恭喜道友順利脫險。」
「哦,原來是張師叔啊!」八字鬍嘴上套近乎,手底下卻是半點不敢放鬆,誰沒事兒嚇人啊?看紅衣面色紅潤,言談礙,受傷也不會是多重的,真要是紅衣有什麼歹意,自己肯定得吃虧。
「真沒想到,兩位道友身份如此尊貴,居然是德仁拍賣行的兩位少掌櫃。」
「師叔見笑。」拿不準紅衣的目的,八字鬍只好隨口敷衍,「我們這叫什麼尊貴呀?不過是下面給人家打工的,德仁拍賣行少掌櫃說出去好聽,其實還不得聽人家的命令行事?也賺不了幾個錢,窮得很。」
「既然你是商人,想來我們接下來的買賣會相當順利。」紅衣轉入正題道,他沒時間跟八字鬍瞎咧咧,更沒那個膽量,說得好聽他是師叔,說不好聽的他就是個私闖民宅,人家可以叫人來弄死他。
「買賣?還請師叔明示。」
「不知道友的遁術要價多少?」
此言一出,八字鬍臉色不由更白,誰會神經病用自己的保命手段換錢啊!「師叔!」八字鬍語氣不善道:「貧道尊你,便叫你一聲師叔,你可別真把自己當前輩,不要忘了這裡是德仁拍賣行,隨便出來個人都能把你壓得死死的,你最好不要自討苦吃!」
「你在威脅我?」紅衣笑問,笑聲中略帶一絲嘲諷,「你可以試試叫人來,看是你的嘴快,還是貧道手快!」八字鬍自是不會去試的,賭的不是別人的命,而是自己的小命啊。深深吸口氣,壓下將要爆的怒火,八字鬍咧嘴一笑:「師叔說笑了,凡物必有價,沒什麼不可以賣,我的遁法亦有價,不過貧道並不缺靈石。」
「哦,」一拍額頭裝作突然醒悟的樣子補充道:「貧道亦不需要築基丹。」自以為把紅衣吃得死死的,料想紅衣手裡沒什麼好東西。
「貧道一貧如洗,哪兒裡有一顆靈石?築基丹比老夫的命還要金貴更不會出手!其實老夫手裡啥也沒有。」
「你!」這是要空手套白狼啊,八字鬍指著紅衣的鼻子罵道:「老傢伙存心搗亂是不是?信不信我讓你走不出德仁拍賣行?」沒等他叫人,一股龐大的氣息撲面而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雖然不是築基的威壓讓人身體上難受,這完全是心理上的對修為高於自己的人的害怕。「你,你,」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是十二層?」八字鬍徹底服軟了,德仁拍賣行修為最高的是大掌櫃,即他的父親是築基,可惜不在家,沒法玩兒了。
紅衣來前真的是想空手套白狼的,寫張欠條算完事,不過再想到德仁是一個大傢伙,以後說不定真的要用到,他又是改變了主意。再說紅衣也沒有平白故打劫別人的習慣,人家哥倆不欠他的,即便是逃跑前還給他們說珍重來著。接過八字鬍遞過的玉簡,細細確定真的只有前半部,「只有這些嗎?好像不是很全呀?」
「只有這些!」八字鬍小鬍子亂顫,幾乎跳將起來。
「給!」紅衣扔過去一個玉簡給八字鬍,道:「別說我佔你便宜,應該夠了。」
八字鬍不情不願地將玉簡貼到額頭,只是剛看一眼,眼睛瞪得老大,「這,這,」待看完後,一把摟住紅衣胳膊,「師叔有此物何不早說,害我擔驚一場。」
「可夠了?」紅衣也給他擺擺師叔的架子,瞇著眼睛問。
「呵呵,」八字鬍笑顏逐開,「師叔這話說的,什麼夠不夠的,師叔想要什麼拿去就是,見什麼外呀?」紅衣給他的不是別的正是那遁術的後半部,算是各取所需。
袍袖揮動,在八字鬍難以置信的目光下七桿陣旗從房間內飛出。紅衣再膽大妄為,也是有底線的,沒有不要命到莽莽撞撞地跑到人家家裡來還不做點什麼防備,那純粹是找死,是真正不想活了。
還剩一隻腳留在門檻內的時候,紅衣扭回頭剛好看到還在興奮中的八字鬍,猛然看到紅衣回頭嚇了一跳,趕緊把玉簡抱緊生怕紅衣反悔。
「貴行下次拍賣築基丹是什麼時候?」
明明已經有一顆築基丹的紅衣還打築基丹的主意,讓八字鬍想到了紅衣的老師,也只有在他的支持下紅衣才敢,也才有那個實力購買築基丹,要知道築基丹價比天高,根本不是一般的小小練氣修士能夠奢望的,也只有身後站著一個大金丹才會這樣。想到這樣八字鬍自是不想得罪紅衣,至少不會明著跟他過不去。
「呵呵,好叫師叔知曉,再有三個月的時間就有一場拍賣會,那時會有築基丹。」
三個月的時間,對紅衣來說,太少了。據八字鬍的內部消息說,每次築基丹的拍賣都會非常火爆,價格會一路飆升,甚至達到難以想像的一萬靈石,遠遠過築基丹的平均價格。一萬?別說是一萬,就是五千都能難倒他。回到駐地山洞,整整一夜,紅衣愁眉不展,也沒打坐,淨瞎轉悠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何況他還不是英雄,只是一個生活在修界最底層的螻蟻。他一個練氣修士哪兒來那麼一大筆的靈石?靈石又不是樹葉子,每次大風能吹來一大片。就是打劫三個月的練氣修士湊出一萬靈石也不現實,都不富裕。思前想後唯有那剩下的一批靈藥,靈藥再珍貴也不如築基丹珍貴,所謂的縣官不如現管,唯有能觸摸到的才是自己的。不過他可不敢在德仁拍賣,一次賣出去那麼多,他擔心德仁出什麼ど蛾子,畢竟自己的境界太低。不築基什麼都是鏡中花,只可看不可用,得不到實際的好處。萬一自己哪天被人給幹掉,不是平白給人當了一回守財奴嗎?
修為提高後,眼界也隨之開闊,再次出手時紅衣才知道上次被坑得有多慘,才賣一株就得到近千塊靈石,上次虧大了。世上沒有後悔藥,氣得他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紅印子好半天才消退。紅衣也不會去找店家老闆秋後算賬,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再說柳中紅悄悄跟在紅衣身後,轉眼間人已消失,乾脆在德仁拍賣行前來了個守株待兔,等紅衣出來,不過在看見紅衣既憂且喜的表情後,一路尾隨下去要看看紅衣到底有何喜事。
世上本事,好奇惹是非。紅衣進出於各坊市間,出售靈藥做得雖是小心再小心,但架不住人有心哪。一件不落地落在了柳中紅的眼中。一條借刀殺人的陰狠毒計形成了。不得不說女人的心很難測,柳中紅面貌姣好,勝似凡人眼中的仙子,卻是殺人不見血。
「你確定那老東西有不少三四百年的靈藥?」
「呵呵,」柳中紅嬌笑到:「我怎麼敢騙師兄呢?王師兄可是宗門唯一的金丹煉丹師的弟子,小妹日後還要多多仰仗師兄哪。」
一記馬屁拍得王浩自有一番得意,宗門內高手數,金丹亦有數十,但既是金丹有是煉丹師的僅自己老師一人,不知多少人想拜入老師門下而不可得。自拜入老師門下後哪個不羨慕?
「走!」王浩照柳中紅所說堵在紅衣的必經之路上,以奪取他手裡的靈藥。
「老傢伙,交出你手裡所有的靈藥,貧道正缺練手的靈藥。」惡聲惡氣,毫客氣可言,比強搶還不如,一聽就知道沒好事。你奶奶的,紅衣心裡罵開了,你以為老夫手裡的都是樹葉子呀?拿去練手?怎麼不把你自個兒扔娘胎裡重新練一回?紅衣雖然修為不低,一來現在不想惹事,二來築基是大事。能躲過去就盡量不招惹他,實在不行他也不介意打一場。緊盯王浩,謹慎地後退兩步,問道:「道友為何攔劫貧道?」
「廢話啊你!」王浩罵一句:「沒聽明白嗎?把手裡的靈藥交出來!別告訴我你手裡沒有啊!我都打聽清楚了,最近兩天從你手裡流出去不下六十株,統統交出來,貧道急著要用。」見紅衣不為所動,王浩不由一惱,道:「實話告訴你,貧道乃本門煉丹師,日後是要進階金丹的,不是你等小修可比,若你乖乖獻出靈藥,興許貧道念你個好,會對你多加照拂也不一定。」
「如何照拂?」紅衣追問。
「哼!」王浩冷哼一聲,他原本是要用空口白牙套靈藥的,豈料紅衣如此不識抬舉,順桿往上跑,「想死大爺送你一程!」
一尊小小的煉藥爐在他手中滴溜溜轉一圈,越變越大,砸下紅衣,如一座小山從天而降。紅衣黑劍高舉,轟然相接,紅衣雙臂麻。退,不過一股大力猛然將紅衣吸向前去,原來王浩見紅衣欲逃,法訣一掐,丹爐分成兩部分,爐蓋飛起,爐口對準紅衣狂吸。這一退一進,踉蹌將倒。紅衣一呆,沒想到煉丹爐除了煉丹,還能砸人,更能煉人哪。「老夫不是靈藥!」身不由己的紅衣叫一聲。
「哈哈,老東西沒聽過人丹吧?修士的肉身可是一味極好的靈藥,等貧道收了你的靈藥,你的肉身也不會浪費的。」他還沒樂完,爆響聲便從丹爐旁傳來,王浩一個哆嗦,肉疼不已,煉丹爐可是煉丹師的半條命啊,丹爐如果受損那就相當於從他心頭剜去一塊肉,能不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