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王浩神色一鬆,「老東西,你敢用符攻擊大爺的煉丹爐,你該死!」如果說之前王浩只是想弄死紅衣搶靈藥的話,那麼現在他有了殺紅衣,再救活,再殺死的心了。
「是你的丹爐又不是老夫的,我為什麼要心疼啊?」黑龍鞭突然出擊,纏著丹爐。紅衣也看出了丹爐遠勝一般的法器,對王浩意義非常。丹爐在紅衣手中抖動不已,有一飛沖天之勢,紅衣手上加一分力:「想跑?」一拍儲物袋,一道禁靈符啪貼在其身上。紅衣自然沒想過要一下兩下就把它弄到手,只需要暫時困住它,漫天飛黃符,狂轟濫炸,丹爐再精良也還是練氣修士法器的級別,抗一張黃符沒事,它也頂不住一直炸啊。紅衣一邊用黑龍鞭拉著它,一邊跟著跑,反正黃符是不斷。看得王浩心裡滴血,他不是不想收回來也不是不想用丹爐當法器進攻紅衣,可那老傢伙太奸詐了,一條鞭子連著他和丹爐,跟著到處飛,想打他不容易。
王浩臉色大變,劇情展地有點太快,主配角在他來不及反應過來前已經轉變,「老東西,你可知大爺的身份?快將丹爐還我,貧道可恕你罪!」
「你媽誰呀?當自己是宗門太上長老啊?」要論身份紅衣還真不怕誰,雖然王浩老師的地位比一般金丹高,但好歹孫成也不是吃乾飯的。有靠山不用幹嗎?擺那兒欣賞嗎?
「老東西,你不能殺我!我是本門第一煉丹師的弟子!」
劍光四起,死全屍。他媽的,別說你是煉丹師的弟子,就是你本人是煉丹師也不能放過啊。放了你讓你請你師尊來滅了我?當我跟你一樣傻啊!自覺只要報出師門,別人就只能任你打殺不還手?「你媽!你是誰徒弟關我毛事?你又不是我的毛!」在你死我活的情況下,是誰都沒用。
「何方宵小在旁窺視?還不給老夫滾出來!」紅衣之所以現在才叫破暗中人的行蹤,正是擔心兩面受敵。幹掉王浩才有時間打不懷好意的人。
「哦,原來是柳道友。」紅衣熱情地打招呼,不過柳中紅哪裡看不到他眼裡隱藏的怨恨?「柳道友隱藏在暗處,所為何事啊?還請道友給貧道個合理的說法。」紅衣說話間已扣緊儲物袋,隨時準備大打一場。柳中紅眉頭挑了一下,剛打完又要打?柳中紅對紅衣能殺死王浩甚是意外,雖然過程看得清清楚楚,紅衣的每一個動作都沒能逃出他的眼睛,他還是有些不能接受現實。要知道能拜入金丹門下的練氣期弟子不是資質優異,修為在同輩中高深之人;加之王浩師徒皆是煉丹師,煉丹師可不是白當的,平素吃丹藥還不跟吃飯喝水一樣?修為哪是一般弟子可比的?而王浩卻明明被紅衣輕易斬殺,對方的實力能弱嗎?深思之後,柳中紅不打算與紅衣硬碰硬,不管怎麼說自己可是千金之軀,不值得為一個輕賤之人冒大險。
難得對紅衣露出笑臉,笑笑道:「想來張師叔修為不止九層吧?」紅衣沒有否認,但凡長著眼睛的都能看出來,柳中紅被自己順嘴說出的話給嚇了一跳,不是九層,那就可能是十層,十一層,甚至是十二層啊。柳中紅深深吸口氣,把臉別向一旁,假裝看山間的風景,撩動額前的秀掩飾過驚容,轉移話題道:「我只是恰巧路過,我還有事。」說完立即遁走,紅衣沒有去追她,一是她手裡可能有土遁符,紅衣沒有把握在她動土遁前幹掉她,二是紅衣急著去清理戰場收穫戰利品。雖說紅衣對煉丹一道不通,但煉丹師的名頭卻是每個修士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修煉界如果少了煉丹師,修士每進階一步都要比現在困難數倍。煉丹師出名的另一個原因是他們的財富,煉丹師稀缺,並且修士們不能離開他們,這就注定了修士們時不時要求助他們,財富自是到達了一個令人難以企及的地步。
「哈哈」暗樂不已的紅衣把煉丹爐上下左右,裡裡外外連看了十八遍才罷休。沒了王浩控制的煉丹爐就是一件死物,安靜溫順,任紅衣把玩。「本公子制過符,今日得了丹爐,何時才能煉器啊,把修界最賺錢的三大職業給包圓了?」自觸摸到丹爐的那一刻一條致富的康莊大道就在紅衣腦海中形成了,煉丹,制符,煉器要樣樣精通,合力支持自己的修煉事業。做完白日夢後紅衣又是一臉苦惱,如果真是那麼容易的話本門也不會只有一個煉丹師能拿得出手了,連一個像樣的制符師,煉器師都沒有。
「對了,築基丹如此難搞,為什麼不自己煉製?不僅省錢,沒人知道也更安全。」紅衣想到還有不到兩年的時間便是十年一次的七派聯合採集煉製築基丹靈藥的時間。屆時七派會各派弟子前往一處七派共有的密境各憑本事取藥。事後築基丹的分配門派不會插手,只當經手人。密境內凶險難料,名義上密境的所有者是七派,而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不過是名義上為了好聽罷了。相傳在密境中有一位至高的存在,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曾嚴令不得有過築基的修士踏足其中。雖然那至高的存在只出現在傳說中,沒人見過,但密境卻有其特殊處,修士一旦在其中展現築基的實力會立即現自己已身處密境之外。曾有不信邪的金丹,聯合數人在其中大肆出手,爭奪寶物,沒有看清出手的是人是妖,他們已身異處,連金丹都沒能逃過一劫,落得個身死道消。血的教訓擺在眼前眾人被震,密境雖然天材地寶數,七派卻是非常默契地沒有一個築基上的修士進入。密境也成了一處名副其實的險地。然而密境正是因其凶名阻住了不少人的腳步,保存下更多的寶物。在修界靈藥日日趨減少的情況下,重新被人想起。
為了保證宗門得到足夠多的築基丹,延續道統,七派每十年就要召開一次動員大會,鼓勵弟子們進去自行尋找靈藥,同時保證宗門不會強行收取弟子們的所得,並且可以幫忙聯繫煉丹師,事後弟子們若有多餘的築基丹宗門還可以出靈石收購。
密境,低階弟子的試煉地,更是低階弟子的灑血地。能從宗門得到築基丹的弟子少之又少,即便如紅衣這般走了狗屎運有個金丹老師能得到一顆築基丹,可誰又敢保證一顆築基丹就能奏效?是以每次密境開啟都是一場災難,平常時間個別修士單獨進去遇上妖獸是有死活,十年期時人多力量大,許多妖獸都會避免與人族生衝突進入了更深處。妖獸少了,人就相互殘殺起來。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總之一句話殺人奪寶合理。各宗門的高階修士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在生死邊沿磨礪的弟子根本難以擔當起傳承宗門道統的重任。
即使密境凶險眾所周知,練氣修士仍然趨之若鶩,甚至有七派外的修士走後門進去。同張老二一起入門的老兄弟們有一多半在喪命在歷次的密境之行。不是練氣修士不在乎自己的命,而是他們想在修界走得更遠,必須邁過練氣階段。練氣與築基差得遠嗎?不遠,練氣後就是築基,然而又相差很遠,因為練氣與築基間存在著一條鴻溝。跳過去便是築基,跳不過去就會掉下去任人踩踏,永不翻身。修煉本就是逆天,如果連這點魄力都沒有不如回家抱孩子。與其受人欺凌不如冒險一搏。
修為在練氣七層以上的弟子有一半會進去,個別抱著僥倖心理的低階弟子也會悄悄溜進去,所以此時的七派冷冷清清,難得見到一個人。紅衣從來都在賭,賭自己命大,「去,本公子倒要看看密境中有何風險,天下地上任我行走!」紅衣自知自己的斤兩,耍耍嘴皮子可以,他可不敢此時孤身闖入,靈藥多沒錯,妖獸也是遍地走,自己都不夠給人家塞牙縫的,別因為搶自己身上這百十斤肉鬧出一場妖獸動盪,那樣就太對不起妖獸兄弟們了,紅衣不感慨。
紅衣算是惦記上柳家了,特意花了十個靈石把柳家人的資料一一搞到手,一是防備再次生柳中紅這類事件,自己一頭撞到人家身邊,悲催啊;二是有時間陰他們一把玩玩兒。「既然本公子打算自己煉製築基丹,那拍賣會還參加個什麼勁啊?」八字鬍送給他的貴賓卡從指間分出,「不對,」紅衣飛身接住尚在空中的卡片,用指尖了兩下到:「這麼精緻的卡片,想來製造一張這東西德仁拍賣行沒少花錢,看在這些錢的份上老夫也不該爽約呀!」紅衣老早就想換一個趁手的法器,自己好歹也是十二層的修士,繳獲來的破刀破劍哪能配得上自己?在拍賣會上買一件也好為密境之行提前準備。
山中日月,打坐晝夜,一閉眼再睜眼,拍賣會之期已然近在眼前。紅衣走到山洞前,看到一道傳音符在陣法上左右搖擺,從鮮紅的顏色上看它到來的時間並不長。不出所料,正是德仁拍賣行的少掌櫃八字鬍來的。紅衣可沒傻到相信他會有什麼好心,鬼才信!他腦子沒毛病吧?八成唱的是一出鴻門宴,設好圈套等著前去自投羅網。
「師弟可有時間?」紅衣先回了一趟便宜師傅的洞府,打算把趙不害拉上,這個是個真正的築基高手啊。即便有人不懷好意也得考慮考慮值不值得動手。在太長宗的坊市內對太長宗的築基修士動手,又有誰敢?何況要對付一個築基修士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再想想趙不害身後的大金丹,紅衣更覺得自己安全得很了。
自趙不害得了聚靈珠,對張老二好感倍增,長時間不見倒還有些想念了,紅衣一出現就非常熱情地給看了座,「師兄最近怎麼也不來聽老師傳道啊?」
「師弟啊,先別說別的,你可有時間?」紅衣把拍賣會的事情說了遍,自然省去了一些內容,未等他邀請,趙不害便急切道:「總在洞中修煉,出去散散心也好,老師沒在我們早去早回。」老師不在正合紅衣的心意,他為什麼放著老師的傳道不聽呢?不是他自大到比金丹還厲害,他怕啊,冒牌貨一直是他心底的秘密,不怕萬一就怕一萬,一旦被覺察估計想死都難。就這樣一個免費的大保鏢被找了來,底氣十足的紅衣挺胸抬頭,鬍鬚在風中亂飄。
拍賣會定於晚上,傍晚時分,夕陽西掛,德仁門前人聲鼎沸,有駕車來的,有腳踩祥雲的,有坐靈獸的,各種人聚在一起,叫罵不斷,吆喝不絕於耳。
「老東西,看好你家小子,別四處亂看,我家小姐可是千金玉葉之軀!」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來,來這個坊市的通常是練氣期修士,為了不引人注目,趙不害將修為壓制在練氣七層,不料時時被人輕視。紅衣跟他站在一起,真像是爺孫倆,也難怪會有人看錯。趙不害畢竟是築基修士,有築基的尊嚴,不是一個小小的練氣可以侮辱的。再加上年輕人火氣本來就大,哪裡受得了這種惡氣?當即就要放出威壓。紅衣心思一轉趕緊拉住趙不害:「師弟切莫與一個下人一般見識,失了身份。」趙不害也是近日受了練氣修士太多的輕視,心有怒氣,一時沒控制住,在紅衣勸解之下,心下大悔,怎麼能跟晚輩動手呢?且不說以大欺小,傳回門派肯定要處罰的,這可是自家門派的坊市,毀壞自家的基業,長老們不會坐視不理。紅衣見趙不害臉色恢復正常,火氣下去了一半,心裡也是高興,他要的就是這種結果,趙不害受氣越多,等到真動手時肯定要洩的。簧被壓得越厲害往往反的高度越具有震撼力。
「哈哈,小子知道怕了吧,趕緊地過來給我家小姐磕頭賠禮。」趙不害不追究,那邊的僕人反倒來勁了,世上往往有種人欺軟怕硬,你越是不跟他計較他就越是蹬鼻子上臉。趙不害仔細看了車伕一眼,把他相貌記在心裡,同時看了看他所駕之車,那是一輛精雕細琢的法器,拉車的是兩隻一級靈獸飛天鷹。趙不害正是因為沒見過這麼豪華的車才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沒想到惹出這一樁事來。要說趙不害沒見識,那也不對,太長宗雖然是不入流的小門派,可他怎麼說也是築基修士,師傅是金丹大修士,眼界不是小小練氣修士能比的。之所以關注此車,那是因為,它太過顯眼,在一幫練氣修士中,顯得那麼鶴立雞群。這個坊市是供練氣修士交易之所啊。對一個練氣修士而言,這車豪華地有些過頭。
一種危險之感直逼紅衣心頭,紅衣鬍鬚不由抖動起來,這是築基的威壓,沒錯,紅衣對威壓深有感觸,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隨即消失的影蹤,甚至紅衣都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抹了把冷汗,再看趙不害,直直地盯著車旁的一名矮個修士,而矮個修士也是一臉的笑容,很是可親的樣子。
紅衣直拉直趙不害離去,有高人啊。貴賓卡還是很管用的,二人直接從小門進去,省去了排隊的麻煩。二人很快出現在拍賣大廳二樓的一間貴賓室內,腳下是眾多的練氣修士。
趙不害重重地坐在椅子上,一臉的陰沉,紅衣也不說話,好一會兒趙不害才開口道:「是築基修士。」紅衣沒有什麼過分的表現,那種感覺不會錯,絕對是築基,而對方能把威壓控制得只讓他們兩人有感覺,想來修為也是很高的。趙不害沒想到在這種地方能遇上築基修士,雖說這次的拍賣會上有築基丹出售,但也沒必要派兩個築基修士來吧。是兩個築基,趙不害分明感覺到矮個修士旁的那人也是築基。
「兩個築基?」紅衣一下子從椅子上跳將起來,「那車裡的小姐是什麼身份?我們太長宗內沒這號人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