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東西,滾出來!」喊聲從洞外傳來,目標很明顯是紅衣。柳中和三人跟蹤紅衣到這一片區域後,一個不留神沒跟住,三人花費三天時間探查了方圓二百里,期間還不小心被其他幾個修士現了蹤跡,好在都是太長宗的並沒有惹上什麼麻煩,最終確定了紅衣的駐地,他們沒想到的是紅衣沒有開鑿自己的洞府,居然住在一個天然的洞穴中,用了一天的時間才在這個山洞前現端倪。心中憤怒的他們一張火球符炸掉洞口,逼紅衣現身。
「是你!」紅衣顯然認出了柳中和,「柳師弟前來所為何事啊?」
「師弟?」柳中和開口諷刺道:「老東西,再仔細看看小爺的修為。」
「啊?」紅衣大驚:「九層!」隱藏修為的秘術,紅衣只在傳聞中聽過,不想能見到活的,哦,是會此法術的活的修士,驚訝之餘的紅衣拱手行禮道:「貧道之前多有失禮,請師兄見諒。」
「好說好說,」柳中和笑道:「貧道也不是什麼計較虛禮的人,師弟只需用你的儲物袋作為賠禮之資,我們還是同門,師兄不會為難你的。」按說是你隱藏修為在先,紅衣又是賠了禮,這事就不該再提,然而柳中和還不罷休,紅衣還能看不出他是在找事嗎?
說的比唱的好聽,紅衣若不是因自身修為太低,他早上前將如此恥之徒打殺了。行搶劫之事,還要打著冠冕堂皇的旗子,真如立牌坊的婊子,紅衣對此極其不恥。左手緊扣兩張金剛符,右手扣著十來張冰針符的紅衣,捏了捏手裡的黃符,膽氣一壯,說:「師兄說笑了,在下窮得很,沒什麼能入得了師兄的法眼。」
「死去吧!」一修士率先動,一張火球符打來,紅衣馬上給自己加上兩張金剛符,身子一動,躲避的同時兩張冰針符迎上去。
三人分三個方向站好,三柄耀著紅光攜著勁風的寶劍如追星趕月般的從三個方向刺向紅衣。一上來就使出最犀利的手段,他們不想為紅衣浪費時間,在紅衣身上花費的時間夠多了,這些時間夠他們做好幾筆買賣了,居然敢在路上給他們兜圈子,害他們跑冤枉路,不打殺了他難消心頭恨,直接殺了了事。
分別各有兩張冰針符迎向寶劍,並與之相撞,轟隆隆,寶劍被撞偏數寸。失去了準頭的鐵劍依然擊在金剛符上,金剛符「卡卡」出兩聲響後宣告陣亡。有兩柄劍分別在兩條腿上劃出一道口子,修為最高的柳中和的寶劍威力遠兩人,在受到冰針符的阻攔後仍是斬斷紅衣的兩條肋骨。
而另外三人同樣不好受,因為事前沒有給自己加上金剛符,在冰針符的碎針四濺時手忙腳亂地給自己拍上金剛符。
機不可失,慘叫的同時,紅衣取出幾十張符,朝柳中和狠狠砸下十多張符,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修為上不去,一次也就能打出十多張,否則他一定會把手裡的幾十張一股腦兒給柳中和送上去。漫天的冰針轟隆隆砸下。瞬息間紅衣向另外兩個的方向扔出幾張,分散他們的精力,防止他們用法器攻擊自己。轉過頭來,紅衣再次把目標對準柳中和,看都不看上次攻擊的結果,十張符再次從手中飛出。柳中和那叫個難受啊,先是被四散的冰針噁心了下,還沒調整好狀態就見更多的冰針當頭砸下,「啊!」他想跑,然而冰針是一波接一波。爆炸後的柳中和完全沒了人形,一個巨大的刺蝟從空中跌落塵埃,對待敵人紅衣是一丁點的仁慈之心都沒有,兩張符抖手而出,「死乾淨去吧你!」
搞死柳中和,剩下兩人不由得心驚,老大死得也太快了吧,連個招呼也不打,不帶這麼帶小弟的。
心戀戰的兩人各自施展遁法要逃命,剛剛起步,身後一股巨力向他們襲來,噗噗聲不斷,冰針攻破金剛符扎進了肉裡。在兩個修為與自己相當的人全力逃跑的情況下,紅衣忍痛割財,跑掉的那可是靈石啊,只攻其中一人,大把的黃符跟不要錢似的砸下,紅衣搞的就是以多取勝的戰術,螞蟻不大,成千上萬的螞蟻照樣能吞象。黃符這種東西,如果在戰鬥中使用,只能仗著數量多,紅衣這樣認為,練氣弟子手裡的黃符通常是一級的,而這種東西的單個力量有限,像紅衣用的金剛符,兩張一起用還是很容易就被攻破,而王師叔用的金色的金剛符,同樣叫金剛符,威力卻是大了多,那可是能在兩個築基修士一擊之下而能保全身而退的好東西啊。紅衣自然不敢奢望現在自己就能擁有那麼高級的東西,現在咱就是要靠數量優勢活命。
等逃走的那人消失不見,紅衣一下子從半空掉在地面,好在飛得不高。紅衣坐在地上邊檢查傷勢邊有氣力地罵道:「本公子要是有錢,你劫就劫了,沒什麼可說的;我都窮成這樣了,自己都想去打劫,你們還打劫我個屁啊!」
傷勢不致命。攝來兩人的儲物袋,一看之下大喜,「還是打劫好啊,近百塊靈石,還有不少丹藥,補血丹正合用。」紅衣是窮得什麼也沒有,正好拿敵人的丹藥療傷。臉色很快恢復正常,除此外紅衣還收穫了三十幾張各種黃符,和一枚記載著怎樣掩飾修為的玉簡,今次最讓紅衣感興趣的是那三把主的鐵劍。寶劍的威力他深有體會,險些喪命其手啊,兩張金剛符居然只是阻了一阻,可見其利。
兩具堆疊在一起的屍體用一張火球符焚了個乾淨。戰場收拾乾淨,這才駕起遁光另尋一處住所。除惡務盡怕的就是報復,怕的就是那個人說不准何時會回來,紅衣不得不搬。不過要他因此就離開太長宗他還真不想,至少有宗門比孤家寡人要好得多,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去做人人看不起的散修。
東西都在儲物袋內,說走就走,不用耽擱時間。兩天後,傷勢恢復得差不多的紅衣再次來到坊市,得來的九十七塊靈石被他一口氣幾乎花了個乾乾淨淨,算是對仇人的另一種報復方式。
「老闆,八千張空白符紙。」
「八千?」老闆以為自己聽錯了,誰會沒事買這麼多空白符啊,囤積也沒人囤這種不值錢的東西啊,制符得制到哪年哪月啊?
「沒有嗎?」紅衣假裝往外走。
「有,有,」大主顧上門,老闆自然不能把到嘴的肥肉往外扔,給紅衣看座說:「道友喝杯靈茶稍等一會兒,八千張不是一個小數目,容我清點一下。」哪有八千張存貨啊?這裡只是個小坊市,平時也就做些小練氣修士的生意,小修們誰會一次買這麼多?即便是制符弟子也不會這麼揮霍靈石啊,通常都是買一些用完再說。像紅衣這樣的大主顧還真不多見。老闆小聲吩咐夥計去別的店先借些來應急。
品口靈茶,紅衣放下茶杯道:「貧道還想買些一級的妖獸血等制符之物。」
「有,有,本店應有盡有,不知道友要何種,要多少?」
紅衣取出九十塊靈石,嘩啦啦放於桌面,說道:「這裡有九十塊靈石,用八十購買空白符紙,剩下的道友看著拿些製作冰針符,火球符的材料即可。」
面對如此好說話的客人,老闆不覺暗爽,如果每個顧客都像他這樣,一年下來不說賺多少靈石,至少心裡痛快。
制符,修煉,制符,修煉。
制符累了就修煉,修煉夠了就制符。經過與柳中和的爭鬥,紅衣感慨良多,如果他們站在遠處用法器攻擊的話,自己多半一上來就被刺個窟窿,黃符半點用沒有,夠不到他們。自己修為還是太低,完全是憑著黃符多,又出其不意才贏了一場,下次誰會死還很難料。
修煉,唯有實力才是真的。
「本公子可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為了活命,他忙碌的身影一直不停歇。
天降橫禍,指的正是紅衣這類人。走霉運的時候,在家裡坐著,也能被流星給在砸著腦袋,閉門苦修一樣會被人找麻煩。
正在巡視駐地的紅衣迅倒退,躲避一道從地面突然冒出的光芒,正要給同門報信的紅衣從對方的服飾看出來人不是太白宗人,面容不由一肅:「師兄是何人?為何偷襲貧道?」
一個年輕修士,修為毫不掩飾,在十二層,雙手抱肩,也不正眼看紅衣,擺出一副絕世高手的摸樣,問道:「就是你殺了我弟弟?」紅衣一聽就怒了,媽的,什麼情況?你連誰殺了你弟弟都沒搞清楚就下殺手,夠狠!不過面對巨大的修為差距,紅衣還是問道:「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柳中和。」
早有預料的紅衣並沒有太過吃驚,但還是被嚇了一跳,死了一個九層的,跳出一個十二層的大圓滿,可不是玩兒的。扣著儲物袋的手用力更大了。
「看樣子,我沒找錯人。你還不值得玷污我的雙手,自裁吧。」
紅衣可不認為他是自大,他有那個資本,四層的修為差距能毫懸念地壓住紅衣,一隻獅子不屑於對老鼠動手,這是強者的尊嚴。「好」字一出口,一柄寶劍從紅衣手中飛出,直擊對方。紅衣在殺掉柳中和後沒有跑,等的就是打架。本領是一點點打出來的,一味苦修雖然能增加修為,但不一定會在實戰中佔上風,如果不能在修為上處在絕對壓制地位,反不為美。血腥更容易激潛力。雖然他沒想到會一下蹦出一個十二層的修士,但要他自殺,絕不可能。拼,拼出一條血路,只要能逃出他的追殺,自己就是贏家。
「啪」一聲脆響,對方的寶劍威力遠在紅衣之上,修為的差距明顯地顯露出來。寶劍被打飛,一道金光刺過來。又是一柄劍飛出,直撞對方寶劍,將其打偏到其他方向。金光連續與兩把劍相撞,縱是實力強勁的大圓滿修士也難以操縱它繼續刺殺。
正在得意洋洋的柳中順突然現在與自己寶劍爭鬥中處於下風的鐵劍不受控制地往下掉。還沒來得及欣喜,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即便紅衣靈力不濟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完全不能掌控法器,除非是他故意放手的。身形一錯,避過致命一擊,紅衣的第三把劍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傷口。雄獅要憤怒了,狂亂舞,未等他威,百餘張冰針符爆開的威力如天威般降臨,不要說沒有築基,即便是築基修士來了也要狼狽不堪。
此時的紅衣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以他現在的修為一次引爆二十張冰針符絕對是常揮,這次在極短的時間內連續引爆七次才能爆出那麼大的威力,這也直接導致他靈力耗盡。
面對慘死的柳中順,紅衣立於空中,沒有任何動作,山林中的風吹動花白鬚,像是一位不世高人。「嗖」一道遁光出現在紅衣眼中,那是一個狼狽逃竄的身影,紅衣記得是三人中未死的那一人,果然是他報的信。
紅衣也是強弩之末,嚇跑敵人後直接在柳中順屍體旁打坐,取出一塊靈石握在手中,他實在是頂不住了,否則他不會放走那個可能會再次給他帶來麻煩的傢伙。
「柳家」,紅衣把它記在心裡,希望它不是一個大修士家族。星空下,紅衣收走柳中順的儲物袋,撿起四柄寶劍。金剛符幾十張,靈石一百三十二塊,一把小刀法器,更有二張土遁符。土遁符是二級黃符,是築基修士才能製作的,是逃命的寶物,即便是在築基修士的眼皮底下挑好時機也是有活命的機會。紅衣的膽氣更足。
「自大害死人哪!」紅衣在沒人的地方檢討一個死人的過失,「不說別的,十二層的修為,耗也能耗死本公子啊,可悲呀!可憐呀!」
想到對方可能會有築基修士,紅衣決定養好傷後回宗門打聽一下柳家的實力。
打坐中,伸手接過一張傳音符,隨後又是閉上眼睛,原來太白宗會在後天向太長宗起一次進攻,門派要求各防守弟子與趕來支援的弟子集結起來共同抵抗。
且說柳家內,柳家族長大雷霆,柳家年輕一代中最優秀且馬上要衝擊築基的弟子莫名其妙地死了。柳家核心弟子身上都有金丹修士留下的特殊記號,一旦身死,家族會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柳中順的死令柳家全體震怒,在太長宗內,柳家漸有崛起之勢,誰敢殺他們的子弟,還是核心弟子?
「族長,知道是誰動的手嗎?」
柳家族長滿面怒容,用手揉開額前的「川」字,說:「只能看出大致在西方山脈處。」
「什麼?柳中順不是一直在閉關嗎?怎麼跑到那裡去了?」這也是族人們剛剛得知柳中順身死後難以相信的原因,若不是族長親自開口,還以為是開玩笑呢?
柳族長解釋道:「前一陣子,他出關了,去西邊也許是為了鍛煉自己。」
「哦。」眾人釋懷,想來也是,如果是在閉關中被殺,就一定是本門人下的手,也不用把全部通知到,直接把兇手綁來就是。
馬上有人接道:「會不會是遇上太白宗的人?」
「對,」有人附和道:「中順是練氣大圓滿之境,就是有幾個境界相當的人也不一定能留下他,別忘了核心弟子都有土遁符的,而本門的築基修士斷然沒有出手擊殺柳家弟子的可能。」
「那兇手定是太白宗的築基修士疑了。」
柳家族長看向西方,「不管是誰下的手,他身上都留下了我柳家的印記,等著血債血償吧。」
「族長,過幾日不是兩宗約戰的日子嗎?不如把我柳家所有的築基修士全派過去尋找兇手。」
「胡說!」柳家族長雙眼一瞪說話者:「柳山,柳中順是你兒子,他死了不光你當爹的心疼,我也不好受,但西邊那是什麼?那是戰場,築基就敵了?築基也會死的。不光太長宗會派築造基修士,太白宗同樣會派出不少築基者。築基者是我柳家的中堅力量,每一個都彌足珍貴,隕落一個都是柳家的莫大損失,豈可莽撞?這次由我和柳海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