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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章 再遇故人 文 / 承仙

    更新時間:2013-02-13

    破天城北四百里外,安靜的烏江從西北向東南劃過,江寬五里,深青色如鏡的水面,倒影著初晨陽光下的秀山,蜿蜒流動,。

    此時正是春夏交際之時,作為多澤富水的南方,烏江邊淨是含著重露的青翠,間雜著鳥叫蟲鳴,給這個充滿濕意,靜謐的清晨中,增加了一絲生氣,在這秀山麗水中,這生氣如同畫龍點睛,讓這個天地頓時充滿了生命的味道,如同名家中堂的最後一方印記,妙手丹青的最後一抹色彩般,賦予了完整。

    楚地處處是美景,如果有那文人騷客在此處,定會迎著朝陽,深吸一口清靈之氣,或吟一句妙口佳傳,或書一篇錦繡文章,以抒胸臆,只不過江畔的幾人好像並沒有這樣高雅的興致。

    一個肥碩的黑馬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四蹄微微晃動,好似將要承受不住自己那沉重的身子,旁邊的馬車側倒在旁,顯得與它大有關係;一個從頭到腳套著黑袍的高佻女子,坐在一個黑鐵皮箱子上生火做飯,晨光中更顯秀麗的面容在火塵裡透出一股真實與婉約;旁邊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正在遠處整理柴枝,本應是在父祖膝前活潑撒嬌的年齡,眼時卻用白嫩的小手,把柴木歸置的齊齊整整,。

    張生在遠方的草林中,兩手各持一個靈石,閉目調息恢復修為,同時又進行每日的功課。紫郢劍在盤膝的腿上橫放,以令人難以察覺的方式從張生手掌上的靈石吸取靈力,通過手背,進入劍身兩端,然後歸於平靜。

    等到黑衣少女鍋湯煮沸,朝陽又戰勝了一個山頭,灑下柔光之時,張生緩緩地睜開雙目,從他那對清澈的眼神中,流露出後怕後悔,又喜悅堅定的神色。忽然神色一動,好像想起了什麼似得,快速彈身而起,抓住長劍,疾馳奔向身旁一個小丘,然後躍上一個蒼勁的大樹上,在樹冠處踏著一個細枝,上下飄動。

    微閉著雙眼,面朝來時的方向,手伸兩側,把全身感官運到極致,分析著微風中傳來的各種信息,探查著敵蹤。

    靈覺雖然感受的很全面,但畢竟距離有限,更何況經過昨日一戰,張生收起了驕縱之心,也知曉修士能有種種方法阻斷並欺騙著靈覺,故現在,逆用了追風秘術,用大自然的痕跡,當作了探查之眼。

    遠處一個簡陋的木舟飄來,速度驚人,留下後方水面上一陣氣浪與波紋,行至江邊,舟上一個面容古挫,身形高瘦的男人,棄舟登岸,足不點地朝張生所在的小丘駛來,在落足丘頂的那刻,也正是張生從樹上飄下,踏地之時。

    此人年紀約二十**,散發披肩,神色冷漠,眼神極為銳利,彷彿可洞穿時間一切真假,眼角那飽經風霜的細紋恰像他坎坷的人生。

    種種特質綜合在一起,散發出一股對生命難以名狀的自信氣質。

    在丘頂樹下站定後,疾馳而來帶動的勁風才呼嘯而至,吹動著脖間隨意搭的顯是之前蒙面之用的黑色面巾搖晃飄動,又拂得衣衫獵獵作響,。

    眼神從張生臉上輕輕瞥過,落在那波紋漸漸平靜的烏江面,雙目透出些許複雜的神色,用鏗鏘的聲音說道:「楚人自有楚人風度,傭軍更是如此,不論你何原因,既然從圍戰之圈中逃出,那麼就會認定行動已經失敗,你也不用擔心他們追蹤。」

    說完這句話後,聲音又頓了頓,目光有意無意地朝旁邊正在就著鹹菜,喝著米粥的韓氏姐弟看了一眼,續道:「我去之時,看到你明明有脫逃之力,為何卻是一副求死的樣子,莫非你要以死,來報答她二人恩德?」

    張生露出苦笑,先是朝他鞠躬行了一禮,輕輕地說道:「先謝過十年前兄台的贈書之恩,裡面技法給我帶來的不僅是實力提高,更多的引領了我今後的修行道路,且挽救了我多次性命。那倆姐弟,我與之並沒有什麼情分,只是受人所托,做一件事而已,也算是一名傭兵吧,當時求死也是一時糊塗,更因自己的狂妄讓自己心生恍惚,兄台到來驚醒迷濛中人,卻又是救了在下一命,張生在此再次謝過。」

    原來昨晚在密林中,打開戰圈突破口,救走張生,後追上馬車,一路護送之人,竟是十年前張生還是煉氣五層的時候,在侗城陳家擊殺董斌時,遇見的當時董斌邀請的助拳,散修彭祖誠。

    張生不知道當初彭祖誠為何沒有出手,還扔給了那本讓自己脫胎換骨的《魅魔身法》,但心中一直存有濃烈的感激,如今十年後,張生同樣不知道此人為何相救自己。

    彭祖誠輕輕地揮了揮手,淡淡地說道:「修士雖然講究清心寡慾,其實也離不了俗套,都是江湖兒女,不必扭捏。另外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要知道「霸槍」赤峰「環首刀」蘇戰都是傭軍裡的翹楚之輩,雖都是築基中期,但隱隱成為結丹之下第一流的高手,應對他二人聯手,加上傭軍十餘騎洪字隊鐵騎的十桿射神弩,又趕上你剛剛棄掌用劍,如此形勢下,你還能戰逃由心,實屬不易,傳將出去,定能名動天下。」

    聽到彭祖誠淡淡的話語,張生心中更加疑惑此人為何如此瞭解自己,開口說道:「我改為用劍,是出於無耐,另有他因,魅魔身法不是不行,是……」

    彭祖誠打斷了張生的話語,古挫的面容露出爽朗的笑容:「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什麼原因,也沒有絲毫怪罪你,功法本是參考,如何運用,還要我們自己體會,萬不可被定式桎梏住動作,更不可讓慣性桎梏住思想,。」

    張生點點頭,露出心悅誠服的神色,說道:「此次行動是我孟浪了,另外有些事一直在心中縈繞,不吐不快,那就是兄台為何對在下如此照顧呢?」

    彭祖誠淡淡一笑,抬步朝前慢慢踱去,沿著江邊慢慢行走,沒有解釋張生的話語,反而問道:「天機宮內門弟子入世修行,幾乎沒有人踏足楚、宋、梁三國,都是在北洲或者魏國行事,為何你會來到此處。」

    旁邊的韓家姐弟吃完簡單的早飯,在那裡安靜的收拾東西,然後看著二人漫步交談,靜靜的坐在那裡等待,沒有絲毫不耐煩。

    張生緊了兩步,跟上彭祖誠,呼吸著烏江上傳來的帶著濃郁水氣的威風,一邊趨步跟著,一邊說道:「為何天機宮築基後的修士,就不能在這三國行走呢?」

    「天機宮主修神通,一心主攻釋放的神通威力上面,破壞力驚人,實屬天下所有宗門流派之首,但是也有弊端。

    護氣薄弱,防禦低下,又因為靈力消耗過猛,續航能力不足,修煉的神通又單一,不外地水火風,其他的就很少有保命的技巧,機動性差,就好比軍隊戰爭時,那些威力驚人但行動遲緩的火炮一樣,攻城掠地十分強悍,但在野外遭遇時,在別人眼中,就是一個人形的靈石一般,是那強盜殺伐掠奪的第一對象,更是因為天機宮修士大多與宗門師兄弟一起活動,心性較為淳樸,容易被利用與欺詐。

    法士的這種現象,不到築基時,尚不明顯,然而修為越高,神通威力越大,各自的道路也都越來越明顯,同樣,單人在江湖風雨中生存的壓力也就越大,。以你們天機宮為代表的法士,除了修為到了化神,或者身旁一直有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除此之外,很少有人單獨在這三國中行走,大部分都是跟隨著大部隊,去那試練之地,再或者去往北洲,去往邊域,在那些戰場上,發揮更重要的作用。

    你雖然另有機緣,但本質上,畢竟還是法士,如果想要在這裡混出名堂,還是要靠著你那些機緣,另外再摸索出屬於自己的道路。當年我給你魅魔身法,就是希望能給你打開另一扇大門,果然,你立刻就成為了一個近身戰鬥型的法士,走出了別樣的風格,此時神兵在手,或許你又能創造另外一種神話。」

    話語說完,彭祖誠面容一肅,低沉地說道:「莫要以為這天下乾淨的如同天上白雲,那就萬萬錯了,如同我們眼前的這道烏江,看似平靜,緩緩的流向未來,其實內部暗流湧動,期間夾雜的碎石又如利刃,時刻威脅著我們這般從底層到上層,不斷掙扎抗爭的小魚兒。

    修士的人生極為漫長,獲得越久,人心就愈加的不安份,總體就是如此,隨著江水的大流,奔向遠方,而我們自身從江底破卵成魚開始,然後去吃更小的魚,壯大自身,游至上層,然後再與更上層的魚爭鬥,一直到水面處。

    最下面的時候,是奔流爭鬥最激烈的時候,而等到我們到眼前水面平靜時,那時我們已經成為了真正的大神通修士了,下面的小魚之間的生死,我們不再關心,如何去躍那龍門,才是我們真正要做的事情。

    當然這些都是極為遙遠的將來,眼下我們還是要思考如何活下去,起碼在腳下這篇土地裡,如何活的更好。

    不要再理會那勞什子懸賞了,最快的境界提升之法就是用中品靈石,提升實力最快的方式就是戰鬥。而獲得法寶最快的方法就是去搶,雖然法寶比起修為和實力,不那麼重要,但也可以錦上添花。

    你定要抓緊時間,保持謹慎小心,更要雷厲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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