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傍晚,雲天一行便離開了公孫府,拿著推薦信趕往梁州。公孫不二本想邀請雲天多住幾日的,但那些個族老一個個都不給雲天好臉色看,雲天比較自覺,還是早些離開為妙。
夜晚時分,正是路上沒人的時候,雲天也就放任小黑展翅高飛,這速度可比在地上跑快多了。對於小黑的種族傳承,雲天是要多羨慕有多羨慕,不需要什麼努力便能得到令人戰慄的力量,這得是多逆天啊!不過雲天也知道,獸類修行不易,千年難得出一隻妖獸,通靈妖獸更是萬年難見,天道公平,對於這類未開化的野獸自然是要多家照拂,不然以人類這麼高的智慧,再來個種族傳承,那其他物種還要不要活了?
「都說梁州是飲食文化發祥之地,不吃上一頓肯定會有遺憾的。」連日的奔波讓雲天緬懷起了過去享受青春的日子,也回想起了他和丁怡兩人在桃花澗偷偷分吃背著邋遢道士買來的點心,那時候還真是有夠愜意的。
「天哥,我們去吃海鮮嗎?以前在冀北的時候我就吃過一次,好好吃哦。」丁怡這幾日難得和雲天說話,他總是懂不懂就把自己關起來練功,兩人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少之又少。
雲天點點頭,說:「那是必須的,到了海邊不吃海鮮,就和進了寶庫不拿金銀一樣,說起海鮮,我都十幾年沒吃過了,真饞人啊!」
丁怡歪著腦袋皺眉苦思,思來想去發現雲天今年似乎才十四歲的樣子吧?她說十幾年沒吃過海鮮,難道他一兩歲的時候吃過?不可思議啊!
話不多說,雲天一行有小黑這個超級交通工具的存在,揚州和梁州之間三百里的路程被完全無視了,只是一天一夜的時間,兩人一豹就出現在梁州的地界。小白已經被雲天趕回冥土去了,就它那身全複式盔甲打扮,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成為焦點。
梁州共包含十一個大城和無數小村鎮,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雲天和丁怡選擇的是走城鄉通道。大城市就不去了,免得被宋時楓給認出來,到時候可就不好解釋了。這不能怪雲天不信任宋時楓,商人嘛,很多歷史事件都告訴人們,他們是靠不住的!
此時雲天一行正在一座名為chao山的沿海城鎮休整,從規模上來說,這座城鎮算得上是一個中型城鎮,人口比較多,貿易也比較頻繁,鎮上有一個港口,依山而建,而港口不遠處有一處海灣,平時很多人在海灣駐留玩耍,但是到了漲潮的時候就會淹沒大片土地,場景非常壯觀,chao山鎮的名字也是因此而來。
說起來雲天一行也是好運氣,正趕上漲潮的日子,據鎮上的居民說,潮水這幾日就要來了,很多外地遊客都會來觀看,本地人因為看得多,所以很少回來。
如此熱鬧,雲天說不得也要看一看了,況且此地的美事的確誘人,鮮、香、酥、脆、酸、甜、苦、辣,幾乎是你想得到的口味這裡都有,那些肥美新鮮的海鮮可是在二十一世紀都吃不到的無公害產品,這等誘惑對於一個曾經的吃貨來說是絕對不能放過的。
既然決定暫住幾日,自然就要找個客棧住下,好在這地方人流量大,當地的老白新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見過,對小黑也不是特別畏懼。不然店掌櫃看到小黑都不敢讓雲天他們入住了。
「現在好好休息,晚上我帶你到夜市去吃好吃的!保證你的小肚子圓滾滾的。」雲天眨巴眨巴嘴,幻想著晚上數不盡的美食送入嘴中,往桌上一趴立刻就進入了夢想。
無恥的雲天絲毫沒有注意到他最後那句話非常的曖昧,羞得丁怡臉頰紅紅的特別誘人。偷偷看了睡著的雲天一眼,丁怡這才小心翼翼地上了床榻,將簾幕放下後緊緊地拽著衣擺,腦海中不停地回想著雲天那句羞人的話語,遲遲沒有睡著。
……
「少莊主,不是我吹,chao山漲潮那可是天下一大奇觀,潮水來臨時遮天蔽日啊!那氣勢,那場面,沒話說!」
「我可是聽你說的這麼神奇才來觀chao的,如果讓我發現你騙我,看我回去後不讓你去外門砍柴!」
雲天與丁怡對面的住房內,一名身著華服,頭頂紮著髮髻的妖冶青年端著一盞香茗輕輕地品嚐著,身後小廝打扮的人手中拿著扇子慇勤地扇著風。
「少莊主你放心,我騙誰也不敢騙您啊,您到時候就瞧好了吧。」小廝對chao山的潮水可是非常有信心的,那種場面,別說是普通人了,就是神仙來了也會被震撼的。
……
華燈初上,夜攏寒紗。迷濛的霧氣給這繁華的夜晚披上了一層神秘朦朧的面紗,淡淡的海水腥鹹在小鎮的每一處角落散發,讓人感覺置身大海,在海浪的推波下四處漂游。
「丁家宜,快來,章魚燒啊!」雲天拉著丁怡奔到一處小攤販前,用手指捻起一團麵團塞進嘴裡,然後呼哧呼哧的吐著熱氣。靠近海的地方就不缺乏海產,各色的小吃自然也和大海有關,這些麵團裡都包裹著新鮮的海產,非常美味。
「哇!鐵板魷魚!」這邊嘴裡的章魚燒還沒嚥下去,雲天的眼睛又瞄上了另一家攤位上的小吃。
「天哥,你慢點,時間還長著呢,你這樣吃是要噎著的。」丁怡跟在身後,手裡捧著一大堆的小吃,這些都是雲天買給她吃的,只是她看沒有雲天那種吃東西的速度,再者這裡可是大庭廣眾之下,她怎麼也要注意一下淑女的形象啊。
「哦ho~ho~真好吃,我真要幸福死了。」徘徊在各種煎炸烹煮以及燒烤的香味當中,雲天絲毫不覺得這些是二十一世紀醫學上所說的「癌症的氣息」,或者說,如果給他一種死法的話,他願意被這些美味撐死。
其實,雲天之所以這樣放縱,除了他是個吃貨外,還因為他背負了太多的壓力,讓他不得不通過這種方式發洩一下。
父母的下落、兄弟的慘死、國家的危機,這些原本不該由他來背負的擔子此刻全部壓在他的肩上。這份責任和重量是雲天從未嘗試過的,那種來自心底的迫切和壓力每每都能讓他從噩夢中驚醒。
「嗯?撈金魚?不是吧?」雲天眼尖的又看到一處攤子,難得這次竟然不是小吃攤。
金魚攤的周圍已經圍了好幾圈人,大多都是看而不玩,因為這玩意實在坑爹!
「讓一讓,讓一讓!」雲天拉著丁怡擠進人群,在最前排蹲下。第一排裡已經有三人在撈金魚了,不過這種撈魚的網子和二十一世紀沒什麼區別,甚至還要更坑爹,在水裡泡一會兒都能破裂。
不多時,兩名挑戰者就狼狽離去,為了一條金魚花費那麼多錢實在是有些不值得。這些小魚雖然稀少且昂貴,但比起他們投入的買網子的錢根本就不算什麼了。
「老闆,十根!」雲天張口就是十根小網子,要知道這可就是一兩銀子啊!
「好勒。」擺攤的漢子麻利的從背後一個巨大的口袋裡拿出十隻小網給雲天。
雲天伸出舌頭舔了舔上唇,拿起一隻小網輕輕放入水中,然後慢慢地靠近一隻金魚,緩緩地將其托起。隨著金魚即將脫離水面,雲天和丁怡的眉毛都揚了起來。
然而差錯總是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從水中提起來的時候,小網失去了水面的張力和依托,重量的突然變化讓雲天的手抖了一下,於是那張不堪一擊的小網「啪」的一聲破了,魚兒又回到了水中,歡快的暢遊。
「靠!」雲天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然後再拿出一隻小網去撈魚。這一次倒是沒有什麼差錯,撈起來的瞬間紙網也沒有破,但是關鍵在那只淘氣的金魚,離開了水後的金魚呼吸明顯困難了,所以那隻金魚開始不停地扭動身軀,薄薄的紙網哪經得住它這麼折騰,一下子就給它弄破了,於是雲天的行動再次失敗。
「我還就不信了!」雲天的倔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丁怡在一旁看到好笑,她這個「凹凸曼」哥哥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特別孩子氣,讓人好氣又好笑。
這時,丁怡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一個人身上,那是最開始撈魚的三個人中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走的人。他手裡只有一隻小網,但是遲遲沒有出手,和其他人聚精會神的看著不同,他是閉著眼睛的,一隻小手指伸進了水裡,樣子十分怪異,這也是丁怡會注意他的原因。
少年的樣子很清秀,皮膚白皙,五官精緻,收入氈帽裡的髮絲烏黑亮麗,任誰看到他都會忍不住讚歎一句:好一個俊俏郎君。
少年閉目靜待了片刻,而後雙眼睜開,眼角跳起一抹喜意,只見他閃電般將紙網探入水中,紙網對著一隻肥大的金魚腹部一挑,那金魚竟然「嘩」的一下從水中飛起,落入了他手中的網兜裡。手起手落,速度之快令人乍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