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秀吉修成了『瞳心戲』,覬覦神界『太師』之位,曾經兩次下毒手暗害他。他不想讓人知道二人不和,便把小野秀吉派到看盛唐國來,讓別人替他下手除了他,這叫『借刀殺人』。我和服部多年交情,他便找到了我……」6雲浩知道,像這種小腳色全是受命聽令行動,根本不可能知道來盛唐國的目的,所以敢大膽杜撰,。
像這樣的秘中之秘,事外人怎麼可能知道?6雲浩說得有眉有眼兒,二人至此已信了七八成。
「我與小野秀吉在這裡交戰,被他的『瞳心戲』所惑,上了他的大當,拿出了服部給我要殺他的信物,喏,就是那枝名花。」6雲浩隨手向地下一指,緊接著道:「後來……」
乍聽一聲駭叫,「瘦竹竿」手捏名花,臉色青黑,摔倒在地上。小個子驚呆在當地。
6雲浩霎時動作如閃電,長劍乍然飛出,自小個子後背透出前胸。
三人得脫大難,都是心神一鬆,渾身頓時如軟泥,癱倒在地上。各自凝神調息,養氣聚力。
張嘯峰離淳於姍姍只數步遠,見她衣衫不整,一條藕節似的玉臂圓潤細膩,欺霜賽雪;胸前衣襟散開,露出裡面水紅的抹胸,上面現著一片潔白的肌膚,兩隻豐盈的**呼之欲出,一小半乳峰緊貼抹胸邊露出來,中間一道若隱若現,引人遐思……他看了一眼,忍不住一顆心狂跳不停,暗罵自己無恥,急忙閉上。可是隨即又不由自主睜開來,竟是控制不住。
淳於姍姍怎不知道自身情形,又羞又急,一張臉漲得通紅,無奈何全身半點兒動彈不得,空著急沒有用,只差點兒要哭出來。她不敢去看張嘯峰,生怕碰上他的目光,更沒法做人。心中惶惶難安,像塞進了一團亂草,哪能平靜下來。
三人中6雲浩內力修為最高,但他連日來迭受傷創,費心耗神,特別此前為了相救張嘯峰和淳於姍姍,又損耗了大量精血,最後一擊,更是強行過度用力,用竭後天精氣,倒虧先天,情況其實比二人還糟,換作常人早已脫力而亡。但他定持功夫非同一般,頃刻入靜,以至純意念引動先天種子元精,重起「河車搬運」,煉化後天,從無到有,將煉化的後天真氣一絲絲聚斂來,反倒是他最先能夠活動。
6雲浩一俟覺得稍有真氣生成,儘管微乎其微,便即強捱著以劍拄地站起來,搖搖晃晃孩童學步一般走到死去的小個子極者跟前。才一彎腰,頓覺氣力不支,眼前金星亂冒,眩暈欲倒。停住喘過幾口氣,才伸手抓住劍柄,如掣千斤重物般拔了出來。隨即又堅持著走到小野秀吉身邊不遠處,將他用來作偽裝的麻布揀起來,踅回去遮在了淳於姍姍的身上。做完這幾件事,已是心悸氣短,再沒有半點兒氣力。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三人相繼恢復了差不多。張嘯峰起身步到6雲浩身邊,聽他示下。淳於姍姍身披青灰色麻布,顯得不倫不類,滿臉通紅。
6雲浩微微一笑,二人但覺如清風撲面,雲開月朗,心中陰霾一掃而光。
「怕不怕?」6雲浩溫和問道。
「不怕!」二人異口同聲道。
「這幫狗賊遠來盛唐國,必不會安什麼好心。今日斃其神界『少師』,足喪其膽!倘服部半藏、佐佐木忍次郎亦不識好歹,暗行鬼魅之事,欲有害於我國,就讓其『神界三尊』在盛唐國死後齊名!」
「6大哥說得對,他們若還是豺狼心性,恩將仇報,定叫他們有來無還!」淳於姍姍容色堅定道。忽地似又想起什麼,緊接問道:「6大哥,你怎麼看出那和尚不對勁兒的?」
「他的極術功夫其實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外表一點兒破綻也沒有。只是他疏忽了一點,或說是他根本不在乎,那枝名花,他不該身上帶著枝名花!」
「那枝名花怎麼啦?」
「一個和尚身上不該有那種花香。」
「啊——那名花乾枯成了那個樣,你還能聞到它出的香味兒?」淳於姍姍但覺6雲浩實在不可思議。
「魑魅極者行事,詭譎怪異,無孔不入,與他們對敵,稍有不慎,便是殺身之禍,我不能不倍加小心。『極者五道』食、香、藥、氣、體,其中『香』便是要求極者扮什麼人,就要把自己身上的氣味也弄得與所扮的人符合,小野不會不知道這些,想是他太托大,嘿——」
「若是他身上不帶這枝名花,你還能識破他嗎?」
「不能。」6雲浩乾脆地搖搖頭。
「那……那我們豈不就完了?」淳於姍姍後怕地說道。
「那也未必,自古邪不勝正,我們既有準備,他一舉一動俱在監視之中,想以此收拾了我們,卻也是一廂情願!」
淳於姍姍心裡道:「你一口一個我們,我們倆卻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但覺張嘯峰和他比起來,實是不可同日而語。「那後來他怎麼像喝醉了酒一樣?你在地上劃的是什麼?」
「他施展出了『瞳心戲』,沒想到對我沒用,反被我藉機反制,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他的術法那麼厲害,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中招了。6大哥,你真是厲害!」
其實原來當6雲浩覺察到小野秀吉施展「瞳心戲」時,心神已經受惑,他正想趁著還剩有一絲清醒,毫不容情地結果了他,但旋即感到體內「靈台」又生出一片清明來,如明月朗照,塵滓不染。他猜測是自己身上暗存的菩提無我心法神奇起了作用。以為體內所受的封禁解除,大喜過望地試探運行修真功法,可惜不是那麼回事兒,封禁依然存在,他的修真手段還是什麼也玩不了。
此時小野秀吉反心神迷亂起來,正是害人不成反害己。
6雲浩反應無與倫比,當即改變主意,進行反制,將此前獲得的從鷹腳上解下的紙捲上的符號劃出讓其辨認。
小野一一念了出來。6雲浩牢牢記下。
轉眼見身側不遠處生著一片竹林,起身走了過去。張嘯峰、淳於姍姍在後跟著。
他從懷中掏出昨日那卷紙,拉開在一棵棵粗細不一的竹子上纏繞,試了五棵竹子,到第六棵時,他道:「是了。」
張嘯峰、淳於姍姍見那上面本來雜亂無章的字排成了整齊的一列列。才知道這個紙條須得纏在一個特定的圓形物上,方能讀出內容來。
聽6雲浩輕聲念道:「『天地絕滅神風殺』無功,所遣人員全部殞身。中等步程,貓眼兩變之距,請動『五行追魂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