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嘯峰、淳於姍姍至此已明白,6雲浩所說的「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便是通過反制「瞳心戲」,讓小野秀吉在不知覺的情形下,說出了這些魑魅文的中國意思,他在腦中記著,現下終於破解了這封密信的含義。
見二人面有不解,解釋道:「這叫『密碼傳書』,『中等步程』是他們對行走快慢作的劃分;『貓眼兩變之距』,魑魅極者常用貓眼的變化來計算時辰,『貓眼兩變』該是半天時光;『五行追魂殺』,金、木、水、火、土,魑魅極界又一頂級害人殺術,這幫人簡直喪心病狂,豁上了血本。看這架勢,沒準兒真是服部半藏或佐佐木忍次郎來了呢。」
「6大哥,『五行追魂殺』到底是怎樣一種殺術?」淳於姍姍問道。
6雲浩便將卓絕傳給的知識中有關『五行追魂殺』的介紹說給二人聽。五行追魂殺是魑魅極界最頂級的殺術之一,輕易不會使出來,一百年來也不過用了一次。那是為了追殺一個極道叛徒,因其極術高絕倫,其它術法制之不住,時為極道神界大師的猿飛佐成不得已動用了它,結果,五行金、木、水、火、土只用了金、土、水三術,便將之從五千名武士的日夜守護中誅殺。說到底,五行追魂殺就是參與的主要極者級別應最低在中極以上,運用極界最高深的秘藝,精密算度出「靶人」的活動路線,在其間隱身,分別借助金、木、水、火、土,出其不意動襲擊。以借助物事不同,分別稱為:借金術,借木術,借水術,借火術,借土術。
張嘯峰、淳於姍姍不由都吸了口涼氣,淳於姍姍顫聲道:「這一路下去可不危險得很?前面不知會安排下什麼陰毒詭計?」
6雲浩見她臉上盡有征塵勞頓之色,加上體內毒質才去,還未完全恢復過來,倦怠中帶著三分萎頓,不由得心中一酸,柔聲道:「你怕嗎?」
「我才不怕!」淳於姍姍以為盧雲天小瞧她,亢聲道:「我是……我是……怕你……哼!」
6雲浩微微一笑,「好,淳於女俠,算我說錯話了,我向你賠禮。」
淳於姍姍登時笑靨如花。
「算來魑魅夠賊子不過就是這些魑魅魍魎的小把戲,見不得天光,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我們今日先暫不趕路了,到那邊寺裡找個住處歇息一下。」6雲浩最後說道。
三人在附近尋了個陷坑,將三名極者挪進去,埋了起來。
這時太陽已偏西,三人向先前傳來鐘聲的山谷走去,一路無話。淳於姍姍似有什麼事兒憋在心頭,猶豫不決,一會兒緊走幾步靠到6雲浩跟前,想要張口又頓住。如此幾次,最後鼓足勇氣道:「6大哥,你說那小野秀吉說的和籐原美真子的事兒是真的嗎?」
「是真的,我在反制他的心神時覺察到了。」
「你說……你說你遇到了那樣的事兒也會和他這樣嗎?」
「我會嗎?」6雲浩不由自主停住了腳步,自己在心中問自己,霎時想到了蘇真真,想到了在煉仙境中幻覺,不禁柔腸百轉。
「6大哥,你怎麼啦?」
「啊?」6雲浩聽到淳於姍姍叫他,猛回過神來,「我……我……」
「6大哥,你還沒有回答我話呢!」
「噢,我沒怎麼。」
「不是這個,是原來那個問題。」
「噢,會的,我會的!」6雲浩語氣堅定道。
淳於姍姍兩眼放光,直直看著6雲浩,突然臉又一紅,極快地說道:「我也會像美真子那樣的。」說完便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似的,撇了他向前跑去。
6雲浩一愕,隨即心頭像被火炙了一下,「這小妮子,不會用錯情吧?」
山谷林木蓊鬱,泉聲悅耳,景象清幽,遠遠望見翠色掩映中露出一角翼張飛簷,盡顯「深山藏古寺」的意趣。三人沿著青石鋪就的小徑迤邐而來,尋到寺前,只見一座已呈破敗景象的山門上題著三個字:菩提寺——小野秀吉倒沒有說謊。
進了山門,迎面便是大雄寶殿,兩個邊廂各列建著一排寮捨。拜會了主持方丈,說明寄宿之意,方丈慈悲心懷,欣然答應。原來這座禪寺,遠離人煙,地處僻野,極少有香客到來,佛事很是衰微,眼下只住著方丈一人和兩個小沙彌,清苦修行。張嘯峰隨身攜帶有錢票,一直沒怎麼花,這會兒佈施了一千錢數出來,感動得老和尚直喊「我佛」。
兩廂本設有客寮,三人告借了兩間,一間給淳於姍姍,一間6雲浩與張嘯峰同住。進到屋裡,只見床鋪幾架、各色用品雖則簡陋,卻無塵灰蛛網,倒也整潔乾淨,於是安心歇了下來。
到了傍晚,三人未敢用寺裡的齋飯,各自吃了三粒「食珍丸」充飢,只淳於姍姍飲用了些寺裡的水。
淳於姍姍自在6雲浩跟前說了那句話以後,便總覺得6雲浩的目光專注**,無一刻不盯著自己,害羞之極,不敢正面看他。張嘯峰則偷看了淳於姍姍的香艷春色後,**蝕骨,心中忽而遐思萬千,想入非非,忽而羞愧自責,也不敢正眼瞧她一下。
6雲浩似乎也有很重的心事,徘徊不已,幾次要說什麼,欲言又止。
淳於姍姍想道:「他是不是明白了我那句話的意思,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想到這裡,心裡又是甜蜜,又是緊張,「怦怦」像有只小鹿一般亂蹦。「是了,他一定是嫌張嘯峰在旁邊不方便?我且先出去,等會兒給他一個單獨說話的機會。」想著過一會兒要和他單獨在一塊兒,一顆心越跳得快了。
剛要走,6雲浩開口道:「我怎麼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淳於姑娘今夜一定要多加小心,有什麼異常趕快示警!」
「嗯。」淳於姍姍微微有些失望,心想:「你原來一直都在想這些嗎?」
又聽6雲浩喃喃道:「那一『殺』應該是『借木術』,這一『殺』應該是『借金術』,下一『殺』莫非要用『借火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