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十四章南下華西
第2節一百三十三重逢2
在林改新與郭守義之間，他們的共同想法是製造一個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去告訴對方我想幹什麼。
簡單的視察就要結束了，還是郭守義見多識廣、腦筋活泛。眼看著自己就要結束西公行程，不找個理由留下來，或許會失去這次難得的機會跟故人敘舊。
他招呼隨行人員直接了當又大方地說，「我跟咱們西公村的林改新書記認識有好幾年了，也算是故人重逢，我打算單獨呆一會你們先行回去吧。」
林改新將鄉里縣裡市裡的領導們送出村委大院門口，魯代志沒有忘記叮囑林改新「好好地陪陪郭市長，這樣的機會別人盼都盼不到呢……」
回轉神來的林改新快跑回會議室，這個時候，穆雪梅正好將一杯剛泡好的茶送到郭市長面前，林改新將穆雪梅支開，然後難抑興奮地說，「郭市長，我現在就跟做夢似地，能夠將你留下來單獨匯報一下工作是我特別渴望的，卻又找不到什麼理由，也不敢提出這個念頭。還好……哎，郭市長太理解人了。」
「哦，呵呵，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不違法違規的，我能辦的盡力辦。」
「郭市長不著急，我們先輕鬆一下吧，你忙一天了。我想回報的工作不是大問題。你也別太放在心上，與其說是回報不如說是請教。我歷淺經驗少遇到問題不免犯難。」
「這很正常，你一說我就懂。任何人乍一步入工作都會面臨這種局面，更別說你還擔任主管呢？好在你有過當學生會領導的經歷。我相信你，相信你會成長為一個出色的幹部。」
「郭市長，難得你還記得我當過學生會幹部，說起來我們上次見面也有好幾年了，能夠被您記住心裡感覺十分榮幸。」
「這還不是因為你很優秀？人長得又帥，又有才氣，不是嗎？呵呵呵……」
林改新在郭守義談話的過程中也在思考，郭市長脫離視察隊伍單獨留在西公該不會是僅僅為了跟我敘舊吧？莫非他想借這個機會見見穆雪梅媽媽？是，應該是這樣的，論如何我一個學生出身的村幹部不值得全市之長留下敘舊。那樣的話，我如果不主動提及此事的話，說不定會使市長內心焦急，焦急怎麼才能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表達出來。相反，如果能夠想到他心裡去並做出來，必定會使得郭市長高興，免了他的難為情。
所以林改新努力地想將話題盡快牽引到自己要求教的問題上，然後再過渡到穆雪梅一家或是郭市長下鄉的事兒上。
「嗨，郭市長，我哪裡說得上什麼優秀啊，我也就是適合做一個村幹部吧，但也沒有怎麼做好。所以，好需要各級領導不斷地給予教導、引導、指導，特別是你市長今天來了，希望您能夠給與批評指正，這樣我才能夠進步嘛。」
「說到你在西公村任職，我就想起我當年來，我也是在村裡勞動過幾年的啊……」郭守義則想盡快把話題牽引到自己跟西公村的關係上。
林改新拼出了郭市長話中意味，但他想想，一旦話題中心偏到郭市長身上，或者再起身去了穆雪梅家，退一步講將穆雪梅的媽媽請到村委，自己的問題恐怕就沒有時間和機會提及了。
「怪不得呢？一般像你們這麼高級別的領導幹部差不多都是由基層經歷的吧？基層的鍛煉就是一種磨礪，不然怎麼能夠一路穩步前行到今天？你看我吧……」林改新不容郭市長插話，一口氣將自己想要解決的問題當做煩心事兒傾訴給了郭守義，他反其道而行，並沒有直接道出養老金冒領的問題，而是講了死人偷埋違反火化政策、佔用良田耕地等等。
從這個角度講，林改新就避開了涉及資金的養老金冒領這個敏感話題，還給郭守義留下了林改新站得高看得遠，為了國家的18億畝耕地這個紅線去思考憂慮。
郭守義說，「你說的這個問題，我也早有耳聞，並且最近幾年國家抓這個問題抓得很緊。一直強調守住18億畝紅線，咱們市裡也很重視這個事兒，但縣鄉一級做得還是不盡如人意，這些吃飯不幹事兒的東西！」說到這裡郭守義有點氣憤了，但瞬間便恢復了原來笑呵呵的表情。
「這個事兒，挺普遍嗎？」
「大窪鄉，不僅僅是大窪鄉，原城縣都比較普遍，其他縣不是太瞭解，不好說。這些墳墓佔用耕地總量還是相當可觀的，別看一個墳頭只佔一兩個平方，分頭多了面積就可觀了……」
「回頭我去找民政局，另外，人社局、國土局……凡是相關的部門都召集到一起開個會，必須要殺殺這股歪風了」說到這裡，郭守義拿出手機給院子裡的司機打了個電話，不大一會，司機來到屋子裡，郭守義把他當做臨時秘書了，要他把這個事兒記牢了並回頭馬上提醒他。
這個事兒說完，並引起郭市長這麼重視，林改新算是放心了，他心想，下面的話題隨便聊，不過一定幫助郭市長跟穆雪梅的媽媽見面。
也巧，穆雪梅出來，跟郭市長打個招呼、滿上茶水之後，想要去廁所，這個時候林改新抓住時機介紹起來。
「雪梅，這位就是咱們河陰市的郭守義市長……郭市長這是我們這裡的新農保協辦員……」
「哦？好漂亮的丫頭啊？」郭守義看看穆雪梅，又轉頭看看林改新略有所思。
林改新好像猜中了郭守義在想什麼似地，「郭市長，她是我對象，估計你也猜個差不多，呵呵」
「哦，是嗎？」郭守義還是顯得有點意外，其實在心裡他也真的往這方面猜測了。
「好嘛，看得出你是有決心在農村起步大幹一場了，很好，我支持，支持你。我們各個地方搞建設就是需要你這樣有勇氣有魄力的優秀青年。」郭守義望著走出門的穆雪梅繼續說，「希望你們一直幸福，祝福你們。看到你們真是讓人感慨萬千啊」
「謝謝郭市長，難道我們讓你們想起來什麼？」林改新捕捉到郭守義臉色的瞬間變化，或許他想到了自己當年在西公村的感情經歷。
「唉，你有所不知，當年我也是從這個村子呆過幾年的。」
「哦，郭市長您容我插句話，我對象就是剛才的小穆，穆雪梅曾經提及過，她說跟你眼熟……」
「哦，是嗎？」郭守義馬上想到這裡面肯定有故事，自己應該與穆雪梅有某種關聯。
林改新接著把穆雪梅的家庭成員情況介紹了一下。
郭守義聽完馬上說，「沒錯，就是她，就是她，你能不能把小穆的媽媽找來？」
這個時候，穆雪梅已經回到會議室。
郭守義不等穆雪梅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站起來上前握住了穆雪梅的手，「孩子，真的這麼巧。簡直太巧了，沒想到來西公大半天了，你就在我身邊……」
瞬間的緊張之後，穆雪梅馬上明白過來郭守義在說什麼了。
林改新看著略有驚恐地穆雪梅，對她低聲說，「雪梅，快去叫阿姨過來吧，郭市長不大方便過去親自看看……」
穆雪梅應了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再次見到故人仍是在故地，那種複雜的感情以言表。林改新和穆雪梅見他們欲言又止的樣子，相互拉著手躲出了村委大院。
門崗上的老令夫妻倆透過玻璃望了望，也沒有太去關注，接著忙自己的事務。
過了好大一會，穆雪梅接到母親的電話，「你郭叔叔要走了，你們送送吧？」
在林改新極力挽留一起吃晚飯不成後，郭守義最後還是走了。他在見過穆雪梅母親之後不適合在西公村久留。一來被人們猜測這個乘坐專車的人跟穆雪梅家是什麼關係，引一系列負面影響；二來郭守義作為一市之長，也不能跟往日的故交產生什麼令人惋惜的懷疑；三來今天畢竟是來視察工作，藉機與故人見面本身就已經有點逾越常規，哪裡還能久留不走。
後來，林改新從穆雪梅那裡瞭解到，母親與郭守義之間本身就只是純潔的愛情，沒有深入展到什麼程度，最終是因為母親毅然決然撒謊告知郭守義已經跟本村青年訂下婚約並有同居，才徹底斷絕了郭守義的念想，從那各自走上自己的生活軌道。
知青歲月裡的舊故事是不少人難以忘記的回憶。其實不僅僅是那段歲月，過去的歲月裡，我們基本都有一段或者幾段這樣的故事。只是好多故事有頭尾或虎頭蛇尾。記憶中的那些事兒，我們能夠再次續寫的不很多，這是生活，也是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