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之後蘇哥瓦夫端起聽風面前顯然沒動過的茶杯喝了一口,讚美道:「艾狄侯爵家裡的茶就是好喝啊他心情也大好,好心人貝克把獅鷲部隊安頓好之後直接就跑去通知他兩位舊人來訪,所以他扔下手頭事情跟著貝克過來。
聽風摟著蘇哥瓦夫肩膀:「好色詩人,你還是這麼厚臉皮啊。你怎麼老得這麼快的。你看你頭都有白的了,還留著這些鬍子幹什麼,連鬍子都有白的了。」他對蘇哥瓦夫的稱呼不止讓奧蒂耳朵一豎,連老管家都不往外走了站在門口旁聽。皇家圖書館館長蘇哥瓦夫伯爵大人對他夫人是相當的一心一意,怎麼會有好色詩人這個稱號,這可是個一般人聽不到的大八卦。就連外面站的僕人都把頭靠近一點,準備旁聽。
「你可別敗壞我名聲啊,你們灌醉我讓我去摸牛頭女人**的事一直沒跟你們算賬,論無恥沒有比碎石更無恥的了。」前吟遊詩人為自己名聲辯護,他接著感慨:「好多年了,我是人類怎麼會不老。碎石和彎角身體怎麼樣?」
聽風嘿的一笑:「不錯,還是能喝。」
奧蒂問:「碎石?彎角?聽起來不像精靈名字?」她很奇怪。
蘇哥瓦夫很驚奇:「你不知道?」奧蒂搖頭,貝克也跟著搖頭。蘇哥瓦夫詢問的看著兩兄弟,兩兄弟表示無所謂。
於是蘇哥瓦夫笑道:「他們不是精靈撫養的。這兩位英俊的半精靈,是獸人中的牛頭人養大的。精靈能培養出這麼豪放酒量這麼好的半精靈麼?是吧?」這一句問話是問兩兄弟的,兩兄弟自得的一揚眉,接受了讚美。
眾人沒探聽到館長的八卦,倒是被聽風和風歌的出身驚到了。獸人,人類的外敵之一。
奧蒂驚訝的指著聽風:「這這這……你們怎麼被獸人養大的,被抓了?」
聽風從鼻孔裡擠出一個哼字,風歌代為回答:「我們一生出來就被放在狼窩裡,牛頭人們收養了我們,前段時間才回到精靈國度。說起來我們連父母都沒見過。」
奧蒂同情心大作:「好可憐。」
聽風可不願意接受這個同情,他又從鼻孔裡擠出一個哼字。
奧蒂繼續說道:「怪不得這個傢伙這麼粗魯野蠻,原來是邪惡的獸人教出來的。」
這話讓兩兄弟不高興了,他們正準備反駁,但蘇哥瓦夫先反駁:「不不,可愛的奧蒂小姐,獸人毫不邪惡,這只是不同種族之間長期的誤解罷了。他們熱情而且大方,善良而且淳樸,當然有些也很狡猾,例如聽風兩兄弟村子裡的傢伙們。他們對於生命,對於自然,有許多觀點是我們人類比不上的。就連統一了獸人各個種族並冠以他們獸人之名的獸人王族,對於生命也是熱愛的。當然也有一些另類,不過所有種族都有另類。」
他的話讓貝克和老管家點頭贊同,華德也所以毫無意見,他偶像說什麼就是什麼。奧蒂哦了一聲:「既然是您這樣說,那我收回我話後半部分。您能說說當時是怎麼去到他們部落的嗎。」眾人紛紛表示想聽故事。
蘇哥瓦夫露出懷念的神情:「那時候真不容易,本來在精靈那邊旅遊的我聽了一位精靈的回憶,聽著聽著突然很想知道獸人的生活是怎麼樣的。於是我不顧精靈們的勸阻獨自走路穿過無比危險的森林,繞過了各個獸人部落,在遇見牛頭人的時候我才敢顯身拜訪,因為那位高貴的精靈最後給我建議希望我能先跟牛頭人接觸。真不知道當時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為了那次遠行還特地跟精靈們學習了三個月的牛頭人語。」
館長停頓了一下然後看向華德:「年輕人,如果你想當一名好的吟遊詩人,而不是那些只懂呆在酒館裡背誦的傢伙,那麼你第一要先修煉你的武技,第二要有堅定的信心和無畏的勇氣。」
華德激動的點頭稱是。
蘇哥瓦夫繼續回憶:「獸人很厲害,他們能夠快的統一有個原因:他們戰士鬥氣都是金色的。很多部落就因為這個理由所以同意加入獸人大聯盟。後來我現聽風的村子裡牛頭人連鬥氣都沒有,但是**的力量就可以抵擋我三成力量的一擊。單個他們構不成威脅,但是十幾個就可以給我很大壓力,如果他們狂起來,可能五六個就可以讓我不得不逃走。」
貝克驚問:「您還跟他們動手了?」
「隨便試試,嘿嘿,我當時可是他們那裡最厲害的。現在嘛,可能這兩個傢伙最厲害。」蘇哥瓦夫指著聽風和風歌。
「至於跟他們的相處麼…讓我喝酒再也不喝那麼多了。聽風你來說,現在人類語講得這麼好,不說浪費。」蘇哥瓦夫臉上出現尷尬表情,不肯繼續述說。這讓聽風與風歌哈哈大笑,於是聽風接著回憶。
「碎石!我們抓獲了一個人類間諜!」一名牛頭人衝進木屋,碎石正在教訓兩個半精靈。聽風和風歌將近二十歲了,但看起來還是人類十三四歲樣子,他們剛合夥把一個大地精打了一頓,理由是賣東西太貴。
「人類間諜?帶過來看看。什麼時候輪到人類間諜在這片草原出沒了?」碎石很驚奇,聽風和風歌低著頭慢慢往外面挪動打算溜走。
中年的碎石更加的高大雄壯,站在兩兄弟面前就好像烏雲覆蓋了天空:「站住!留下來,你們不是一直奇怪為什麼跟我們長得不一樣麼,今天你們就會用自己的眼睛找到答案。」碎石擦拭著自己尖銳的雙角使它們看起來更加亮。
他的話讓聽風與風歌莫名驚喜,雖然兩兄弟對於當牛頭人毫無意見,但他們確實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種族。於是兩兄弟跑到碎石背後站著。
不久粗麻布編織成的門簾被掀開,兩牛頭人押著一個年輕的人類走進來。那年輕人也不驚慌,臉上浮現著微笑。兩兄弟猶如雷擊,驚呆了,這個人類跟他們長得差不多!難道自己是人類而不是牛頭人!這個現讓他們心裡忐忑不安而又一陣興奮。
那年輕人也看到了碎石背後的兩個半精靈,他也嚇了一跳,眼光不停的在碎石臉上和兩個半精靈臉上遊走。
碎石審視著面前這個表面瘦弱的人類,覺得看不出深淺,顯然這個人類比他要厲害。不過在牛頭人面前不瘦弱的種族少得一個手掌都可以數得出來。
「你在我們草原上幹什麼?打獵?路過?」碎石隨便問了一句,他不認為這樣一個人可以被他的村民們抓住。碎石的力量雖然受到封印,但他的眼力很少出錯。
那人類聽不太懂這麼快的話,他乾脆自說自話:「我,蘇哥瓦夫,朋友。從精靈那邊來。」咬音有的不准有的准,不過好在這屋子裡的都聽明白了。
精靈?碎石碩大的牛頭搖擺了一下,引起牛毛飄飄。他對兩個半精靈說道:「去把彎角叫來。」聽風和風歌一邊看著蘇哥瓦夫一邊掀開門簾跑出木屋。
蘇哥瓦夫也看著兩兄弟,兩兄弟身影消失後他看向碎石,遲疑的問道:「他們?」
碎石得意的一揚牛頭:「我兒子。健壯吧?」他自豪的摸了一下自己又尖又長的黑牛角。
要是蘇哥瓦夫嘴裡有水,保證噴得碎石滿身都是,可惜沒喝水,他被自己倒吸一口涼氣的口水嗆得咳嗽連連。
不一會彎角也來了,中年的他喜歡拿個法杖到處走,老年時候嫌重不拿了。彎角開門見山問道:「你說你從精靈那邊來,有什麼證據?」
各個種族都知道精靈是從不說謊的,這一特點從遠古到現在,從輝煌到衰落,從不更改。就算戰爭期間,精靈也從不掩飾自己的意圖,如果抓到精靈,除非他們不開口,一開口就是實話。
「有的有的。」蘇哥瓦夫從老舊不過還算保存良好的行囊小包裡掏出一張精靈製成的布料。布料輕便而柔軟,是精靈特有的工藝。上面用精靈文字寫著一行字,眾人看不懂。碎石鄙視的看這彎角:「還整天吹你博學多才。」
彎角牛眼一瞪:「現在每天跟你當村長,懂的也忘記了。」碎石哈哈一笑賠罪。既然誰都看不懂,碎石又想出一個辦法:「風歌,去把你那德魯伊導師請來。你跟著導師也幾年了,怎麼也看不懂?」
風歌也不回答,只是哦了一聲往外面就跑,路途遙遠要跑半天。
碎石又轉頭跟聽風說:「聽風,把這人隨便帶到一間屋子關起來。關你們屋子裡也行,另外告訴那些傢伙這可能是客人,不要太粗魯。」
聽風吞了一口唾液,挺起胸膛朝蘇哥瓦夫招招手,當先走出碎石和彎角的木屋,蘇哥瓦夫朝兩個牛頭人彎腰一禮後也跟了出去。一路上蘇哥瓦夫飽受牛頭人們的怒視,他們大多數都是二十年前敗退到這裡的殘兵或者家屬,極是痛恨橫插一腿的人類軍隊。不過天性善良的他們遵守著碎石的話,何況現在不是在戰場上。
聽風跟風歌有自己的一間房屋,這還是他們兩兄弟親手蓋起來的,簡陋外加醜陋,除了兩張床之後啥都沒有的屋子顯得很空曠。他把這個人類帶到屋子裡就一**坐在地上,很緊張的問:「你是人類吧?我是人類嗎?」
蘇哥瓦夫微微一笑,張開雙手伸了下懶腰。聽風馬上往後一蹦幾米,擺出一個防禦的姿勢:「你要幹什麼!我可不是好惹的!」
蘇哥瓦夫朝他招手:「來來,叔叔告訴你你屬於什麼種族。你多大了?」蘇哥瓦夫現在沒什麼壓力,他覺得牛頭人就像精靈所說的,是一個善良的種族。
聽風聽懂了他的問話,回答:「二十。」
吟遊詩人哈哈一笑:「竟然比我小五歲,還好,我還以為你四五十歲了。過來我就告訴你你是什麼。」
於是聽風在強烈的求知慾驅使下滿眼懷疑的靠近了蘇哥瓦夫,他兩兄弟想知道自己的種族想很久了,但碎石就是說時候不到不告訴他們。他們去問別的牛頭人,那些傢伙總是笑著說碎石酋長說什麼就是什麼,這讓兩兄弟很是不高興。
「別動啊。」蘇哥瓦夫摟著聽風肩膀,一手去撩他的墨綠長,聽風死命掙扎,但蘇哥瓦夫的手臂就像鋼鐵一樣把他緊緊擒住:「緊張什麼?我看看你耳朵就告訴你什麼種族。」聽風依言不動了。
「你!唉。」蘇哥瓦夫放開聽風之後滿臉震驚。聽風更緊張了:「我是?」
「你不屬於任何種族,唉。你甚至不屬於這個世界,唉。」蘇哥瓦夫一臉便秘式的悲傷。
聽風都快哭了,他喃喃自語:「怪不得碎石不肯告訴我,怪不得,原來我們兩兄弟什麼都不是。我剛才還以為自己是人類,但我們頭顏色不一樣,耳朵也不一樣。」他悲哀的坐下,滿懷惆悵。
而經歷了長時間孤單和寂寞之後的無聊吟遊詩人暗笑得已快內傷,聽風兩兄弟的出現讓他忘記自己在獸人部落裡,久未見人的他忘記自己好像還身處險境,那麼一瞬間好像回到了人類國度,正在與朋友們在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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