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歌身揣四把槍,撒鴨子般地向山下跑去,口袋中的小鳥這時早已睡醒,「啾啾」叫個不停,這鳥兒心神真不是一般的堅定,想如此激烈戰況,沒被嚇死就不錯了,竟然還這樣活潑
這次重新下山卻偏離了原定的路線,待走到三分之二路程時已接近中午,按照羅天歌的推測,早晨出地道的時候周剛就打了電話,天海前來救援的人馬應該到了山上。
可他現在遠離山路,就算來人了他也看不見,如果此刻武警已經封山,那麼至少要到山下時才能和局裡人聯繫上。
羅天歌這時狼狽不堪,因為剛下過雨,山上泥濘,這小子又是上樹,又是打滾的,弄得彷彿一個流浪漢。
走著走著,這小子的肚子又不爭氣地叫了起來,估計還有半小時路程就會來到山下公路邊,他雖然不願意歇著,可口袋裡的小鳥卻飛了出來,落到一處很矮的灌木枝飲著樹葉上的水珠,還不時地看著羅天歌,似乎害怕他獨自一人走掉。
羅天歌摸了摸肚子,靠著一棵樹坐下,大度地揮著手:「去找蟲兒吃吧,我知道你餓了。」
那鳥兒似乎不知道蟲兒是什麼,它繞著樹飛了幾大圈,也沒找到丁點兒吃的,最後只好落回羅天歌肩膀上,啄著他的耳朵。
羅天歌被啄得癢癢的,站了起來,笑罵道:「看你也是只笨鳥,捉不到蟲吃卻來啄我,算啦,我們快走吧,生這麼多事,今天還不知道局裡能不能讓回家呢,一會下山後給你買些麵包搓成屑吃吧。」
一人一鳥走出沒多遠,某棵大樹後轉出來一個人,一身白衣勝雪,目光冷漠之中帶些憂鬱,只聽她嘴裡喃喃地說道:「警察……他是警察。」
目光黯淡下,那人卻忽然想起了什麼,眼中釋放出來點愉快的光芒:「那隻小鳥真的好可愛啊……如果我也能有一隻,啊!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想這些無聊的東西!那個男人……哼,那個玩鳥的男人……。」
這人忽然抬頭看了看天,目光再一次清冷悠遠起來,彷彿和剛才判若兩人,然後她長長地歎了口氣,似乎這世間的一切與她無關,轉身徑直離去。
白衣人正是曾在洛野身旁的那個殺手,但羅天歌並不知道有人一直跟著他到這裡,這小子此時正興高采烈地繼續向著山下走,對他來說,這絕對是一段恐怖的經歷,即使身為警察,也並沒幾人經歷過這樣的場面。
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山下的公路,真有恍惚隔世的感覺,羅天歌心中開始擔心起其餘四人來,但既然選擇了這個職業,就要有時刻面對死亡的心理準備。
山下公路上每隔不遠處便有警車停著,果然封山了,羅天歌歎了口氣,他心裡可是清楚的很,就算封山也是擋不住那些真正的高手。
公路上,面對兩個武警的盤問,他亮出了小本本,那兩名武警一臉驚奇,接著他便被人當做寶物一樣護上車向天海駛去。
到了天海他才知道,上山的五個人中除了他自己外只有周剛和王偉強回來了,另外兩名夥伴都犧牲了。
這是大案,重案,特大重案!
天海市公安局在勘察了山上的現場後第一時間將此案上報了公安部。
羅天歌三人在局裡仔細描述了在山上生的一切事,包括在山上吃了幾碗飯,喝過幾次水,包括他們被怎樣推下地道,如何下山,他們路遇多少歹徒,擊斃幾人。
下地道逃跑的事情沒有人責怪他們,按照當時的情況,如果他們五個人不逃,很可能會部犧牲,那樣的話連個現場的目擊證人都不會有,就更別提破案的線索了。
講完這一切後,三人跟著大批武警再次上山來到現場,然後一頓忙碌後又下山回到局裡,這樣的日子足足折騰了有一個月。
羅天歌繳獲的那三把沙漠之鷹全部交上去了,這不是有人逼著他交,而是他自己也感到沙漠之鷹這種槍確實不適合對戰,這槍或許只是為了打靶和打獵準備的。
王多夢在別墅大廳中交給羅天歌的那個小紙袋他也交了上去,這個東西局裡簡單地檢查了一遍,推測裡面應該是遺囑,但為什麼王多夢指明要交給他女兒還是個疑問,目前王家的人都被重兵保護起來,這東西暫時也沒有交給王嬌嬌。
作為專案組的成員,羅天歌三人整整跟了這個案子一個月,其間北京的專家,部隊的槍械大師幾乎全被請來,雖然最後經過不懈努力基本還原了羅天歌等人離開別墅後生的事情,但其中還有幾大疑問破解不了。
其一,王多夢,唐百丘,錢小手,老許均死於槍傷,但身上子彈卻被人取走,現場也無特殊武器遺留,專家心裡都明白,這幾人的死絕不是普通人普通武器造成的。
其二,別墅被明顯翻動過,犯罪分子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但又非金銀,非珠寶,並且離開時有意清理痕跡,手法專業。
其三,案兩個月前,曾有大批外籍華人通過偷渡方式入境,警方經過縝密的偵察後鎖定其中一人為該案主要嫌疑人,案後那人失去蹤跡,警方推測那人極有可能再次通過其他渠道出境,其身份暫時無法判定。
警方查不出洛野的身份,更查不出洛野與王多夢家族的恩怨,事實上王多夢死後,知道他們之間恩怨的人在整個世界上也不會過兩個,一個是洛野,一個是陪著洛野的王叔。
王多夢和洛野之間的種種是非恩怨乃一個天大秘密。
此案的消息被嚴密封鎖,但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天海市謠言四起,都說王多夢被一個大仇家給害死了,至於是什麼仇,有人說王多夢曾經坑過人家的錢,有人說王多夢曾經**過人家的老婆,更有人說王多夢其實是詐死,因為他做的生意涉嫌犯罪,政府要查他,所以他來了一個金蟬脫殼,弄個替身,演了一場仇殺的戲後,自己跑國外逍遙去了……
偵破此案的難度很大,直到花費了警方無數精力,無數金錢後,才逐步的確定了主要嫌疑人洛野的身份,但他加拿大華人的背景卻使案子陷入僵局。
洛野家族在加拿大是名門望族,有很高的社會地位和聲望,此案他雖然有重大嫌疑,但現在警方所掌握的證據還不夠,這些證據明顯不足以完全地指認其為該案主謀,兼之牽涉到國外,一些事情辦起來頗費周轉,最後這個案子只好被暫時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