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齊從那大岩石後轉了出來,那兩個小姑娘也都早沒了蹤影,張天高不得不佩服靈鷲宮的高的機關,至敵人於死地而卻絲毫不傷自己人分毫,無論如何也是想不明白,此時卻乍見救自己的是靈鷲宮的前尊主葉逍,他為什麼要救自己。
等葉逍面帶微笑的走了出來,梅蘭竹菊四姐妹也都是吃驚非小,見到了葉逍,又喜又驚,立即都一起跳了下來,她們一跳,卻從空中好像是抓到了什麼似的,緩緩的從空中高此時仔細的看半空,見她們手中的好似握著的東西,是細細的透明的絲線,不仔細的看是根本看不出來的,分四個方向「飛」了下來,之後有許多的小姑娘也隨著她們四姐妹「飛」了下來,四姐妹見到葉逍,一起跪倒:「見過尊」
葉逍搖頭。
蘭劍改的快:「見過葉公子,您怎麼在這裡快走,到宮裡去!」
葉逍掃了下袖子:「快都起來吧!」
他們四人身後的一大群小姑娘見四女都跪眼前的人,於是都跟著一起跪倒。
葉逍忙招呼大家起來,吩咐蘭劍道:「蘭劍姑姑,你請張大俠到宮裡說話,另外他死去的四位兄弟給到後山火化了吧,好讓張大俠帶走他們的骨灰!」雖然葉逍已經不是靈鷲宮的主人,不再是逍遙派掌門人,但是他是虛竹的兒子這一事實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雖然眾女不再叫他尊主,但是在心裡他還是他們的主人,所以葉逍說的話,她們姐妹絕對是不打折扣的去辦理。
新來到靈鷲宮的一眾大小的姑娘都親眼看到了這帶傳奇色彩的先主人,一個個瞪著可愛的大眼,目不轉睛的盯著葉逍
張天高被請到了靈鷲宮內,葉逍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因為他已經坐了很多年,雖然他現在不再是靈鷲宮的主人,但是現在怕除了他,再沒有人來坐這個位置了,他的父親虛竹今生再不會坐這個位子!
張天高拱手:「見過葉掌門!」
葉逍擺手:「我已經不是靈鷲宮的掌門了,張大俠不要見怪,此來靈鷲宮有何貴幹麻煩請告知在下,看在下與您周旋!」這句話說的十分矛盾,既然不是靈鷲宮的掌門,但是卻能左右靈鷲宮的事情,張天高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於是再次道:「在下此來靈鷲宮絕非惡意,可是我那四位兄弟」說著話是悲憤異常。
蘭劍怒道:「哼,你的兄弟,你的兄弟擅闖我靈鷲宮禁地,還劫持我的弟子難道不應該給點教訓嗎?」
張天高還想申辯:「可是,這」
葉逍阻止他道:「好了,張大俠,您此來就是為了見見卓不凡嗎?」
張天高拱手道:「唉,事已至此,實不相瞞,大丈夫恩怨分明,卓不凡曾有恩於我,此時他被囚於靈鷲宮,張天高不是忘恩負義之輩,所以我們五兄弟此次前來其實就是想解救卓不凡脫此困境,而後張天高再來向虛竹先生請罪,而且虛竹先生現在大理主政,是不會在靈鷲宮的,否則在下也不敢前來貿然一試,唉,卻沒有想到雖然沒有虛竹先生,但是靈鷲宮還是固若金湯,穩若泰山,張天高時也命也,見卓不凡一面,死而無憾了還請葉公子成全!」
這番話言辭懇誠,情真意切,令葉逍十分佩服,於是就對梅劍道:「梅劍姑姑你下令把所有機關徹去,讓人帶張大俠去接過卓不凡,然後親自送張大俠出宮!」
梅劍還是猶豫,蘭劍道:「葉公子啊」說著跪倒在了地上「葉公子,您是否還記得我靈鷲宮數萬弟子是怎麼死的嗎?是卓不凡吃裡爬外,帶魔教的人進來將我靈鷲宮覆滅的啊.姐妹眼中都掉下了眼淚。
葉逍一下子被蘭劍戳到痛處,葉逍眼睛裡被蘭劍拉出了六里亭火影裡的那一幕幕,想像到當初靈鷲宮被卓不凡帶明教人來橫行無忌,濫殺無辜的畫面,心裡被刺痛
竹劍也道:「那卓不凡就是罪魁禍,我們尊主將他關在靈鷲宮是天大的仁慈,可是這人竟然前來看卓不凡那奸賊,分明是在侮辱我靈鷲宮啊!」
菊劍也跪下道:「葉公子,絕對不可以讓他去見那奸賊!」
張天高此時也明白了,卓不凡的確是讓靈鷲宮的恨之入骨,是虛竹的仁慈也留下了他一條性命,在這一點上也許是他卓不凡的不對,但是他卻救了自己一命,大丈夫恩怨分明,這救命之恩無以言謝,但是卻是要看上一看也不能的話,就枉為丈夫了,於是再次向葉逍懇求。
「並非張天高沒有骨氣,低聲下氣的向葉公子懇求,而是張天高也是堂堂一男子漢,頂天立地,但要求無愧於天地,無愧於自己的良心,但求見上卓不凡一面,張天高今生死而無憾」張天高請求道。
要知道江湖中人,最要的就是名節,要說再三討饒請求那是被武林中人最看不起的了,但是張天高此番真情乞求,因為他自己心裡明白,若不是得葉逍應允,自己不要說看到卓不凡了,就是怕自己沒有命出著靈鷲宮了,所以才一再的懇求。
葉逍左右為難,想到卓不凡的行徑,再看到眼下張天高的懇求,又想到眼前四姐妹的眼神,那死去的無數的靈鷲宮弟子,躊躇不定!
葉逍最後看向了梅劍,梅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於是就到了葉逍跟前,從懷裡掏出卷綢布,遞給葉逍:「公子,這是我靈鷲宮的九宮八卦圖!」
葉逍立即明白了梅劍的意思,於是接過圖,點了點頭,對著張天高道:「張大俠,不是我不想你去見卓不凡,這是我靈鷲宮的九宮八卦圖,所有的機關我也不會關掉,但是我會告訴你卓不凡囚禁於何處,你自己去見他吧,機關的位置在圖上給你標的十分詳細,你能否走到那石室裡,就要看張大俠自己了,請恕葉逍無能為力!」說著把圖遞給了張天高。
張天高拿著圖,對葉逍深深鞠躬:「多謝葉公子成全,此恩張天高來生再報!」
說完看了地圖,向門口走去
葉逍問梅劍:「他能否走到那石室呢?」
梅劍淡淡道:「應該能,但是我怕他是出不來了!」
葉逍皺眉:「為什麼?」
蘭劍道:「去的時候和回來的時候是有八八六十四種變化的,他根本不懂陰陽五行,否則他是不會踏進這最厲害的天機宮的,他完全可以經太玄宮而進靈鷲宮的,所以大姐說他絕對走不出來」
葉逍愣在了石椅上,「那」
話到了嘴邊還是收了回去。
張天高拿著地圖小心翼翼的走進山穴,謹慎的邁著每一步,每走一步都要看看地圖,每拐一次彎都從心裡佩服靈鷲宮這設計機關消息的人,從心地的佩服
走了大半日,有的地方有燈光,有的地方有火把,有的地方如夜的漆黑,所以他更加的小心,山洞裡沒有日月,不知道走了多少時間,終於走到了圖上標著的那間石室,心裡一陣的歡喜,兩步走到石室前,低聲道:「卓兄,您老可是在洞裡?」
沒有人應聲,再叫,才傳來一低低的陰沉的聲音:「是誰?是在叫老夫嗎?」
張天高十分高興:「卓兄,我是張天高啊!我來看您了!」說著激動的快要掉下眼淚
裡面的卓不凡淒然一笑,已經知道了他為何而來,「你不該來啊,你實在不該來啊」
張天高從洞口伸手,但是卻見卓不凡走了出來,十分錯愕,
卓不凡面容憔悴,緩步走到了張天高身前:「你真的不該來啊,你是在驚訝我為什麼沒有給鎖住嗎?呵呵」一聲淒然的笑聲,讓整個山洞更加的陰森
卓不凡接著說:「就是把我扔在這裡,不鎖不關,天下沒有人能走出去的,就算他們靈鷲宮的人,都是停下機關才敢走進來的,他們」
張天高激動的抖著手上的九宮八卦圖:逍給了我一張地圖!」
卓不凡也緩緩的從懷裡掏出一張快要給摸索的看不清楚的和張天高手裡的一模一樣的圖,冷笑道:「我的這張和你的除了有新有舊外還有什麼區別嗎?」
張天高仔細的對照,完全無誤:「這」
卓不凡道:「九宮八卦陣你聽說過沒有?內含無數種變化,進的來出不去啊老弟出去就是死路,有圖無圖又有何分別?」
張天高把手裡的圖都掉到了地上,與卓不凡一起坐到地上。
卓不凡從裡面取出兩罈酒:「虛竹待我不薄,還每日送酒與我,哪一天我想不開了就會自殺,不用他動手,他可以落一個仁慈的雅名,可是在這裡生不如死啊」
張天高接過卓不凡的酒罈,喝下幾大口,哈哈大笑:「卓兄,小弟前來本想救你出去來感謝您的救命之恩,但是進來後小弟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弟低估了靈鷲宮,低估了逍遙一派,如此,小弟先拜謝了卓兄的救命之恩!」
於是磕頭叩拜,卓不凡也不閃避攔截,只是喝著酒,張天高再道:「小弟的四個結義兄弟與小弟一切前來,但是卻都死在了靈鷲宮,所以此番見到了卓兄的面,小弟死而無憾,來喝」
卓不凡還是那句話:「你不該來啊」言語間頗為感傷。
張天高道:「卓兄,張天高並非貪生怕死之輩,恩怨分明,此番見了卓兄,張天高死而無憾了」說完,又是仰頭,「咚咚」喝下幾大口酒。
卓不凡搖頭歎息:「你可知道我被囚在這裡為什麼不自殺?」
張天高眼睛一亮:「難道卓兄等人來營救,或已經想到了出路?」
卓不凡哈哈大笑:「哈哈,營救?出路?兄弟,你想當今世上誰可以從虛竹手裡救人,誰能從葉逍身邊把人救走?出路?誰能出的了這九宮八卦陣?」
張天高皺起眉頭:「那,您這是」
卓不凡提著酒罈緩緩走了幾步,顫聲道:「我是在贖罪」
張天高一驚:「贖罪?」
卓不凡站起來,走到卓不凡身前:「卓兄,您這是?」
卓不凡抬頭喝了兩口,眼神突然變的很是惆悵和後悔:「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在想,你看我這麼大的年紀了,還把仇恨總是放在心裡,唉,都這麼都年過去了,我想我要帶到棺材裡了,當年天山童姥滅我一字慧劍門,只剩我一人,多年來我把這仇恨銘記在心裡,總是想找機會報仇,二十年前,看到虛竹先生仁慈,我的復仇的火焰好像被他澆滅了,也就去了天涯海角再也不理會中原的事情,可是有一天臥龍先生,也就是這慕容復找到了我,說現在有一個機會可以幫我報當年之仇了,我連想都沒有想童姥已經死了,我還報什麼仇?但是我被他言語給煽動了起來,說要去血洗靈鷲宮,但是前提是要加入明教」
張天高靜靜的聽著卓不凡說著。
卓不凡竟然眼中含著淚光:「我現在萬分的後悔,是我帶明教的人前來上了天山,繞過所有的機關消息,殘忍的殺害了那麼多無辜的小姑娘,而且她們中間還有二十年前為我們三山五嶽的人求情的姑娘,我現在內心深處久久不能平靜,所以我就在這石室裡反思,懺悔,和贖罪,那些個姑娘都」他越說越是傷心,「所以我才沒有自殺,我感謝虛竹讓我在此地懺悔!」
張天高問:「可是您打算在這裡呆多久?」
「多久?哈哈等我懺悔的夠了,也就差不多老死了所以我說你實在是不應該來的,我想,你是出不了這九宮八卦陣的,除非你去求他們放你出去,但是我想,這路是你自己選擇的,所以」卓不凡眼睛緊緊的看著張天高。
卓不凡再次笑著拿起酒罈:「呵呵,本來我想再懺悔幾年再死的,可是你來了,我就要早死幾年了,呵呵,否則好兄弟,你是出不去的」卓不凡背對著張天高緩緩坐下,再緩緩的不再言語,手一鬆,那酒罈給摔到地上。
張天高猛然警醒:「卓兄,卓兄」忙跳過來拉住了卓不凡的手,但是卓不凡已經嘴角帶血,頭已經歪到了一邊,死了
張天高此時才知道卓不凡為什麼一直總是拿著那罈酒,現在摔到地上,是壇毒酒,明白了卓不凡的苦心,他是為了自己而死,是想拿自己的死換自己可以讓靈鷲宮釋放,卓不凡知道自己是要死之人,此時見張天高大義來救自己,能在臨死前還能再救下自己的朋友,也值了!
張天高含淚抱起了卓不凡的身子,拿腳踢開了那張九宮八卦圖,淒然一笑,向道路右側走去,走了六步,故意向身邊的岩石一靠,岩石一動,地上好像突然多了個洞,張天高抱著卓不凡一下子就掉了下去,同時靈鷲宮裡也得到了消息。
蘭劍向葉逍報過:「公子,九宮陣裡的赴湯蹈火連環陣腳被撞開了,估計有人掉下去了!」
葉逍淡淡道:「走,去看看,梅劍姑姑你把機關都停了,然後在靈鷲宮等我回來,蘭劍姑姑你隨我去看看!」
到了陣裡,蘭劍身邊的幾個紅色衣服的小姑娘撐起火把,但見卓不凡已經死了,坑下面全是削尖了的利竹一隻隻倒埋在坑裡,張天高兩隻腳和半個身子已經完全插在了竹子上,張天高還苦苦的托著卓不凡的身子,見到葉逍到來,強自對著上面喊道:「多謝葉公子成全,這機關是我故意撞開的,我之所以強自撐著,就是在等你,我要告訴葉公子一件事情,呵呵,卓大哥臨死前知道自己後悔了,做了實在不應該做的事情,而我也許良心現了,我,想告訴你件事情!」
葉逍蹲下身子:「但是你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張天高再次冷笑:「我的結拜兄弟都為了我死了,我的恩人也為了我死了,他臨死前破滅我的富貴夢,我也不會在為皇上愚忠了,你說,我還活在世上有什麼意思呢?」
葉逍阻止住任何說話,心裡想:「的確,自己周圍的知心人都死了,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葉逍一陣陣的涼了起來,從心裡一下子涼到全身,從腳到頭頂,一種孤獨油然而生,看著洞裡快要死的張天高:「張大俠,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張天高喘口氣道:「臨死我也做件我認為值得的事,但是我想請葉公子原諒卓不凡,他臨死前已經知道自己後悔了,而且甘願被囚禁於此懺悔,他說自己是在贖罪!」
葉逍心裡一陣顫動:「好,你說,但是我不敢代表已經死去的靈鷲宮萬餘女子來替他們說話!」
張天高點了點頭:「我就想告訴你,段皇爺已經避位,傳位與小王子段逸塵!」
葉逍點了點頭:來如此。
張天高又道:「葉公子,還有件事情很重要,皇上皇上已經封丐幫幫主雷沖為護國長老,江湖侯,現在受皇命去聯絡東北的女真領完顏阿骨打,想要聯合攻打遼國,但是皇上應該是在利用丐幫,他要丐幫在中原徹底消失,因為丐幫的實力實在是太大,你們靈鷲宮和大理的段皇爺都與丐幫有著深深的淵源,此時段皇爺已經無暇顧及其他,只有告訴你了,皇上是在利用丐幫,之後會將丐幫除去,雷沖是個人物,我也不想一個蓋世英雄像當初的喬峰一樣被命運左右,你最好去幫他」說完,抱著卓不凡的身子緩緩的躺到了尖尖的竹子上。
葉逍忙伸手,但是畢竟晚了一步:「張大俠」
於是吩咐蘭劍:「好好安葬張大俠!」
從新回到靈鷲宮,葉逍看了梅劍四姐妹新收的二百多個小小女孩子,也是很滿意,對四姐妹頗加讚許,指示他們要好好的教導她們,「四位姑姑要重新讓靈鷲宮振作起來,父親看到一定會很高興的!」
四姐妹也是很高興,一起跪倒:「多謝公子,我們會好好教他們的,一定讓他們盡快的成長,繼承我靈鷲宮的精神!」
葉逍沉思片刻道:「剛才張天高所說的話,丐幫雷沖與我和大理的二弟交情很好,我不能坐視不理的,我想去東北看看!」
蘭劍道:「可是公子,你走了這裡呢?」
葉逍微笑道:「呵呵,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姐妹不是把靈鷲宮的事情處理的很好嗎,還收了這麼多的小姑娘!」
於是葉逍稍做休息,就吩咐梅劍繼續統領靈鷲宮處理一切事務,自己就在傍晚離開了靈鷲宮,那些大大小小的姑娘一起來給送到了接天橋邊,一直送的看不到影子才回去。
虛竹聽到梅劍姐妹的話,低頭不語,最後才道:「張天高是個英雄,已經好多日子了,也沒有逍兒會有什麼事情,我想去看看他!」雖然虛竹很不善言語,但是自從自己的女兒走後,心裡多少會有些空落,但是卻又無法表達出來,所以現在特別怕自己的兒子再出事情了,不由自主的就從言語中給表明了出來。
虛竹凝望著靈鷲宮熟悉的一切:「想當初」緩緩的走下了台階,若有所思道:「二十多年前,我在此為三山五嶽的豪傑拔除生死符,可是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了,唉烏老大,各洞洞主,各島島主現在都死了,逍兒雖然武功高強,靈鷲宮人眾雖多,但是像戰場上那樣的拚殺,兩國的軍隊相互攻伐的戰場逍兒是不能左右的,現在沒有了那些奇人異士的幫助,他怕是會遇到危險的」
梅劍道:「尊主請勿掛懷,當初在崑崙山坳我們靈鷲宮曾經還大敗明教的五行旗呢,那不是公子率領的啊?」
蘭劍接道:「對啊,對啊,火燒明教巨木旗,大敗銳金和厚土旗,讓魔教知道了我們靈鷲宮的厲害!」
虛竹搖頭:「不,我瞭解逍兒,他胸中的奇門盾甲五行數術絕對趕的上師傅他老人家了,可是他根本不會拿到現實來用,那次是多虧了三仙教主諸葛情和遙兒從外面與之裡應外合,否則逍兒是不能打敗明教的五行旗的,你們可知道,我曾經看到明教的行軍佈陣,那麼的有層次,有條不紊,無論將士還是弟子都是英勇善戰的,遠非我靈鷲宮所能匹敵的,若不是慕容復借朝廷的軍隊在明教總壇光明頂橫衝直撞,大大的收了漁利,讓明教大傷元氣,他們明教的實力足可以叫囂朝廷的任何軍隊的,此時世上的任何一國的軍隊都不是他們的對手,現在沒有了三仙教主,沒有了烏老大,沒有了遙兒,現在他是去了比宋軍隊要凶悍萬分的遼和女真的地方,我要去看看」
說著就要走,對著銀川公主點頭:「公主,我們走!」
梅劍再次跪倒:「尊主,您不要再走了啊,您不在,你看到沒有,我們靈鷲宮都」
竹劍也跪倒:「尊主,您不在,魔教就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菊劍道:「是啊,就連卓不凡那個傢伙在您不在的時候都造反了,您千萬別再走了!」
虛竹搖頭道:「不,靈鷲宮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再管了,以後就交給你們來管理,你們這麼做的很好,如果不想再叫靈鷲宮也可以,你們可以自己再做一派我這就去關外看看!」
拉了銀川公主就要走,可是梅劍姐妹都哭著跪在地上,銀川公主知道虛竹的決定他是不會再改變了,她微笑道:「我知道你這麼多年無論去哪裡都帶著我,從來沒有嫌我累贅過,但是這次你自己去吧,我想留在這裡」說著話,眼睛裡充滿了慈愛,是對著那些懵懂的小小女孩子,那一個個可愛的臉龐
虛竹知道了她的意思,於是微微一笑,掉頭就走,隨後傳來:「從今後,梅劍為靈鷲宮主人,統領靈鷲宮所有弟子!」
靈鷲宮所有弟子對著虛竹的背影一起跪倒在了台階下。
卻說葉逍離開靈鷲宮一路向北向東,這一日來到了成都府,尋了間客棧休息,正好在街上遇到了幾名乞丐,看樣子像是丐幫的人,於是想上前去打聽下情況,這幾名丐幫弟子也上了這坐客棧,就挨著葉逍坐下。
其中一年紀較小的乞丐道:「兩位哥哥,你們說幫主此次去聯絡女真會成功嗎?」
其中一人道:「呵呵我們哪裡知道會不會成功啊?那要去問兩位尤長老了!」
另一人道:「嗯,現在兩位尤長老可是我們幫主的大紅人啊,幫主倚信的程度早就過了奚長老和樊長老,現在幫主對兩尤長老是言聽計從啊!」
先前那位咂咂嘴道:「是啊,幫主受封江湖侯和護國長老幾位長老都是不想接受的,但是兩尤長老卻極力對幫主盡言」正說著,突然指了指門口,不再言語。
葉逍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心裡一喜,是丐幫的奚長老,忙站起來對著奚長老打招呼:「拜見奚長老」
那三名丐幫弟子也一起與奚長老見禮,奚長老以為都是丐幫的弟子在與自己見禮,就簡單點了點頭,剛坐先,卻看到一微笑的臉正對著自己,連忙起來:「啊呀,是葉公子啊,快,快來坐!」說著拉住了葉逍的手:「總算讓我找到你了!」
葉逍不知道怎麼回事,很是奇怪,詫異道:「奚長老,您找我做什麼?」
奚長老看了看左右,拉了葉逍的手:「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走,跟我到外面去!」
葉逍隨著奚長老走出客棧,到了城門外一處僻靜處,奚長老拉了葉逍的手:「我從大理到靈鷲宮再到這裡,一路是找尋你,終於把你找到了,來!」
葉逍道:「到底生了什麼事情?」
「您還不知道呢,當日您在與三公主大婚之日,卻消失了,而幫主卻去找尋你,但是你沒有給找到,卻給迎來了當今徽宗皇帝的聖旨,封幫主為護國長老,江湖侯,直接去聯絡東北的女真完顏阿骨打,要夾擊遼國,這麼大的事情我們早就急死了,當初我們根本不同意幫主接那聖旨,可是尤氏兄弟卻極力主張接受,為此我丐幫再次分裂,幫主完全聽他們兄弟的話,說受之皇命,乃丐幫從所未有的大事,我們應該以最高的姿態來面對,但是這大大違背了我丐幫數代的規矩啊,誰知道幫主卻欣然,已經接了聖旨而奔東北而去,還要我轉告段皇爺並向您與虛竹先生告罪我丐幫又遭內亂啊,葉公子,您可一定要幫幫我們啊」奚長老激動的說。
奚長老萬分的激動,拉著葉逍的手一直不放,:「葉公子,你說該怎麼辦呢?」
葉逍推開了奚長老的手,拿手扶住了城牆,很是憂慮的說道:「怎麼會這個樣子呢?」
奚長老臉上的皺紋彷彿一夜之間多了起來,眼睛都沒有了神采,也開始咳嗽:「等了這麼多年,我丐幫終於盼來了一位新幫主,可以讓丐幫再次強大的幫主,但是如今,我們丐幫十位長老有八位都反對但是只有尤氏二兄弟支持,而且我現他們兄弟特別的貪慕富貴,每天就想著權利和金錢,大大的違背了我丐幫的規矩,我和其他的七位長老想廢掉他們兄弟,但是幫主那裡誰也不敢去說,也不好說」說著,把眼淚都咳嗽出來了,葉逍忙幫忙他拍了拍後背,幫他調息:「奚長老,您先不要著急,事情是要慢慢解決的,那尤氏二兄弟我也是認識的,等我見了他們再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要當面問問雷衝!」
奚長老連連拱手:「那好,那好,老叫花子在此就謝過葉公子了,拯救丐幫的希望就全壓在了葉公子身上了,您可一定要」
葉逍搖了搖頭:「雷沖現在哪裡?我這就去找他!」
奚長老忙摸了把鼻涕眼淚:「他幫主他反正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到了哪裡,反正是他去了女真的部落,您」
葉逍道:「他走了多久?」
奚長老皺起眉頭想了想:「接到聖旨馬上就去了已經有二十多天了吧,他到底要去女真做什麼我也不知道,現在幫裡都是尤氏兄弟說是奉了幫主的命令執行著,我們也是無能為力啊,他們兩個分舵的弟子竟然開始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甚至還在山路上搶劫,我過問了幾次,他們竟然說是奉了幫主的命令為丐幫積累財富,準備有一天能排上用場?」
葉逍心裡想:「你們一群叫花子要那麼多金銀財寶幹什麼?排上什麼用場?」但是卻不好意思說出口來。
奚長老卻自己說了出來:「你說我們一群叫花子要那麼多金銀珠寶做什麼呢?排上用場?能排上什麼用場,我們又沒有打算陞官財,更沒有打算做地主和豪紳,實在不知道他們尤氏兄弟到底要做什麼?」
葉逍也想到了:「他們趁雷沖不在,到底想幹什麼呢?一定是別有圖謀的,現在又沒有辦法直接找到雷沖所以他們做什麼都打著幫主的旗號,時間長了這還了得啊,我現在就立即去女真部落找雷沖,拉他回來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好了,我代丐幫數十萬弟子謝過葉公子!」說完,深深的鞠了一躬。
葉逍歎口氣:「我盡力吧,我現在就動身向關外去,我會想辦法把我得到的消息傳回中原傳到丐幫去的,我先走了!」說完就與奚長老道別向北而去。
葉逍在城裡買了匹快馬,開始日夜不停的向北而行,在馬上葉逍心裡想:「剛從關外回來又又回到關外,看來葉逍命裡是該去關外兩次了,唉,希望這次不會讓我再會有一生難忘的記憶!」
他當然是想到了那個令他終身難以忘記的慕容蘭煙,也是在關外,一個大漠,一個雪山而已,一個在西,一個在東,他不敢再想,因為他心裡很自責,現在他已經娶了仙兒,已經有了老婆,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老婆,但是心裡會隱隱的痛,如果慕容蘭湮沒有死,他會怎麼做?還會和仙兒結婚嗎?是慕容蘭煙的死而成全了他和仙兒的婚姻,這,真的是叫葉逍情何以堪?
葉逍是快馬征程,越往北走是天氣越冷,雖然已經是二月,但是北方的天氣還是寒風刺骨,冷意襲人,葉逍內功深厚都也不是絕對冷,這一日到了陝西華陰地界,上次的雪還沒有完全消融,反而是都結實的凍在了路上,所以葉逍只得把馬放的很慢,傍晚快到了華陰縣城,葉逍下了馬來,牽馬步行,人漸漸多了起來,竟然又開始了小雪,葉逍見自己身上以上單薄,於是想買件厚實的衣服防寒,剛進了華陰城,見道路左側一串鮮紅的燈籠早早的掛了起來,迎著風雪還搖擺在暮色裡。
迎面飛馳來一輛兩匹馬帶拉的大車,骨碌碌的向西而馳,正巧從胡同裡走出來一挑著兩籮筐栗子的小販,迎面給撞了上去,葉逍想救卻是事出突然而沒有來得及,那架車跑出去兩丈許才停了下來,從大車的轎棚裡邁步走下來一身穿貂皮大衣,頭戴貂皮帽的中年人,身材微胖,彎身拉起了坐倒在雪中的那小販:「你沒事吧?」
趕車的停穩了車,幫這中年人扶起那小販,那小販自己拍了拍屁股上的雪:「哦,是黃老爺,沒,沒事」
黃老爺面容慈祥,帶著微笑:「來人呀,把這兩筐栗子的錢付了,還有,回去立即找個郎中來個這小兄弟看看」說完拍了拍那小販的肩膀上車而去。
旁邊立即有人道:「是黃大善人啊,小李子,你幸虧是遇到了咱們華陰的第一大善人黃老爺,還買了你的栗子還給你找郎中」
小李子憨憨的笑了。
葉逍望著那大車遠去的影子,想明日再去買了棉衣來,此時先找家客棧取暖了,信步前來,橫四個大字:西嶽酒樓!
將馬拴在外面的解馬樁上,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抬步而入,有夥計迎了上來:「呦,這位爺,您這是打尖還是?」
葉逍客氣回道:「我想要間上好的客房休息一晚上,明日好趕路!」
那夥計唱落著:「好勒,上好客房一間,爺,您請隨我上二樓!」
葉逍遞給那夥計小半錠銀子:「小二哥,我外面還有匹馬,麻煩您幫我照看下,我想在下面吃過飯後再回房裡!」
那小二連連鞠躬而去幫葉逍準備飯菜和照料那匹馬,不一會兒,三碟小菜和一壺清酒給端了上來,葉逍自斟自飲,遙想關外更應該是大雪紛飛了,這一去可是不知結果如何了,仙兒會不會到靈鷲宮去找尋自己,更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去大理向二弟道喜,祝賀他登基為帝。
正他百無聊賴之際,幾個手持竹棒,衣衫破爛的漢子呼啦拉的闖了進來,那夥計立即迎上去:「站住,出去出去,我們這裡不收容叫花子」
其中一叫花子拿竹棒一挺,點住了那夥計的脖子:「誰說叫花子就沒有錢了?」
他話音一落,身後那個子較高的乞丐從懷裡摸出一大錠銀子,擲到櫃檯上:「給你,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叫花子大爺有的是錢,你快吩咐櫥下做一桌最好的酒席,你就位叫花子大爺吃了飯要趕路的!」
五個叫花子大大咧咧的坐在了葉逍的旁邊,其中一個道:「羅老哥,咱們久日不見了,一定要多喝他幾杯!」
那高個子的笑道:「呵呵,好好,兄弟一直在南方幫尤長老辦事,這不,有好事來招呼幾位兄弟了!」
一個滿臉傷疤的乞丐面無表情道:「羅香主,您有什麼好事情想著兄弟們呢?你那裡的糧草銀錢可是充足了,卻不在湖南呆著,跑到了陝西來?」
那羅香主哈哈一笑:「任老弟,不滿你說,我那裡的糧草,金銀財寶現在是你沒有見過的那麼多,呵呵,自從跟了尤長老,我那一會的兄弟從來沒有享過這樣的福,每天是吃的山珍海味,要不是尤長老特意說過,我們早就都綾羅綢緞了!」
開始講話的那漢子忙道:「現在丐幫裡的眾兄弟都知道,就兩尤長老的兩個香會現在是不愁吃不愁穿的,也不用乞討,好不自在,羅老哥此來陝西定是有好事照顧兄弟啦?」
羅香主詭異的一笑:「那是自然,咱們是好兄弟嘛,我這次來華陰正是有好事找幾位好兄弟,你們翻身的機會來了!」
那滿臉傷疤的漢子再道:「哦,羅香主請明示!」
羅香主喝過一口酒:「現在我丐幫幫主無敵於天下,除夕之夜,以一人之力獨敗明教四大天王,一戰而天下聞名,成為我丐幫幫主,現在又被皇上封為護國長老,江湖候,實乃我幫自建幫以來從未有過的事情,我幫弟子一個個全都揚眉吐氣,我丐幫再不被其他幫派欺凌了,可以堂堂正正的穩居天下第一大幫,而今,兩位尤長老主理內事,不再讓我幫弟子沿街乞討,而是自己聚斂財富,尤長老說,現在我丐幫是受過皇封的幫派了,再不可以吃人家的殘羹剩餚,要抬起頭來做人上之人,使丐幫成為天下無論江湖還是民間都尊敬的幫派,我們丐幫弟子也可以揚眉吐氣啦」
滿臉傷疤的任老弟再次道:「哦,原來如此,那我丐幫以後還怎麼叫丐幫呢,丐幫之所以叫丐幫,就是因為全是乞丐,但是以羅香主如此一說,我丐幫以後不就都成了吃朝廷俸祿的組織了,大大的違背了我丐幫的幫規,幫主和兩位尤長老難道不知道嗎?」
最開始講話的那人拍了拍任兄弟的肩膀:「任老弟,話不可以如此說,你看少林寺也有萬傾的良田可以收租,難道要說少林寺的大師們都是地主不成?江湖中其他門派當然也包括我丐幫,都是江湖中以俠義而稱名的,劫富濟貧,夜獵豪紳也不是不可以的啊,任老弟何以如此的固執呢?」
任老弟道:「劫富濟貧?我不反對,但是濫殺無辜可不是我丐幫的仁義禮智信裡的幫規,聽說羅香主在湖南妄殺查政布司大人一家四十餘口,並獲得金銀無數,試問羅香主要拿這些金銀做何用途,尤長老要你們幹什麼?幫主和奚長老是否知道?」
羅香主冷哼了一聲:「幫主當然知道,哼,湖南查政貪贓枉法,包庇貪官污吏,早就該置其於死地了,那些他貪贓來的財寶自然就歸我幫成就大事之用了?」
任老弟繼續道:「那那些丫鬟婆子也都是十惡不赦的頑徒不成?成就大事,我丐幫乃一群叫花子,你是要成什麼大事,我看不是幫主要做什麼大事,是兩位尤長老有什麼大的圖謀吧?」
羅香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千里迢迢的來找幾位香主共商大事,是要拉幾位當年的好兄弟一起財,而任香主,你卻!」
任香主站起身子一抱拳:「多謝羅香主,任某不敢受羅香主之邀,道不同不相為謀,任某告辭了,順祝幾位早日財」說完,是揚長而走
「任香主」其餘幾人連忙叫他回來。
但是這羅香主卻搖頭:「哼,走就走,看樣子就是一輩子甘願做乞丐的相,不會享受人間的富貴,還是我們兄弟幾個來吧!」
幾人只好點頭,又回到坐位上,當然他們的說話一字不露的全給葉逍聽了去,葉逍暗讚那任香主是條漢子,不被金錢名利所屈服。
夥計上來為這幾個乞丐稀里嘩啦的給上了一大桌子山珍海味,幾人開始邊說邊吃。
羅香主繼續道:「自古丐難登大雅之堂,被天下人最為瞧不起,可是如今我丐幫不同與往日了,受皇封,所以我丐幫再不可以人前低三下四了,我幫弟子要抬起頭來,但是一直以來我丐幫是以乞討為生,要想在人前抬起頭來,僅受皇封是不行的,最主要的就是錢,所以我丐幫此時要自己積攢財富,我湖南分舵已經通過各種辦法收集了很多的金銀,此次特來陝西與幾位老弟一會,因為尤長老說陝西華陰縣有一人,是當地的大財主,整個華山都快成了他們家的了,其為富不仁,魚肉鄉里,恃強凌弱,無惡不作,暴斂財富,今正值我丐幫替天行道之時,特來聯合了幾位老弟一起去財,也好向尤長老交差,因為我們都要到雁門關去等候幫主回來,帶回聯合女真而夾擊遼國的佳音,那我幫就更加成為天下門派中的王者了」
還沒有開口說過話的一瘦瘦的乞丐道:「敢問羅香主那人的名姓,在華陰哪裡居住?」
羅香主笑道:「那惡賊名叫黃天賜,家就住在華山腳下,門口有兩隻大的石頭獅子,門上有一欺世盜名的匾額,孟嘗之風!」
說道這裡,除了這羅香主外,其餘幾人都感覺詫異的樣子。
羅長老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那開始講話的漢子忙道:「沒,沒,什麼,來吃飯,喝酒」
幾人開始吃喝,「咱們不講這些了,好兄弟多日不見,等酒足飯飽了再去想那財的路路,呵呵」
「好,來喝酒」幾人頻頻舉杯對飲
一輪酒下去,羅香主拱手道:「呵呵,幾位,兄弟此來華陰還要為尤長老辦件小事,所以不能多耽擱了,至於什麼時候動手去收拾那黃天賜到時候兄弟再找人來給幾位帶個話,我想也就三天之後吧!」說完,遞給了櫃檯上又一大錠銀子,笑呵呵的走出門去。
剩下的三人面對面道:「大哥,那黃天賜黃老爺可是被人稱為今之孟嘗啊,雖然家資殷盛,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其為惡之事啊,而且還被華陰先令親自手書孟嘗之風呢,他廣交朋友,食客萬千,過往的無論江湖豪傑還是落魄書生他都慷慨資助,咱們總不能因為人家有錢就去動人家吧?」一人道。
另一人道:「對啊,我們在華陰十幾年,從來沒有聽說過黃老爺有什麼惡行啊,而且我還在三年前冬天得了場大病,是黃老爺幫忙給找的郎中,他怎麼能說為富不仁,魚肉鄉里,恃強凌弱,無惡不作呢?」
開始講話的那人皺眉思索:「嗯,我看也是,事情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我們還有時間,要好好的想想,萬一我們錯過了就失去了一個財的機會,但是黃老爺要是個善人的話,我們就自殺也是不能洗清罪名了,我們要看看再說」
「大哥說的有道理絕對不能輕舉妄動!」幾人喝過幾循酒後也一一搖擺著走出了酒樓。
葉逍端著那盞冷酒,心裡尋思,這件事情是要不要管一下呢,此時又沒有辦法聯絡到奚長老,更不用說雷沖了,想跟著出去,但是又想到自己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呢,可是也不想丐幫的弟子錯殺好人,於是就想,不如先去那叫什麼黃天賜家看看情況,反正就在華山腳下。
正當他有起身離開的時候,旁邊傳來幾句清詩:「太華山中一條路,玉女峰下冷酒渾,江南六月已做古,不識北國二月春!唉,又回來啦」
「江南六月已做古,不識北國二月春」聽在葉逍心裡諸多感慨,江南六月,自己在江南又呆了多長時間呢?對北國的春天已經陌生到不認識了,飛雪漫天飄舞在華山腳下,杯中的酒是又冷又渾,好像是回到了家鄉卻很悲傷的樣子,說不出的惆悵,北國前加個不識,更加的把那種傷懷表達了出來,葉逍一下子給這幾句簡單的詩衝到了內心深處,人做古,不識來路,淒慘的很舉起酒杯,湊到那人身前,見是一中年儒者,草灰色長袍,眉宇清秀,到像個飽讀詩書的大家:「這位先生你好,我能與您一起喝杯酒嗎?」
那中年人站起來,也端著酒杯:「哦,冷酒涼菜,粗肉薄粥,讓公子見笑了,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坐!」
葉逍客氣後坐下:「在下葉逍,拜見先生,敢問先生大號?」
那儒者微笑道:「葉逍,呵呵,我見過公子的,在江南,在下粗俗文人一介,敝姓周,賤名壽昌!」
葉逍忙站起身子:「啊,原來是周老先生,久仰久仰」
周壽昌微微點頭,「呵呵,葉公子,快來坐!」
葉逍道:「久仰周先生大名,不想今日得會與華陰,實乃萬幸啊,上次江南未來得及拜會,葉逍告罪了!」
「不敢,葉公子客氣了!」周壽昌笑道。
葉逍再問:「敢問周先生,為何成此淒涼之詩?」
周壽昌歎了口氣道:「淒涼,此詩之淒涼尚不及我心之萬一啊?」
「此話怎講?」葉逍追問。
周壽昌凝神望著外面飄落的雪花:「唉,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在下雖然一介書生,但是時感生不逢時,時運不濟,空有滿腔的抱負卻無處其實這些話是我不應該說的,但是我知道葉公子的身份,現在朝廷中奸臣當道,徽宗皇帝又信任妖邪魔道,整日的念:太上老君急急如率令,根本沒有把黎民百姓放在心上,只知道自己享樂,不顧我們百姓的死活,還妄動兵戈遠征西夏,雖然打了勝仗,但是受苦受難的還不是這些老百姓,只可惜了我們這些文人卻不能幫的上一點忙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我屢次進言不僅不為採取反而一下子給貶謫到了雲南,此番回來,卻見到北國飛雪,濁酒淒涼,又想到西嶽華山,自古華山一條路,更加覺得我大宋的命運坎坷,四下裡強敵虎視眈眈,什麼時候才能揚眉吐氣呢,換做是誰,在外面呆的久了,都會做古,我也不例外,沒有能力救國救民,所以此時回來早就忘記了原來中原春天的樣子了,現在都飛起了雪語中滿是淒涼。
葉逍見這周壽昌滿是憂國憂民,卻感到無可奈何,遂問道:「可是您這次不走官道,怎麼卻來了陝西呢?」
周壽昌端著酒杯道:「哦,這呀,我上次去雲南,就是從這裡去的,因為我當時被貶,在華陰身無分文,我又是一介文人,正在無能為力的時候,險些餓死在華山腳下,正是這裡的黃大善人救了我,並給了我遠赴雲南的盤纏,我才能活到今天,所以我才故意繞道而來看看黃大善人!」
葉逍連忙問:「黃大善人,哪個黃大善人?是華山腳下的黃天賜嗎,門口有兩個大石獅子,大門上由華陰縣令親自手書的孟嘗之風那裡嗎?」
周壽昌一驚:「哦,你認識他嗎?」
葉逍忙道:「哦,不聽說過,你說的這黃大善人為人到底如何呢?」
周壽昌對著葉逍嚴肅道:「他是我生命中的大恩人,而且他不僅樂善好施,而且經常幫助華山周圍的窮苦百姓,雖然富庶但是卻心存仁德,但凡百姓和江湖人士也好,只要來到華陰都會來與黃大善人一會的,不吝賜贈盤纏,愛交各路朋友,但凡認識黃大善人的,都會說好,所以當地老百姓一起到華陰縣請願由縣令手書孟昌之風啊!」
葉逍心裡一陣詫異和猶豫,可是那丐幫的姓羅的香主卻為什麼說他為富不仁,魚肉鄉里呢,到底誰說的對呢,看來一定要自己親自去看看了!
周壽昌問葉逍:「葉公子何以至此呢?」
葉逍吞吞吐吐道:「哦奉父親之命來陝西找尋失蹤的靈鷲宮的弟子!」
周壽昌只是笑了笑:「嗯,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葉逍搖頭客氣之後與周壽昌告別各自回房,夜,葉逍想,萬一那幾名丐幫的弟子真的去對那黃大善人不利怎麼辦,於是並不休息,簡單換了套衣服是趁夜色出門,也不用打聽道路,逕直是奔了華山而去。
雪彷彿比傍晚下的更大了些,葉逍走的很慢,順著前往華山的道路沿途找尋著那家大家都知道的門口兩隻大石頭獅子和門上一塊寫著孟嘗之風的匾額,那家正是他所要找的人家。
走了有小半個時辰,終於到了一座很大的莊園前,葉逍轉身走到正門,雖然沒有月亮,但是也可以藉著微弱的雪光,道路和周圍不是那麼的黑暗,其實就此時以葉逍的內功,黑夜裡視物會和白天一樣的,正門上幾個金色的大字:孟嘗之風。旁邊果然有只尊白色的石獅子,就是這裡了,要不要進去看看!
於是葉逍繞到東側牆邊,見左右無人,一躍而入,在院子裡一點,之後立即就上了屋頂,好大的一座莊園,無數間房屋是鱗次櫛比,雪揚揚的下著,葉逍順著有燈光呼閃的房間慢慢行去,有家丁護院也不時的來回巡邏著,但是以葉逍的身手他們這些尋常的武師是根本無法察覺絲毫的。
到得一較寬敞的屋子前,燈火通明,葉逍看到了裡面人影晃動,就聽裡面說:「黃老爺,那些外鄉來的求救濟的窮人我和李寸都安排好了,每人給了些銀兩打他們雪停後回鄉!」
一個聲音道:「嗯,好,做的好!」
又一人道:「老爺,今日在大街上不小心撞到的那個賣栗子的小販我已經安排了郎中,給看了,就是胳膊上的棉襖破了個窟窿,身子沒事,請老爺放心!」
那個聲音又道:「那我就放心了!」
再一人道:「老爺,李分來信了,說拿到黃河給受災老百姓的十萬兩白銀已經交付到了那裡管事的手裡,請黃老爺放心!」
那個人彷彿點了點頭。
最開始那人道:「老爺,今日來了三個佃戶,他們說今年收成不是太好,想請老爺少收點租子」
他還沒有說完,那老爺就道:「嗯,他們有多少就收多少吧!窮苦人家辛苦一大年,哪裡能沒有收成呢?」
隨後又問:「還有什麼別的事情嗎?」
好像幾個下人很是猶豫,最後才道:「黃老爺,天下受苦受難的人太多了,您是大慈大悲,可是您理會的來嗎?」
老爺歎口氣道:「唉,你們幾個根本不知道,我之所以現在拿出自己的傢俬來救濟周圍的百姓,少收些租子,這對我來說,根本是損失不了一點任何的東西,但是對於那些人來說,就是救了他們的性命啊,想當初,我隨父親流落到華陰就是這裡的鄉親們,你一口飯,我一塊布給把我養大的,父親從小就告訴我不要忘記了這些生身父母啊,一旦有了錢,萬萬不可為富不仁,要極自己能力之所及,幫助這些受苦的人,雖然天下受苦難的人太多,所以我不能一一顧全,但是也只能竭盡所能,能照顧幾個就照顧幾個了,我自己拿這麼錢死又帶不走,哪裡忍心看周圍的人受苦受累的,但凡一旦有窮人來求,你等若是能幫,就幫人家一把,自己心裡也會充實的啊同時也為你自己積德了,只可是我能力有限,不能幫更多的人啊,雖然有些銀錢,但是如今國勢衰退,縱有回天之心,卻如之奈何啊!」
聽了這番話,幾個下人都稱是退了下去,葉逍在屋簷上也是深受感動,這難道就是那丐幫弟子所說的為富不仁魚肉鄉里的大惡人嗎?
就在此時,葉逍看到一點寒光點射向屋內,那寒光直奔了正中的黃老爺,葉逍在沒有弄清楚之前,是不會坐視不理的,連忙彎身從窗戶躍進屋內,比那暗器還要快,站在了黃老爺的身前,一探手接住了那暗器,是把小小的飛刀。
一下子有好幾個武師圍了上來,葉逍把那飛刀一舉,抬頭一看,正是日間在城內飛車撞到那賣栗子小販的黃老爺,於是拱手道:「黃老爺,適才有人想對您不利,不巧在下途經此地,知道黃老爺乃是一大善人,所以不忍您被加害,所以特擋下此暗器,驚擾了黃老爺,還請黃老爺恕罪!」
黃老爺呵呵一笑:「哦,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多謝這位老弟了,你們都下去,來老弟,請座,黃來,看茶」
葉逍道:「黃老爺,為避免那人再次前來,在下先去將其拿來問話!」說完,頭也不回的就順著那暗器投來的方向追了出去,幾個拐角,葉逍看到個人影閃爍,葉逍從雪地上滾起個雪球,一運內力:「招」正打在那人的後心上,那人應聲而倒在了雪地上,葉逍上前倒提了起來,飛奔回了黃府。
把那人向廳堂裡一扔,眾武師都圍了上來,那人轉過身子,葉逍一看,啊,正是那日間在西嶽酒樓與那羅香主幾人話不投機自行先走的人,怎麼他卻來刺殺黃老爺?葉逍很是不明白!
黃老爺先叫人把地上的任香主扶起來,然後微笑著對葉逍道:「多謝老弟了,呵呵,不過我們都錯怪這位丐幫的英雄了!」他熟識天下各路人士,一看就知道這任香主是丐幫的弟子,所以拿著一個紙條對葉逍道:「老弟請看!這是那飛刀上的。」
葉逍看那字條上寫道:「近日將有人對您不利,望多加防範,小心小心!」
看來葉逍是錯怪了他了,忙扶住任香主:「啊呀,任香主,都怪葉逍魯莽,葉逍於此給您賠罪了!」
那任香主動動身子:「葉逍?可是原靈鷲尊主,虛竹先生的兒子,逍遙派掌門,不久前在君山和大理段公子,敝幫雷幫主同戰明教四大天王的葉公子?」
葉逍微笑:「不敢,正是在下!」
那任香主哈哈大笑:「啊呀,哈哈,我當是誰那麼大本事,竟然那小雪球將我打倒在地上,原來是葉公子啊,我是倍感榮幸啊!」
黃老爺也是聽過葉逍的名字的,他與武林人不少交往,對葉逍的事跡也是頗多耳聞,最近名躁江湖的佼佼者其中之一啊,臉上頓時飛起光彩:「來,兩位是不打不相識啊,黃某多謝兩位好意,快請裡面坐,吩咐下去,立即開一桌酒席,我要與兩位英雄秉燭夜談!」
說著話把二人拉到了飯廳。
葉逍與那任香主見推辭不得,只好來到廳內,與黃老爺是把盞言歡,對飲無拘,黃老爺是感到對二人是相見恨晚,而二人也絕得這黃老爺也是頗得人緣,乃我輩中人,是值得一交的,於是三人一直坐飲到三更天時候,那任長老起身告辭:「兩位,如若我不回去,會裡兄弟會以為出了什麼差錯,看來我實在是不能久留了!」
見如此,黃老爺沒有強留,倒是讓手下人拿了百兩黃金相贈,任是你說什麼也要收下,任長老實在也是無法拒絕了,只好收下,再三謝過,踏雪而去。
葉逍見黃老爺身形疲憊的樣子,於是起身告辭:「葉逍也是尚有小事要到華山去辦,黃老爺也先休息吧,來日葉逍再來打擾,還是想提醒黃老爺,近日有人想對黃老爺不利,還請黃老爺多加提防,今葉逍就住在南門的西嶽酒樓,若是黃老爺有什麼吩咐,可以差人去知會一聲,葉逍就會趕來,如是,告辭了!」拱手就要離去。
黃老爺挽留:「此時門外,山路上雪已及膝,葉老弟倒不如就在寒舍將就一晚明日我派馬車送葉老弟到那行榻之處!」
葉逍搖頭微笑:「多謝黃老爺一片好意,葉逍獨自行走江湖已成習慣,是做不慣馬車的,如此告辭了」
黃老爺再次挽留:「且慢」於是轉身吩咐下人,在耳邊低聲耳語,那下人是轉身而去。
葉逍知道他的用意,於是站在門外的台階上,一抱拳:「多謝黃老爺一番好意,葉逍去也」眨眼消失在了大雪紛飛的夜色裡,黃老爺不由的讚歎:「好俊的功夫啊,明日一定要到那西嶽酒樓親自再去結交!」
葉逍出了黃府,沿華山的小路而行,大雪厚實,已經沒過了小腿,好在葉逍輕功高強,倒是無礙,耳邊傳來就是嗚嗚的風聲和偶爾幾聲犬吠,但是犬吠聲中卻間接的夾雜著斷斷續續的琴聲。
葉逍凝神,的確有琴聲,而且是順著風從華山上傳下來的,於是想到了華山掌門李定,也是當今江湖的一號人物,既然來到了華山,不如就去結交一下,此時深夜在山上撫琴的說不定就是華山的弟子或許就是李定本人呢!
於是不顧風雪,葉逍藝高人膽大,直上華山。
自古華山一條路,可以狀言華山的險峻,華山奇峰聳立,絕壁巍峙,懾人魂魄。華山,東、南、西、北、中,五峰環峙,雄奇險峻,高擎天空,遠而望之狀若一朵盛開的蓮花,故名華山。華山向以險著稱於世。
自古攀登華山僅南北一條約三十多里的山道,「自古華山一條路」,絕非誇大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