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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1章 山村裡的宴席 文 / 養個女兒做老婆

    安鐵一愣,然後高興地說:「是嘛,我只知道在清水河鎮,沒有想到這麼近啊,你家這裡很神奇啊?好多奇跡在這個地方,我還在資料上看到,也是這附近,還有世界最高的鐵路橋吶。」

    瞳瞳接過話,神情自豪地說:「是啊,還有清水峽谷和馬嶺河峽谷,每年都有許多人來這裡漂流,書上說,這個峽谷長100多公里呢,還說是地球上最美麗的傷疤。」

    安鐵沉思一下,然後興奮地說:「最美麗的傷疤?嗯,這個名字好啊,哎,瞳瞳,改天我們倆去那玩玩吧,來一趟不去玩玩太可惜了。」

    瞳瞳說:「好啊,我帶你去,也在天坑的方向,很近,都不用坐車,走走就到了。」

    安鐵說:「行,那丫頭就這麼說定了,過兩天我們就去。」

    瞳瞳輕聲說:「嗯!」

    安鐵和瞳瞳回到家,周翠蘭已經在廚房裡忙活起來了,瞳瞳有些不習慣地走到周翠蘭身邊,問:「要我幫忙嗎?」

    周翠蘭情緒高昂地說:「閨女,不用,早飯已經好了,馬上就可以吃,中午我請了好幾個女人來給我們幫忙做飯,尤大嬸也說要來。」

    瞳瞳「哦」了一聲,又退到桌子旁邊,然後坐在那裡朝著四周仔細打量著,一臉撫今追昔的樣子,瞳瞳到家後,安鐵還真是次發現瞳瞳這麼仔細的打量自己的家。

    瞳瞳看了一圈自己的家,這個家雖然是家徒四壁,但從瞳瞳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看,這裡還是有許多瞳瞳熟悉的記憶,記憶就是這樣一個東西,它記住的是時光,家,哪怕是一個四壁空空的家,也是一個人心靈最溫暖的棲息地和夢想的起點。可瞳瞳的夢想的起點是什麼呢?她的心靈的家園如今已經單薄而荒蕪,不知道這個從小就命運多坎的女孩子此時的心會是怎樣的疼痛。

    安鐵憐惜地看著瞳瞳,這個跟自己一起度過了四年時光的相濡以沫的小女孩子,有時候她的心思安鐵都不是十分瞭解,有時候看起來十分單純,做事情目的明瞭,直截了當,有時候又很複雜,心裡好像總是藏著許多的事情。安鐵和瞳瞳兩人在桌子旁邊坐著,也沒說話,想著各自的心事。

    很快,周翠蘭就把早餐端上桌了,吃飯的時候,周翠蘭高興地說:「叔叔別擔心,中午飯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過一會就會有人來幫忙,女人過來幫做飯,村長已經派人去買羊肉和豬肉去了。」

    安鐵道:「周村長真不錯,辦事的效率這麼快。」

    周翠蘭:「不複雜,一般的蔬菜家裡都有,要買的也就是些葷菜,你還從大連帶了不少海鮮來了呢,也拿些出來做菜給他們嘗嘗,羊是本村買的,這會估計已經在殺羊了。」

    三個人剛剛吃完飯,就在周翠蘭還在擦桌子的功夫,突然聽見門外一個女人高聲道:「妹子,姐姐來給你幫忙了,聽說大丫頭回家了,哎呀,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我來看看大丫頭。」

    周翠蘭趕緊迎上去道:「王大姐來了,來這麼早啊,我才剛吃完早飯。」

    王大姐後面還跟著兩個小媳婦,很害羞的樣子,不斷用眼睛偷瞄著安鐵。

    王大姐大大咧咧地說:「當然要早來了,這麼多人的飯菜,不早點準備中午哪來得及啊,哎呀,這就是大丫頭吧?出息了,哎呦,長這麼漂亮了!」

    瞳瞳紅著臉說:「王大嬸好!」

    王大嬸大笑道:「哎喲喲,好好好,大丫頭說話口音都變了。」

    然後,周翠蘭指著安鐵說:「這就是養了瞳瞳4年的叔叔。」

    王大嬸連忙道:「哎呦,叔叔好,你真是好心人啊,瞳瞳這孩子有福氣啊。」

    安鐵笑笑說:「王大嬸好。」心想,這王大嬸還真是一個爽朗而口無遮攔的人,看起來也很樸實。

    周翠蘭對安鐵道:「叔叔,王大嬸是過來幫忙做中午飯的,是我最好的朋友,一直對我很照顧。」

    安鐵「哦」了一聲,心想,不管什麼人總是會有兩個好朋友的。

    然後,周翠蘭又把那兩個小媳婦介紹了一下,安鐵也沒記住,呵呵笑著就過去了。說話間,陸陸續續來了好幾個村婦,尤大嬸也過來幫忙做飯了。

    安鐵沒想到請個客要那麼多人幫忙。安鐵不知道這麼大規模的請客就是只有嫁閨女娶親才這樣,全村男女老少都動起來。

    一上午,安鐵就聽著周翠蘭給安鐵和瞳瞳介紹這個介紹那個。把安鐵和瞳瞳搞得昏頭轉向,到了中午快吃飯的時候周大山終於來了。

    安鐵只好陪周大山坐在桌子邊抽煙,周大山剛來不久,王大嬸就從廚房出來,看見周大山爽朗地笑著說:「哎呦,村長來啦,飯好了你就來,算得這麼準,你怎麼跟神仙一樣啊,哈哈!」

    周大山也笑罵到:「老娘們,會不會說話,來就是吃飯的,不吃飯難道還吃你的奶啊!」

    王大嬸哈哈大笑起來:「哈哈,你要是敢吃我現在就敢拿出來給你吃。」

    周大山對安鐵道:「老娘們,說話瘋瘋癲癲的,快點開飯,人都到齊了吧。」

    王大嬸說:「村長都到了,其他人肯定到齊了啊。」

    說話間,眾人一陣忙碌,把桌子抬到院子裡,還從別人家借來好幾個桌子,院子裡擺不開,在院子門外還放了好幾張桌子。

    小村裡的人幾乎都來了,這一頓飯吃得村子裡都沸騰起來了。

    開飯的時候,周大山說了些場面話,無非是歡迎瞳瞳回家,感謝安鐵幫助一類,說得有板有眼,接著又說:「以後,大家要相親相愛,互相幫助,鄰里之間嘛,大家看這次翠蘭這事做得多爽快呀,周翠蘭是個好媽媽,好村民,行了,大家放開了吃吧。」

    周大山剛說完,眾人就甩開膀子吃了起來,半隻豬,幾隻羊在轉眼之間就被消滅得差不多了。酒是散裝的白酒,喝起來也不難喝。許多男人都過來給周大山和安鐵敬酒,許多大姑娘小媳婦也不斷跟瞳瞳打招呼,瞳瞳一直笑,安靜地坐在安鐵和周翠蘭旁邊,不斷地大叔大嬸姐姐地叫人,安鐵不時看一眼瞳瞳,發現瞳瞳彷彿回到了孩提時代,臉上天真單純的笑容甚至有些驚慌,彷彿這麼多人對自己好,感覺受寵若驚似的。

    周翠蘭不斷地給大家敬酒,像個交際花一樣,話說得十分光滑漂亮,她總是說:「我閨女今天回來了,我高興啊,謝謝大家今天幫忙,以後要多照顧啊。」

    七八桌子人一直吃到傍晚,周翠蘭已經喝醉了,但她還是動搖西晃地到處敬酒,後來實在走路不穩,就坐在桌子上還是不斷要跟安鐵和周大山喝。

    安鐵一直坐在院子裡的桌子沒有挪窩,這時有些尿急,就在安鐵剛想站起來去院子外面的廁所時,王大嬸走了過來,哈哈笑著說:「來,我過來敬安兄弟一杯。」安鐵由於想上廁所,說了聲謝謝就一口乾了。

    「安兄弟真是爽快,我就喜歡爽快的人。」然後,王大嬸又笑瞇瞇地對周大山說:「村長也別總是喝酒,也做點好事情,聽說這位安兄弟還沒結婚,我看他一表人才,又這麼喜歡瞳瞳,對瞳瞳就像親女兒似的,你就做個媒,撮合一下翠蘭和安兄弟唄,咱們翠蘭這長相,十里八村誰不知道啊,那是出了名的漂亮,也不委屈了安兄弟。哈哈。」

    周大山笑罵到:「瘋婆又在胡說八道,人家安記者馬上就要結婚了。」

    這時候,周翠蘭媚眼如絲地看了安鐵一眼安道:「叔叔哪裡看得上我這個農村女人啊,大姐你盡瞎說。」

    王大嬸呵呵笑著說:「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說完就走了。

    安鐵一看,太陽快落山了吃飯的人也已經開始陸陸續續起身告辭回家。王大嬸走後,安鐵趕緊起身去外面上廁所。剛出院門就聽見有個桌子上一個女人說道:「哎,那個男人說養了瞳瞳四年,住在一起,瞳瞳那麼漂亮,你們說他會不會對瞳瞳有點那個意思,要不誰會白白養個丫頭啊,保不準,瞳瞳都已經跟他那樣了。」

    安鐵出院門的時候,這個女人的聲音嘎然而止,顯然那些人看安鐵從院子裡出來了。安鐵聽了這話,心裡一動,但還是不動聲色地去了廁所。

    從廁所出來,安鐵一看,人早已經全部散光了,院子裡和院門外的桌子上一片狼藉。

    周大山還等在那裡,見安鐵回來,也告別安鐵走了。只有王大嬸和幾個小姑娘小媳婦在幫忙簡單地收一下桌子。

    送走周大山,安鐵回院子一看,發現周翠蘭趴在一張桌子上,還拍著桌子要喝酒。

    安鐵搖搖頭,走了過去,想把周翠蘭扶進屋,周翠蘭喝得爛醉,身上軟綿綿的,安鐵盡量避免碰到周翠蘭的重要部位,扶著周翠蘭進了屋。

    安鐵把周翠蘭扶進屋以後,周翠蘭就躺在床上不動了,看得出這個周翠蘭確是喝多了,四仰八叉地躺在那,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露出了白花花的肚子,嘴裡還喃喃地說:「叔叔,我還要喝。」

    安鐵一看,這個女人估計是喝得太多了,情況不妙,要是被誰突然撞見,也沒法解釋啊,便趕緊轉身走出周翠蘭的房間。

    安鐵走到瞳瞳房門前,想看看瞳瞳在不在屋,安鐵推開瞳瞳的房門,發現瞳瞳不在,安鐵又到院子裡看了看,還是沒有瞳瞳,這時,院子裡還是一片狼藉,安鐵想出去轉轉,興許會碰到瞳瞳也不一定。

    這兩天,瞳瞳的心事安鐵有點捉摸不定,從瞳瞳昨晚的語氣來看,這丫頭是鐵了心想要留下來,這讓安鐵心裡異常難受,這不是預期的樣子,瞳瞳難道真的不想回到大連的了嗎?安鐵很困惑,也很無奈。

    此時,太陽已經落到了大山身後,從雲霧繚繞的大山頂山隱約能看到淡紅色的光芒,把雲霧也染得旖旎曖昧,安鐵感覺涼爽的山風吹在臉上濕潤而清新,那種青草陽光的味道又衝進安鐵的鼻息,讓安鐵感覺到,瞳瞳似乎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安鐵踩在鬆軟的山村小路上,感受著山村黃昏的低迷氣息,心裡的好多事情都在慢慢蒸騰著,來到瞳瞳家這一系列的變化,讓安鐵措手不及,瞳瞳是個倔強的丫頭,現在寡婦那邊還不能確定是什麼態度,再說這個寡婦變臉太快,有點讓人看不透的感覺,現在瞳瞳又說不想回去,事情變得越來越繞頭了。

    安鐵走著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小山包上,那裡有一片蔥蘢的草地,看起來很平整,在草地上坐著畫畫的女孩正是瞳瞳,只見瞳瞳穿著那件鵝黃色的裙子,盤著腿把畫夾放在膝蓋上,用畫筆在上面描繪著什麼。

    安鐵靜靜得佇立在一邊,也沒打擾她,黃昏裡的大山色彩特別濃郁,一股清幽的氣息像霧氣一樣籠罩著坐在草地上的瞳瞳和佇立在一旁沉思的安鐵,遠處,依稀能看到半山腰上的農家已經吹煙四起,這種大山的空靈和人間煙火的味道,把此時的安鐵和瞳瞳襯托得像一對俯瞰人間的神仙。

    其實,瞳瞳雖然是這群黔西南山的孩子,但她又與這些大山和山村裡的生活已經斷了聯繫,安鐵在想,如果瞳瞳留在這裡,瞳瞳就好像一個遊魂一樣,生活將變得虛無縹緲,而自己的生活也會變成一團亂麻,這是非常難以想像的事情那個。

    過了一會,瞳瞳似乎對她作的畫很不滿,把畫紙從畫夾上拿下來,揉成一團,然後站起身,剛一回頭,就看見安鐵站在自己的身後,瞳瞳先是愣了一下,眼睛一亮,然後對安鐵說:「叔叔,你怎麼找來了?那邊人都走了?」

    安鐵說:「嗯,我也是看人都散了,出來走走,丫頭,你畫什麼呢?怎麼扔掉了?」

    瞳瞳垂下眼簾,道:「也沒畫什麼,現在我好像都不會畫畫了。」

    安鐵把瞳瞳扔掉的那幅畫撿起來,展開一看,瞳瞳畫的是連綿不斷的山峰,在山腳下有一個少女的影子,整幅畫的氣氛很陰沉,可意境非常不錯,安鐵道:「不錯啊,怎麼不要了呢?」

    瞳瞳掃了一眼那幅畫,說:「我覺得一點都不好,叔叔把它撕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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