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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九章 角鬥場上的夢魘(上) 文 / 黯刃之死亡騎士

    迪歐像被剝奪了時間的雕塑靜止在了成型的一刻老雕刻師停下了鑿子轉身走向下一件作品這一件就成了剎那的永恆。他保持著跪壓在女人身上的姿勢一動不動手中的匕將挨著女人纖細的脖頸卻刺不下去分毫。隱約中似乎有什麼清淺的淡綠色霧氣從女人的身上滲透出來氤氳著緩緩的擴散。

    初時那透明的顏色並不明顯然而很快連我的眼前都迷濛了甜夢般的朦朧。我試圖張口說話提醒別人女人的詭異卻不出任何聲音而周圍靜謐得詭譎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已遠離天地間只剩下了我獨自一個浮游。

    我的腦子又開始昏沉一種難以言狀的困意侵蝕了我的意識。無論我怎樣試圖睜大眼睛都只能看見競技場上的細白砂石不斷的扭曲變形忽而猙獰忽而柔媚忽而如天空高遠忽而如大地幽深反反覆覆的蝕刻了我的世界緩慢的把我吞噬。

    眼皮愈加沉重直到競技場與聲音都徹底消失……

    無盡的黑卻並非難以視物的暗奇特的感覺清晰而模糊……

    「寇達!起來了!」是母親的聲音帶著清晨的笑意吟吟。腦袋上痛了一下睜開眼便是拿著飯勺的媽媽故意插著腰作出兇惡的樣子還要繼續敲我的腦袋。

    「哎呀別敲了!」我抱住頭躲開了第二下麻利的從床上跳起來。

    灰濛濛的天色總是讓人昏昏欲睡看出去時都是迷茫而壓抑的。

    推開有著巨大裂隙的木板門外面就是小小的鐵匠鋪「叮叮」的敲擊鐵器的聲音不絕於耳清脆的迴盪。燃燒得通紅的鐵匠熔爐咕嘟咕嘟的蒸騰著紅艷哮喘的風箱大口的吞嚥著空氣胡隆隆的吵鬧得人難以思考。

    外面淋漓的究竟是雨還是什麼?滴答滴答的令人煩躁不安。

    「迪歐。」握著鐵匠錘的我轉身尋找同伴想要抱怨一下糟糕的天氣。

    「嗯?」拉風箱的人穿著迪歐的粗布衣服灰藍的頭披在破舊卻整潔的領子上。

    應著我的人緩慢的回過頭望著我用一雙空洞的眼窩……

    那是一具骷髏。稀疏的頭數的清數目雪白的顱骨高突的顴骨在灰暗的天氣中明晃晃的瘆人。青白的牙齒一上一下的開闔每一次相撞都出「咯咯」的聲音。那不是迪歐?那是迪歐!

    我沒法否認因為從頭頂開始一道裂縫就貫穿下來一直到本應是鼻子的空洞方才斷絕。我不知道除了迪歐還有誰會有著如此觸目驚心的傷痕。

    我後退了幾步恐懼攫取了我灰色的天愈加黯沉外面淅瀝的東西透過鐵匠鋪被掀飛了的屋頂漏下來滴到我的臉上。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卻是觸手的鮮紅血瀰漫了鼻息。

    「怎麼了寇達?」骷髏的牙齒間是漆黑的空洞沒有任何鮮活的血肉他伸出手向我探來尋求著我。只是那雙手卻比白骨更可怕粘連著腐肉糜爛了皮膚幾隻肥大的蛆蟲蠕動著白色的身子鑽進鑽出。

    「不!」我撞到了案台打造好的鐵器「乒乓」亂響震得我頭皮麻。舉起了鐵錘我妄圖抵住骷髏的進逼雖然我已經退無可退。

    「我是迪歐啊。你不認得了嗎?」骷髏仍在緩慢的接近牙齒不再開闔聲音直接侵入我的意識如同一根大棒在攪拌著我的頭「還是你厭惡我?」陡然轉變的聲調上揚陰慘冷酷。

    猛地骷髏出現在眼前他的身體穿過鐵錘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蛆蟲順著爬入我的衣領在鎖骨蠕動爬得我的皮膚癢癢的。被扼住的我不能呼吸喉嚨裡出「卡卡」的聲響空氣被隔絕。

    那張臉不知何時帶上了面具骷髏穿起了全副的鎧甲黝黑的顏色比夜更濃深只露出一雙眼睛血紅的盯著我。

    我被拖到了外面熔爐猙獰的紅著。被丟棄的同時一柄藍熒熒的大劍攔腰砍斷了我的身體下半身破爛的抹布一樣掉落在地上頭扎進了蔥綠的水稻田。腰上的痛苦撕裂我的意識我卻拖著一身的泥水用兩隻手爬了出來比蛆蟲更可悲的蠕動拽著蜿蜒一地的腸子內臟。

    火海屍山穿著黑色鎧甲的騎士在我的家鄉肆虐藍熒熒的大劍與紅燦燦的眼睛是僅有的光。紅色與藍色是同樣的冰冷連接觸到的空氣都為之凍結。瘋狂的殺戮下無人可以倖免暗夜中的使者將所有人都丟入地獄之門。從披堅執銳的騎士到手無寸鐵的平民都把血獻祭給了黑暗。

    泛著幽幽綠光的箭從黑夜中射來將一個孩子釘在地上變聲期的公鴨嗓嘶啞著哀嚎。火焰為孩子塗上了一層異樣的油彩鮮血的顏色比火焰更妖嬈。黑色的騎士手起劍落中止了孩子的哭號死亡的陰影將大地覆蓋剝奪了一切會呼吸的生命。來自遠古的混沌黯闇在一旁竊笑火光中扭曲的空間猙獰如監牢。

    「迪歐!不!」我大喊著祈求著我的朋友卻聽不見我的聲音聽不見我的悲慟。他殺戮的手從不曾停息從不曾遲疑……

    「呵呵這就是你的噩夢嗎?吃起來可真是美味。迪歐你的朋友?在你心裡的位置還真是重要。不過顯然他也是給你帶來悲痛的人他改變了你平靜的一生把你拉進地獄的淵涑。」

    拖著半截身子的我絕望的仰望佇立眼前的人輕紗圍裹著她淺褐色的身體淡淡的散溢著夢幻的體香。她的聲音沒有任何熱情她的面孔平板得僵硬只有那雙眼狂亂的血紅。是與迪歐角鬥的女人。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在這?別人呢?迪歐呢?」我抓住她的腳踝在上面留下骯髒的手印。卻顧不上計較為什麼我只剩了一半的身體還能活著。

    「你的夢太短了你的經歷太少一點也不像他。」女人並沒有甩開我「豐富的經歷讓夢魘也變得宛如盛宴。」她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了舔薄薄的嘴唇好像還在咂摸著滋味。聲音帶上了一些天然的魅惑卻與那無動於衷的面容恰成對比。

    「夢魘?這是夢?」我困惑的問。火海消退沒有了死亡騎士的屠殺我與女人就只在一圈黑暗之中孤零零的我的下半身倒躺著血染紅了地面。

    「想不想看看你朋友的噩夢?保證精彩得讓人流連忘返。」女人俯視著我如同俯視渺小眾生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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