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道裡面聖本來是一件頗為不易的事情。但是蘇佩這三天中竟然第二次見皇上這個全國高高在上的傢伙心裡還真是有點虛詳細問了關羽皇上車駕的情況他想倘若來勢不妙自己乾脆和關羽等人直接逃出洛陽算了。但關羽說來人不過便車便服除了五、六個看起來是高手護駕的之外就數那個鴨公嗓的人特殊些但是如果不說話也看不出來。
蘇佩心想可能是劉宏這人心血來潮於是就便裝出宮來玩於是便和關羽等人從蘇府後門進去整頓了裝束才進大堂。此時劉宏已經下了車駕在大堂上落座。
蘇佩進得大堂忙跪下拜見。劉宏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竟然親手將蘇佩攙扶起來道:「寡人今日細思量蘇愛卿之言甚合心意故微服出宮來訪愛卿不要拘束只當面對長者即可。」
蘇佩暗想和皇帝說話看來還真不是話說得有沒有道理只是話說得合不合其心意才行看來高度集權的結果確實會導致全國看一個人的臉色。不過他轉念又想劉宏這個時候恐怕也沒有幾個人看他的臉色了。各地豪強林立那些官吏也都是世代為官早就看穿了皇帝是如何樣一個職位所以並不是很敬他。看看隨侍劉宏的除了呂強還有一個頗為壯碩的人看和劉宏的距離還要親近些。蘇佩正在疑惑劉宏引薦道:「此乃內府中常侍張讓。蘇愛卿已認識呂強寡人便不再引介。」
蘇佩眉毛一軒暗想原來是權傾朝野的張讓。此人和曹節、王甫同為內侍狼狽為奸互為表裡。曹節朱瑀(非「八俊」乃是一太監)等人死後此人和趙忠等人佔據了原來曹節、王甫的地位將漢室弄得烏煙瘴氣。此人也便是後來弄權的「十常侍」之中最重要的一個這個劉宏曾言「張常侍是我公」。看此人壯碩的模樣向來也算是劉宏身邊的一個保鏢角色難怪曹操偷入張讓內室中能順利逃出去也在史書上小小地注了一筆。
蘇佩忙上前拜見:「原來是張大人久仰大名。」蘇佩暗想這種傢伙最是得罪不得的一句話就能讓自己很麻煩。張讓本以為蘇佩為蔡邕弟子定然對自己等人沒有好的臉色見蘇佩奉承於是也很高興。但是他為人深沉便道:「皇上身邊的走狗爾有何大名蘇少爺過獎了。」
劉宏引見過了張讓便問蘇佩:「聽說當日蘇愛卿送蔡愛卿至朔方服役是否確有此事?」
蘇佩道:「此乃為人弟子應盡禮數雖家師觸犯刑律蘇佩也不敢廢此道因此確有此事。」
劉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知一路可有何趣聞蘇愛卿可說來聽聽?」
蘇佩忽然想到圖魯西的事情心裡一陣怵。但是他馬上穩定心性繪聲繪色地描繪了一遍從洛陽往北的風光和人情。
劉宏忽道:「當日朔方遭到鮮卑入侵蘇愛卿那時應該在朔方罷可還記得當時情形?聽說當日蘇愛卿領著家丁曾向北抵禦鮮卑騎兵是否確有此事?」
蘇佩心想:怕什麼還真來什麼。只好硬著頭皮道:「當日小人領著五百家丁遇到鮮卑騎兵一千五百餘人借助有利地形互有傷亡下小人領人撤至別處鮮卑騎兵尾隨了一段路之後撤退了。此事小人覺得沒有什麼好炫耀的因此連家師也不曾稟告。」
劉宏道:「難怪當日的戰報中感覺有些不盡不實的地方今日便能明白其中的隱情。」
蘇佩低頭沒有再接茬。
劉宏問道:「蔡伯喈大人如今在何處?」
蘇佩老老實實地道:「家師如今在吳楚之地浪跡行蹤不定。據說是得罪了一些豪強怕回洛京有所不安。」
劉宏看看張讓和呂強:「蔡大人還是那樣強項啊。朔方乃高寒之地吳楚地處卑濕蔡大人年事已高身子骨恐怕是禁不起如此折騰了。」
張讓在一旁道:「聖上宅心仁厚蔡大人不能體諒啊。」
蘇佩心裡腹誹著眼前兩個王八蛋但是還是恭順地溜須:「聖上慈悲胸懷讓小人感動莫名!家師如今身在江湖雖有些磨難但可以稱其修書之志故聖上不如由之。」蘇佩側眼看到呂強在邊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心想呂強定然懷疑家師和自己在一起。
劉宏道:「人各有志倒也不必勉強。」然後他又問:「蘇愛卿今年多大?」
蘇佩道:「小人今年十歲所有的生意都賴幾個管事和一些家丁在輔助。」
劉宏道:「蘇氏商會如今在諸商家中據說有很高的聲望。蘇愛卿有何打算?」
蘇佩道:「所有的商家都希望一個局面:朝廷能長治久安國家領土逐步擴大。因為只有如此市場才能足夠平穩足夠大錢才能越賺越多。這也算是小人的一個願望。如今我大漢正處天下一統中正是吾等獲利之良機。」蘇佩差點沒有被自己的鬼話嚇暈過去。
劉宏笑道:「蘇愛卿雖年幼但不愧師從名流所言甚慰朕心!」
劉宏轉向呂強道:「呂愛卿朕欲將公主霜兒賜婚給蘇愛卿不知是否合禮制?」
不光是呂強沒有反應過來連著蘇佩和張讓都腦筋短路了片刻。
蘇佩忙跪下來辭道:「小民乃卑鄙之人何敢攀龍附鳳。公主乃金枝玉葉小民粗鄙淺陋不敢妄想萬望聖上收回此議!」蘇佩暗想若是做了駙馬自己就沒有那麼快活了伺候皇上的女兒本來就是一件苦差事。
劉宏可能把蘇佩的話看作是一般的謙遜之辭於是道:「蘇愛卿莫要妄自菲薄。愛卿本名滿天下的蔡邕弟子行弟子之道千里護送業師至朔方。在朔方又憑一己之力保得朔方郡屯田區不受襲擾。此等之人前途自然無可限量蘇愛卿勉哉!若能為朝廷效力是萬民之福!」
呂強此時轉向蘇佩:「蘇少爺請賜示生辰八字。此事須太后看過生剋同意方可再議。」
蘇佩沒有奈何只好乖乖地將自己的生辰八字報給呂強。
劉宏看蘇佩猶豫的神色始覺得蘇佩確實不願與皇家結親於是沉下臉來:「蘇愛卿似乎確實不願結親於朕。能否告訴寡人是何原因?」
蘇佩看著劉宏的樣子心一橫:「小人懶散慣了實不願受約束。為漢室駙馬本是高位但作男人受制於女人實非蘇佩能堪。況男人三妻四妾任性風流娶了公主便少了這些歡樂實非蘇佩能受。此乃小人本心望聖上體諒!」
劉宏聽得一笑:「公主下嫁但不禁你三妻四妾不就可以了嗎?好像你上次入宮時帶的隨侍便是女扮男裝吧。沒有關係男人嘛就該如此!」
蘇佩頭「嗡」地響了一聲心想媽的這樣都行啊?看來皇帝老兒鐵心要結這個親家了。
蘇佩紅著臉道:「此二人隨是女流但許多方面都代替小人操勞因此總隨侍在旁。入宮時覺得讓兩個女流陪侍入宮不莊重因此便易容了多謝聖上開恩不加罪責。另外小人還有一事不明——公主現年多大?」
劉宏轉問呂強道:「霜公主今年多大?」
呂強道:「霜公主出生於熹平二年現年滿八歲。」
蘇佩心想這個當老爸的連女兒都記不得多大了看來這個女兒也不怎麼受寵。於是道:「如此公主與小人均未成年。小人敢問若太后同意是等到小人和公主適齡方可完婚還是現在便完婚?」
劉宏道:「擇佳期便可訂婚朕亦可遣有司在廬江特為公主建造府邸。待公主滿十六歲成年後方可完婚。」
蘇佩聽完就要暈倒了——這傢伙看來想把女兒踢出去一樣也不怕所遇非人。當下蘇佩便沒有話說了。
劉宏見蘇佩沒有話說了便讓擺駕回宮。
蘇佩忙召來關羽和水墨等人將見駕的情形說了一遍。苦惱道:「這個皇帝老兒也湊熱鬧讓我幫他養女兒大家想想怎麼辦?」
水墨和金秀相互對看了蘇佩一眼然後水墨順著眉小聲道:「少主似乎不情願我們陪侍在一旁啊?」
蘇佩撓撓頭:「你們搗什麼亂啊?我不是在說那個我一眼都沒有見過的公主的事情嘛。皇帝的賜婚沒有那麼簡單的若太后同意的話這種事情一般是要告知老天和普天下的民眾的——我蘇佩就是那個公主的專有了——雖然皇上說不禁我三妻四妾但是別人都只能是妾了。那種金枝玉葉如果你們願意服侍她我也沒有意見哦。」
水墨和金秀這才明白過來但是想想都搖頭:「這種事情問我們我們也沒有辦法得少主自己決定。」
蘇佩撇撇嘴:「那你們出去我和關大哥商議便是。」
等水墨和金秀走了關羽笑道:「恭喜少主高昇竟然要成為國婿了。」
蘇佩皺眉道:「別開玩笑了有什麼辦法推掉這樁婚事?」
關羽道:「有就是逃婚現在就躲到廬江去或者更遠。」說完忍不住大笑:「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和皇上拉親戚許多人求都求不來少主竟然這樣推三阻四!」
蘇佩見也商議不出什麼來乾脆作罷。不過他暗自僥倖想:反正還有那個沒有見過面的太后說不定此事她能幫自己頂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