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顧著要占冬梅花小便宜的羅迪奎,突然聽見蔣成峰的叫喊,很是吃驚。在他現有的心裡,蔣成峰已經是生活中的神,身上潛藏的真功夫沒有任何人能比試,更沒有任何人能戰勝,而今有誰能對蔣成峰構成威脅呢?他不覺扭過頭看向旁邊的蔣成峰,並跟著蔣成峰橫向揮出的劍望了過去。
陳木靜靜的站著,似乎未注意蔣成峰揮向他的劍,但獵人心魄的殺氣依舊存在,還似乎越來越濃。
轉眼之間,蔣成峰揮出的劍將劃到陳木的腰,陳木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憑空飛往後猛跳躍躲開去,但蔣成峰手裡的劍異常快捷,並連連變招向陳木刺出六七十劍,而每一劍都攻向陳木的要害,沒給陳木任何反擊與喘氣的機會。蔣成峰企圖用劍的鋒利,加快攻的方式拿下心性迷失的陳木。
陳木在蜜中之花的作用下不知比平時厲害了多少,他竭力躲閃著對蔣成峰的攻擊逐漸變得游刃有餘,他看準蔣成峰又一次迎面刺來的劍鋒,出其不意雙手伸前夾住蔣成峰的劍刃。他掌心交錯向後用力,身形跟著急往後猛的退出去,隨即中途變招使出凌空大逆轉,潛意識裡要強奪蔣成峰手中的劍。
蔣成峰也是劍中高手,吸口涼氣穩住驚訝想攪動手中的劍,想迫使陳木立馬鬆手,卻感受到有股強大的力從劍身另一端傳來。他頓覺虎口酸麻,來不及變招奪陳木牢牢控制的劍,又不情願棄劍而尋求逃生自保,就冒險緊跟陳木勁力旋轉而旋轉,隨即兩個不同體位的人影子,瞬時間形成個模糊不清的整體,離開地面成條上下嚴重傾斜的直線插向空中,恰似射升空的火箭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羅迪奎看到如此驚人的一幕之後,整個人軟寒有些站立不穩。他以前哪見過這樣的陣仗,從小嬌生慣養純屬家中二世祖,沒想心血來潮隨童年玩伴蔣成峰跑出來玩,竟撞上如此恐怖的事。他平常只知道吃喝玩樂心性倒不壞,他見自己可以依靠的蔣成峰是真遇到強敵,並有馬上落敗的跡象,便想起蔣成峰剛才所說的話,立馬意識到自己所處位置的危險。他貪生怕死的本性徹底暴露,他扛著冬梅花趕忙不要命的跑,嘴邊喊:「小妹妹,你得快點兒醒來,如今逃命不能連累他人的……」
羅迪奎沒啥本事,但若關係到自己的生命安全,逃跑起來還是特別的快。他幾大步跑到旁邊馬路上,沒絲毫猶豫更朝縣城方向狂奔猛跑,心頭只恨父母當年忙著快活沒把他多弄出兩條供逃跑的腿。他感覺肩頭扛著的冬梅花越來越重了些,他準備換個肩頭再跑,不想眼前空中掉下個人來,一看是蔣成峰,口裡手上都是血,樣子極其狼狽,那握在蔣成峰手中的劍還在蔣成峰手上。
怎會變成這樣子?怎會輸得這麼快?羅迪奎頓時沒了主意,丟掉肩頭扛著的冬梅花便去扶蔣成峰。朋友間的情誼是無價的,女人在哥們間已經變得微不足道,何況還只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的野女人。
蔣成峰還沒出現昏迷狀態,只不過是遭受陳木的掌力,被推出來受了嚴重內傷。他拒絕要羅迪奎扶自己,急忙用劍支撐地面努力站起,嘴裡厲聲喊道:「羅迪奎,你別再想著管我的人,自己快點兒跑吧!要不然,等著你我的命都得完蛋。我不想你跟著我糊里糊塗的在此白白丟掉小命。」話音透出淒楚凜然,彰顯無奈。
羅迪奎沒有聽從蔣成峰的話,只顧自己先忙著逃命。他依舊呆立蔣成峰跟前,似乎在瞬時間裡丟掉了先前的貪生怕死,也似乎變得頂天立地像個男子漢來。他很是無謂的說道:「今天,我陪定你蔣大哥了,我羅迪奎吃喝玩樂不是啥能人異士,但曾經也學過點兒三腳貓功夫,若能為你蔣大哥擋一腳半腿也算得上兄弟間的情義。」
其實,羅迪奎已經非常清晰的意識到沒蔣成峰的存在,憑他現有的能耐根本沒法擺脫陳木,以至先前的貪生怕死更不再是貪生怕死了,隨即取而代之的是男兒臨死不懼的悲壯情懷。他想到腰間沒敢用過的微型小手槍,趕忙伸手拔出來,不就是個死人嗎?誰死誰手此時還說不定呢!
搏,是想活下去的希望,而希望更是加潛力爆的原始催化劑。
蔣成峰無語,是沒多餘的力氣用來說話,更沒時間同羅迪奎講兄弟情義。他心裡也清楚,如今要羅迪奎先獨自逃跑完全屬一廂情願異想天開的事,以剛才陳木所顯示的奇妙武學,自己根本沒辦法做出有力抵擋,若想纏住陳木讓羅迪奎安全離去,那簡直是大白天癡人說夢給人笑柄,更何況現在又受嚴重內傷。
原本以為陳木只是個普通農民,因機緣巧合才吸收了蜜中之花的精髓,體內才聚集了出常人的蠻力,致使蔣成峰看到陳木臉泛紅光有心性迷失要找人洩的徵兆時,更想出其不意先下手控制陳木。蔣成峰當時的想法很明確,依靠修煉的易筋經即使不能取勝,旁邊若沒個羅迪奎要顧慮,也不至於搭上性命能全身而退,可萬萬沒料到陳木會的功夫不但從未見過還從未聽說過,根基用深不可測來形容絕對沒絲毫誇張。
人算不如天算。蔣成峰認命,隨即又聞到似蜜蜂般甜甜的香味兒。他抬頭,眼前幾步之間更是陳木的人。
陳木依舊是滿臉紅光,體內折射出的也依舊是獵人心魄的濃濃的殺氣。他如今算是徹底迷失本性,完全不知自己是個人還是個鬼,唯一能明白的是有無窮力量想向外界洩,而要洩的對象偏偏又是人。他此時的嗅覺極其的敏銳,特別是對周圍人出的體味情有獨鍾。
從摘花石壁上摔下來到目前現在,陳木身體先後經歷了幾種不同的變化,先是蜜中之花在手中急融化,再通過毛囊血液循環被體內吸收,同時間肌膚開始出現浮腫,四肢慢慢變得完全僵硬,隨後才又恢復正常。這個過程中,陳木說話困難思維卻保持絕對清晰,直至後來他能正常行走,並把冬梅花扛下山到水溝邊。他感覺全身燥熱跑去水溝裡喝水洗澡,才又導致身體出現新的變異,臉泛紅光更有了神志不清。
陳木一步步向蔣成峰與羅迪奎走去,舞動的手臂帶起一股強勁的風,令腳下的落葉跟著離地起伏。
羅迪奎忙舉起手中微型小手槍,伸直雙臂正準備瞄準陳木,頭頂樹上落下一粒果核打中他持槍的手腕。他受驚嚇把持不住,微型小手槍頓時掉落地上。他臉色灰白,慌亂間仰頭四處望,嘴邊喊:「誰?是誰?有本事別躲躲藏藏。你給老子馬上滾出來,我羅迪奎現在要和你單挑。」
果核是從樹上鳥兒嘴裡掉落下的,鳥兒很自然的不會回答羅迪奎的話。靜,是個沒任何回音;靜,是羅迪奎心驚膽戰自己嚇唬自己。羅迪奎找不到打他手的人,忙彎腰去撿掉落地上的微型小手槍。
陳木此時已靠近羅迪奎,他目光轉動,一腳毫不客氣的踢向羅迪奎送到他跟前去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