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醫務室,陳木看冬梅花已在打點滴,問幾句關心體貼的話後,便扶著冬梅花去病房.
冬梅花歪斜著目光反覆悄悄打量陳木,薄唇、濃眉、大眼睛、高鼻樑,這些同其他人相似的器官,在陳木的身上全是個好看,全是個賞心悅目。冬梅花從小讀書不算多,思來想去找不出合適的詞形容陳木的外貌特徵,陳木頭上理著常見的短碎,穿件淡藍色襯衫,俊臉被陽光曬成古銅色,不失玉樹臨風。
陳木把冬梅花扶到病房的床上躺好,又問些無關緊要的話,之後再找不到話說,就自個兒端把凳子坐在門邊看走廊上來去的行人。他覺時間有些無聊更顯難熬,卻不敢擅自離開。
冬梅花依舊忍不住要看陳木,不覺癡呆了,嘴上感歎:「極品!將來屬於我專有的極品!」
陳木弄不明白冬梅花嘴裡的話的意思,卻現冬梅花在盯著自己看。他有點兒害羞,趕忙低下頭揉搓雙手左右不適。他此時已清楚冬梅花是付惠琳準備給他談的媳婦了,他先偷偷注意過冬梅花,雖沒鄒雅枝及劉暢她們生得水靈漂亮,總體來說還過得去,身材曲線玲瓏,凸凹全在標準火熱的極限上,唯有的缺點在於她的鼻子,沒見多少肉有點兒勾,臉上的稜角過於分明,容易給人僵硬呆板的錯覺,而令人感動的莫過於肌膚,潤玉般恰似冬日飄飛的雪,還有是胸脯大大的,同付惠琳的差不多,看得心頭癢死個人……
護士小姐漫步踏入病房,看冬梅花的輸液瓶裡還有很多藥液,上前把輸液管上的閘閥往上推些。她想把藥液開大些,她說:「我馬上得下班了,上夜班的值班護士又有事不能馬上趕來。我適當給你藥液流量加大點兒,沒出現不良的反應吧?」解釋詢問裡夾帶些關切,與做護士的職業素質要求完全無關。
冬梅花看膠管裡往下滴的藥液,看插在手腕上的針頭,說:「針頭插的手腕感覺有點脹疼。」
「正常反應,不會有事的」護士小姐說著話轉過身去向門外走,沒把冬梅花說脹疼的事情放心上。
「我說護士小姐,你這樣子就準備走了?」陳木對護士小姐的作為不滿,他沒了羞澀與不安,起身攔住護士小姐說道:「啥是正常反應?病人說脹疼會是正常反應?你別只管自己下班想休息,不管病人久了痛不痛,你是怎在做護士工作的?完全不具備做護士的職業道德,是不是想我馬上投訴你?」
護士小姐低下頭不敢再看陳木,漲紅著臉顯得有些尷尬。她意識到自己理虧不說話,她默默回身把藥液的流量開小些,心裡咒罵那個接她班的護士小姐,老給她打電話說有事情不能按時到崗。
冬梅花掩嘴露出感激的笑。等護士小姐開門離去後,做個誇張的驚訝說:「你剛才的樣子好凶哦。」
「我剛才凶了嗎?」陳木不自覺去摸自己腦袋,不承認自己凶過。其實他也沒對護士小姐凶過,是冬梅花故意誇大說事情。他臉紅不好意思,更多是不知該怎麼說話。心想自己未來的媳婦,自然應該對她好點兒。
「你不覺得凶嗎?嚇得護士小姐話都不敢說,臉白白的沒血色,肯定是怕你投訴她呢?」冬梅花依舊不願放過陳木,繼續誇大言詞瞎編護士小姐的模樣。同時從自己脖子上取下條獸骨項鏈握在右手掌上,看陳木是幸福詭異的甜甜的笑,她把話鋒一轉又說:「為感謝你幫我教訓護士小姐,我把我手掌上的好東西送給你。」
陳木趕忙湊過去看,像個天真的孩子,好奇的問:「你要送我什麼東西?」
冬梅花把自己手在陳木身前攤開,一條做工粗糙造型別緻的獸骨項鏈頓時顯露出來。野蠶絲做鏈,獸角雕刻的女人與獸牙做墜。吊墜由五個小部分組成,中間是用獸角雕刻的近乎全身**的原始女人,獸皮纏在腰上,眼波流轉頭凌亂,鏈在墜頭上,左右穿。女人兩邊兩個像虎獠牙做的配型墜,一頭似同自然形狀,一頭磨成自然形狀,孔在正中間位置,四個的模樣大致相同。
這條項鏈看上去雖然很普通,但從冬梅花手裡送出來,代表的卻是冬梅花的愛心。冬梅花對陳木絕對屬於那種書上說的一見鍾情,短短的接觸裡她完全把陳木當成自己未來的另一半了,但陳木不明白那些隱藏的女人的小心眼兒,他只知道冬梅花的項鏈很特別,是條當今市場上買不到的東西,佩戴脖子上給人的感覺肯定是說不清的高貴或低賤,但絕對是好看別緻,有原始的野味與自然合二為一的銜接情愫。
陳木從自己脖子上取下條同樣的項鏈,給冬梅花說:「我也有一條你那樣的項鏈,我也送給你。」
冬梅花接過去拿在手中,看著呆了。兩條項鏈幾乎完全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一個主墜是女人,一個主墜是男人。冬梅花看半天終於回過神來,她好奇的詢問:「你這條項鏈是從哪裡得來的?」
陳木搖頭不知道,他說:「只聽媽媽說,過路的商人送的,講能避邪,所以讓我長年戴著。」
是這樣子嗎?冬梅花不敢去相信,她想起自己這條項鏈的來歷:
週日,工廠裡不加班,冬梅花同廠裡姐妹們出去逛街。走到影劇院門口,現一大群人圍著幾個穿戴奇型怪狀的男女在唱歌跳舞,到底的唱是些什麼?又跳的是些什麼?冬梅花站旁邊去,聽不大懂也看不明白,惟有的感覺是男聲宏亮女聲悅耳,他們優美狂亂的舞姿配上自唱的歌謠顯得格外淒楚迷離,聽後看後有種催人淚下的悲壯想哭想流淚。旁邊還有兩個玩耍蛇兒的男子,讓幾條小蛇反覆從自己鼻子進嘴裡出……
一名女子開始給周圍的觀眾講故事了,說在大山裡有個以打獵為生的部落,在個大雨天的夜晚,山體突然間滑坡,讓整個部落裡的人全被埋進深深的大山,如今部落裡還剩下那晚沒有歸山的幾人,他們經歷千辛萬苦結伴跑出大山,他們的目的是想找回部落前領的女兒——花兒。說災難來臨前,他們部落曾經救過一名山外的小男孩。說災難來臨前,小男孩與花兒突然間雙雙消逝,他們懷疑小男孩把花兒悄悄拐出了大山,如今他們部落遭受前所未有的滅頂之災,無論如何想要找回花兒去拯救自己的部落……
女子說著聲淚俱下,她長跪地上請求在場的所有人,回去後把她講的故事相互轉告,相信最終能傳到他們花兒的耳朵裡,說部落裡的人一直向太陽升起來的方向找下去。為表示感謝,拿條項鏈對眾人說:「我手裡拿的這條項鏈是不賣品,是部落存在的象徵,今晚特地送給在場的一位幸運者。為合理公平起見,我從這裡開始點數到舞蹈結束的那一刻,我數到誰的頭上項鏈就屬於誰的。」
冬梅花是眾人中的那名幸運者。女子說:「這是條愛的項鏈,送給心愛的人,有讓愛人不變心的魔力。」
冬梅花看陳木,心想他的項鏈會不會也有個相同的故事呢?不過,嘴上不想說出來。
陳木看冬梅花,也沒有啥話想要說。他從冬梅花手裡拿過自己先前的項鏈,與冬梅花給的項鏈並排擺放在椅子上,反覆打量過後說:「這麼好看的項鏈,你怎麼捨得送給我?你不覺得送人很可惜嗎?」
「那你自己呢?」冬梅花皺眉頭,換個話題不高興的說:「都該吃飯了,你瞎扯什麼?不想吃點東西?」
「你餓了?」陳木反問道。隨後沒等回答又問:「你想吃什麼?我馬上出去給你買。」
冬梅花看幾眼陳木,臉上顯現詭秘的壞笑,挑逗陳木,「我不敢吃東西,怕等會兒想要上廁所。」
陳木住口,抓自己的頭,不知該如何去搭腔。
「我同你開玩笑的,大傻瓜!」冬梅花哧哧的笑開去,「你出去吃後隨便給帶點兒回來就行。」
陳木又習慣性的去抓自己的頭,半天,說:「你的吊針還沒結束,我此時跑出去吃飯,等會兒誰幫你找護士小姐?還是先忍忍吧!要不,我先出去給你買點兒零食回來吃怎麼樣?」
冬梅花不說話,心想陳木這麼個大傻瓜還懂得關心人,有些莫名的小感動。
半天不見冬梅花吭聲,陳木以為冬梅花默認了,他站起來,把冬梅花送他的項鏈戴回脖子上,然後把自己原先那條項鏈再遞給冬梅花戴上,說:「我出去給你買零食,馬上就回來。」
冬梅花撫摸著還帶有陳木些許體溫的項鏈,沒有去搭理陳木。她臉上在笑,是快樂幸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