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修建立在鎮下方的河邊上,所處地勢平坦開闊,出門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梯田盡收眼底,偶爾有幾家住戶人家,把住家樓房修在梯田的中間,恰似給純情少女頭上插幾朵鮮花,很別緻另類.如今剛好秋收,梯田又恰似一絲不掛的純情少女,張開雙臂注視著終年忙碌的老農人,想老農人再去佔有她滋潤她,她整日裡春夢漣漣溫情脈脈,想繼續為老農人生幾個「兒子」生幾個希望。
轉身朝鄉鎮上走去,陳木抬頭看見一座熟悉的舊石拱橋,旁邊生長著一棵幾人牽手才能圍抱的大槐樹,已經開始落葉,葉隨風向舞動著描繪斑駁的歷史,歲月滄桑刻畫孤獨與寂寞。一群不醒世事的孩子在打架,拳頭揮來舞去的凶模樣全映入河之中,像些黑社會的小惡霸。陳木看不清孩子們在大槐樹下打架的情況,只隱約聽到些傳來的混亂的叫囂聲,辨別後依然雜亂無章。
必須想法阻止那些打架的孩子!他們的父母都不容易,要打出問題後怎麼辦?
陳木邁開步子跑起來,不知被哪個孩子現,沖打架的孩子們吆喝:「有人來了,兄弟們,快撤退!」
吆喝的聲音還在暮色上空迴盪,孩子們一哄而散。陳木身前跑過幾個十二三歲的男孩,灰頭土臉像些有錢的叫花子。陳木順手抓住一個,「你們不是在學校裡讀書嗎?為何跑出來打架生事?」
那被抓的男孩掙扎著想要跑人,無奈沒有陳木力氣大脫不了身。他臉上頓時出現些驚惶之色,以為陳木是被打男孩搬出的救兵,支吾半天怯怯的說:「快點兒放開我,我又沒打架,憑什麼單獨抓我?難道在旁邊上看熱鬧也不行?」瞧那架勢霸氣十足,卻掩藏不住內心的害怕與恐慌。
「真沒有打架?」陳木鬆開抓住男孩的手,那男孩隨即一溜煙跑個不見蹤影。
說實在話,在陳木的心靈深處,根本不相信男孩嘴上說的話。不過想阻止打架的目的已經達到,至於誰對誰錯他不願自找麻煩再去追究,也沒時間和閒心追究。
剛才挨打的男孩從地上爬起來,沒顧著拍身上粘的泥巴,撿起旁邊兩本小人書立馬朝鎮上走。陳木在後面看前去,一下認出是村上張順興大兒子張建。張建在鎮中學讀初中,今年好像剛十二歲。陳木大聲喊住張建,問為何事情要打架?張建扭頭看幾眼陳木,沒說話繼續走路,去鎮上的學校。
陳木心下很是生氣,這全因為張建是七里村人,與他緊挨著是鄰居是平時有往來的人,他覺得有義務對張建身上生的事情全權負責。他先把要幫冬梅花買零食的事放在一邊去,上前抓住張建衣服質問道:「剛才打架的事情,我全看到了,你老實交待,到底是怎生時起的?我想知道是誰對誰不對。」
張建站著死個人不吭聲,臉上還擺出一副不屑的冷漠表情。
陳木沒轍了,心下罵有娘生沒娘養的傢伙,對你負責完全是瞎扯蛋,還是打你滾吧!
正準備鬆開抓住張建的衣服的手,陳木腦海頓生連個小孩也搞不定很沒面子,於是不服輸的狠勁冒出頭,不信連個小孩的嘴也敲不開。他硬拉張建走,「你不同我講沒關係,現在跟我去找你的老師。」
張建懼怕老師,聽過陳木的話後整個人都軟了,只好老實交待與人打架的原因:
說與人打架全因班上的同桌劉娟;說有個叫羅明輝的同學死皮賴臉要劉娟做女朋友,劉娟不願意,把他拖來做擋箭牌,講他是她的男朋友。羅明輝聽後很不服氣,找與他關係較好的同學把他偷偷騙出學校,商量著要他主動把劉娟讓出來,並保證不同劉娟再往來。這讓他丟面子,就堅決不答應羅明輝提出的要求,於是雙方生爭執各不退讓,直至出手打架……
陳木對張建的交待比較滿意,認為張建人雖小卻有自己的個性,是個不錯的男孩。他安慰開導過張建後,不忘記要取笑幾句,「你一個人單挑那麼多人,卻沒見怎受傷,你有本事是大俠耶!」
張建漲紅著臉低下頭,說:「我靠!沒辦法的事,為了尊嚴死也得扛啊!不然以後怎麼在學校裡混。」
「只想要尊嚴?就不怕被人打的痛苦滋味?」陳木無聲的笑了,「你又不是劉娟的男朋友,可以跟你的同學羅明輝好好進行解釋嘛!何必強人出頭硬跟他們對著干呢?」
張建的整張臉漲得更加紅了,他說:「我靠!你不懂做男人的規矩,跟你說話沒意思。」說著掙脫陳木想要獨自離去。陳木不讓他先走,又伸手抓住他背上的衣服。
陳木不去再提打架的事兒,忙轉個話題問道:「張建,你應該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好啊!」張建沒半點兒猶豫,很爽快的接受了陳木的邀請。
不用掏錢有飯吃,張建心頭一百個樂意,樂意中真感覺肚子裡在「咕咕」叫。他領頭前面走,對自己挨打的事似乎早忘得一干二靜。他向陳木反映鎮上飯店的情況,末了問陳木帶他到那裡去吃?還沒等陳木給出答案,就提議到王胖子開的飯店去吃,講那裡的菜不但便宜,還有數量有味道。陳木依從了他的意思。
與張建吃過飯後,陳木差點兒忘記冬梅花在醫院打吊針的事,好在付錢結賬時,想起冬梅花,忙叫王胖子打個盒飯。他不知道冬梅花喜歡吃什麼,隨便讓王胖子炒個自己喜歡的葷菜,然後趕忙端著朝醫院裡疾走,後面張建緊追著跑,「陳木哥,我靠,你別走那麼快嘛!我要被你累死了的。」
陳木依舊沒停,他回過頭來說:「你自己先回學校去,我不要你跟我去醫院了。」
張建不願現在回學校,他繼續跟在陳木**後面小跑著走,「我靠,此時回校人都玩去了,沒意思的。」
進入病房,冬梅花的吊針早已經取下來,她坐著在呆,在看陳木送她的項鏈呆。陳木把端來的飯菜用雙手遞過去,喊趁熱快吃。冬梅花看陳木不理不接,她不滿的質問道:「你怎出去這麼久才回來?」
張建站在後面,突然間弄明白陳木為何急著往回趕的原因後,不覺插嘴說道:「我靠,陳木哥,你原來走得那麼快,是怕回來晚了自己媳婦找麻煩吶?怎不同我早說,害得我老在心裡埋怨你不近人情跑得快。」
「不知道不要亂講話,」陳木趕忙制止張建,然後一臉歉意的對冬梅花說:「我出去倒真沒半點兒耽誤的,今天不知怎搞的,時間是過得快了些,沒想一轉眼你的吊針就完了,好像打吊針要一個多小時才能結束呢!我剛才出去不會耽誤那麼久呀?」
冬梅花更顯不滿,抬起手腕上的電子錶給陳木自己看,「還好意思講,你來仔細看看,出去的時間早已過兩個小時了。」在跟陳木爭辯時,看旁邊的張建,對突然間冒出的張建似乎有種特別的親切感。她喜歡聽張建說她是陳木的媳婦,更何況還說陳木害怕媳婦。
現冬梅花在看張建,陳木不安了,為張建剛才冒冒失失的話。他停止與冬梅花的爭辯,一指張建給冬梅花介紹道:「他,張建!我們村在鎮中學讀書的學生。」隨後忙拉過張建的手要張建叫冬梅花姐姐。
冬梅花沒理會陳木與張建,說:「陳木,快送我去趟廁所,我都要憋死了。」
陳木趕忙放下手裡端的盒飯,攙扶著冬梅花下床。這個過程中,想到要找花苗與6月幫忙,他沖站在自己身後的張建說:「張建,在住院部二樓左邊頭上,我們村劉暢老師在那裡住院,她有兩個姐妹也在那裡,你快去叫她姐妹來幫忙帶你冬梅花姐姐上廁所,一定要把腳步跑快點兒,很急的。」
「呃!」張建應答著,忙轉身朝外面跑。
「住在靠馬路邊的病房裡。」陳木看張建出了門,後面又加上句補充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