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和,不用這麼稱讚我,我只是做了我自己應該做的罷了。呵呵,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我都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我們還是就此告別吧。」盧循對一臉激動彷彿看到了自己的人生希望要與盧循燒黃紙拜把子的劉穆之道。
「是,是!我差點把正事給忘了」劉穆之被盧循這麼一說,神情一肅然道:「將軍,政校學員還等著我去上課呢!我可不能遲到了。將軍,告辭了。」說完,慌慌張張就往大院深處跑去,這個時候的劉穆之才是眾人最常見的劉穆之。
「這個劉道和,還真是忙碌起來不要命啊!他這樣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憂心忡忡的,身體可怎麼吃得消?」盧循似乎在自言自語:「嗯,找個時間要找個郎中給他好好查探一下身體,我可不能讓他這麼勞累而死了。」
自言自語完,盧循搖了搖頭,帶著二楞子等人返回太守府。
為了能夠培訓好這批將來的外部作戰精英,盧循幾乎要求自己手下幾乎所有有時間的將領和文官來進行授課。為了讓這些將要派往指定地點的人熟悉該地的風土民情,盧循還特地請來了一批經常在各地跑動經商的商家來給學員講述。
當然,為了能夠使得這種制度能夠持續下去,盧循要求這些教習把自己所授課的內容都要記錄成冊,然後經過審核後刊印出來,作為學員們固定的教材。
政校學員的學習還算輕鬆,軍校成員則要接受各種訓練。白天要熟悉山地戰,平原站,馬戰,步戰乃至海戰。晚上還要趕回建安府和政校學員一起接受文字性的學習。這可苦了這些大字不識一籮筐的將未來的戰將們。盧循還不得不安排他們進行掃盲培訓。
就在盧循在建安府中忙的不亦樂呼的時候,位於會稽郡的劉裕軍中卻顯得稍微有些冷清。自從孔靖和盧循簽了這樣一個同盟條約回來之後,劉裕就知道自己是選錯了人前去做說客了。就像蔣干一樣,失敗一次也就罷了,他還要失敗兩次。
當然劉裕是不會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跟孔靖說的,他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依靠孔靖。至少現在如何從辛景手中奪取會稽郡就是一個很值得商量的問題。沒有孔靖這個會稽郡地方豪強,劉裕就是佔領了會稽也無法站穩腳跟。
「多虧有了敬德的捨命前往,我們才能與盧循簽訂同盟協定,共同對抗恆玄。來,我在這裡敬敬德一杯,以表謝意。」不管心裡是多麼的無奈,劉裕還是依然舉起了酒杯向孔靖敬酒道。
「將軍客氣了,我現在是將軍手下的人,替將軍辦事是我份內的事情,將軍不必這麼謝我。」孔靖心裡美得跟什麼似的,但是在口頭上還是很「謙卑」的說到。
劉裕恨得牙齒都快齜牙響了,看著孔靖美滋滋的樣子,他只想把這個多次辦砸了事情的傢伙拖出去砍了。最後他只能轉移話題道:「敬德兄,現在我們遇到了一個問題,盧循不肯讓出永嘉郡和臨海郡,我軍這五千人又該安置到什麼地方去呢?尤其是當朝廷詢問起來的時候,我們又該怎麼辦呢?」
「這個問題,我早就替將軍想好了,朝廷命令將軍帶兵攻打臨海和永嘉郡,不止派了五千北府軍給將軍,更是讓將軍節制會稽東陽郡等二郡的郡府兵,手中沒有了兵馬,會稽太守辛景只是一個空架子。我們就佔著這會稽郡不走。我與辛景也算有些交情,自會以天下形勢去勸說他,若是他願意棄暗投明幫助將軍成就大事也就罷了,若是他不願意,那就怪不得我們心狠手辣了。」孔靖眼中厲色一閃而過。
「嗯,敬德兄說得很有道理,那麼這件事就交給敬德兄去辦了。又要麻煩敬德兄了」劉裕其實不用孔靖說他也知道該這麼辦,這麼說只是為了滿足孔靖那強烈的虛榮心。
「只是,我們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該怎麼應付朝廷的詢問呢?總是呆在會稽郡沒有任何行動,恆玄那邊遲早會起疑心的,到時候就麻煩了。」這才是劉裕真正關心的,如何瞞天過海瞞過恆玄這個老狐狸的眼睛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額」還沒有來得及高興的孔靖立即被這個問題給嗆住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瞞過朝廷的眼睛了。
「將軍,敬德兄,這件事不用著急。」與劉裕,孔靖一起喝酒的會稽郡驃騎參軍主簿王弘對二人說到:「既然我軍已經和盧循建立了秘密的同盟,那麼我們就可以和他們真刀真槍的『假干』一場,只要我軍因為糧草兵器等供應不濟,導致損失慘重就可以坦然地停止起攻擊,並要求朝廷調派更多的物資過來。而我軍也可以乘著這個時間控制會稽和東陽二郡。二位認為如何?」。
王弘,本是晉會稽馬司馬道子驃騎參軍主簿,後來司馬道子因為司馬元顯的事情被恆玄誅殺,於是轉而投靠了駐紮在會稽郡的建武將軍劉裕,為其出謀劃策,共同對付現在掌握著晉庭朝政大權的恆玄。
「王兄說得很有道理,只是我們怎麼能夠保證盧循不會趁著這個機會給我們來一個真正的攻擊呢?」孔靖腦子不壞,一轉眼就想到了關鍵之處,雖然是他親自與盧循建立了同盟關係,但是他對於盧循這樣的「逆賊」還是非常的不放心。
「敬德兄多慮了。盧循本是范陽大族盧氏出身,自然知道忠實於自己的諾言,況且過分削弱我們對於他盧循也並沒有很大的好處,這只會便宜了恆玄那傢伙罷了。我軍勢弱,恆玄必定會因此把我們調回京師,到時候他就必須直接面對恆玄的攻擊了。盧循不會做這種蠢事的。」王弘信心滿滿的說。
「就依王兄所言,我等下就修書寄給臨海郡丞郭澄之。在郭澄之回信之前的各項攻擊事宜的準備工作就交給王兄和敬德兄了。」劉裕想了想當前也確實只能這麼做了,立即向二人說到。
「請將軍,我二人絕對不會辜負將軍的期望的。」二人起身肅然道。
半日之後,一封從會稽寄過來的信件被秘密地送到了臨海郡丞郭澄之手上。因為劉穆之等人被盧循調往建安郡,所以臨海郡與永嘉郡的大小事務都歸郭澄之一人處理了。兩郡的人丁雖然大部分都被送到了夷洲,但是從各地湧進的流民又在大量的進入。
郭澄之建議盧循改變了政策,不再把永嘉等二郡的人丁強制遷往夷洲,允許一部分的人丁留下來在臨海二郡屯田,作為二郡的兵源。其他人則遷往夷洲進行墾荒。由於來往人丁數量眾多,所以郭澄之要忙碌的事情也是非常多的。
他雖然不擅長處理這些事情,但是好在建安府勤政學校給他送來了大量熟知各項民事的官員過來了,所以臨海郡和永嘉郡的各項事物還算是正常的運行著。
經過多年的磨練,郭澄之也不再是盧循剛開始見到的毛頭小子形象了。一縷山羊鬍子貼在下巴上,無風自動,一身文衫,自有一股儒雅的氣息。
「這個劉裕也挺會想的啊!這種事情都想得出。不過如果我在他那個位置,估計也會這麼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