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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五章 洞房中的疑案 文 / 鬼神秘案

    烏光宗偷眼一看,只見兩人都身著大紅喜袍,那少年星眸流盼,唇如塗丹,粉面更似冰雕玉琢,恍如神仙中人;而那游小姐卻是柳條腰,丹鳳眼,櫻桃小口,圓臉盤兒圓鼻頭兒,滿頭青絲紮成兩條黑亮如漆的小辮,耳朵兩隻金墜子耳環閃閃亮,出落得珠圓玉潤,嬌俏可愛,打扮得也甚是不俗。

    但兩人一相比較,反倒是少年勝了三分。眾人見這一對璧人男有潘安之貌,女有羞花之容,不禁都暗暗喝彩。

    眾人要向新人姑婿敬酒,游小姐和少年卻都始終推辭,游老四見女兒女婿如此,怕掃了眾人酒興,只得代了,不一會兒十幾杯下肚,游老四卻愈見精神,眾人都大加讚揚,稱游大龍頭果然海量。那少年偶然瞥見烏光宗也在賀客之中,不禁一愣,隨即含羞低頭,卻並不拿正眼看他。

    烏光宗見他似乎大有心事,更是疑雲重重,趁眾人注目新人,鋪張排場,無人留意自己,悄悄走開幾步,溜進左廂房,爬入喜床之下藏了起來。馬大麻子正自驚愕烏光宗忽然不見,四處張望卻見烏光宗鑽入了廂房之中,便即尾隨而至,跟著鑽入床底。

    烏光宗見他如影隨形一般,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好氣,責他道:「你又跟倒我迢進來住啥子?」馬大麻子「呸」了一聲道:「哦?你來得啷個老子逗來不得?床腳恁寬,各趴半邊。」烏光宗笑道:「好嘛,你倒嘴硬得很!」

    兩人爭了幾句,只聽外面有人奇怪的道:「噫!給老子硬是……硬是扯丫!將將……將將那個小娃二和……那個麻子臉啷個沒看倒了?」有人道:「你管得別個的?人家吃了逗走了。你默倒嗆你勒個酒罐兒一樣嗦?」前面那人顯然喝得酩酊大醉,難得他還想得起烏、馬二人。甘國禮聽見兩人談論,四處查看一番,果真人影不見,還只道兩人吃完白食,溜之大吉了,要說在大庭廣眾之下反劫少年逃走,諒這兩個小子也沒這個膽兒,所以也不在意。

    烏、馬二人在新人洞房中聽得真切,還真給嚇出一聲冷汗來。幸好眾人都是粗枝大葉之輩,並不如何追根究底,過了好一陣見無人進屋來搜索,這才放下心來。

    只聽外面一陣喝采之聲,有人高喊:「送新娘嬌客入洞房!」只見幾個中年婦人扶著游小姐和少年重新回到廂房,眾婦人叮囑幾句就都出去了。

    兩人本意等到天黑,等來新郎新娘入洞房,賀賓客散去之後,夜深人靜之時再想辦法相救少年脫身。卻不料剛只過了中午,眾人竟然便將新婚夫妻送入了洞房。眾賓客在屋外大呼小叫,只管飲酒作樂,並不甚關心洞房小兩口婚後之事。

    閨房之中本就充滿脂粉之氣,這一對新人進來後,更增熏香之意。烏光宗和馬大麻子從來沒有去過少女的閨房,只覺沉醉癡迷,昏昏然渾不知身在何處,過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烏光宗想到自己竟然藏身於別人的洞房之中,不由得兩耳燒。馬大麻子臉本來就又麻又黑地連成了一片,倒也看不出他有何尷尬。

    烏光宗凝耳細聽,兩人坐在床,似乎免不了摟摟抱抱,那少年卻在小聲抽泣,而游小姐細聲安慰:「女婿哥哥,你莫哭,二天我嘿稀奇你。我老漢兒是勒點的袍哥大爺,沒得哪個敢欺侮你。我第一眼看倒你……逗好喜歡你哦!」游小姐聲音好像在蜜糖水裡加進了奶油,又甜又膩,嬌聲嬌氣,頗有動人心魄之處。烏光宗聽到游小姐情話綿綿,居然叫那少年「女婿哥哥」,不禁滿臉通紅,馬大麻子胸中也是怦怦直跳。

    少年似乎聽了她安慰,不再抽泣。兩人絮絮叨叨,似乎低聲說著什麼,卻聽不甚真切。烏光宗正要向外爬進尺許,卻聽馬大麻子「騰」地一聲撞在床沿。原來這小子心裡比烏光宗還急切,向外爬動時,不小心一頭撞了床沿。

    游小姐驚呼一聲道:「誰?」烏光宗急中生智,「喵——喵——」地學了兩聲貓叫。游小姐自言自語道:「哪點來的野貓兒,還是個喝了酒的貓兒,啷個鑽到床腳切了?好大的氣力!」卻也並不下床來查看。原來馬大麻子喝了一碗酒,新房裡自然有酒氣。烏光宗「噓」了一口氣,回頭使勁擰了馬大麻子一下,馬大麻子疼得呲牙咧嘴,卻再也不敢出半點聲響。

    忽聽那少年清亮的聲音道:「詩君妹妹,我其實也是……我們……唉呀!啷們辦才好?」原來游小姐叫游詩君。只聽游詩君嬌笑道:「女婿哥哥,你又念詩給我聽嘛,我嘿喜歡聽你念詩喲。」

    烏光宗聽游詩君嗲聲嗲氣的一直稱呼那少年為「女婿哥哥」,不禁哭笑不得,心想這游家小姐可真是調皮得緊。

    烏光宗和馬大麻子兩人低語商量,決定不必等到天黑,只要聽見外面酒席散場,來賀的賓客走散便可下手,救走少年。

    只聽床游詩君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情話,那少年卻是唯唯喏喏,不甚配合。

    烏、馬二人正覺得百無聊賴,忽然聽見身後出「絲絲絲絲」的輕響,連忙回頭一看,只見後面的土牆之露出一片雪亮的物事,不住切割泥土,顯然是刀劍之類的利刃,這利刃「絲絲」作響,泥土紛紛濺落,利刃在牆遊走一圈,忽然牆豁然大開,牆面竟然被人切下移走,露出一個四尺見方的大洞來。

    兩人被這景象驚得目瞪口呆,正不知是該大聲呼叫還是裝聾作啞,任其恣意妄為。只見洞口光線一暗,一人已然四腳著地爬了起來。兩人凝神一看那人時,只嚇得魂飛天外。

    原來爬進來的人正是自稱「儺戲胖妹兒」的白香香,兩人見她竟然依靠打洞對自己二人窮追不捨,簡直無孔不入,都知道此次凶多吉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所措。眼見白香香身子已大半爬入屋中,兩人這才如夢初醒,連忙爬轉身子,各自抓住白香香一隻胳膊,使勁將她往屋外推出。

    白香香見兩人使勁將自己往屋外塞出,咬牙大怒,低吼一聲,雙手猛然一掙,便從兩人掌控之下脫逸而出,不待兩人再有動作,已左右開弓,雙拳齊,正中兩人頭頸之,將兩人一拳一個都打得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烏光宗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人推攘自己,還有人用手掐自己的人中。他睜開眼看時,見正是馬大麻子,只見他正自慶幸的低聲道:「給老子,希得好,希得好大莽子婆娘迢球了,沒逮我們兩個。」

    烏光宗抬頭一看,不禁作聲不得,只見適才被人切開一個大洞的牆體又給人補了,牆只有一條細縫,稍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來。落下的細碎泥土也被人掃得乾乾淨淨。彷彿什麼也未曾生過一般。

    兩人暗自慶幸,卻又疑惑萬分:莫非白香香費這麼大的勁就是為了打自己一拳麼?兩人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中,忽聽游詩君「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嚇了兩人一大跳。跟著游老四在門外大聲詢問:「ど溝兒你哭啥子,莫非女婿對你不好?」游詩君哭道:「我摸不倒我女婿了,他人不待屋頭了。」游老四駭然叫道:「ど溝兒你莫哭,我勒逗進來看!」

    只聽游詩君抽噎著開了門,游老四進屋一看,也不禁一聲驚呼:「給老子嬌客硬是遭迢了嘎!你沒看倒他出去啊?」游詩君哭道:「沒有,將將我好嗆睡著了一樣,醒過來逗沒看倒他了,你看嘛,門都是撇了的。」烏光宗和馬大麻子在床底下不禁暗暗叫苦,游家女婿失蹤,少不得四處搜索,兩人自打藏在床底,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現在心頭卻好似十五隻吊桶打水,七八下,後悔不迭。

    但兩人心裡一剎時雪亮,不禁又都慌了手腳,想來定然是白香香將少年又劫了回去。兩人本以為白香香在牆打洞乃是為了抓走自己,沒想到她居然不聞不問。兩人對白香香半途改變主意的舉動都是驚愕萬分,一頭霧水,半晌作聲不得。

    此時要推開堵的牆洞從中爬出,原也不難,但游老四已然入屋,正自搜索;而兩人要想都從牆洞中爬出而不驚動屋中的人,確也難以辦到。只要牆洞一打開,兩人勢必互不相讓,爭個你死我活,爭相逃走,那就誰也別想逃出屋去。既然如此,那也就不必多此一舉。兩人都是這種心思,盯著堵的牆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稍動。

    游老四先是查看房頂,只見房頂一層青瓦鱗次櫛比,一絲不亂,顯然毫無異常;他於是又搜索屋子的四角,翻箱倒櫃,仍然一無所獲,烏光宗和馬大麻子見游老四象一隻土狗一般在屋內細搜緊尋,知道要壞,兩人真好比芒刺在背,如坐針氈。

    游老四搜尋無果,最後終於低頭往床下一看,笑道:「嘿嘿,給老子躲待床腳腳得,紅衣服兒都不穿。噫!啷個多了一個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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