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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二章 打棒槌兒 文 / 鬼神秘案

    少年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雙手使勁扳扭,想要掙脫逃走。,。,。卻被肥矮的馬大麻子捉住雙手,哪裡脫得開身?不但掙脫不開,連筐子和竹夾子都給馬大麻子奪了下來,扔到路旁。少年一陣氣苦,眼淚從面頰流了下來,露出兩道白晰的淚痕。

    馬大麻子又得意洋洋的唱道:「妹兒生得硬是好看,嫁給哥哥給你新衣服兒穿……」說著便去摟那少年的腰。

    烏光宗再也忍耐不住,沉聲喝道:「等倒起!別個又沒惹你,你為啥子要相相欺別個?硬是要大欺小,不要臉嗦?」

    馬大麻子雖然厚著臉皮調戲狗屎娃,但其本意卻是為了觀望烏大少爺的反映。見烏大少爺出面干涉,便惡狠狠地盯著他道:「馬大爺待勒點和人說話,不關事的站開些,聽倒沒得?」

    烏光宗一臉鄙夷的冷笑道:「你烏家少爺也待勒點打閒槌兒,不關事的站開些,聽倒沒得?」馬大麻子見烏光宗毫不懼怕,反而學舌大聲嘲笑,怒道:「你娃勒是魚鰍跟倒鴨子攆——找死!」烏光宗卻不慌不忙的反唇相譏:「你娃是鴨子死了——嘴殼子硬!」

    馬大麻子見對方處處與自己為難,寸步不讓,針鋒相對,氣得一塊臉脹得黑裡透出紅來,大聲吼道:「你娃硬是要打『好』字旗嗦?要打好字旗,袍哥人家逗不要拉稀擺帶喲!」

    烏光宗見他搬出袍哥那一套說辭,有些啼笑皆非,譏笑他道:「大麻子你也逗莫待那點雞腳神戴眼鏡——假裝正神了。莫非哪個不曉得你當不成棒老二,只好住偷二賊嘜?」烏大少爺雖然只說了兩句話,前面一句只不過是調侃,倒也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但後面這句話一字沒落的鑽進了馬大麻子的耳朵,卻猶如焦雷轟頂一般。

    他雖然不把烏大少爺放在眼裡,但卻最怕這小子揭自己傷疤,自己入伙袍哥被人冷落的事這小子居然很是清楚,看這小子面帶嘲諷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神色,顯然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他本來就對這小子有怨氣,這時臉的麻子也較了勁兒似的,全都一顆顆黑中透出紅來。顯然馬大麻子已氣得七竅生煙,於是轉過頭去看這個膽敢喝罵自己的烏大少爺,一邊聲色俱厲的吼了起來:「野!你給老子硬是亂扯把子嗦!硬是不怕老子捶人嗦?」

    他剛轉過頭,卻見烏光宗突如其來的閃現在自己眼前,好似從天而降,不禁手足無措,嚇得倒退兩步,嘴裡結結巴巴的道:「你……你給老子……你要住啥子?」但對方卻一言不,而是加緊動作,把狗屎娃從自己懷裡拖了出去。

    馬大麻子只覺懷裡一空,再定神看時,只見狗屎娃已與烏大少爺手牽著手,站在三尺之外。一個苗條俊俏,好似青荷當雨;一個高大瀟灑,正如玉樹臨風。

    馬大麻子氣得雙腳在地亂跳,想破口大罵,卻張口結舌,一時沒了詞兒。雖然想就此衝去廝打,但眼見烏光宗長得高大,自己足足矮了兩個頭,相形見絀之下,一雙小眼雖然瞪得有黃豆一般大,心裡卻不免象漏了氣的皮球,有些虛。

    烏大少爺拾起地的筐子,遞給那少年道:「小老弟,你快迢塞!有我待勒點,沒得啥子得,你莫怕大麻子,我待勒點給你紮起!」

    那少年俏臉一紅,眼裡泛出盈盈淚光,低頭向烏光宗說了聲:「麻煩你哈。」

    烏大少爺的行為舉止就好像根本就當馬大麻子不存在一般,馬大麻子初時驚愕心虛,有點回不過神來;但回過神來之後便由驚愕轉而為惱羞成怒。

    要知道自從祖宗保佑了橫財之後,村裡連謝駝子、孫癩子都對自己恭恭敬敬,稱自己是「馬大老闆」,把「麻子」這兩個字都假裝沒看見的省了。這小子不但揭了自己老底兒,還直接稱呼自己為「大麻子」,連前面那個馬字也抹掉了,他何曾受過這等氣?

    只見他臉的黑色漸漸褪去,越來越紅,兩粒黑豆般的小眼也越睜越大,凶光大盛,終於跳腳大罵:「小殼鑽兒,你盯起牛卵子浪給大的眼睛盯倒起老子要爪子?你給老子球莫名堂!老子和他辦燈兒,關你啥子事?」

    烏光宗眉頭一掀,傲然道:「你看別個好欺負,碼倒別個相欺,哪個喊你遇倒我?今天告兒我逗要管!」烏光宗生氣十足,又自負正義,因此訓起人來更是理直氣壯。馬大麻子見他目光澄澈,凜厲如劍,不禁往後退了幾步,嘴裡卻不肯認輸:「噫!你娃硬是不曉得哪三起嗦?惹毛了老子,老子腳尖錠子不認人捶死球你!你給老子爬喲!」

    烏光宗冷笑道:「你少待勒點麻起膽子裝陣仗!你駭得倒哪個?」說罷又向前走近一步。

    馬大麻子見烏大少爺毫無懼意,反而迎了來,心裡更是毛,想繞開他卻又被他遮攔,幾次衝突不過,便拗住他肩膀,怒問:「你娃倒底要住爪子?扭倒老子費嗦?你給老子硬是——校場壩的老娃——你硬是……你硬是飛起吃人嗦?」

    烏光宗恍如不聞,似乎對他不屑一顧,回過頭來對那少年說道:「老弟你莫冒火哈。我待勒點擋倒起,大麻子他躬不過來。你逗快點迢塞!」

    那少年見烏光宗還握著自己的手,臉顯出一陣紅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烏光宗說完,便放開他手,連連催促。那少年好似過意不去,又微微點了一下頭,這才轉身走開,卻站在路邊只是看,並不離去。

    馬大麻子見那少年眼光閃閃的看著烏光宗,顯是對他大為感激,心中更是窩火;又給烏光宗一通義正辭嚴的指責,好似對方無緣無故地成了縣大老爺,自己卻成了偷雞摸狗的小賊一般,更是惱羞成怒,一張麻臉也脹得黑裡透出紫來。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直呼自己為「大麻子」,但如果稱他「馬大麻子」那還是挺得意的,就好像稱自己是「馬大爺」一樣很享受。但是如果連姓兒也不帶,只稱自己是「大麻子」就明顯很不對勁兒了。

    「勒龜兒子不是待外人面前安起心的臊老子的皮嘜?硬是以為老子把你沒得法嗦?」

    馬大麻子越想越來氣,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臉的肉都抖了起來,將汗煙管從頭帕中取下,掖在懷裡,挽了袖子,露出兩隻又短又粗的胳膊,惡狠狠的罵道:「先人板板!你給老子今天硬是把老子估住了!老子只要你活恁大點!」一邊罵,一邊伸出兩隻蒲扇般的大手倏地向烏光宗頭頸扼來。這小子自從遭遇殭屍扼脖之苦後,深知此手段的歷害,打架時便不假思索的用了扼脖子這一招。

    烏光宗雖然沒習練過拳腳,但人頗機敏,聽得耳後風聲,連忙拉著那少年疾奔幾步,這才丟開紙扇,轉身應戰。馬大麻子人長得矮短,幾步沒追,撲了個空,氣得嗷嗷直叫。這時見烏光宗正面應戰,恰是正中下懷。

    兩人片刻之間已交了手,但見烏光宗仗著自己身子輕便靈巧,忽進忽退,好似狸貓一般,左躲右閃;不過馬大麻子也算久經戰陣,雙拳好似兩支棒槌一般,雨點一樣直直下追著烏光宗亂打。

    烏光宗從小到大沒打過架,這時僥倖躲開幾記來拳,眼見馬大麻子似瘋如狂一般亂打,不由有些慌亂,身法遲滯,臉已挨了幾拳,但他稟性倔強,雖然處於下風卻仍咬牙堅持。他拼著身硬挨幾拳,衝破馬大麻子的拳雨,狠命將馬大麻子抱住,嘴裡兀自吼道:「小老弟你快點迢塞!不要管我!」

    那少年本已又驚又怕,又見兩人都是市井招術,打得難分難解,更是不知如何是好。這時聽烏光宗心急火燎一般大吼了起來,顯是有些生氣了,這才一咬嘴唇,轉身回去拾起竹筐和夾子,遠遠逃開。

    馬大麻子見烏家大少爺了瘋似的抱著自己,任憑自己拳腳招呼,死活就是不鬆手,眼看著那少年已拾起筐子和竹夾子遠遠逃走,自己卻好似陷在了爛泥塘裡,被對方死纏爛打,一時掙脫不開,不禁氣得哇哇大叫。他又急又怒之下不再揮拳猛揍,騰出手來,一擰冬瓜似的腰身,大喝一聲,抱住烏光宗身子,往路旁大石摔落。

    幾乎在同時,烏光宗也急紅了眼,抓住馬大麻子的一條胳膊,像抓住了一條大肥蘿蔔,一口咬將下去。兩人身子扭成一團,正在翻滾之中,雖然馬大麻子眼見烏大少爺露出一口白牙咬將下來,心裡一寒,連忙用力將他摔出,卻仍然沒有逃脫這貼身一咬。

    只聽他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如觸蛇蠍一般鬆開了手,卻也立腳不住,兩人雙雙撞在大石之,都撞得頭暈眼花。兩人都暗自服氣,一個佩服對方身粗力大,一個卻佩服對方有一幅好牙口。

    烏光宗只覺一陣劇痛,顧不得查看傷情,已氣喘吁吁的扭頭瞧向去路,只見那少年已經逃得人影俱無,心裡頗感安慰。

    馬大麻子喘著粗氣道:「野!看不出來你娃還是練家子嗦?」卻見烏光宗面露喜色,再一看那少年全無蹤影,又羞又惱,顧不得身酸痛,身子一滾,已壓在烏光宗身,舉起雙拳,向烏光宗頭面揮去。烏光宗給他壓在身,恰似壓了一塊二百來斤的大石,動彈不得,只有一顆腦袋還能左右迴旋,躲避馬大麻子的痛擊。

    正在這時,只聽有人連呼「救命」,聲音依稀便是狗屎娃那稚嫩的聲音。馬大麻子又驚又喜,烏光宗卻是有驚無喜,兩人一時忘了打鬥,一齊扭頭望去,一望之下,兩人都不禁「唉喲!」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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