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以為愛情是個屁,後來有了初戀,讓我對它開始頂禮膜拜,信以為真。結果兩個禮拜以後,我還是現,愛情終究就是一個屁,因為那妞把我給甩了!
那段感情讓我每次想起來心中都酸酸澀澀的難受,只是時光荏苒,不再那麼的疼痛。有一段時間,我總是借酒澆愁,以此祭奠它的轉身離去,更用它來證明我的多情。每次酒醉之後,我都會抱頭痛哭:我的媽呀……我的玉呀……我的花呀……
後來次數多了,我的朋周吟就問我,你他娘的女朋到底叫什麼呀?
我抹著淚想了好久,最後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很傷心地告訴他:我他娘的給忘了!
百里長空對唐三娘的易容術讚歎有加,這讓我對她的這次整容暗含一絲希望,說不定過那麼一小會兒,等到蕭板板再次出來時,會搖身一變化作勾引唐三藏的那個玉面狐狸呢?但等到她真的出來,希望登時變成絕望,原來唐三娘只不過將她扮作了男人,並且在臉還加了一圈兒綹腮鬍茬子,看起來雄壯威武,再加她板磚一樣的身材,活生生一個猛張飛。若是拎兩把板斧,那就是李逵。
我這個時候突然記起來,玉面狐狸並沒有勾引過唐三藏,她勾引的是孫猴子的結義大哥牛魔王。這都怪張妓腫,他不但把好東西給糟蹋了,還直接影響了哥們兒思維的混亂。這就像是某些掌控著權力的人,一面慈眉善目的告訴你,不要急,凡事總會有希望,有奇跡。一面又衝你揮舞著大棒,落下雨點般的拳頭。
背叛自己身體的人在下面掙扎,出賣人民利益的人在面瀟灑!!!
唐三娘將郡主給易容成一個丫頭,臉塗了一層金粉。不但容顏大減,額頭還貼著一塊膏藥,下巴頜則點著一粒黑痣,這要擱在文化小割命那會兒,還不得讓拉出去批鬥啊?總的來說,唐三娘的手藝著實不錯,倘若不是熟人,還真不容易瞧出她們兩個的廬山真面目。至於我,唐三娘則頗費了一番工夫,不但將我的頭挽起成髻,而且還在我臉撲了好幾層香粉,瞧這形勢,是準備將哥們兒扮作女子了。
一切妥當,蕭板板和郡主圍著我嘿嘿直樂。百里長空出去一番吩咐,過不多時,忽聞嗩吶喜慶之聲響起,並且越來越近。老七臉帶笑意,衝我說道:「方少,城門盤查甚緊,要委屈你扮扮新娘子了!」
「隨便罷,」我擺手道,「只需能逃出去,扮作曾哥我也認了,何況新娘子乎?只要不爆菊花就行。」
老七和我接觸時辰較短,對這些流行話語聽不大懂。他說道:「方少行動不便,只怕二皇子早有防備,倘若由人背了,著實太過惹眼。不妨屈尊一時,以圖萬事大吉。」
「嗯,」我點點頭,好奇道:「那由誰來扮新郎官呢?」
「區區在下。」老七失笑道。
「啊?」我很震精,一把扯住他的左手,問道:「板板,你說我們倆誰帥?」
「什麼帥……」老七有些迷糊。
蕭板板忍著笑意,眼睛朝老七一瞄,哥們兒急道,「不帶分開說的,你就說罷,我們倆帥不帥?」
這下蕭板板終於點頭,悶聲道:「帥!」
「那就好了,金童玉女啊!」我鬆開老七,接道,「不過我不能嫁給你,你是男人,我絕對不搞同性戀!」
老七大為不解:「你現下不是扮作女子麼?不嫁男人難道還想嫁給女人?那叫做娶,你懂不懂?」
「板板,你娶了我罷?」我有心想說郡主,只是蕭板板在一旁虎視眈眈,就她那種直性子,又跟我表達了情意,倘若真的這麼一說,那還不當場跟我翻臉?
「好,」蕭板板果然滿口應允,沖老七道,「就不知道成不成?你看我像男子麼?」
「像,」老七和百里長空齊口回答,「實在是太像了!」百里長空很認真地接了一句。
郡主的事兒我還沒跟他們說,實在是不知
道怎麼開口。本想自己逃命,結果拐了個郡主回來,也不知道逍遙樓會有什麼想法,會不會因為事情鬧得太大而放棄這次行動。哥們兒想來想去,心下實在沒有把握。
逍遙樓對我十分看重,這沒錯兒。但這件事情的後果十分嚴重,郡主逃婚之事傳開,不但蒼月大公臉掛不住,只怕聖元帝亦會雷霆大怒。哥們兒是怎生逃的,郡主是如何逃的……這些事便是沒有證據,明眼人一想便知是逍遙樓做的手腳。聖元帝倘若一開金口,他們焉能扛得住一國之君施的壓力,不將郡主追回?退一萬步講,就算因此不傷我的性命,吃些苦頭總是免不得了。日後哥佼和再想脫身,那可就是千難萬難。老子這狗內功,練來練去,總是不能突破那重玄頭,隨心所欲。沒有把握自己命運的實力,就敢跟人叫板,那不是自尋死路麼?老子以前犯錯忒多,打今兒起,凡事也要三思而後行了!忍字頭一把刀,這刀有時候不扛不行啊!
天色已經大亮,嗩吶已然吹響。鳳冠霞帔、傢俱箱櫃、衣服被褥、銅錫器皿等或多或少的都搬了些,雖然一時之間找不到這許多新物件兒,但尋些半新不舊的以次充好也便是了,何況其中大多都用紅布遮了。老七扮作禮官,扛了奩儀錄走在眾人之前,奩儀錄的封面封底都是用彩色厚紙裱糊,裝在盒子裡,擺放在彩亭。蕭板板穿著新郎鮮衣,得意洋洋地騎在一匹青騾之,其後則是吹奏嗩吶的樂手,哥們兒坐的彩轎居中,郡主扮作丫環,跟隨在我轎前。走在最後面的,便是抬嫁妝的眾兄弟了。箱內大都放有兵刃,那是以防萬一,倘若真給現了,大夥兒拍拍巴掌向前衝罷!
蒼月府城高數丈,用褐色城磚加大條石料建成。城門甚寬,兩排鮮盔明甲的士兵排列兩旁,一直延伸到與城門橫行的飲馬橋下。城門方,刻著「龍泉門」三個大字。
婚轎到得門前,老七撒出大把銅錢,引得不少路過的百姓蜂擁爭搶。眾人正欲藉著場面混亂過關,卻聽得一人厲聲喝道:「什麼人膽敢在此擾亂?」
老七笑道:「軍爺,我們少爺今日娶親,急著趕吉時,還望軍爺行個方便!」說著,輕輕拉了拉他手,塞過一張銀票。旁邊兩人瞧見,立時靠前來,老七又摸出兩錠銀子遞過,三人登時喜笑顏開,先前那人正色道:「昨兒夜裡有人行刺蒼月大公,你們這送親的人裡,可沒有刺客藏身罷?」
老七道:「啊喲軍爺,便殺了我頭,也不敢吶!」
那人沖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跟著大踏步走至花轎前,其中一人揭開轎簾,掀起我的蓋頭看了兩眼,其中一人撇了撇嘴,低聲笑道:「這麼醜也能嫁出去,真是奇了怪了!」那二人亦是呵呵直笑。那人又道:「丫頭也是這般丑,」隨即輕咳數聲,問道:「新娘子哪裡的人家?」
我捏了嗓子,嬌聲道:「稟軍爺,奴家姓唐,便在這西城向陽街居住,家中只有一個老媽媽。」
他後面一人道:「原來是唐寡婦家的女兒,哎,我說老周,你瞧這新郎新娘……哈,果然是天賜良緣,嗯,不錯不錯,哈哈,哈哈。」
幾人接著又要檢查嫁妝,待到從中摸出幾張喜餅來,順手往懷中一揣,又抓了幾大把糖塊,先前收了老七銀票那人道:「罷了罷了,莫要誤了人家的吉時良辰,還沒拜堂成親吶!」
出了西城門走出數里,老七將奩儀錄交由旁人拿了,走到我轎前,說道:「方少,呆會兒讓婚轎仍去王家村,將這個謊盡量編得圓滿一些。咱們則去老君廟與百里老爺子會合,他已趕往那邊去了,隨後前往盟重府,且瞧瞧事情如何,待到一切風平浪靜,再回京城不遲。」
「你安排罷!」我隨口答道,「先前那幾個說我醜的傢伙,是逍遙樓的人呢,還是百里長空的人?」
老七一怔,面現尷尬之色,隨即讚道:「方少果然聰明絕頂。那三人是百里老爺子的手下,混跡於軍中多年,為的便是能在關鍵之時,突現奇功。他們有此之舉,不過是釋他人之疑,至於戲言你醜之事,想來必是有口無心,方少莫怪!」
「算了,甭解釋了,」我不耐煩道,「你老實說,我帥不帥?」
老七一陣遲疑,答道:「方少,我這人不怎麼會撒謊,要不……你……你問她好了?」他隨手拉過郡主扮的小丫環,輕聲道:「方少問你,他帥不帥?你要說實話。」
郡主已經明白了這個「帥」字的意思,在城裡易容那會兒,她已經很聰明地和蕭板板結拜了姐妹。我想依她的冰雪聰明,自是應該瞧得出來,蕭板板對於我的重要。她的眼睛閃亮,使勁憋著笑意,緩緩點了點頭。
「我要你說,我讓她說了麼?」我沖老七怒目而視。
老七深吸一口氣,大聲道:「憑良心說,方少……你不帥!」他說的也忒大聲了些,眾人齊齊舉目而望。
我揮手讓他走,瞧著郡主故意遮掩的笑意,忍不住咬牙切齒地道:「我最恨別人說謊了!郡主,你說謊了麼?」
柔郡主的眼睛又笑成了一彎月牙,縱是易容過,卻也難遮她的美麗。她歎了口氣,幽幽地道:「生得好看些又有什麼用?依方少之才,不知有多少女子歡喜你呢!」
「那你呢?」我壞笑道,「你願意為了我去和你板板姐打架麼?嗯,你打不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