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亂動!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允許敵人走近我的世界,但我不允許敵人在我的世界裡走來走去.
傷很痛,但我還能撐得住。那中年人冷笑道:「看不出你一個小小孩兒,居然頗有幾分硬骨頭,現下算是教你學個乖,做人老實些,總是有點好處的。」
我心中一動,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這廝聲音尖銳刺耳,陰柔氣息十足,聽起來似乎比小瀋陽還要嗲幾分,倘若不是太監,那便必定是個人妖。我胸口一陣煩悶,如同一口吞了數十數百隻展翅欲飛的蒼蠅,一時之間,幾欲作嘔。再瞧他白面無鬚,恍然覺得看到了最為臭名昭著的「重慶娜娜」。
斯有重慶娜娜列傳中載其軼事,其文曰:
山城有騷包曰娜娜者,常以奉承棒子、詆毀國人為樂,腦殘之言論引眾人蓋樓,終成網易名人。人肉之,知其實為男兒之身,然以女子之態勤獻於棒子,以卑賤之言譁眾取寵,博眾人之圍而竊喜。此妖崇洋媚外,奴顏婢膝,實乃下作齷齪之輩也!騷包倭奴長此以往,已成山城之笑柄,網易之奇觀。此騷包業已成精,其力可召網易眾英雄,其行足撼網易眾王館。終有一日,某王館憤之,乃以「娜娜的爹」之聞所未聞i,於評論示之,嚴詞訓斥,一時間網嘩然。余亦予濕:
山城有男扮人婦,網易評論來顯酷;表情瘋癲言語糊,奉承棒子惹人吐。
棒子同志真夠富,錢多願做斷臂徒;關鍵部位牙籤粗,娜娜無需。
**一刻不知苦,渾身癱軟骨頭酥;他朝臆夢一醒無,卻被餓鬼搞大肚。
衣衫褸爛頭枯,一日一餐不果腹;每天帖樓重豎,罪孽深重不可恕。
歎其祖焉何出此國產倭奴?其父悲曰:吾悔不當初,應射之於牆壁,以免造孽棄祖,嗚呼哀哉,伏維尚食!
「您老人家是太監罷?」我嘿嘿地笑。卻不想牽動了傷處,復又痛的呲牙咧嘴。
那中年人斂了笑容,冷冷地道:「你敢對我無禮?」
「不不不,」我急忙辨解,「我只是很好奇,你沒了那玩意兒,那小便的時候是蹲著呢還是站著?」
那中年人臉色變的鐵青,尖聲叫道:「動手!」
右腳腳踝處又是一片隱隱的涼意,我心中氣苦,知道這次連右腳腳筋也給挑斷了。身旁的這兩人下手極快,自然是業務素質極為熟練的行家裡手,一個動手,一個敷藥,配合的極為嫻熟,工作手法流暢無比,一定是刑罰隊伍中的勞模!
那中年人走近柵欄,雙手扶了鐵枝,獰笑道:「王八小子,你不是硬氣麼?我瞧你今兒個是服也不服?爺爺有大把的工夫陪你玩兒。」
「你們沒來的時候,我喝了一罈酒,」我自顧自地道,「小爺一喝醉,我誰他媽都不服,我就扶牆!」他們既然為我敷藥,就證明他們現下還不捨得讓我死,只要我不死,哪怕雙腳廢了,老子也有法子將體內的真氣歸攏凝聚,到得那時,我瞧誰他媽擋得了我的六脈神劍!倘若這一關都過不了,那遲早都是一個死,並且,再沒有能夠逃脫的機會。
「先別忙著敷藥,」他咬牙切齒地吩咐道:「將他臂膀給我卸下一條來,我就不信小兔崽子不老實。」
我心中一抖,不由自主地感到惶恐,雙腳雖然廢了,但終究還在我身。眼下他媽的這死太監要讓我臂膀鬧分家,這可如何是好?不過事已至此,求饒亦是無用,哥們兒總得著眼未來,把望昨天今天和明天。
「歡迎之至!」我鼓足勇氣說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平淡淡,是死是活,就賭這一把了。「不過若是你當真動手,那我要告訴你,永遠都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
「哈哈,」那中年人捧腹大笑,尖笑聲直如夜梟嘶鳴,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接道:「好小子,如你這般大膽,百死亦不足惜,你當真以為爺爺不敢下手麼?」
「你不敢,」我微笑道,雙腳傳來的疼痛讓我全身顫抖,額頭汗珠涔涔而下,我舉起唯一未被束縛的左手,食指朝,淡淡地道:「頭沒要我死,如果我死了,你的罪過可就大了。」
「說不定你比我死的還快!」我又道。
那中年人氣極反笑,向兩旁望了一望,倏地深吸一口氣,閉目片刻,待到睜開來時,竟已是滿臉的笑意:「你想求死?可沒那麼容易!笞刑!」
笞刑和明代的廷杖差不多,廷杖是用木棍或木板,而笞刑則更為嚴厲,是用荊條或毛竹擊打犯人。這兩樣東西都帶刺兒,扎入肌膚後尖細如針,刺得人痛不堪言。那人一聲吩咐,自有人遞刑具,身旁的兩人各持一根荊條分站左右,便即沒頭沒腦的打了下來。百十下打過,我連呼痛都沒有力氣了,牙齒已將嘴唇咬破,滲出點點血絲,我雖看不到,卻能嘗出那絲絲的鹹意。
「服也不服?」那中年人厲聲喝道。
「我服你老母啊!」現在才現,原來老子也能講一句粵語的。真不錯,除了普通話,原來我還會另外一種語言。
「打,狠狠地打!」那中年人有些氣急敗壞。我對他十分不屑,拉屎的都不急,丫一吃屎的急什麼?同樣道理,只要我的**還在,靈魂不滅,你還怕沒地方下手嗎?
這一天便在悲慘世界中度過,到得最後,老子從頭到腳再沒有半點完好之處,當然,後背等處仍是無事,這幫傢伙應該不明白聽完面,要換聽b面的。胸腹部紮了許多根細刺,衣衫已然破如爛縷,只是不知道這個世有沒有丐幫,如果有,隨便拉一弟子也應該比我穿得好。
身無一處不痛,神經早已麻木。真是奇怪,硬生生受了這般折磨,體內真氣流轉如常,哥們兒想昏都昏不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施刑者終於停手。我掃了一眼縮在眾人之中的蕭四舞,現他的眼中居然有一絲欽佩之意。
「硬骨頭,你不會死罷?」那中年人臨走的時候衝我狠狠地笑。
「明兒個我還來。」他說。
威脅!裸地威脅!可是老子不怕,「明兒個我還挨!」我老老實實地說。
「夜了!」蕭板板低聲說,「你想吃些什麼?」
「我想吃一碟小蔥豆腐,」我哆哆嗦嗦地道,「要清淡一些。」大娘最喜歡做這個小菜,因為她知道我愛吃。只是,我不曉得以後還能不能吃到。
蕭板板端了一盆熱水過來,為我擦拭身的傷口,用細針挑出紮在肌膚裡的細刺。青燈如豆,她伏在我身邊,板磚一樣的身子和臉蛋在我眼中瞧起來無比的玲瓏溫柔。
「他們要問你什麼,你告訴他們不好麼?你傷的真的很重!」她說。
「我這人,狗脾氣,」我悠悠地歎,「就像有人欺負我,就算我打不過你,就算我要死,也要拼掉你一條胳膊,其實他們若是使用美人計,說不定我早就招了!」我笑。傷口還是很痛,我想今晚我一定沒法子睡覺的了。
噩夢自此開始,那中年人似乎要將打我進行到底,舊傷未癒,新傷又起。諸多刑法裡,除卻一些斬肢截體的大刑,其他的我差不多都嘗過了。什麼杖刑、拶指、燙香、搓皮,刷惡等等。其中尤以刷惡最為傷人,當鐵刷子刷在傷口之,帶去絲絲肉沫,切膚之痛讓我從此不敢或忘。幸運的是,牢裡只關押了我一個人,沒人跟我玩開飛機或者是躲貓貓,那是會死人地。
那中年人好不歹毒,變著法兒的折磨我,甚至使了帝國早已廢除使用的刑罰——鯨刺配。黥,即是在臉刺成記號或文字,再塗墨,亦稱墨刑。刺配脫胎於古時期的黥刑,就是在犯人臉刺字,並往遠地充軍。刺相當於墨刑,配則指往遠地充軍。八十萬禁軍總教頭林沖便給人玩了這麼一把行為藝術,臉刻了「選配滄州」四字。老子額頭刻了仨字,比他少一個,但結果卻更慘。我真是不明白,那個狗日的太監是怎麼想起來刻狗日的「不要臉」這三個字的,老子哪兒不要臉了!